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青從江南迴來了,還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姜伯軒已經漸漸康復,和舅舅姜實初已經在江南姑蘇爲她找好了開繡莊的門面房!
雲織聽到這個消息很是開心,趁着趙綏去邊關的機會她一定要把京城這邊的繡莊安頓好。
雲織找來了盧循恩和趙子猛商量着轉讓繡莊的事情。
盧循恩認爲繡莊現在前程大好,不能轉讓,應該轉讓的是降運賭坊。雲織並沒有想過要轉讓賭坊,因爲這賭坊畢竟沒幾個人知道是她開的,就算要變天那也是朝廷的事情和她無關,而況,這賭坊每個月還能幫她賺不少銀子。
“盧叔叔,以後我去了江南,這賭坊的事情就要靠你幫襯了。等我在那邊穩定了下來找到合適的地界,在叫你們過去。”雲織是這麼計劃的。
盧循恩見雲織心意已定便也爽快的答應了。
“眼下最要緊的就是要把這個繡莊轉給他人,並且這個人還要以雲姑娘的名義繼續經營。不過,好像是有點棘手。”趙子猛皺了皺眉。
雲織也犯起了難。要說這繡莊轉出去肯定是容易至極,關鍵就是要以她的身份繼續經營....
想到這,她靈光一閃。
雲織託細青和亞夫兄妹帶去江南近萬兩銀票給舅舅,以便定下合適的門面房就把訂金給提前交了。事後,她決定回一趟陸府。
剛進大門便看見宰相周遼帶着幾個隨從從裡面走了出來。
周遼看見雲織,目光遂轉成陰冷。
若趙綏當初願意娶她的女兒周玉,周玉又怎麼會死?非要等死後才做做樣子和玉兒的牌位成親,起先他還覺得感動,直到那趙綏娶了陸雲織,他幡然醒悟。趙綏不娶周玉就是爲了和這陸雲織成就好事,而他當初假仁假義的將周玉的靈牌抱回家無非就是給自己打掩護。是爲了叫永陽公主對他死心。
周遼甚至認爲若是沒有陸雲織,周玉就不會被趙綏拒絕的那麼無情。
所以,他看見雲織,心情自然也變得憂鬱起來。
雲織上前恭敬的給周遼打了招呼,然而周遼只是冷冷的一拂袖,離開了。
雲織倒也不以爲意,隻身進了陸府。
陸鶴年見長女回來很是歡喜,拉着雲織的手去了書房關切的問這問那,雲織看着陸鶴年幾近滄桑的臉感到有些陌生和心酸,秉着報喜不報憂,她回答的話都是令陸鶴年滿意至極的。
可趙家的事情陸鶴年也不是沒有聽說過,擔憂的看着雲織:“織織,你怎麼能允許趙綏納一個青樓女子呢?你們這纔剛成親不久,怎麼就……”
雲織淡定道:“爹爹,趙綏之前是什麼樣的人你又不是不清楚,而且我生着病,也有諸多的不方便,他要納儘管納好了,我才我不會像孃親那樣傻,到頭來害了自己。”
陸鶴年臉色一變,神色哀傷至極。
雲織的話就像一急響亮的耳光,狠重的打在了他的臉上。尷尬至極。
這時,吟春拖着臃腫的身子走了進來,後面跟着雲裳。雲裳一看見雲織,高興的叫着長姐。
雲織抱着雲裳,將一對好吃的糖果點心塞到了雲裳的衣兜內。
“春姨娘大概什麼時候臨盆?”雲織關切的問。
吟春看看陸鶴年,笑了笑道:“還早,估計要到冬天了。”
雲織握着她的手:“那也不能太大意,你多注意休息別太累着自己,小孩子的衣服就由我包了。”
陸鶴年欣慰的笑了笑:“還真是多虧了你,不像錦顰,三天兩頭倒是回來,可哪裡想過家裡的人呢?”
“爹爹,錦顰妹妹什麼時候臨盆啊?她身子還好嗎?”雲織爲陸鶴年倒了一杯茶。
陸鶴年臉色陰鬱,復又嘆了一口氣:“唉,那丫頭就是個不叫人省心的。”
出了書房,吟春才告訴雲織,原來錦顰三天兩頭的跑來孃家從陸鶴年要銀子,說是借有急用,說不定以後也不會還了。
“她要那些錢做什麼?”雲織問。
吟春說:“她又不跟你爹爹說實話,只是說等將來一定十倍還上,唉,誰知道她哪句話真哪句話假呢?”
雲織點頭哦了一聲,嘴上雖然沒有說,心裡面已經猜出了大概,想是錦顰又往那文房四寶店搭銀子了。
二人正說着,錦顰挺着肚子居然又來了!
她看見雲織,目光凌辣而不屑,挺着大肚子走了過去:“喲,長姐,好久沒看見你了,你倒是比之前瘦了不少。”
雲織笑着迴應:“是嗎?我自己倒是沒看出來。”
錦顰輕哼一聲:“聽說姐夫納了一個青樓女子,長姐,你這才結婚多長時間啊,就這般由着他,那以後還了得?”
她說完,神色掩不住的得意。
雲織還擊道:“妹妹還是管好自己的家事吧,當心妹夫和他的那個側妃小表妹在家裡偷腥!”
