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人,如此矛盾

他說到這裡,忽然笑了笑,“段櫻離,你不是我十品衙門的人嗎?今日該是你鞠躬盡瘁的時候了。我知道老二向來對你很好,你說這次,他會不會因爲你而放過我呢?”

原來他打的是這個主意,能對段櫻離這樣說話,顯然他已經知道,段櫻離並非是他的人了岑。

這次他悄悄的回來,卻是安排十品衙門的事兒,他走了,此衙門不能走,暗語泄露,必須及時更換暗語,否則就會連這個地方都被人一鍋端了。

原想着,藉着察祖節,一路以煙火薰之,行人被薰得睜不開眼,看不遠,他們便可以在這煙火氣中自由行走,沒想到卻被鳳青鸞追到老巢。

“你是怎麼知道暗語的?鳳青鸞在遠郊埋伏,是你告訴他的吧?”

鳳旭越想越覺得生氣,多年來的經營,竟然被這個莫名其妙的小丫頭給毀了!

“鳳旭,十品衙門完了吧?這樣好,其實當越邊王有什麼不好?雖然地處荒涼,正好讓你可以避開你所有的敵人們,過些好日子。你要知道,你再繼續將這個什麼十品衙門做下去,到時候定然會死無葬身之地。”

“住口!你懂什麼!”

鳳旭不再囉嗦,向杜素心道:“把劍放下,否則我立刻殺了她!”

杜素心無奈,只好將劍扔在地上,門外兩個黑衣侍衛趁機進入,將她雙手反綁在身後,還有玉銘,更是被輕易地制服,直到被推到樓梯口時,玉銘這才反應過來,她們這是被綁架了,馬上破口大罵起來,“你們這羣豬!欺負女人算什麼?有本事你放了我們!我們找個地方絕一死戰!歡”

“啪啪!”已經把段櫻離交給侍衛的鳳旭,走過來狠狠地打了玉銘兩個耳光,血跡由玉銘的脣角流出來,她呸地啐了他一口,“堂堂大皇子,越邊王,竟然做如此下作的事情,當真是丟了南詔的臉!”

“我殺了你!”鳳旭說着,匕首就要狠狠地插下去。

“慢着!鳳旭,你若敢殺了她,我立刻咬舌自盡,你猜,若是二殿下知道我被你逼死,你還有機會出奉京嗎?”

匕首停在半空,鳳旭無謂地笑了笑,“一個小丫頭而已,她的血,還不配染上我的刀鋒。”

向侍衛們招手,“我們走!”

殺那間,居然又從四面八方跳出來七八個侍衛,可以看出他們個個都武功高強,如果就此殺出一條血路,倒是有可能的。

一行人出了滄洲老店,外面依舊煙霧瀰漫。

大白天的,擡頭已經看不出今日是陰天還是晴天,有些年老體弱的人,都已經回了房間躲着,街道上的行人非常少,除了延街燒紙錢的人,幾乎沒有任何行人了。

鳳旭笑道:“這樣更好,我們暢通無阻。”

段櫻離想到她之前給小毅指的方向,她當時的確是看到鳳旭往那個方向去了,然而事實證明,鳳旭不知怎麼的,又折返回來。可惜小毅他們,還在向那個方向追擊,不知道現在是否已經發覺不對,迴轉來?

正在段櫻離正在思索全身而退的辦法時,前面忽然傳來輕輕淡淡的絲竹聲。

那聲音若有若無,似近還遠,然而一縷縷的如髮絲般固執地往耳朵裡鑽,音律奇特,仿若是從地獄或者十八重天外傳來的,令人心臟也跟着音律一起一伏的顫動。再往前走了幾步,這聲音已經越來越大,鳳旭擰緊了眉,停下腳步,“你們去前面查看一下,什麼人在彈這麼難聽的曲子。”

能見度大度只有十米左右,兩個侍衛衝進煙霧中,僅僅兩秒,就慘叫着飛了出來,嘴裡噴着血,在地上抽蓄,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就一命嗚呼了。

衆人都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而那絲竹聲卻越來越近,半晌,終於發現在煙霧中,有人正在跳舞……

跳舞之人身着絳衣,寬袍大袖,烏髮飛揚,懷裡抱着的都是古琴,鳳旭怎麼也沒有想到,居然有人能把古琴彈出這種如鬼神哭泣的聲音來。他在煙霧中隨着古琴聲旋舞,這情景看起來真是唯美極了,卻又透着說不出的詭異……

衆人隨着那人的接近,而不由自主地後退。

段櫻離卻忽然無聲地笑了,本來提起的心也倏地落下,她已經知道來的人是誰。

而那人還在繼續往前,依舊是舞動前行,跳着彷彿是恆古以前就已經有了的古老粗狂的舞蹈,直到這時,鳳旭終於看清了這個人的臉,一張恐怖的崑崙面具。

在看清楚的剎那,他只覺得心神一震,有點靈魂出竅的感覺,心裡有點慌,立刻向身後的侍衛道:“給我殺了他!”

