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林惠芬正坐着馬車往她名下的首飾店鋪子去,剛下了馬車,林惠芬便一個人走進去首飾店鋪,連貼身丫環也沒有帶。
首飾店鋪子的蘇掌櫃一見到林惠芬一個人來便知道林惠芬的來意,立即走了出來賠笑道:“大姑奶奶今天怎麼閒了?”
林惠芬是林家的唯一一個嫡女,林惠芬出嫁之時林家店鋪分了幾間出來送給了她,可林家的老掌櫃們都喚林惠芬爲大姑奶奶。
林惠芬點頭,悄聲說道:“你前幾天不是才與我說,明個兒會有一個從明國來的商家與我們店鋪交易那香粉兒?”
蘇掌櫃聞言點頭,“是大姑奶奶,那位來自明國的商人小是的親自接待,他很是有誠心想要與我們交易,您就放心吧,這事兒肯定沒有問題的。”
林惠芬聽了蘇掌櫃如此說,便放下了心,想來這個蘇掌櫃在林家做事這樣久,對這一切都是極爲熟悉的,他覺得沒有問題那便是真的沒有問題了。
“那這事你看着辦,反正銀錢是一個銅錢都不能少了。”
蘇掌櫃頻頻點頭,“大姑奶奶就放一萬個心吧,這事兒儘管包在小的身上。”說着,蘇掌櫃又問了起來,“大姑奶奶今天來,可還要那香粉兒?若是要,我立即讓人包了來?”
林惠芬原本也是爲了這事來的,過問明天的生意不過也是順帶問罷了。於是林惠芬點點頭,示意掌櫃將香粉兒包了來。
林惠芬拿着香粉兒做什麼?那必定是有大用處的,此時暫且不提。
林惠芬對於明天交易之事也不上心,但往往越是不上心之事越是容易出紕漏,兩天之後,林惠芬對於自己今天這個不上心的行爲感到十二萬分的後悔,她恨不得將參與這一次交易的人都給碎屍萬段!如果上天再給她第二次機會的話,她第一個殺的人無疑就是夢繞。
林惠芬之所以有這樣的想法不過是因爲下面的這一件事。
第二天,不管對於夢繞來說還是對於林惠芬來說都是一個好日子,因爲今天是林老夫人即林惠芬的母親生辰,林惠芬與尹婉儀今天一大早便去了林家。
林惠芬的哥哥對林惠芬使了眼色,林惠芬會意,讓尹婉儀陪着林老太太便跟着自己的哥哥到了一旁。
林惠芬的哥哥往林惠芬手裡塞了一些東西便走開了,林惠芬摸了摸手裡的錦袋之後,嘴角翹得老高,因爲她的哥哥將這大半年以來賭場與首飾店鋪子的分紅給了她,林惠芬拿到銀票如何會不開心?
這廂的林惠芬正高興着呢,而這廂的夢繞則是在準備着今天的大計。
今天在沁心會所的某一間廂房裡,莫雁方、李皓聆、刺血與夢繞都在此,幾人將計劃再詳細說一遍便也準備行事。
“莫公子,那人會準時出現嗎?”
莫雁方肯定的點頭,“你放心!那人答應了的事情會做到的!”
夢繞放心下來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莫雁方安排的商家暫且喚他作何商人。今天何商人早早的就將莫雁方寫下的字條看熟,再用火將該字條燒了,便動身往相約好的渡口見面。
而首飾店鋪子的蘇掌櫃帶着幾個小廝,準備動身去渡口。
其中一個小廝不解幾人爲何要去渡口,便問蘇掌櫃,“掌櫃的,這平日裡都是在店鋪裡直接交易的,今天怎麼就特殊了?”
蘇掌櫃不可置否的點頭,“這一次的商客急需要五大包的無愁散,而我們店鋪也只剩下兩大包,量不夠便只能另外讓人海運了那五大包無愁散過來。正好那商客也是要帶着無愁散回明國的,也走水路,在渡口交易也算是方便。”
小廝這才笑道:“原來如此呢!”
三人拿上賬簿,便出了口。
夢繞四人帶着幾位會一點皮毛功夫的小廝提前到了與蘇掌櫃相約好的渡口,因爲這個渡口的地形位置莫雁方都瞭如指掌,所以他選擇躲藏的位置也是極好的。就算他們幾人躲在暗處也能看到渡口上的一切。
只見一條由岸邊伸往水中的長堤,兩旁只有大石頭圍着的邊,再也沒有旁物。顯然,這是一個十分簡陋的渡口。
夢繞來了這麼久卻沒有見到一條船、一個人,想來蘇掌櫃與何商人相約在這裡交易想必是貪圖這裡人煙稀少。
幾人一直在暗處觀察,直到半個時辰後,海上出現一個小影,夢繞眯着眼睛看了好一會纔看清晰了些,是一條船。
夢繞不由得問了莫雁方,“莫公子,這來的船可是我們用來掩飾的船?”
