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兩匹駿馬朝雲織這邊奔了過來,雲織定睛一看,是杜絕!杜絕旁邊是一位青袍着裝的儒雅男子。那男子看的也是有些眼熟。
待走近,雲織渾身震了震。
華清風!
他怎麼和杜絕在一起,現在他不是要在京城的華氏醫館給人診脈嗎?
雲織心下這樣想着,便將行程的路線改了。
“我們最好不要和他們碰面,朝小路彎過去吧。”
雲織說完,便調轉馬頭向那小路走去,緊接着細青和亞夫也跟着雲織朝那個方向行走着。然而,小路那邊卻被一隊人馬給堵的死死的!雲織感到了不妙。
她神色有些掠過一絲緊張,眼角的餘光看向四面八方,這才發現早已經被團團包圍了!
展英和施劍鋒無奈的攤開手偶,嘆着一口氣,他們瞭解大爺的神通,所以夫人被發現是遲早的事情。
杜絕和華清風騎着馬走了過來。杜絕縱身下馬,朝那一身男兒裝扮的雲織拱手道:“夫人,屬下奉將軍的命令前來保護您的,請夫人下馬隨屬下等人去一個安全的地方,此地實在不宜久留。”
帷帽內,雲織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越來越感到意外了!她做的如此隱秘,趙綏是怎麼知道的?
雲織那雙犀利的眼睛直直瞥向杜絕身後的華清風,神色間頓時恍然,華清風跟趙綏根本就是一條心!
她用華清風研製的離魂散做一場中毒身亡的戲碼,自以爲華清風會和她配合的天衣無縫,萬沒想到這個華清風居然是趙綏的人,雲織狠戾的瞪着華清風。
“咳咳···”華清風似乎能感受到雲織投來的責怨目光,有些不自在的別開視線。
“這位大哥,你不但認錯了人而且還分不清男女了,看清楚了我是男子,可不是你們的夫人,還請你讓開,我們得趁着天黑之前要抓緊趕路了。”雲織說完,準備來個策馬狂奔。
然而,杜絕卻毫不示弱,後面的人馬也跟着杜絕的步伐又圍近一步雲織。
細青擔憂的在雲織的耳朵旁邊小聲道:“這下,我看走不掉了,他們好像是有備而來的。我懷疑····是大爺派他們····”
雲織看着前方咄咄逼人的幾隊人馬,粉拳緊握着。
“那就和他們拼了,殺出重圍。”雲織從腰間抽出早已經準備好的軟劍。身後的屬下也跟着拔起了腰間的武器。
其實展英知道,即便是雲織出手,大爺的人也不會傷夫人分毫,只不過配合雲織亮亮武器罷了。
杜絕皺了皺眉,他不明白大爺對夫人這般的好,夫人不但不領情反而還要如此的決絕!杜絕爲趙綏感到不值。
華清風在一旁低低的道:“離魂散的解藥已經開始在夫人的身體裡發作了。”
話落,雲織頓時感到了頭重腳輕,眼前也一片模糊·····
等到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趙綏城外的農莊內!
雲織以爲自己是在做夢,從榻上一躍而起,看着四周。這個房間是趙綏曾經帶她過來養傷的椒房,裡面的佈置一點都沒有變,一如既往的清新典雅。
外面,隱隱聽見華清風的聲音:“你們放心,夫人只是因爲體內的離魂散還沒有完全被解藥融化,所以就會出現暫
時昏迷的狀態,等下我給她開一副藥方子,保管她很快就會恢復神智。”
杜絕總算鬆了一口氣:“那就有勞先生了,等趙爺回來一定會感激你的。”
華清風爽朗一笑:“我可不求他感激,只希望他別因楚王的事情在爲難我就行。”
“瞧先生說的,大爺怎麼是爲難呢?等楚王的事情解決了,你和大爺一樣功不可沒。到時候,皇上自然也不忘提拔你。”
華清風當初利用自己高超的醫術和足智多謀,成功贏取了楚王李建昌的信任。
就如同現在,他可是奉了楚王的命令來截住陸雲織,以防趙綏有變動。
而趙綏同樣也給他施加了一道命令,若雲織再一次趁機脫身離開農莊,趙綏就和華清風永遠絕交,所以這不是爲難是什麼?
華清風嘆了一口氣:“無官一身輕,我只希望等這件事過後,你們的趙爺會放我一馬。”
雲織聽到此,心中不由疑惑,難道華清風是受了趙綏的威脅嗎?
待杜絕走後,雲織出現在了華清風的眼前。
華清風似乎一點都不意外:“雲織小姐現在感覺頭還暈嗎?”
雲織看着華清風,與他那雲淡風輕的眸光對視着:“我那般信任先生,沒想到先生卻出賣了我!趙綏給了你多少的好處,你既然要這樣對我?”
