在廣袤的鮮卑大地上,宋樹文的身影在風中顯得有些疲憊。
他帶暗衛已經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苦苦尋覓了許久。
而今日,命運的齒輪似乎開始轉動。宋樹文那佈滿灰塵的靴子終於踩到了他們所需的藥。
他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那光芒彷彿能穿透陰霾。
他興奮地對身旁身姿挺拔、面容冷峻的暗衛說道:“從來以爲在這鮮卑之地是找不到這藥物的,想不到竟還可以找得到。這麼久的奔波,總算沒有白費。”
暗衛微微頷首,眼神中也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欣慰。
宋樹文激動地來回踱步,彷彿已經看到了回去交差的場景,他大聲道:“現在,我們終於可以回去交待了,我們的努力沒有白費,我們可以給那些等待的人們帶去希望了。”
他們小心翼翼地將藥物收集起來,包裹在一塊乾淨的布中。
宋樹文在暗衛的陪同下踏上了歸程。
一路上,幸運之神似乎格外眷顧他們,沒有遭遇任何追殺,行程出乎意料地順利。
當他們終於回到鮮卑營帳時,陳猛聽聞宋樹文采藥成功的消息,臉上瞬間綻開了笑。
陳猛大步流星地迎了上來,爽朗地大笑道:“哈哈,宋神醫,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成功。”
宋樹文疲憊的臉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將包裹着藥物的布包遞給陳猛,說道:“幸不辱命,這一路雖然艱辛,但好在找到了。”
陳猛小心地接過藥物,仔細地查看了一番,然後鄭重地說道:“有了這些藥物,我們便有了更多的底氣。”
宋樹文向陳猛表示:“我這一路奔波,此刻實在有些累了。待我稍作休息,恢復了精力便馬上開始配藥。”
說罷,他轉身去找洪剛。
洪剛的營帳中瀰漫着一股淡淡的薰香氣味。宋樹文踏入營帳,將採到藥的消息告知了洪剛。
洪剛的眼中瞬間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憤怒,但他隨即就換上了一副熱情洋溢的表情。
他滿臉堆笑地迎向宋樹文,親切地說道:“哎呀,宋神醫,你可真是辛苦了!這一路想必歷經了千辛萬苦。你放心,我定會給你安排一個舒適的地方好好休息。”
宋樹文疲憊地笑了笑,說道:“那就多謝洪首領了。這藥物來之不易,我們必須儘快讓它發揮作用。”
洪剛連連點頭,心中卻在暗自盤算。
他一面派人去安排休息之處,一面在心裡琢磨着如何破壞宋樹文的成果。
宋樹文被帶到了休息的營帳,他毫無防備地躺了下去,很快就陷入了疲憊的沉睡之中。
而洪剛則在自己的營帳中來回踱步,絞盡腦汁地想着陰損的計謀。
洪剛深知戲煜安排了暗衛保護藥物相關事宜,若此時貿然採取破壞或者偷藥的行動,必然會被察覺。
他心急如焚,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然而,他忽然停住了腳步,嘴角勾起一抹陰險的笑意,心中暗暗尋思道:“就算他宋樹文成功採到了藥又能如何?拓跋天龍傷勢極重,說不定這藥也無法讓他醒過來。即便有藥,也未必能成就宋樹文的大功。”
他的目光變得陰鷙起來,彷彿已經看到了宋樹文的努力化爲泡影。
在另一邊,夜幕已然降臨。
劉協帶着滿臉的笑意,熱情地邀請道:“戲煜,今夜月色正好,不如與朕一同赴宴,共享這片刻的寧靜。”
戲煜微微思索了一下,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兩人來到宴席之處,只見桌子上已經精心準備了十幾道色香味俱佳的菜餚。
戲煜剛坐下,劉協便讓小宦官開始殷勤地爲戲煜倒酒,然而劉協自己卻並不喝酒。
戲煜看着滿桌的佳餚和麪前的酒杯,心中隱隱覺得有些奇怪,但面上並未表露出來。他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酒,目光銳利地看向劉協,問道:“陛下,你爲何不與微臣一同飲酒?這美酒佳餚,獨我一人享用,豈不是有些無趣?”