立刻又有兩個人像風一般的衝過去……

然而只是剎那間,這二人又像破布般被摔了回來,一樣是抽蓄了幾下就不動了。鳳旭只覺得瞳孔放大,內心的恐懼也跟着加倍的放大,想也不想,又道:“你們一起上,把這傢伙給我殺了!殺了!”

其實這個面具人,如何殺人的,鳳旭根本就沒有看清,一方面是因爲煙霧太濃,始終有點

tang濛濛朧朧,一方面是那人動作實在太快,再加上這詭異的音律,好像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已經有許多事過去了,他只知道自己的屬下又死了……回頭看看,就只剩餘分別押着段櫻離、玉銘和杜素心的侍衛,還有一個他自己。

他連聲喊着,“後退,後退……”

腳步急促地後退,侍衛們扯着段櫻離三人也後退,然而那面具人,看似還是那樣的速度,衣袂翻飛,烏髮飄舞,恆古的舞蹈,但他卻依舊離他們越來越近。

有個侍衛終於忍耐不住了,顫聲道:“大殿下,咱們怕是見鬼了!”

鳳旭顫了下,“鬼,什麼鬼?”繼而又有點氣急敗壞的大吼,“本殿下見神殺神,見鬼殺鬼!”

說着,竟然獨自衝上前去,鳳旭從小練武,皇家兒女總要練得一身本領才行,所以他的武功一直不弱,然而不知道爲什麼,衝到離面具人大約三尺的地方,便覺得自己的動作忽然極度緩慢,或許是那人的速度太快了,總之,那人在他疑惑的時候,已然欺身上前,他虎口痠麻,匕首落在地上,那人的琴絃卻已經繞在他的脖頸上,相信只要他輕輕用力,他的整個腦袋都會被琴絃勒斷,就此命絕。

他瞪大着眼睛,恐懼地看着面具人。

面具人卻是輕輕一笑,道:“大哥,你看我是誰。”

說着他緩緩地將面具揭開,只見一雙眉若藏鋒劍,目若海中月與星,帶着一抹輕笑的脣角,分明卻是閃着滿滿的惡意,那語聲卻又溫醇若水,毫無攻擊力,一如他小時候惡作劇時的模樣。那時候他總是獨自玩耍,卻也會忽然在某日,捉弄他這個大哥一頓,再問,“大哥,你看我是誰。”

普天之下,只有一人,會把這麼多的矛盾點集中在身上。

“老,老四……”

“噓——莫要這樣喚我了,老四早已經死去,我只是遊魂罷了……大哥,那把火,是不是你放的?”

然而鳳旭沒有回答,極大的恐懼使他忽然暈倒在地。

與此同時,便見小毅已經帶着人過來,此時將鳳旭剩餘的侍衛包圍住。

慕風提起鳳旭,隱入霧中。

劍氣森森,直逼鳳旭剩餘的幾個侍衛們:“你們已經被包圍了,還不放了這幾位小姐!”

那幾個侍衛彼此看了眼,便扔了手中劍,束手就擒。

小毅道:“三小姐,讓你受驚了。”

“我沒事。”段櫻離淡淡地說了句。

小毅這才向那煙霧中看去,“剛纔好像有人在那裡,怎麼不見了?”

原來小毅因爲距離遠,根本沒看清慕風與鳳旭,過來後又想先救了段櫻離再說……結果這會卻把人給丟了。

其實慕風此時離他並不遠,就在左側的屋頂。

見段櫻離已經安全,他默不做聲地提着鳳旭,往遠處而去。

段櫻離道:“哪裡有人,沒看見呀。”

那幾個束手就擒的侍衛,雖然已經被擒,但忠心還是有的,也不知道那位面具人是誰,但不管怎麼樣,總比落在二殿下的手中好。是以幾個人也都沉默,杜素心與玉銘以段櫻離馬首是瞻,況且巴不得鳳旭被抓走整走死,當下也都說:“的確沒人,小毅大人您看錯了。”

小毅今日好幾次都看走眼了,都賴這揮之不去的煙霧。

又有一行人從對面走來,並且腳步凌亂,人數衆多的樣子。

“走!你們這些雜種!有你們這麼的嗎,大白天弄得烏煙瘴氣!”

隨着喝罵聲,同時有燒紙錢的銅盆被踢翻的聲音,還有驅逐人們的聲音,過了片刻,便見京兆尹候申率領部下到了近前,見到小毅和段櫻離,便道:“原來是毅大人和段小姐,今日這些人不知道發了什麼瘋,大白天把街道弄成這樣,你們還是先回去的比較好,免得有人趁勢作亂。”

“候大人說的是。”段櫻離道:“我們這就準備回去。”

小毅也道:“候大人,的確應該清理一下街道,現在都來晚了。”

候申哂哂地笑,“那是,那是。”

之後又說了幾句拐彎抹角的客套話,就彼此告別了。小毅很講信用,要親自將段櫻離送回段府。段櫻離卻拒絕了,“現在沒事了,而且我還有事要辦,所以先不回段府。”

