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什麼。”蔡永偉戰戰兢兢,避開他的目光,哆哆嗦嗦地回答道。
“真的沒有發生什麼嗎?”嶽楚凌顯然是不相信,一步步逼近他,看着他的眼睛,質問道,“母后到底想幹什麼,爲什麼昭告天下,朕失蹤多日,生死未卜,凶多吉少。國不可一日無君,另立新君。你們到底想幹什麼,她到底想幹什麼?”
嶽楚凌顯然是非常憤怒,雖然沒有親眼看見,蔡永偉也知道,說出這樣的話,嶽楚凌肯定是咬牙切齒,頭也不敢擡,打着哆嗦。過了好久又聽見嶽楚凌不耐煩的聲音—
“你說不說?蔡永偉,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三朝元老,先帝臨終託孤,讓你照顧朕。這麼多年以來,朕對你說信任有加,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你一聲不吭,保持沉默,你覺得合適麼?”嶽楚凌質問地說道,看到這個人的身體震了一下,似有所動。
好像是看見了希望,趁熱打鐵接着說道,“你知不知道,朕爲什麼回到這裡,哪兒也不去,獨獨來找你,是因爲朕信得過你,覺得你可以幫忙,所以纔會過來,沒想到你也是這樣,真的是讓朕非常失望。”說罷,搖了搖頭,背過身去,只剩下長長地嘆息。
“皇上--”蔡永偉哭了,對着嶽楚凌,深深地磕了一個頭,擡起頭看着他,哽咽地說道,“皇上,那真的是誤會了,太后娘娘不是故意的,只不過消息出來,朝廷大亂,不知所謂,太后娘娘也是不得不爲,萬般無奈之下,沒有別的辦法,非常時期非常手段,只能如此。”
“事情真的是這樣,有那麼簡單麼?”嶽楚凌聽到這樣的話,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莫文蘭,莫文蘭沒有理會。
“千真萬確,太后娘娘是皇上的母親,怎麼可能不管不顧,消息傳來,太后娘娘也是悲痛萬分,情急之下,纔不得不昭告天下,也是爲了穩定軍心。皇上千萬不要胡思亂想,虎毒不食子。爲了皇上,太后娘娘忍辱負重、不辭辛勞,微臣看在眼裡,感動萬分,希望皇上不要誤會,辜負了太后娘娘的一片心意。”蔡永偉苦口婆心地詮釋道。
“真的是這樣麼,她真的是爲了朕嗎?”嶽楚凌喃喃自語,低頭沉思。從表面上看起來,好像是理所當然,實際上呢,想到了莫文蘭說的話,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不知道該怎麼辦,何去何從,矛盾萬分。好半天,一句話也不說,只是輕聲嘆息。
等了半天,嶽楚凌一句話也不說,蔡永偉非常着急,這個人到底在想什麼,自己說的話,是不是聽進去了?回過頭看着莫文蘭,禁不住皺起了眉頭,這個女人到底是誰,爲什麼自己會覺得非常熟悉,爲什麼這個人會在嶽楚凌身邊,兩個人是什麼關係?
看到莫文蘭回過頭,避開自己的目光,更加覺得事情非同一般。擡起頭看着嶽楚凌,試探地說道∶“皇上既然已經平安歸
來,安然無恙,就應該把這件事告訴太后娘娘,讓太后娘娘安心。這樣吧,卑職現在就進入皇宮,把事情告訴太后。”說完以後就準備離開。還沒走幾步,忽然聽見嶽楚凌喊了一聲—
“慢着。朕既然已經回來了,肯定會回去,關於這一點,愛卿不用擔心。只不過在這之前,朕需要見到一個人,需要你幫忙,而且這件事,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尤其是母后。不知道愛卿能不能做到?”嶽楚凌故意這樣問了一句,看到這個人猶豫不決的表情,提醒地說道,“蔡大人,你可別忘了,剛纔答應過朕什麼事情。”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以看得出來,事情非同小可,如果答應了皇上,就有可能得罪了太后娘娘,如果不答應,後果如何可想而知。看了看這個人的表情,面無表情,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蔡永偉忐忑不安,思量了好久,才下定決心一般地點點頭∶“微臣一定會盡力而爲,不辱使命。”
“很好。”得到這樣的答案,嶽楚凌非常滿意,放了心,點點頭,微微一笑,看了一眼莫文蘭,成竹在胸的樣子。
深夜,莫文蘭睡不着覺,站在花壇裡,擡起頭看着天空,星光璀璨,目不暇接,皎潔的月光讓自己心安不已。這麼多年過去了,自己已經習慣了這裡的日子,再說了,自己也回不去了,往事如煙,走到這一步 ,莫文蘭始料未及。
