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荷和明月想進這家名爲‘如意號’的鋪子裡逛一逛,畢竟都是女子,沒有女子不愛首飾的,哪怕不買,看看也過眼癮。
但是顧昭歡卻無甚興趣,民間的金飾自是比不上王府貴族家的,顧昭歡兩世都生在貴族,好東西見得不少,何況素來都是貴族裡許多式樣已不時興了,才流到工坊裡,開始打造,基本上都是過時的玩意兒。見春荷明月眼巴巴的喜歡,顧昭歡也就隨了他們的心意進去。拿起來一些東西打量,做工也較王府裡的粗糙許多,顧昭歡應是看不上這些玩意兒,她環視了一圈兒正欲離開,只是她這一打眼,便看見正中的一枝釵子。通體是金子做的,海棠花枝子纏繞在花杆子上,感覺是說不出來的好看,花心中是玉石做的點綴。
顧昭歡原不怎麼在意玉石的釵子,只因爲她從來沒見過首飾的玉石能妥帖的雕刻出來的。顧昭歡一時覺得移不開眼睛,叫掌櫃的拿出來新奇地細細打量,溫潤的白玉里面是自然生成的一縷縷紅色的紋路,竟然完整包裹在玉石裡,可見匠人的手藝精湛。
掌櫃的道:“這位小姐,老朽一看就知道您是行家,這可是咱們店的鎮店寶貝,您一來就看上了,可是好眼光!”
顧昭歡勾脣,又仔細看看那顆質地純粹的玉石頭,觸手也是讓人慾罷不能,隨即問道:“掌櫃的,這是你們家打的?”
“可不是,小姐瞧着好?”
“我瞧着是太好了。”顧昭歡笑眯眯的,環視了一下週圍。
這話說得大,掌櫃的嘿嘿一笑,又見她打量起其他的金飾來,掌櫃的趕緊伸了大拇指笑道:“老朽說小姐您是行家,那是一點兒也沒說錯,您可真是火眼金睛,只一打眼就全看出來了。不瞞您說,這的確不是小店裡打的。”
“那這是從哪來的?”
“小姐,這原是以前的老闆,夫人來自東律國,從孃家帶過來的嫁妝之一,後來老闆把這棟門面變賣,其中就有這根好釵子,老朽見釵子價值不菲,一直當做鎮店之寶來對待啊。”
東律國是友邦,雖相隔頗遠便素有往來,“那以前的老闆去哪兒了,首飾可就留下來這一副嗎?”顧昭歡忙問,。
掌櫃的道:“可不就這麼一副,您看着喜歡,我給您包起來?”尋常人家買不起,好東西擱在自己身邊也不值錢,掌櫃的只想把東西賣了,換成錢留在身邊纔是最實在的。
顧昭歡點頭,“那便勞煩你,把這副釵裝起來。”說着她看了跟進來一直站在身側的沈拓一眼,沈拓會意,問掌櫃的:“這個釵子多少錢?”一邊說一邊做出從身上掏錢的動作。
掌櫃的說了一個數,說完還頗有些心虛的看着他們一行人,提的價格有些高,也好有還價的餘地。不曾想到沈拓想也不想,直接就從身上把錢掏出來給了掌櫃的,掌櫃的大喜過望,忙用上好的包裝將釵子包了雙手遞了過去。心想今天是不知道遇見哪家貴人出來遊玩了,生生賺了一筆。
這時候春荷和明月也有各自看上的瓔珞手環,趁着老闆找銀票的空當,顧昭歡說:“不要找了,把她們倆的一併算上。”二人都很歡喜,連勝笑着謝過顧昭歡。掌櫃自然是服侍着財主。
正欲離開去下一家,只見門外呼啦啦進來一批人,丫鬟隨從簇擁着一個年輕貌美的婦人走了進來,人還沒進來齊全,吵吵鬧鬧的聲音已經響起來了:“掌櫃的,上次讓你買的你買了嗎?”“掌櫃的,趕緊把東西拿出來,我們夫人的時間可是耽誤不得的!”
掌櫃的一看來人,精神一陣,趕緊點頭哈腰,口裡迴應着:“有的有的,這不就是,上次夫人要的東西。”邊說邊打開盒子…
顧昭歡不喜如此吵鬧的環境,看沈拓把釵子拿到手了,就帶着人離開了。不曾想那個夫人嬌嬌柔柔開口問道:“不知,上次遇見的那個釵子,擺在這裡的,今日怎麼不在了?”丫鬟是最會看臉色的,立馬說道:“我們夫人看中了,你馬上把那個釵子弄了來。”
老闆露出爲難的神色來,“這個,剛剛被前面的爲一姑娘買走了”。這個夫人連忙問道,“是哪位姑娘”,然後就見他其中的一個丫鬟也不等掌櫃的開口,就氣勢凌人的對着顧朝歡一等人說:“你們那些人等一下。”然後顧昭歡一行人覺得莫名其妙的,在一愣之間就站住了,這一站就站出了問題。只見丫鬟看了看他們,伸手向沈拓道,“把你們剛纔的釵子交出來吧我們要了,我可以給你們兩倍的錢!你們手裡的東西叫我們夫人看中了,是這個東西的福氣,也是你們的福氣。”顧昭歡看過去是,一個臉尖尖的丫頭,口也厲害的很。一副氣勢凌人的架勢,彷彿已經確定了他們一定會把首飾雙手送到她跟前一樣。
顧昭歡心想,丫鬟敢有這副德行,背景一定很大呀。還不待她有反應,就看見他的侍衛直接伸手,推開了那個丫鬟。然後畢恭畢敬給她開了一條路,顯然不打算理會這個呲牙咧嘴的人。
那個丫鬟見她竟然被一個侍衛推開了,氣不過轉身跺腳,向後道,“你們還等着什麼還不快過來幫忙。”呼啦啦後面上來好幾個人,乾脆動手從沈拓手裡一把搶走了東西。也不擡頭看看沈拓是誰,他好歹是皇上親自冊封的一等侍衛,在京城也算有頭有臉的大官,不過一想,貴重小人物也確實是不知道的,他們知道的就是狗仗人勢,討好主子。
冷不防沈拓沒注意,釵子就被奪走了,眼前的鬧劇發生的太快,還不等顧昭歡有所反應,開口,明月倒是先開了口,她氣憤的擼起袖子,如法炮製,從小廝手中一把奪過,嘴裡道“天子腳下還有沒有規矩了,這是我們先買來的,總要講個先來後到不是,沒見過這麼霸道的人,身在京城也敢這麼無理取鬧嗎?真是一羣不知廉恥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