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劉詩覃沒有怎麼反駁沈老太,而是給足了她面子,讓她得意的說。
“整天穿的花枝招展,狐媚男人,讓你不要隨意出府,你還三天兩頭的出去,還要不要臉?”
聽到圍觀的人都覺得這劉詩覃都做的太過分了,休掉絕對不可惜,就是白瞎了那張臉長得好。
劉詩覃只是冷漠的掃了她一眼:“我三天兩頭的出去怎麼就不要臉了?你是不是忘了身上穿的布是誰送來的,每個月的吃穿用度又是誰賺來的?”
沈老太倒也人老臉皮厚,問道:“我是你長輩,你孝敬我怎麼了?”
這話乍一聽啊,還真的沒有覺得哪裡有問題,孝敬婆婆怎麼了,應該的。
但一邊拿着別人的銀子花,一邊毫不留情面的指責,也是讓人倒胃口。
沈銀秋氣的牙癢癢。
劉詩覃道:“沒怎麼,沈老太的意思是讓我去獨自解決這三萬兩?我想問問,如果解決也不了,你怎麼待我。”
“還能怎麼待你,沈家高攀不起你這個大老闆!”沈老太的情緒還是很激動。
“呵,如果當初不是沈大少爺,跟我耍手段拿走那些店鋪,豈會發生這樣的事。”劉詩覃說着,看向沈金軒道:“我的銀子早就被你們搜刮的差不多,雖然知道你們窮,這三萬兩你們也拿不出來,我可不想因爲這個被報官坐牢,劉老闆的建議,我沒有意見、”
被當衆戳穿說窮是一種什麼感覺,羞辱?
反正沈老太是覺得劉詩覃必須不能呆在沈府,哪怕她孃家的勢利很強,現在他兒子都已經站穩了跟腳,斷了斷了!
再換個角度來說,劉詩覃的名聲搞的那麼臭,除了沈家還有誰願意收她,說不定最後還是會求着他們讓她回來。
沈老太心裡啪啪的打着小算盤,彷彿已經看到劉詩覃悽慘的跪地求饒。讓她進門的畫面。
劉詩覃說沒有意見,最高興的就是劉大辺,他道:“沒有意見?劉老闆月底真的願意爲我們賺賺夠三萬兩,一個月內!”
沈金軒還有些動搖的心,再聽到一個月三萬兩的時候,立馬就堅定不移了,劉詩覃再厲害也不能在一個月內賺到三萬兩。最後她還是會輸的。
劉詩覃點頭,跟劉大辺道:“只是這樣,還請沈家老太說句話,從此以後我不再是劉家的人。”
她是妾不是正妻,擡進來的時候除了熱鬧一些都沒有擺酒,更不可能在族譜上提名。
所以沈老太一句話就可以讓她解脫,然而這句話是不可能在沈藺如的口中得到。
劉大辺看向沈老太道:“那還請老夫人說句話,不然她頂着丞相府姨娘的身份,怎麼爲我的店鋪做事?”
沈老太巴不得,張氏看見她離開更多的是暗喜。多少年了,終於能實現了!
但沈老太到了關鍵的時刻還是有些遲疑,“算了,你自己沒錢,何不跟你孃家或者你那世子妃的女兒要?只不過是三萬兩而已,”
劉詩覃笑道:“當初我自己眼瞎要嫁入你們沈家,已經讓我母親兄長失望,現在出了事就回去求助?再說我女兒,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她不親暱,連我嫁了十幾年的沈府都無法爲這區區的三萬兩買單,我還有什麼臉開口?”
話裡話外的諷刺,沈老太看向自己氣宇軒昂的大孫子,再看看病殃殃的劉詩覃,一咬牙道:“你咎由自取自作自受,從此劉詩覃跟我沈府各不相干!你被踢出府了、”
劉詩覃拉下面紗,跟沈老太說聲謝謝。沈老太有些懵,沈金軒也才感覺哪裡不對勁。
可轉而想到這麼久了,都不見有就劉家有人出現。沈銀秋也不可能不知道,想再說劉家的老太不在。想着到底是人老了,她想護住女兒還要看兒子願不願意。
劉詩覃是個美人毋庸置疑,眉不修而致,雙眼通徹一眼望進人心,除了此時面色有些蒼白,增添了幾分柔弱,更讓人心疼外,也沒有別的多餘表情。
她紅裙翩翩,透着骨子裡的張揚,衣裳雖然不貼身,一陣吹過也隱約透露着那美妙的身材。
沈銀秋不由的想起沙焉,她也張揚,但那是嗜血的,如果沙焉是危險的彼岸花,那麼她娘就是帶刺的紅玫瑰。
劉詩覃也不再踏入沈府中,在沈府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值得她回去拿,再說西院的丫鬟都安排妥了。
她帶着千棗和清流清寶下了沈府門前的臺階。
掃了一眼人羣,淡聲道:“大家也都聽到了,我已不是沈府的人,以後若是他們又粘上來糾纏鬧到衙門,還請各位大哥大姐做個證。”
周圍的男子大聲應道,讓她放心。
“我不是聽說,那邊那個站着的小子,前天才被官差帶走?那架勢我還以爲他出不來了呢。”路人跟身邊的人道。
他們真可謂是火眼晶晶:“看來他的上頭也有人人罩着,不然就衝他前天動手打那些官差,哪能現在就放出來。”
“嚯,原來都是有靠山的,我們還是別說了!看戲看戲!”