常常在想,如果是那個婢女文蘭,遇到了這樣的事情會怎麼樣,是不是逆來順受,是不是已經死了?婢女文蘭再也沒有出現過,也沒有告訴自己,後面的路該怎麼辦,自己只不過是順其自然,按照自己的選擇,一步一步腳踏實地。
雖然不知道是對是錯,可莫文蘭從來沒想到放棄。雖然有時候後悔萬分,恨不得回去,可也知道不可能了,只能是迎難而上,腳踏實地,按照自己的選擇,慢慢地往前走,也不知道自己的選擇對不對,只知道現在的自己已經沒有時間考慮那麼多了。
剛纔嶽楚凌提出的要求,讓莫文蘭始料未及,卻好像是在情理之中,曹嬤嬤,這個神秘人物,嶽楚凌想見一見,瞭解事情的真相,也是無可厚非。關鍵是這件事容易麼?曹嬤嬤是太后娘娘的貼身丫鬟,太后離不開這個人,確切的說是不願意讓這個人離開自己的視線。這個人知道了那麼多事情,如果讓別人聽見了,後果可想而知。如果自己是那個人,也不得不考慮。這麼說,嶽楚凌的計劃要泡湯。思及於此,無奈地聳了聳肩膀。
“你在想什麼?”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莫文蘭嚇了一跳,轉過頭去,不偏不倚跌入了一個懷抱。“啊--”莫文蘭嚇了一跳,擡起頭,正好對上這個人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自己,居然是玩世不恭的態度。沒好氣的砸了他一拳,嗔怪道,“嚇死我了,你要幹什麼,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俗話說得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如果你沒有胡思亂想,時不時地左右看看,想要發現朕,好像不是什麼難事。”嶽楚凌開玩笑地說道。
“我怎麼知道你會突然出現,把我嚇得半死,你還有理了,是不是?”打了他一下,莫文蘭沒好氣地說道。突然覺得這個人把自己攬入懷中,有點不好意思,左右看看,沒有別人,安了心,砸了他一拳,推了推他,說道,“你可別忘了這是什麼地方,如果讓別人看見了,多不好意思。”
“這裡沒有別人,不會有人打擾我們,再說了,朕現在心煩意亂,不知道該怎麼辦,和你在一起,朕纔可以平靜下來。”這樣說着,抱住她的手,緊了緊,輕輕地嘆了口氣。
雖然沒有擡起頭,也可以感覺的出來,這個人肯定是眉頭緊皺,非常不安的樣子。想到這裡,莫文蘭心裡不是滋味。
“你是不是還在想剛纔的事情,還在想那件事,你想讓曹嬤嬤過來,是不是就是想把事情問清楚?”莫文蘭試探地問道,沒有得到回答,只聽見輕微的嘆息聲。莫文蘭也嘆了口氣,點點頭說道,“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可你覺得這件事容易麼?曹嬤嬤畢竟是太后娘娘的人,太后離不開她,想要離開皇宮,談何容易?”
“可現在還有其他辦法麼?”嶽楚凌反問道,輕輕地搖搖頭,放開莫文蘭,走到一邊,揹着手,擡頭看天,感慨萬千地說道,“如果曹嬤嬤說的話是真的,朕相信她是想把事情告訴朕的,一直以來沒有機會。在那個皇宮裡,到處都是母后的人,沒有人可以在朕的面前暢所欲言,就算是知道了什麼,也不可能把話說出來。就是因爲這個,關於這件事,朕一直是矇在鼓裡,不得而知。也不知道這一次,可不可以知道事情的真相。”說到這裡一陣苦笑,輕輕地搖搖頭。
“可以可以,一定可以,俗話說得好,心誠則靈,如果皇上真心誠意,孝感動天,一點可以把事情弄清楚,爲母報仇。”莫文蘭急忙鼓勵地說道。
看到嶽楚凌回過頭來看着自己,皺着眉頭,非常不解的表情,有點尷尬,咬了咬脣,低下頭去,忽然想到什麼,急忙又說道,“我覺得剛纔那個蔡大人說的話有道理,皇上在這個地方,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過不了多久,太后娘娘就會知道。到時候肯定會過來,那就一發不可收拾了;再說了,還有那個曹嬤嬤,我覺得如果在皇宮裡,想要見面,反而會容易一點。”
“朕知道你的意思,也可以理解你的想法。只不過朕還是想試一試。不管爲什麼,朕覺得那個曹嬤嬤好像有什麼秘密,在那個地方沒有辦法敞開心胸,暢所欲言,離開了皇宮,說不定可以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如果她說的話是真的,朕相信他非常希望把事情告訴朕。”說到這裡,嶽楚凌有點激動,沉默了一會,平靜了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