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雲比劃了一下,然後行雲流水般的姿態一連投出四枝箭,前頭三箭似排着隊一一入壺,最後一箭在壺口打了個彎兒,也入了進去,高超的技藝引起在場賓客的叫好撫掌。
楚行慶也不甘示弱,拿起了箭,箭射出,猶如在空中起舞,嗖嗖進了壺中。緊跟着,楚行雲同時射了兩箭,伴着聲音,箭應聲入孔。楚行慶壓其後,也中…下人們被你來我往的氣勢吸引了全部的心神。最終也沒分出勝負來,精彩的比試,讓顧昭歡帶頭鼓了掌。
楚行慶離開廉親王府時候,是帶着滿足走的,他見着了顧昭歡無恙,還在她面前出了風頭,一時心中得意洋洋。冷不防這時候聽見幾個下了值的下人們交談:“王爺和顧姑娘,就像水中的對魚,鶼鰈情深”。
“站住”楚行慶喚住了他們“怎麼你們眼裡只有楚行雲,本世子呢”。下人們覺得莫名其妙,我們是王府的人,誇自己王爺有什麼不對了,楚世子這個行爲有些無厘頭。楚行慶就是覺得不順耳,他又很不高興地離開了。
顧昭歡盡興玩樂了一天,回到屋裡欲歇下,只聽一個侍衛在門口等着傳喚,楚行雲說:“有什麼話明日再說,讓他退下。”顧昭歡連忙拉住他,“大概是我的事情。”說罷讓侍衛進來,“顧姑娘,屬下已經把採蝶姑娘帶來了。”顧昭歡點了點頭,“今晚先找個地方好好安置她,明天我再親自見見她。”
“採蝶是誰?”楚行雲覺得奇怪,又有些警惕“把她帶王府裡來幹什麼。”莫不是顧昭歡孕後有些傻了,是要給他安置人呢。
顧昭歡好笑的輕輕捏了捏楚行雲的臉,“不要胡思亂想,是秦小言有了婚約的表妹。之前在槐林裡他言語之間都是沒有娶妻的遺憾,我想着把他表妹找來了,一來有個盡心盡力的人照顧他,二來聽說昏迷之人會受了刺激醒來,說不定這個表妹也能喚醒他。”
楚行慶嘆了口氣,“你爲他着想是他的福氣,只是人各有命,也不要過於操心。”顧昭歡點點頭,“他是你的手下,一直鞠躬盡瘁,爲你出生入死。你不關心,我替你關心,對讓其他的人也是一種寬慰,更加死心塌地去追隨你。你放心,我先考量考量表妹的態度,再怎麼說也要本着自願的原則。”
兩個人一邊商量着一邊就寢,像一對幾十年了的老夫老妻的行爲。
第二天一早,採蝶就被安排,見了那個身份尊貴的顧姑娘,她規規矩矩行了禮,舉手投足之間看起來也是大方,顧昭歡打量着,心裡覺得頗爲滿意。然後她親切的招呼她坐下“我此番請你前來,不爲別的,聽說你是和秦小言有婚約在身,拖了許久,我想着讓你一直等着也不是個事,就做主讓人把你請了來,你意下如何?”
採蝶中規中矩的,眼睛也不四處打量,只專心回答道:“一切聽從顧姑娘安排就是。”顧昭歡滿意的點了點頭,她說“秦大人最近剛好受了點傷,不知你可嫌棄他?”
秦小言在京城王府裡當值,對老家人來說是個了不起的人物,之前採蝶還擔心秦小言出爾反爾會退婚,沒想到這下有人幫她做主,採蝶高興還來不及,當下趕緊回答到:“我去照顧他,顧姑娘放心吧,我早應該盡一盡本分了!”
顧昭歡覺得自己也算是做成一件好事,心裡很高興。
採蝶退了下去,秦小言被安置在王府的北苑,她被下人帶領着去秦小言的居所,把顧昭歡所吩咐的照顧秦小言想的頗爲簡單。顧昭歡也只是注意到採蝶的乖順,並沒注意到她的激動和壓抑不住的欣喜,她覺得自己做成了一件好事,心裡很滿意。
今日楚行雲結束了休息,又開始繁忙於朝政了。早上臨走之前,顧昭歡幫他整理着衣冠:“又是去皇上跟前辦事嗎?危險嗎?”
楚行雲心裡涌起一股暖意,到底有了夫人就比沒有的強:“你放心,現在還沒人撼動的了我的地位,你只需要好好過日子,開開心心的就行了。”皇上之前因爲西涼公主圖謀不軌一事,調查了楚行慶,奈何楚行雲已經和楚行慶聯手,半個朝廷已經被二人壟斷,所以皇上也查不出來所以然。二人暫時的都安全了下來,朝廷這時候分了好幾個黨派,以楚行雲二人爲首,勢力最大。
楚行雲出門後,顧昭歡覺得無所事事,思前想後,悶在家裡也是沒有益處,就想出門去逛逛,春荷看着她的不省心的主子,勸導她:“您就別出去了,懷着身孕,三天兩頭也不歇一歇,主子真是越發的好動了。”
顧昭歡聽不進去,直言威脅着你們要是攔着我我就偷偷的混出去了。無法,明月去叫上了王爺的直屬手下沈拓親自跟着,一行人換上了普通人家的便服,來到了街上。
這無疑是京城裡最繁華的街市之一,商品繁富,行人量衆多。路邊小攤上,有王府裡見不到的吃食,有貴族中見不到的有趣玩意兒,街頭武打賣藝的,極力吸引着人的眼球。顧昭歡這裡看看,那裡摸摸,一會兒下來沈拓手裡就提了不少好玩的東西,基本上所到之處,顧昭歡多停留一會兒,沈拓會意了,上去掏錢買下來。
所到之處都是渾厚的吆喝叫賣聲,路邊的商鋪屋宇雄壯,門面廣闊,有雜貨鋪,交易所,錢莊,甚至他們還路過了怡紅院的一條街,只不過礙於下人們在,顧昭歡雖然對那條花紅柳綠的街好奇,但是並不敢拐進去。明月和春荷擔心伺候不周,緊緊跟着顧昭歡,生怕一個眼錯顧昭歡被別人擠到。
逛到一個小攤前,顧昭歡的目光被一個可愛的孩子吸引,扎着兩個朝天辮,用沒有門牙的嘴啃着糖葫蘆,正欲上去逗一逗他。這時明月拽了拽她,“主子,看這裡,是如意號!”顧昭歡看過去,這是一家打新首飾的鋪子,粗略一看,裡頭有擺放着許多已打好的頭面與手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