劉協的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慌亂,但他馬上就鎮定下來,乾笑了兩聲說道:“朕近日身體有些不適,不宜飲酒。你盡情暢飲便是,不必管我。”
戲煜微微皺了皺眉頭,心中的疑慮愈發濃重。
酒過三巡,宴席上的氣氛正有些微妙。
突然,一個黑影如鬼魅般從暗處竄出,那是一個蒙面的刺客。
只見他雙眼冒着怒火,猛地衝向戲煜,口中大罵道:“戲煜,你這亂臣賊子,我今日要替陛下清理門戶!”
話音未落,那冰冷的長劍已然帶着凌厲的氣勢刺向戲煜。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劉協和戲煜都大吃了一驚。
戲煜畢竟久經沙場,他在瞬間就恢復了鎮定。
與此同時,潛伏在四周的暗衛如閃電般出動。
暗衛們個個身手矯健,他們迅速將刺客圍在中間。
刀劍相交,發出清脆的撞擊聲。那刺客也並非泛泛之輩,他在暗衛的圍攻下左衝右突,招招狠辣。
劉協臉色慘白,他慌亂地站起身來,連連後退,結結巴巴地說道:“這……這是從何而來的刺客?”
戲煜則目光冰冷地盯着刺客,心中暗自思忖着這刺客的來歷以及背後是否有人指使。
在這一片混亂之中,暗衛與刺客的打鬥愈發激烈,刀光劍影中,勝負尚未可知。
在激烈的打鬥中,暗衛們逐漸佔據了上風。他們配合默契,招招緊逼,終於將刺客打傷。
那刺客踉蹌着後退幾步,看到任務已然無法完成,他絕望地望向劉協,眼中滿是愧疚地說道:“對不起,陛下,小的沒能完成任務。”
說完,他毫不猶豫地咬舌自盡。
暗衛們見狀,急忙撲上前去試圖阻止,但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那刺客的身體軟軟地倒在地上,鮮血從他的嘴角流出,染紅了一片地面。
戲煜的臉色陰沉得可怕,他緩緩地擡起頭,目光如炬般地看向劉協,聲音冰冷地問道:“陛下,這刺客口口聲聲說要替你清理門戶,你可知道其中緣由?”
劉協此時也是一臉驚恐,他慌亂地擺手,結結巴巴地解釋道:“朕……我真的不知啊,朕與此事毫無關聯。”
戲煜皺着眉頭,心中充滿了懷疑,他知道這件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一場更大的陰謀或許正在暗處悄悄醞釀着。
戲煜沉默了片刻,而後揮了揮手,示意暗衛退下。
劉協見狀,心中焦急萬分,他幾乎要哭出來了,聲音顫抖着說道:“戲煜啊,此事真的和朕沒有任何關係啊。如今朕正需要你,朕怎麼可能會派人來殺害你呢朕我還指望着你助我成就大業。”
戲煜看着劉協那驚慌失措的模樣,臉色稍稍好看了一些。
他微微眯起眼睛,仔細地打量着劉協,似乎在判斷他話中的真假。
過了一會兒,戲煜微微嘆了口氣,說道:“陛下,我是相信你的。只是這刺客的出現太過蹊蹺,難免讓人起疑。”
劉協連連點頭,急忙說道:“朕明白,朕明白。朕定會全力徹查此事,給你一個交代。這背後一定是有人想要離間我們君臣的關係,其心可誅。”
戲煜微微頷首,他心中雖還有疑慮,但此刻也不想把局面弄得太僵。
他重新坐回桌前,說道:“陛下,那我們繼續這宴席吧,莫要讓這刺客壞了興致。”劉協這才如釋重負般地坐了下來,但他的心中依舊忐忑不安。
接下來,劉協焦急地扯着嗓子喊人過來。
一羣下人戰戰兢兢地快步走進營帳。
劉協怒目圓睜,大聲吼道:“你們聽好了,立刻去查清楚這個刺客是怎麼混進來的。要是查不清楚,你們所有人都得死!”
