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園林頤養園裡一派喜氣,處處燈籠錦簇高掛,紅紅火火的景象,配上院子裡盛開的牡丹、玉蘭、薔薇等把整個園子裝飾得喜氣洋洋,繁花似錦。鐘聲響起,預示着公主大婚的儀式就要開始。
此番西北王也是備足誠摯,除了早先的重金異寶爲聘,更是親自來接安平公主。而今兩國締結姻約,更是普天同慶。
皇帝爲了彰顯他勤政愛民,國泰民安,特地還大赦天下。
安平公主珍月一襲端雲錦繡的紅色鳳凰宛如天邊流霞嫁衣,綴着米粒兒似的南珠的喜帕遮了她嬌美的臉兒。攔腰束以流雲紗蘇繡鳳凰腰帶,恰到好處的勾勒出她玲瓏巧致的身材,慢慢朝聖駕前走來。
而站在聖駕前的西北王已經是一個年過四十中年男人,雖然身着紅色寬鬆的繡莽喜服,卻還是顯得身材有些臃腫。
皇帝坐在鑾駕上,兩旁百官擁簇,皇帝右邊坐着皇后,左邊第一人站着的是太子,太子旁邊站的第一人乃是北帝國攝政王,戰神將軍的夜未央。
雖然他只是今日的嘉賓,但是他那一身醬紅朝服站在那裡,襯得他本就英俊挺拔,俊朗非凡身姿,渾身上下更是散發着一種俾睨天下的王者氣勢!
夜未央身邊站着年過古稀的秦國公,正值壯年的慕王爺,丞相大人,柳國舅,汾陽侯陳敬忠等等。三皇子則站在皇后的身邊,依次下去是各個公主。
皇帝滿意的看了看如人山人海一般的人羣,輕輕舉了舉手,示意一旁的司禮官可以開始了。
緊接着便聽見司儀高聲唱喝,喜樂齊響,禮炮噼啪炸響,聲聲不斷,大紅的炮屑在煙霧之中飛揚四濺。
西北王牽着珍月的手,雙雙站在皇帝面前一拜天地,二拜聖君,三夫妻對拜,這三拜之後,珍月就是真正的西北王后了!
西北國周圍都是遊牧民族,往年常年騷擾北帝國邊境,但是神勇的三皇子卻一鼓作氣直搗他們老巢,逼得他們投降俯首稱臣,求和。
隨着司禮官的一句禮成,皇帝高興的很,按照排位順敘,夜未央當然和尊貴的皇帝同坐在一桌吃飯,這是多少大臣羨慕不來的。
雖然羨慕妒忌卻沒多少人恨夜未央,因爲他紀輕輕就成爲北帝國攝政王,還隨地隨地都能伴皇帝左右,絕對不是如他外表那樣好看的。
太子和氣家屬自成一桌,與皇帝毗鄰,其它人也就依照官職大小按照內務府的安排依次入座。
頤春園內上百桌酒席,很快便依次有序的坐滿了。飯桌上皇帝和西北王一起聊天喝酒,展望未來,無非也就是希望西北王可以好好統領遊牧民族,保證北帝國西北邊境安全,這樣皇甫瑞作爲北帝皇帝一定會重重有賞的。
“賢胥啊,如今太子的妃已經有喜,朕不久後就會抱孫子了,希望你和珍月也早日爲朕生個孫子。”皇帝說着拍了拍西北王的肩,滿臉喜氣,開懷的笑着說:“爭取你們一年抱兩兩年報三。”
“臣,一定竭盡全力,不讓聖父失望。”西北王管當今皇
帝叫聖君,娶了珍月以後所以就管皇帝叫聖父。
夜未央再推杯換盞間,目光總是有意無意的瞟去隔了三桌的夏瑾汐身上,偶爾他們的目光也能撞到一塊兒。更多的時候是他看到夏瑾汐目光落在皇帝和西北王身上,然後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看到她笑,他也笑了,他大概能猜到她在笑什麼,皇帝和西北王他們兩個年齡差不多,但是當今聖上稱呼西北王卻是一口一個賢胥,所以何以不讓人發笑。但是敢這樣明目張膽笑話的人也就她夏瑾汐一個了吧。
婚宴之上,賓客雲集,夏如煙爲了表示對珍月的祝福,俄羅多姿的朝朝珍月公主和西北王以及皇帝入座的那桌走去。說她俄羅多姿一點兒也不過分,她身着一襲紅色齊腰襦裙,酥胸微露,一條粉白的披帛饒過她的手腕,隨着她的步伐一蕩一漾,顯得原本就嫵媚的她的更加誘人多姿。
端着酒杯,眉眼如絲,滿臉笑容的說道:“兒媳恭喜父皇喜得佳婿,恭喜珍月妹妹覓得良人,妾身有孕在身,不能喝酒,就以茶代酒敬王妃和大王一杯,祝你們夫妻恩愛,百年……”
話還沒說完,她就突然暈了,一杯微燙的茶水,不偏不倚,正好都潑在了西北王身上。
身旁珍月被她的舉動嚇得,驚叫了起來。“如煙姐姐,如煙姐姐你怎麼了?”