“我就說嘛,他們的膽子怎麼大。”
在觀衆自以爲知道真相的時候,劉詩覃回頭看了眼沈府,竟然沒有按照她所想發展的那樣,反而有種太輕鬆,不靠譜的感覺。
“劉老闆走吧,爲你賣命,總有個落腳的地方吧?”
沈銀秋見沈家已經關上了大門,似乎不想再看他們一眼。可覬覦劉詩覃容貌的老百姓還在。
沈銀秋纔不管他們,拉着万俟晏走上前,也不說話,就這麼站了好一會,她才摸出一份剛纔打包好的糕點道:“給你的。”
她沒有喊娘,還不知道能不能暴露身份。
劉詩覃一聽就聽出了是自己女兒的聲音,她接過笑道:“謝謝。”
沈銀秋裝模作樣的跟劉大辺道:“她欠你的三萬兩我還了,看來你也是她朋友,以後請不要再找她麻煩了。”
劉詩覃楊眉道:“劉老闆,可否?”
其實也不是不可以,但還有那麼多人在,是要好好接着演接着演。
劉大辺爲難,莫少恭爽快道:“爹,看在她女兒對我有恩的份上,就不要太計較了!”
劉大辺這才鬆口點頭,“這樣吧,大家一起去吃個飯,再詳談一會。”
沒有人有異議。而周圍老百姓看完了這場熱鬧都開始走人。
沈銀秋一行人來到酒館,進了包廂才徹底的放鬆下來。
劉大辺道:“從來沒有處理過這麼的複雜的事,演來演去,繞來繞去。幸好圓滿解決!不負恩人所託!”
沈銀秋迷茫,又是哪裡來的恩人?關於劉大辺,也許她娘幫助過他?真難想象她娘救人的樣子,多半是一時興起。
劉詩覃也有些高興,“客氣,應該是我謝謝你們纔對,想不到你們父子倆配合的還真像那麼一回事。”
劉大辺聽見有人誇莫少恭還挺高興的,“只是您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光明正大的做生意。”劉詩覃還是喜歡賺很多很多的錢,這樣纔會感覺有安全感。
沈銀秋問她:“娘,還在京城嗎?”她記得她說過想去外面走走。
“在,過段時間,店鋪重新休整好就開業。張氏的那七八家鋪子,也是可以勉強裹腹的。”
沈銀秋默默的看了万俟晏一眼,好像再說又不用你動手了。
万俟晏一直注意着沈銀秋,見她眼中還有自己,心情纔開朗些。
他靠近沈銀秋身邊,剛想要說點什麼,就被劉詩覃夾菜給沈銀秋的行爲給攔截住。
“你怎麼穿成這樣子出來了,聽說將軍府的人還在找你的麻煩?”
沈銀秋咦了一聲,“娘,你怎麼知道?”
她不是一直都忙着和沈金軒鬥智鬥勇?
劉詩覃說:“就是知道了,她要還敢來找你,你就同意去,見到沈金秋跟她說幾句話。”
沈銀秋:“……什麼話?”
“問她還記不記得浮六,記不記得跟我說過的話,告訴她,那個人在我手上,她聽了應該不敢找你麻煩。”
沈銀秋點了點頭,可這些話都是什麼意思?
劉詩覃看出她的疑惑,笑道:“她會明白什麼意思的,你不必多想。”
沈銀秋哦了一聲,“那娘住在哪裡?他在京中還有幾個住處,娘來這裡吧?”
劉詩覃看了一眼万俟晏,她可不能被這小子看低。
“不了,我在京城也還有其他院子可居住。”
沈銀秋:“……”他們都非要那麼有錢嘛?狡兔三窟,他們都不止了三處了!
劉大辺呵呵笑道:“離你東山再起的日子不遠了,幸好我的主心不在京城,不然還得跟你爭搶一番。”
他在京城這裡買下地方是爲了出租賺銀子,這裡達官貴族多,出手闊綽,租價也高。但他生意的重心不在這,也轉移不過來了,大概是達到飽和的程度了。
地契拿着也發揮不了多少,索性就賣給一直指點他做生意的劉詩覃,只是當時不知道爲什麼劉詩覃提出這麼奇怪的條件,現在知道了。
劉詩覃又恢復有些慵懶的模樣,她主要是在看沈銀秋,看着她腮幫子吃食物一動一動的,心裡覺得好笑,渾身一身輕。
“你怎麼這麼久還不長肉,是不是世子虐待你了?”
沈銀秋其實在想事情,聞言擡頭,“沒有!他沒有虐待我,不過……”
“不過什麼?”劉詩覃看向万俟晏。
万俟晏回看了她一眼,帶着溫潤的笑意,轉而看向沈銀秋,柔情蜜布,等着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