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正是夏侯惇,他表情無比冰冷,眼中也滿是憤怒,過來之後就直接把兩人分開。
許褚眼中滿是熊熊怒焰,幾乎是把牙都咬碎了。
衛茲出來後直接對夏侯惇鞠了一躬,語氣中帶着一分冷意:“夏侯將軍,我這邊很想詢問你一件事情,何時青州徐州在你眼中就那麼不堪了?”
他的聲音都變得非常大:“若沒有青州徐州二地供糧,你可知我們這邊會面臨什麼樣的情況呢?”
“我衛茲八年之前就開始增援主公,也從來沒有居功自傲!可你們爲什麼要做出這種事情來?那我當初對你們的增援,是不是也沒有任何的價值和意義!”
砰!
一聲響聲傳來。
衛茲把桌子踢翻,各種茶具咔嚓破碎,地面一堆瓷片,徐朗在那邊端着茶,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想了想,他看樣子只能保持端正坐姿,也不多說些什麼,但他確實感覺到一絲不安。
說實話,他感覺這件事情非常的離譜。
他不過只是過來拜訪衛茲的,也沒料到會發生這種事。
“有什麼可打的?”夏侯惇攔在了夏侯淵面前,看着許褚,眼中滿是怒火:“仲康!不是我不尊重你,但今天你絕對不可以在這邊鬧!”
許褚眼睛珠子都快瞪了出來,怒火滔天地吼道:“你這話有意思嗎?你知道嗎?如果這件事情被廣而告之,軍營中其他地方的士兵也因此而驕縱,你知道會產生怎樣的後果嗎?”
“我們也都是將領,也都是行軍打仗了很久,你心裡應該明白!日後青州與徐州,便於我們漸行漸遠,難以站在同一條線上!”
許褚的聲音無比沉悶,但他這話確實非常敞亮。
夏侯廉心中恐懼,瑟瑟發抖也不敢多說,只能時不時望上兩眼,甚至連還嘴都不敢還,畢竟在這裡他就是最菜的那一個。
夏侯惇眯起雙眼,他也知道沒辦法和許褚扯,畢竟自己不佔理,也不能再耗着。
“等主公知曉之後,再分說吧!許褚,你也冷靜下來!”
夏侯敦還算是冷靜。
他看着許褚,壓着怒火。
他也知道自己如果不壓住怒火,可能會出事情,畢竟許褚的性格就是那樣的!
說實話,這件事情或多或少有那麼一點點離譜。
原先也不算什麼大事,居然扯成了這樣。
而那個小尉心中也是又驚又慌。
“你是叫主公對吧?那好,這就把他請過來!”
“你是想把事情鬧大嗎?”
夏侯惇心中滿是怒火。
“你不去的話,那我就去!我把這狗東西帶過去,我這次便不相信了,沒人能爲我們主持公道!”
許褚把目光投向衛茲。
衛茲心中還挺憋屈的,感覺這個許褚真的是馬後炮!
“還是算了吧!”
衛茲不停地把目光投向許褚,暗示着他,讓他不要多搞了。
許褚眼中鬱悶,但還是說:“我不可以放任您如此,而且我也不能夠放任自己如此,如果這股風氣不加制止,也不只是我們會出事,以後的發展都會出問題!甚至都會影響到未來的佈局!”
“青州徐州絕對不能夠被輕視!”
“走吧!我在這裡也不會出事的!”
別人都覺得許褚是一個癡人,看樣子不是特別聰慧之人。
但實際上這人精明得很。
他如果不把衛茲扯進來的話,他去曹操那邊鬧也沒辦法有什麼“正義性”。
而且他說實話也是爲了戲煜才這麼做的,以前他曾和趙雲、典韋交好,在戲煜那邊喝了很多好酒。
而且戲煜算是對他有着提點之恩。
他也不可能坐視不管!
“咱們快走,去衙署!把這狗東西捆起來!快去!”