一旁扶着雲織的秋畫有些忍俊不禁的捂着嘴巴。
錦顰臉色發青,壓抑着怒火,冷笑:“那又怎麼樣?至少妹妹肚子裡還有個寄託,倒是不像長姐你,在趙傢什麼都沒撈到,居然就這樣成了下堂婦。真是可悲啊!哈哈!”
“混賬!你給我住口!”陸鶴年負手嚴肅的走了進來,要不是因爲錦顰大着肚子,他早就一巴掌打過去了。
錦顰看見陸鶴年,連忙閉上了嘴。
“爹爹……是長姐先說話傷我的……”惡人先告狀一貫是錦顰的作風。
秋畫憤憤不平的道:“二小姐,不帶你這麼欺負人的,明明是你先挑釁大小姐的。”
錦顰狠狠的瞪一眼秋畫,然而,秋畫豪不示弱的回瞪她一眼。
陸鶴年疾言厲色的道:“若以後再聽見你說這種話來傷雲織,你就不用回來了!”
錦顰一聽,氣呼呼的跑開了。
吃過午膳後,晌午的日頭當空照,雲織虛扶着吟春坐在後花園的長藤椅子上曬太陽。
二人正說着繡莊的事情,花叢那邊突然閃了一個人影。
雲織快速一瞥,原來是錦顰的貼身丫鬟冬梅。看那鬼鬼祟祟的樣子一定是來偷聽她們談話的!
雲織牽起吟春:“春姨娘,你看那邊有好多菊花開放,我們去看看吧。”
吟春詫異的看着雲織,雲織朝那花叢中的身影使了使眼色,吟春頓時會意,便配合着雲織去了菊花盆景那邊。
“春姨娘你聽說了嗎?雲錦繡莊的那個老闆雲姑娘突然病重了,可是那繡莊又有皇命在身,專門要
提供絲綢布匹衣料給皇家,若雲姑娘撒手人寰,那繡莊誰來接手呢?”雲織故意用冬梅能聽見的聲音開口着。
吟春也是憂慮:“這雲姑娘若有個三長兩短,誰還負責給繡莊運籌呢?到時候又沒個主事的,搞不好太后和皇上會有意見呢。”
雲織搓着兩手,嘆一口氣:“誰說不是呢,雲姑娘一直想要我接手,可我身爲官家之人,怎麼能開門做生意呢?”
“小姐此言差矣到時候你以雲姑娘的身份經營繡莊不就行了?反正太后和皇上也沒見過雲姑娘長什麼樣,你把繡莊盤過來派人管理着,這一個月少說也有近萬兩銀子呢。”吟春故意擡高了聲音。
眼神若有似無的朝冬梅那個方向掃去。
雲織搖搖頭:“唉,我倒是非常想,可畢竟身份在那兒。雲姑娘現在一直都在找合適的人選……”
冬梅聽見後,悄無聲息的離開了花叢,去了關雎院。
“可是你親耳聽到的?”錦顰聽了冬梅的話,有些不確定。
冬梅肯定的點點頭:“二小姐,我都聽的真真切切,那還有假?”
錦顰思忖了半晌,眼睛裡突然散發着一絲金子般的光芒。
雲錦繡莊的生意在京城可是鶴立雞羣的,絲綢生意都做到了皇宮裡面去了。估計一個月上萬兩銀子都是不在話下的。
有錢不賺是傻子嗎?
以前她沒嫁給朱存意之前意識不到這一點,可是現在她明白了一個道理,男人靠不住,那就只有靠金錢了,有了金錢就可以籠絡人心,就可以保護自己,穩定自己在朱家侯府的地位,因爲現在一事無成的衛文侯朱存意除了徒有虛名,府上什麼值錢的東西的都沒有了!
只要有了錢,婆婆就會對她另眼相看,朱存意就會事事都會依賴她!
“冬梅,你去請龐夕顏過來。”錦顰想了一番,終於開口。
雲織回到承恩公府,秦甄主動上門過來討好她了。
不是給她送首飾就是送點心,這讓雲織感到有些奇怪。
只要翩翩主動挑釁雲織,秦甄就會搬出秦採芳來壓制翩翩。雲織倒也樂的自在,便由着秦甄討好她了。
這天,雲織正在書房拆開杜決送來的信件。自從趙綏走後,雲織隔幾天都會收到趙綏的信。
雲織從來不知道一個男子會像一個女子那般婆婆媽媽嘮嘮叨叨!信中的內容無非就是要她注意身體,要她不準到處亂跑,要她夜晚睡覺別踢被子等等,都是些生活瑣碎極其無聊的事情,可雲織明明知道,明明每次決定不在拆開信讀他所寫的那些無聊的句子,可是她每次都忍不住要打開讀了一遍,就像是有一股力量強迫她那樣做似的。
那俊逸飄灑的字跡如同一汪暖人心的溫泉注進了她的心中。
信中也提到了邊境鎮壓楚王的戰事,不過是一筆帶過,不過也叫雲織知道了楚王要撤兵的消息。
上一世,趙綏幫楚王謀朝篡位,使楚王榮登大寶,看來這撤兵估計只是做給皇帝看的。
雲織心情很矛盾,一邊想要儘快離開,一邊卻又帶着一絲不捨。她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不捨得?
這時,秦甄端着一盤瓜子和杏仁走了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