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娃去了茅房怎麼一個時辰了還沒出來?”茅房附近,有一道黑影自言自語道。
“是啊,這也太久了。”另一道黑影突然出現在他身邊接過他的話頭。
“你終於現身了。”首先說話的黑影望着眼前的同行,打量了一番,目光落在他領口的紅邊之上,“泰王府之人?”
“失敬。”那人抱拳道,“沒想到竟會碰到杜府中人。只是不曉得那女娃究竟在茅廁裡面幹什麼?”
“或者……根本已經不在茅廁……”另外一人說出這個可能『性』。
兩人對視一眼,把目光落在了茅廁外面的手推車上,然後同時行動,搶向手推車,誰能搶到誰纔可以覆命啊!
此時,玉珠空間,溫泉之中,楚月牙在進行着深刻的反思。
她自認這幾日在外行事低調,除了今天下午那個掐人的丫頭,對誰都客客氣氣,盡是笑臉相迎;也很確定楚家的人沒有發現她外出的行爲;更加堅信她每次進出玉珠空間都沒有任何人看到。
那她這是招惹誰了?
那個自稱本王的少年?貌似可以給他算上一路,還有兩路呢?
“算我,共三路。”這一句話,倒是讓楚月牙知道另兩路中,有一人該是那散佈謠言之人,也正是他易容成了買糖葫蘆的老婆婆塞給自己那布片的。這倒讓楚月牙鬆了一口氣,雖然不知他的目的,但至少對自己是沒有惡意的。
那麼,還有一路是誰?楚月牙猜不透,想不到。
百思不得其解中,楚月牙緩緩從溫泉中爬了出來,這空間中的時間似乎和外界的時間有些不同,外面該是天黑了,這裡還是黃昏時分。她穿好衣服,信步走到了那一片香氣瀰漫的紫『色』土壤邊上。
她種下了三種花,其一,爲凝血蘭,此花花如其名,是極品金瘡『藥』的主要材料之一,由此花製成的金瘡『藥』在軍營中,只有主帥纔可能被皇上賜給一點,視若珍寶之物。
其二,爲醉『迷』離,此花花粉具有極強效的『迷』魂效果,若沒有服用過用其葉子製成的『藥』丸,只需吸上一口香氣,便如同醉酒之人,若是吸入點滴花粉,無論武功多麼高強,一定會立刻昏『迷』。
其三,爲奼紫嫣紅,此花做成香囊,極受皇后貴妃的厚愛,傳聞鄰國樑國國君最寵的蘭貴妃極愛此花,她有一套獨門手法,能將此花製成香油,用以沐浴,更別說香囊香薰之物,通通要此花,樑國國君寵蘭貴妃也是因爲她這獨特的香氣,更是爲了滿足她,每年耗費巨大的財力求得無數奼紫嫣紅。
第一種,是楚月牙準備的日常小東西,難免磕磕碰碰,可以幫着止血結痂,若是其他人知道她用如此珍貴的東西來擦擦小傷口,會被人千刀萬剮的;第二種,則是防身之用,萬一遇到壞人,撒點小花粉,萬事大吉;第三種,則是賺錢發財的資本之一,但若條件不夠成熟,她輕易不會拿出示人。
當然,前提是她空間中紫『色』土壤真是紫金壤,而她又按照手抄本上的要求,認真做好了,這些花兒都爭氣的開花了才行。
“咦,怎麼這麼快就吐芽了?”楚月牙蹲在凝血蘭區域邊上,瞪大眼睛看着那嫩綠的小芽,“我不是昨晚才種下嗎?也不至於還沒過到一天便長出了吧?”
在驚訝中,她又看了看別處,醉『迷』離倒是沒有吐芽,但那奼紫嫣紅也吐芽了,只有一釐米左右的淡紫『色』小芽。
“這空間的時間到底……”楚月牙望着跟外界一模一樣的天空,喃喃自語,起身走回小茅屋旁邊,仔細看着幾株果樹,“這桃樹……前幾日才抽條,現在竟然已經……開花了。”
楚月牙撫『摸』着那矮一些的桃樹,目光又落在了另外一棵之上。
“而這一株昨日我才採完了桃子,今日就……落葉了……這時間,過得似乎有點太過快……”楚月牙沉『吟』道,從發現這個空間起,她都沒有時間好好研究觀察過,“不行,我得做一番實驗,否則那些要求極多的珍貴花種若在正常時間內得不到需求之養料,只怕都白白浪費了。”
手抄本上有那三種花的詳細養殖方法,凝血蘭最爲好養,只要種在紫金壤中便如長在荒野的野草一般,生命力極強。可那奼紫嫣紅就不同,只能以井水澆灌,在其長到三四寸高的時候,要剪枝,移栽盆中,在花田中還長不成,而開花之前,需要以一種市面有賣的昂貴花肥滋養,更別說其間的除草驅蟲了。
“生活,真是一項技術活。”楚月牙也拿不準時間,不敢貿然出去,便拿出了那手抄本,仔細翻看起來。
其實養花中的門門道道,也自有其趣味,楚月牙就在這趣味中看了許久,直到她覺得飢餓難忍,想着時間也差不多,那些尾隨的人該是已經走掉了,這才從玉珠空間中出來。
這段時日最好都不要出楚府了,最多明日清晨出來一次,買上米糧,再買多幾隻雞鴨和菜苗或種子,解決溫飽問題,之後就安心在楚府養花。
拿定主意,楚月牙把珠子貼在額頭,出了空間。
茅廁一片黑漆漆的,依舊瀰漫着難聞的氣味,她抽了抽鼻子,正準備出去,卻突然頓了步子,這難聞的空氣中,有一股原本不屬於這裡的味道。
是……血腥味。
這裡發生了什麼?楚月牙不敢多想,忽略那一絲的血腥味,只是加快步伐移動向茅廁門口,眼看還差兩三步便可以出了茅廁,卻踩到一個軟綿綿的東西上。
楚月牙心中一緊,不用想也知道,這是一個人,很可能是一個死人,她不會多管閒事,特別是她現在還處境不妙的情況下。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楚月牙低聲念着,從其上跨了過去,口中低語,“鬼神勿怪,無心路過……”
“……咳……”一聲輕咳,在靜謐的茅廁中響起,側耳傾聽,才發現此人尚且還有一絲若有似無的呼吸。
還沒有死麼?楚月牙走向門口的步伐頓了頓,救還是不救?若救,且不說能不能救活,單是這種閒事就很可能帶來一場橫禍……可是,若不救,畢竟是一條鮮活的人命……
楚月牙掙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