許褚下令,讓自己身旁的親衛把這個小兵給捆住,然後扯着他就走向了衙署。
夏侯家這幾人,表情非常奇怪,但是無論如何他們也得跟着過去,夏侯惇只能瞪了一眼夏侯廉,甚至還一耳光甩了過去。
“真是個混貨!”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蠢到了家!”
衙署內。
曹操原本還想找許褚說一句話的,可叫人之時發現他人沒了。
於是就讓衛兵去找人。
“這傢伙又跑哪兒去了?也不通知我一聲!”
曹操心中有點生氣,這個時間點可比較關鍵,也不容任何人馬虎,如果這個時候身邊多了殺手,那就麻煩了。
結果又有幾人跑了過來,曹操直接喊道:“還沒找到許褚?他跑什麼地方去了?快點把他給我揪出來!”
“若是他沒有一個正經事兒,那我今天得讓他好看!”
“別別別,許將軍如今已經來了!”
話音剛纔落下,許褚帶人過來了,身後還跟着一大串人。
曹操快步來到門口,現在漫天風雪,地上都積着一層積雪,腳步也烙印其上。
這傢伙什麼情況?
曹操都不知爲什麼來了這麼大一串人,而且全都是軍營中的高層。
“呵呵!”
曹操負手而立,心中滿是疑惑。
說實話,他會從未見到如今這情況,也不知道爲什麼許褚繪語這些人一同過來?
而且,爲什麼衛茲也在這裡?
曹操眼睛中閃現出了一絲驚訝,說實話,他也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過衛茲了。
不過曹操知道這人懂得何爲中庸之道,在獲得封賞之後,就沒有再去參與政事了
甚至這些年,曹操見他也只是討論一些閒雜事宜。
沒過多久這些人就來到曹操面前,曹操裝作生氣的樣子:“許褚,你怎麼能擅離職守呢?”
“你先跟我說說是什麼原因!要不然我肯定要發落你的!”
曹操臉色非常陰沉,彷彿烏雲籠罩。
可許褚也不畏懼些什麼,仰面就傲然道:“我這次可是有功之人!您罰我可沒有道理!”
“你先說說爲何有功?”
曹操差點繃不住了,不過心中也都樂呵了。
他也不知許褚給他找了怎樣的樂子!
沒過多久那個士兵就被拖了過來,他此時身上全是傷口,甚至臉上都有一道大口子。
許褚又冷聲說道:“這人尋衛公的不痛快,衛公那便忍不住了,才跑來和我說了一聲!您先前也曾明言,行伍之間的事情必須得審查清明,士兵內部必須團結一心,要不然我們根本無法一統這天下!”
“倒也是這個道理。”
曹操點頭說道:“那你直接殺他便是,爲何扯了這麼長時間,你確認你不是找藉口喝酒嗎?”
許褚眼神還挺委屈的:“難道主公眼中我就是這種人嗎?”
“且不論這個,若只是他一人之過錯,我肯定就是將他殺了,也不必想這麼長時間!”
“可這人並非是我的不想,而是來自於夏侯將軍帳下,夏侯將軍也算是威風凜凜呀,四處征討,廣有名聲,若是殺了他手下的人,我恐怕還得惹上麻煩來!”
許褚這邊陰不陰陽不陽的,夏侯敦的表情就變得極爲精彩。
許褚這話可說的不明白,在場至少有七八個來自夏侯家的將領!
許褚又緊接着說:“這個士兵甚至還說,夏侯廉瞧不起運輸糧食的青州與徐州!”
“什麼?”
曹操滿臉憤怒,道:“誰敢這麼說!”
夏侯廉直接就撲倒在了地上,身子顫抖着:“主公!是我不對!還請您饒我一命!”
衛茲其實也差不多是這樣,也不敢怠慢些什麼,以前的曹操之所以對自己客氣,純粹是因爲自己對他有着偌大幫助,而且那時曹操正處於微末之中。
但今時不同往日,曹操如今已是大漢丞相,地位無比之高,甚至還是天下有名有姓的大諸侯,手下雄兵七十萬!
也沒有人能敢對他怠慢!