華清風笑笑,繼而搖搖頭:“他沒有給我任何的好處。”
“我纔不會相信!”雲織怒目圓瞪着華清風。
華清風眸光變得幽深而嚴謹不少:“因爲趙綏對你好,我不想叫雲織小姐錯過這麼好的一個男子。”
雲織神色一愣。
京城內,表面上看似風平浪靜實則已經是風聲鶴唳。
楚王帶着一行人進了宮,暗地裡卻早已經佈置好了一切,甚至連趙綏都沒有通知。
李政得了趙綏的信,在皇宮內也開始大擺了宮宴來招待這個一路風塵僕僕趕過來就的皇弟。實則也早已吩咐金吾衛的人埋伏左右,可見,今晚的宮宴無非就是一場別有用意的鴻門宴。
趙綏和楚王各懷心事的覲見了皇帝。
宰相周遼,文淵閣的大臣以及承恩公府的趙景堂等大臣全都進了皇宮。他們心懷忐忑,早已知道今晚皇帝的用意。
雖然跽坐在桌案旁恭敬有禮的爲皇帝和楚王敬酒,可是每個人的心情都是緊繃的。
郭貴妃和永陽公主以及二皇子十一皇子坐在皇帝的左右,小心翼翼的察言觀色着。
楚王爲皇帝敬了一杯酒,便開始滔滔不絕的講着先帝執政時的英明神武和雄才大略,皇帝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
各位大臣也也替楚王捏了一把汗,楚王難道不知道這是爲他擺的鴻門宴嗎?他不想方設法的逃脫居然還拿先帝來觸及皇帝的痛處!
皇帝果然黑下了臉,將酒樽放在龍雕案上重重的一頓:“楚王好像是喝醉了吧?先皇早已經去世多年,你爲何又要提起他?難道就不能叫他老人家好好安息麼?”
楚王聽罷,毫不畏懼的站起身,與皇帝的目光對峙:“我父皇駕崩之前可是受盡了折磨,他英明一世,沒想到到頭來卻是那樣悲涼的離去,皇上難道不覺得的傷心嗎?”
楚王明顯就是想激怒
皇帝,皇帝也正愁沒機會下手,也準備在先帝這件事上大做文章。
啪!
“李建昌,你好大的膽子,居然以下犯上來質問朕!你口口聲聲說要真心真意的歸順朕,卻沒想到還總是不忘拿先帝來壓制朕!”皇帝龍顏大怒的拍着桌案,敵視着楚王。
楚王也站起身,與皇帝對峙着。
空氣頓時凝固。
趙綏坐在原位上不動聲色的品着酒。文淵閣的大臣看見趙綏不動,他們也無動於衷,只是埋頭默默品着醇香的清酒。
二皇子十一皇子從皇帝的身後竄了起來,怒看着楚王。
“李建昌,不準忤逆皇上!”二皇子李逸想在皇帝面前彰顯忠心。
楚王冷冷一笑:“李政,當初你雖然弒君殺父,但是蒼天有眼,好在我父皇留下了遺詔。”
遺詔?
當年先皇遺失的那份遺詔?
除了趙綏,所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永陽公主驚詫的看着楚王,遺詔不是在趙綏餓手裡嗎?難道是趙綏將遺詔給了楚王?
“放肆!來呀!將這個亂臣賊子給我拿下!”皇帝氣的眼冒火光,指着楚王大聲命令着藏在暗處的金吾衛。
然而,金吾衛的人卻沒有一個出來的,皇帝叫了一遍,卻仍然沒有動靜。
皇帝看向趙綏:“趙將軍!你沒聽見朕的命令嗎?”
趙綏放下酒樽拱手道:“皇上,且等王爺說完在決定要不要治王爺的罪。”
“趙綏,你竟敢忤逆朕!”
永陽一聽便趁機進言:“父皇,看來趙綏已將先皇的遺詔給了楚王,明顯他是要結合楚王來逼宮的,父皇千萬要謹慎!”
皇帝聽到此,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眯眼看着趙綏,緩緩的坐回到了龍椅上。楚王見狀,更加覺得趙綏跟他是一條心得,眼中閃過一絲得意,準備將懷裡的那份先皇遺詔給亮出來。
郭貴妃一直對自己哥哥郭仁川受冷落的事情耿耿於懷,見趙綏得勢心裡早就不暢快了,也趁機在皇帝面前進了言:“皇上,這趙綏看來是和楚王一夥的,皇上不如下一道旨令將他連同楚王一併捉拿!”
皇帝用怪異的目光看着郭貴妃,嘴角不經意的浮出一絲冷笑,低低的道:“依你之見,該如何是好?朕萬沒想到金吾衛的人全部都被趙綏給收買了!”
郭貴妃心頭一喜:“皇上切莫着急,現在我兄長已經帶着五千齊兵正往皇宮趕來,只要兄長一到,定會將這幫亂臣賊子拿下!”
皇上思忖片刻沒有做聲,郭貴妃和二皇子相視一眼,神色默契,這一幕被精明的永陽公主早已經看在了眼裡。
這時楚王已經從懷裡掏出了那份遺詔,對着殿堂內的大臣們高聲道:“這份遺詔是先皇臨終前寫的,時間雖然過了許多年,可是遺詔上面的血跡還能清晰可見,稍微資歷有些老的大臣一定會清楚當年先皇根本就沒有任何病重的跡象,可是爲何這上面會有血跡呢?唯一可能的就是先皇是被人害死的!而那個人就是當今的皇帝!李政!”
大殿一片譁然。
皇帝捏着拳頭,恨不得拔出劍將李建昌千刀萬剮!然而····
皇帝看向趙綏,暗自按捺住了心中的怒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