莫雁方搖頭,只因我們準備好用來掩飾的船正在不遠處,所以並不在此時過來,還要晚些。
夢繞理解的點點頭,反正交易不過就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事情,簡單快捷,只要等下在交到貨之後再讓船出來便說得通。
對方的船正慢慢靠近着,而夢繞的心也在慢慢提起來,是否成功便看今朝了。
在船將要靠近的時候,蘇掌櫃也到了,而此時喬裝出場的何商人便在暗處悄悄走出來。
蘇掌櫃與何商人一碰面,兩人便相互見禮,隨後低聲不知在說些什麼。
只見蘇掌櫃向船上的人使了使眼色,船上的人便會意,在岸上不足三米的地方停了下來,沒有再往岸邊靠近。
刺血皺起眉頭,低聲問道:“怎麼回事?見了面還不交易?船還停在這麼遠處?”
夢繞伸出手指放在嘴脣旁,示意刺血靜下來,刺血會意再也沒有說話。
正在交易的蘇掌櫃笑着看了何商人一眼,又往岸邊瞧去,這才笑道:“何商人,你不是要走水路嗎?怎麼你的船還未曾到?”
何商人冷不防蘇掌櫃是這樣心細之人,心中嚇了一跳,便立即佯裝鎮定說道:“某昨日訂了船,是午時時分,現在還差一刻鐘的時間,時間還尚早呢。”
蘇掌櫃之所以多年來能被林家人所重用,就是因爲蘇掌櫃爲人心思細膩,平日裡也是機會觀言察色的。
蘇掌櫃狐疑地看着何商人,心中暗道:明知道今天交易的時間,卻將船訂在了午時時分?難道其中有什麼貓膩?
何商人是莫雁方身邊的管事,這些年來跟着莫雁方做生意見識多了,對於蘇掌櫃的懷疑他此時也猜到了,他正暗自愁着那艘船爲何遲遲不出現。
此時正聽到一聲吶喊,“客官,你的船到了。”
衆人看了過去,只見一艘船正慢慢往岸邊使過來,
蘇掌櫃看着黝黑皮膚的船伕心中的疑惑漸去,這才賠笑。
“何商人你也是知道的,我們做這一行的都是這樣疑心重的,你想想,無愁散是個什麼東西?說句實話,這壓根就不是好東西,只不過好就是好在啊它能賺大銀子,何商人以爲呢?”
何商人自然附和道:“那是!其實我倒是理解蘇掌櫃的疑心,畢竟這無愁散聖上也曾經開過金口說不讓賣的,我們這般交易自然是要謹慎些!再說了,可無愁散卻是金子呢!咱有錢也不能不賺是吧?
蘇掌櫃賞識的看了何商人一眼,“這話是正理!那……此時我們也便交易了?”
何商人心中一跳,雙手滿是汗水,可他卻將手握緊成拳頭,計劃了這麼多天,這一刻終於來了……
不要說何商人,就是夢繞此時也很是緊張,她肌肉繃得緊緊的,好似凍住了一般,她屏住呼吸,雙眼緊緊地盯着兩人的動作,雙手不停地搓動,心裡暗道:只要船上的無愁散被擡到岸上,那麼他們的人就能做事了。
蘇掌櫃的規矩早已經告訴了何商人,先是付銀子,銀子無誤後,這才交貨。
何商人將莫雁方給他的三萬兩銀票交給蘇掌櫃,用賠笑來掩飾着眼中的緊張,“蘇掌櫃點點數……”
蘇掌櫃笑着將銀票接住,右手手指往嘴巴里一伸,手指上立即出現了幾個閃光的小泡泡,左手拿着一大沓銀票細細地數起來。
由於蘇掌櫃滿手都是口水沫子,數銀票數得極快,不一會兒,便將一大沓銀票數完說。
“銀錢剛好三萬兩,這生意成了。”蘇掌櫃說着便向對面海上的船隻揮揮手,船上的收到蘇掌櫃的手勢,便準備着往岸上劃去。
夢繞眼光一閃,立即轉頭看向李皓聆等人,臉上帶着激動的神情,她情緒高漲,但依舊強迫着自己低聲說話,“計劃成功!準備就緒!”
莫雁方眼裡掩飾不住得意,這計劃他佈置了許久,終於要成功了!想想心裡就高興,他很快就能幫自己的一雙子女報了被虐待之仇。
正當夢繞將這話說出來的時候,蘇掌櫃那邊卻出現了狀況,一個小廝滿臉通紅地跑向蘇掌櫃。
蘇掌櫃看着原本留在店鋪看着生意的小廝突然過來了,不由得問道:“你這時候怎麼會在此?”
小廝看了何商人一眼,連氣也不敢喘,嚥下一口口水便俯身在蘇掌櫃耳旁說了兩句話。
蘇掌櫃低着的頭臉色一變,擡起頭時已經帶着笑容了,他笑道:“何商人請稍等片刻。”
蘇掌櫃說着便朝對面的正在往岸上划動的船隻做了一個手勢,只見船隻立即轉頭,往海中去了。
夢繞臉色一變,怎麼回事?
莫雁方做事老道,但見到此狀況也不由得白了臉咬牙道:“糟糕!被發現的計劃!那船正往海里走!”
連李皓聆這般淡定的人都忍不住手抖!計劃失敗?!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