曹操拔出倚天劍。
劍光如雪,又光芒一閃,抵在夏侯廉脖頸上。
“你確認你沒說?”
“我……”
夏侯廉嚇得連個屁都不敢放的,至於旁邊的幾人也都不敢多說。
他們知道,雖然夏侯廉說了不對的話,但他怎麼說也算是有功之人,或許不至於身死。
“你沒膽子說嗎?那看來真有這句話了!”
曹操眼中閃過冰寒,手腕一動,夏侯廉脖梗上出現一道血線,直接就倒在了雪地裡。
嫣紅在白色的地面上泛開。
所有人面色驚恐,沒人敢擡頭。
他們每個人都非常恐懼。
恐懼曹操一怒之下波及自己。
曹操的臉色比周圍的冰雪還要冰寒,他都沒想到,軍中有了這種風氣!
若是此事傳開,那他該如何是好?
而且肯定會引發極大衝突。
更何況那兩個地方根本就不是什麼大後方,裡面的門道和玄機可多了!
只是因爲他和戲煜先前有着盟約,讓這些人暫時安定了下來。
如若不然,天下必有大亂!
“還有沒有人說這種話?”
曹操把目光投向了夏侯惇和夏侯淵:“你們二人可說過?”
“不不,不敢!”
夏侯惇頭皮都在發麻。
“許褚?給我把這件事情查清楚!如果還有人在那邊談論此事,格殺勿論!”
“是!”
許褚心中頓時暢快了不少,看着跪倒在地的幾個人,臉上甚至還閃出了得意,他等的就是這些。
而且他向來討厭宗親!就是無比可惡!
曹操呵呵一笑:“也讓大家見笑了,也是我先前沒有注意到這點,從今開始,我以下的所有人罰俸三月!和荀令君說一聲,夏侯廉的部下,從今往後歸曹仁管轄!”
“還有,通知曹洪接收糧草,那些糧草務必得好好安放,由荀彧等人看管!”
“是!”
曹操只看了一眼夏侯惇二人,又繼續說道:“接着跪!”
“好好反省!”
“若是明白了,再找我分說!”
曹操直接離開了這裡,快步走向衙署。
他心中其實有幾分擔憂。
若是這件事情傳到了徐州,戲煜恐怕心裡會很不開心。
若是連最後的時機都失去了,緣分盡了。
那麼,就不是養虎爲患四個字可以形容的了。
曹操倒也不是害怕戲煜,只是擔心他多年謀劃,就此付諸流水。
“志才,過來一下!”
“屬下在!”
戲志纔看到先前的場景,也覺得心中恐怖。
“和丕兒說一聲,年關將近之時,代替我,跟着這些運糧官員慰問一下奉義,記住要帶上足夠的禮物!甚至呂布的赤兔馬以及方天畫戟也送過去!”
“是!”
方天畫戟其實一直都存放在曹操這裡,這是一個非常恐怖的兵器,甚至還有一把小巧一些的歸呂玲綺使用,這是戲煜命令蒲元親手打製而成。
這兩件武器,也都算得上是當世珍寶,被存放在曹操那裡!
如果真的能送過去的話,首先,呂玲綺會開心一點,若是她開心了,或許戲煜就應該不會那麼生氣。
也應該能把此事的風頭壓下去。
……
快到年關的那段日子,徐朗也算是在許昌過得舒坦。
他不僅結識了黑騎的統領伊昊,甚至還見到了夏侯廉被曹操親手斬殺!
之後曹家二公子曹丕還會與自己一同前往徐州,甚至這一路上還得到了他的一些照顧。
不過就算是如此,歸途也算是困難重重,一路上也算是歷經坎坷。
走了大概十幾天的時間,他們遇到了好幾處商隊,甚至還在河邊看見巨型商船爭渡場景。
非常之繁華。
而且這種情況越到徐州,就越常見。
下邳城。
曹昂帶着一些人在那邊迎接,戲煜也不在這裡。
說實話,曹丕心中就有點不太舒服了。
曹沛公帶領一百親衛,率領這些輕微的人乃是曹真,謀士也只有司馬懿一人。
不過還有很多的書童婢女,顯得很有派頭。
曹丕說實話還是一個比較講究的人。
下車後,徐朗就先去與商會那邊接洽,曹丕告別之後,曹昂便走了過來,曹丕臉色就不怎麼好看了。
說實話,曹丕的個子矮上一些,臉色比較陰沉,但有一種早熟的感覺。
不過整體卻不怎麼自然,反倒有一種做作之感。
“大哥!”