下人們嚇得渾身發抖,連忙齊聲應道:“是,陛下!”
然後他們立刻四散開來,開始展開調查。
戲煜坐在一旁,冷眼旁觀着這一切。
他一邊端起酒杯輕輕抿着酒,一邊在心裡盤算着。
他並不完全相信劉協的話,但目前也只能先看看劉協的調查結果。
劉協依然在一個勁兒地向戲煜表態,那神情急切而誠懇,他反覆說着讓戲煜一定要相信自己。
戲煜微微擺了擺手,語氣沉穩地說道:“陛下,微臣心中已有計較。這定是刺客故意設下的陷阱,想要離間我們。若是真的是陛下您所爲,那刺客又怎會直接把背後主使說出來呢?這分明不合常理。”
劉協聽完戲煜的分析,那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神情。他感慨地說道:“戲煜啊,你能這般理解,朕實在是太欣慰了。朕對你的倚重你是知道的,斷不會做出這等自毀長城之事。”
戲煜微微點了點頭,說道:“陛下,當下還是儘快查出這刺客的來歷要緊,我們不能被這背後之人的陰謀牽着鼻子走。”
劉協連連稱是,那目光中滿是對戲煜的感激,彷彿因爲戲煜的理解,他們之間的君臣關係又變得更加穩固了一些。
接下來,戲煜和劉協彷彿將剛纔的驚險拋之腦後,繼續端起酒杯喝酒,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過了一會兒,幾個下人匆匆忙忙地趕來。他們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爲首的下人聲音顫抖着說道:“陛下,我們四處詢問查看了,可誰也沒有見過那刺客是如何出現的。不過,我們猜測他應該是直接翻牆而入的。我們辦事不力,請陛下懲罰我們吧。”
劉協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他重重地把酒杯放在桌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他怒視着這些下人,大聲斥責道:“你們這羣廢物!這麼多人連個刺客的來路都查不清楚,要你們何用?”
下人們把頭低得更低了,身體不停地顫抖着,大氣都不敢出。
戲煜在一旁看着,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陛下,暫且息怒。這刺客能翻牆而入,也說明我們的防守存在漏洞,當務之急是加強防衛,而不是一味責罰他們。”
劉協聽了戲煜的話,雖然心中怒氣未消,但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他咬着牙說道:“哼,暫且饒了你們這一次,還不快滾下去加強防衛!”
下人們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退了下去。
劉協滿心的窩火無處發泄,他不停地在心中埋怨。
本是好心好意地請戲煜吃飯,想拉近彼此的關係,可誰能料到竟發生了這樣的事。
他懊悔不已,暗暗想着早知道就不該留戲煜在此。
越想越氣的劉協,一把奪過酒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那辛辣的酒液順着喉嚨流下,卻絲毫澆不滅他心中的怒火。
他重重地把酒杯拍在桌上,看着戲煜說道:“戲煜啊,你看看,這叫什麼事!本想與你好好暢飲一番,卻被這刺客攪了興致。”
戲煜微微皺了皺眉,他能理解劉協的惱怒,但也知道此刻不宜再多說什麼。
他只是輕輕點了點頭,目光中帶着些許複雜的情緒。
劉協又接連喝了幾杯酒,那股怨氣在他心間繚繞,讓他久久無法平靜。
終於,戲煜開口道:“陛下,莫要再自責了。此事定會查得水落石出。微臣讓一名暗衛留下,着手進行調查。”
劉協聽了,微微點頭表示同意。
戲煜隨即吩咐一名暗衛將刺客的屍體帶走。那暗衛身手敏捷地扛起屍體,在夜色中悄然離去。