就在夏如煙向後倒下,快要砸到地上時,說那時遲那時快,太子如疾風一般,竄至她的身邊,將猛然陷入昏厥的她入懷中。
這一幕讓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在這個瞬間,所有的一切都凝固了。
接着他面色極度難看的將夏如煙一把抱起,朝內堂跑去,一路還大聲吼道:“太醫!太醫!快傳請太醫!”
此時,他已顧不得西北王以及皇帝臉色的錯愕,更顧不得面色驚慌的皇后和珍月,也別提其它賓客的反應。
隨着太子的消失,震在當場的西北王隨即也反應了過來,可是臉色還是有些驚嚇的蒼白,他柔聲的關心珍月。“愛妃,你沒事吧!?”
被西北王的聲音從剛剛的驚慌中拉回來的珍月錯愕的看了一眼西北王,然後也顧不得什麼禮數不禮數的問題了,竟然推開西北王,連忙跟着太子去了。
夏瑾汐看着這一幕,臉色卻是變得很奇怪,似乎是嘲諷,又似乎是感慨,外人看起來,卻覺得她受到了驚嚇,所以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大廳裡發生的事情像是一齣戲,而她站在那裡,眼睜睜的看着那齣戲,由始至終,感覺到一種異常詭異的平靜。
太子將夏如煙安置在內堂的一張軟榻上,等太醫到來的時候,夏如煙已然醒轉,但任然渾渾噩噩,神志不清。
太醫替夏如煙診脈,脈象一探再探,唯恐診錯病因,面色凝重,神情陰晴不定,時而震驚,時而惶惑。
“太醫,煙兒究竟得了什麼病?”見太醫久不鬆手,太子擔憂發問。
太醫似是受了莫大驚嚇,騰地站起,又慌忙跪倒在地,“回殿下,側妃她,側妃她……她…
…”支支吾吾,彷彿難以開口。
守在一旁的丫鬟蘇荷,急道:“太醫你快說啊,側妃娘娘到底怎麼了?好好的,爲什麼會昏倒?”
“是……”
“還不快說!”太醫的話還沒說完,太子急火攻心,眼中已明顯帶有怒意。
今日安平公主珍月的大婚上太子側妃有恙,此事非同小可,尤其是他診斷的結果還是……太醫悚然一驚,慌忙叩下頭去,道:“啓稟太子殿下,側妃娘娘她中毒了。”
太子一聽面色一冷,目如寒冰。
嚇得太醫慌忙惶恐,趕緊解釋道:“太子殿下今日是安平公主大婚,側妃娘娘也不知因何中毒,所以臣不敢輕下妄斷,以免破壞和親。”
側妃中毒!
這四個字,宛如一顆轟天炸彈,乍然投入平靜的湖底,在外堂內室都掀起驚濤駭浪。
得到消息的皇后首先坐不住,連忙站起來身來說:“皇上,妾身要去看看。”
皇上也連忙起身說:“一起去看看吧!”
於是大臣們也都紛紛跟着皇上朝內堂走去,哪知才走了幾步,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片驚呼,回頭一看,有好幾個大臣也相繼暈倒了。
皇帝愣了一下,但到底是一國之君,很快就拿定了注意。“景華,趕緊查清楚這是怎麼回事。”這會兒太子在那裡扮演着賢夫,當然這個領頭的重任就落到了皇甫景華身上。
夏瑾眉頭微蹙,怎麼回事,難道都中毒了不成?剛剛她聽到夏如煙中毒,還以爲柳氏母女又在耍什麼花招,想在皇帝面前誣衊她。此刻看到這麼多人都相繼倒下,難道不是要陷害她,只是偶然巧合?可不會這麼多人都一起中毒了吧?
大堂的人面面相覷,沉沉的壓下來,令夏瑾汐覺得這裡的空氣有一種濃濃的壓迫感,令人覺得喘不過氣來,她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別怕,有我。”人羣中夏瑾汐感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當她回頭去看的時候,夜未央似乎跟個沒事兒人似得的從她身邊擦肩而過。
雖然,只是簡單的幾個字,卻感到有一股暖流劃過她的心房。雖然,她並不怕,可是這種暖暖的感覺令她覺得十分舒服。
“啊!”人羣中不知是誰撞了一下她,夏瑾汐這才從剛剛片刻的走神中回過神來,想了想也跟着人羣走進內堂。
好好的婚宴因夏如煙的昏厥和一些大臣的昏厥,不得不匆匆告一段落,收到皇帝口諭的皇甫景華自然沒份進內堂湊熱鬧看看太子的側妃就竟出了什麼事情。
只得連忙召集太醫,查看那些大臣都爲何昏厥,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皇甫景華從外面跑進內室說道:“啓稟父皇,外面暈倒的十三位大臣,經過太醫診治都中毒了,目前毒性已控制,太醫正在給他們解毒。”
果然,皇帝聞言震怒,拍案道:“真是豈有此理!是誰?是誰膽敢在公主大婚上下毒?一定要好好徹查,這是要造反嗎?”
這一聲令下,衆人頓時譁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