曹丕快步走去,抓住曹昂之手,又看了看他身後的情況,然後問道:“小叔怎麼還不過來?他莫不是氣着了嗎?”
“先前我與那邊的人說過了,不能再讓他們非議小叔!可他們卻是屢教不改,所以才成了這副模樣!”
“倒也並沒有這樣……”
曹昂心中有點鬱悶,咳了兩聲之後,說道:“他如今只是在休假,小叔贈予一些人在宅邸之中打麻將,說是讓我代爲迎接,你到了的話就直接去府上吃頓飯!”
“什麼?”
曹丕還有點不懂。
打麻將是什麼意思?
他怎麼聽不太懂?
過了一會兒之後他才明白了。
“原來只是一種取樂的方式!”
“和那投壺差不太多是吧!”
“那這打麻將之時會不會也有彩頭?”
曹丕眼中閃過好奇。
“這自然是有的!”
曹昂呵呵一笑:“小叔的實力非常不錯,劉靜應該也所向披靡!”
他們現在正在集市中,周圍有不少百姓,甚至還有幾個小孩子,曹真都感覺到有些心煩。
許昌之中也不會有此事發生!
面對車馬,百姓肯定會讓開的,怎麼會有百姓敢這麼做?
曹真就有點生氣了:“前面的快讓開!若是不讓開,出了事情自己負責!”
他吼出這話的時候,曹丕和曹昂在後面談話,隔了好多個馬車也沒聽到。
但,曹真說的這話卻讓周圍的百姓不開心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要讓我們讓位置就算了,爲什麼不好好說兩句?”
這些百星也都是一些中戶乃至於富戶,也不會被唬住。
他們也不是不知道讓路,但就在這個時候,有一人衝了過來。
這人身姿矯健,面貌年輕,又騎着一匹尋神駿無比的白色大馬,如同一道旋風般奔來。
這白色大碼可不同尋常,取名颯北風
乃塞外的好馬與極品大宛馬雜交的,不僅血統優良,價值不菲,甚至還有着非同尋常的意義!
這也是這個少年成年之時被他義父戲煜贈予的!
這白馬乘風而來,馬蹄聲如擂鼓,又如悶雷!
直接奔着街道而去。
這也算是把很多民衆給驚到了,甚至大家也都開始嚷嚷了。
“黃敘!”
“你怎麼又這麼搞啊?是將軍也不能做出這種事情呀?再這麼做,我就去戲大人那裡說你了!”
“怎麼能在這裡縱馬呢?”
那些文人甚至還有些憤怒。
不過有人在二樓看了一眼,卻感覺這少年意氣飛揚、頗有豪氣,比如說袁渙,他總是會誇讚黃敘有冠軍侯的風采。
甚至還覺得他性情相似,只是不知道在武藝和謀略怎麼樣。
冠軍侯。
說實話,這三個字在大漢子民心中有多少的分量是不用分說的。
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有這種殊榮。
甚至別人聽說這句話的時候,都感覺說過了。
畢竟在他們的眼中,沒有一個人能比得上這位大人!
就算是戲大人也是如此。
至多不過認爲,這黃敘十分受寵罷了,在這種程度上與冠軍侯差不多。
黃敘衝到大街上後,百姓來不及讓開,就直接讓曹真那邊的馬匹受驚。
“唏律律!”
黃敘把繮繩拉住,他這匹馬非常有靈性,也算是立刻停下了步伐。
大家看到他的馬術,也在叫好!
只不過半尺距離就能停馬,確實是非常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