戲煜目光銳利地看着暗衛遠去的方向,鄭重地叮囑道:“仔細根據他的面貌特徵以及身上的物品等一切線索去查,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暗衛領命,迅速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中。劉協看着這一幕,心中的情緒稍稍緩和了一些。
他知道戲煜的暗衛辦事效率極高,有他們參與調查,或許真的能儘快找出幕後黑手。
接着,劉協微微欠身,帶着幾分懇切地向戲煜請求道:“戲煜啊,朕有一事相求。希望你能派兵駐紮在此處。一來可以保護朕的安全,二來也能避免再有刺客來襲。”
戲煜聽後,覺得劉協所言極有道理。
他沉吟片刻,隨即叫來一個下人,從懷中掏出一個兵符,鄭重地交到下人的手中,吩咐道:“你拿着這兵符,速速前往黑白騎那裡,調五千兵馬過來。”
下人雙手接過兵符,恭敬地應了一聲,便匆匆離開了。
劉協看着戲煜的舉動,心中滿是感激。
他知道戲煜這是在真心幫他,有了這五千兵馬的駐紮,他的安全便多了幾分保障。
戲煜則靠在椅子上,目光深邃地說道:“陛下,有了這五千兵馬,短期內應該可保無虞。但我們仍需儘快找出那刺客背後的主使,以絕後患。”
劉協連連點頭,表示贊同。
同時,戲煜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他鄭重地對劉協說道:“陛下,這兵馬派過來之後,還望您千萬別覺得心裡不舒服,也不要誤以爲微臣有造反之心。”
劉協聽後哈哈大笑起來。
他擺擺手說道:“丞相這是哪裡話,朕就是不信任這天下其他人,也斷不會不信任丞相你啊。丞相你這般做法,只會讓朕覺得高枕無憂,能夠睡個安穩覺了。”
戲煜看着劉協那真誠的模樣,心中的擔憂稍稍放下了一些。
他知道在這複雜的局勢中,君臣之間的信任是極爲脆弱的,但目前來看,劉協對他還是信任有加。
這一夜,註定是不平靜的一夜。
戲煜一臉嚴肅地決定今晚住下,他目光堅定地說道:“肯求陛下桑微臣住下,必須調查清楚。”
劉協微微頷首,他那略顯疲憊的面容上帶着對戲煜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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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否需要對外發個公告之類的?”劉協輕聲詢問道,他知道此事關係重大,稍有不慎便會引起朝局的動盪。
戲煜卻擺了擺手,他那深邃的眼眸中閃爍着自信的光芒:“不必要了。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劉協望着戲煜,真誠地說道:“今夜,你可與朕同牀而眠。”
戲煜聞言,心中一驚,連忙躬身行禮道:“陛下,臣萬萬不可。臣是臣子,與陛下同牀實乃僭越之舉。”
劉協看着戲煜那恭敬的模樣,心中既感慨又無奈,他笑着擺了擺手:“罷了罷了,朕知曉你的心思。”
於是,劉協即刻吩咐左右,在偏殿之中重新爲戲煜安排一處舒適的住所。
不多時,侍從們便將偏殿的一間房收拾妥當。
那房間雖比不上劉協的寢宮奢華,但也佈置得典雅舒適。
戲煜隨着侍從來到房間,他環顧四周,心中滿是感激。
劉協親自將戲煜送至房門口,語重心長地說:“這幾日,就委屈你在此處安歇了。望你能早日查明真相。”
戲煜再次深深一拜:“陛下之恩,臣沒齒難忘。臣定當竭盡全力,不負陛下所託。”
待劉協離去後,戲煜坐在牀榻邊,微微閉眼,開始梳理今日之事的頭緒。
而劉協回到寢室後,心中卻久久難以平靜。
而就在此時,一陣整齊的馬蹄聲傳來。
原來黑白騎士兵已經迅速到位,他們如同一道鋼鐵洪流,直接將行宮圍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