“可是,如果不親自送您回府,二殿下會怪罪下來。”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段櫻離執意不肯,小毅只得作罷,又帶着人去找沒抓到的人。段櫻離則帶着杜素心與玉銘,繼續往前走。在南街口往左拐,有八條大巷子,四十幾條小巷子,段櫻離在這蜈蚣般的巷子裡走,最後到了一間看起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房子前,輕輕地扣了下門環,就有個小藥僮出來開門。

見是段櫻離,他道:“我家公子等很久了。”

段櫻離嗯了聲,進入院子裡,就見院子裡堆滿了各種藥材,而卜青牛正捧着本書,邊看書邊研究桌子上的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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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段櫻離,他馬上走了過來,“段小姐,那瓶藥不見了。”

“看來,他真的已經回來了。”

段櫻離猜測,三皇子鳳羽肯定會回來。

而且是暗中回來,所以她讓卜青牛搬進了這個不太好找的小巷裡,同時在舊居留下了一瓶藥,主要是防止鳳羽乾脆把卜青牛抓去,永遠關在他那裡,專門爲他製藥。一方面是害怕鳳羽惱羞成怒,乾脆殺了卜青牛,他自己再去尋良醫。

只是卜青牛就這樣搬出來,再留下一瓶藥,只會讓他以爲,卜青牛不過是遊醫去了,過段日子會回來,先穩住他。

“卜神醫,若是那瓶藥用完,再發作是什麼時候?”

“中毒日深的時候,便一日不用藥也會覺得痛苦難當。”

“原來如此。我只求卜神醫,好好的躲在這裡三個月。”

“爲什麼?”

“你將他害成了那樣,他若是找到你,你便只有兩條路,要不然被他抓去,永遠關起來,專爲他製藥。二是把你殺了。所以你躲在這裡是最好的,等他死了,你自然就有條活路可走了。”

卜青牛猶豫了下,最終點點頭。

“你不問我爲什麼嗎?”

“你恨他,我知道。”

“你知道?”段櫻離那若澄明的眼眸,直看到他的眼底深處,令他心惶惶的跳起來。

“當然了,你若不恨他,如何如此待他?”卜青牛目光略微躲閃,及時轉了話題,“別的倒是可以將就,可是三個月不出門,我只怕會憋瘋掉,這屋子裡的藏書不夠,求你幫我多弄點書過來,當然不要全部都是有關醫藥的,別的類型的也要啊。”

“那你想要哪種類型的?”

“比如《搜神記》、《神異經》、《玄怪錄》這些我都很感興趣,不過比較難找,目前只找到了《搜神記》,你若是能夠把《神異經》幫我找來,我會覺得做這一切都很值得。”

“好,我幫你找。”

晌午,便是在卜青牛的藥香居用飯,卜青牛自己寫了三個字,掛在院子裡頭,外人是看不到的,他很滿意,說不管居於何處,一定要風雅才行。飯是他身邊的小僮花輕霧所做,看來小僮的名字必然也是他給起的,平日裡卻只叫小僮爲小霧。

“小霧的手藝還是不太好,段小姐,你只能將就一下了。”

這桌子菜明明就是非常的好吃,哪裡有不好呢?

而且因爲熟悉藥理,所以搭配的也不似普通家常菜,每個菜端出來都是一道藥膳啊,小霧很不服氣地從鼻子裡輕輕地哼了聲,段櫻離笑道:“我倒覺得,這桌菜很是難得,若是隔個十天半月能吃這麼一次,到老都不會生病了。”

小霧向段櫻離豎起了大拇指,“還是段小姐識貨。”

飯畢,杜素心與玉銘跟着小霧去看草藥,段櫻離和卜青牛又說了一陣子閒話,就準備告辭了。

卜青牛拿出一個精緻的藥盒遞給她,“這是我精研的解毒藥,以後若是不小心中了毒,趕緊吃上一點,能夠等到我去救你。”

段櫻離沒有拒絕他的好意,將藥盒收入袖中。

從“藥香居”再出來時,卻已經是華燈初上,這時候普通百姓纔出來燒紙,結果剛剛清明起來的空氣又是煙霧騰騰。爲安全起見,杜素心租了輛馬車來,一路急奔回到段府。到了門口剛要進段府,卻見不遠處立着一人,卻正是慕風。

段櫻離便讓玉銘和杜素心先行回府,二人都是認識慕風的,知道慕風是不會害段櫻離的,便也都聽話地回去了。

二人便並肩走在被煙火氣照得明明暗暗的街道上,“鳳旭呢?”段櫻離直問。

“走了。”

“爲什麼?你既然要放他走,又爲什麼要抓住他?”

“不爲什麼,他活着,或者死了,與我又沒有什麼相干。我爲什麼要費力氣殺了他。”

“你問出什麼沒有?”

慕風忽然停住了腳步,不知道在想什麼,半晌,自嘲地笑道:“我知道當時,是誰放火要燒死我了,雖然他有可能是接到父皇的命令,可我還是不能夠原諒他……櫻離,將來不論如何,請你一定不要與宮裡的人扯上關係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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