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宇說完之後將頭轉向李詩慧一方,問道:“你怎麼看這件事?”
剛纔李詩慧一直在靜靜的聽他們兄妹之間說着此事,並沒有插話。
此時,見容宇開口問她,她一時間沒有反映過來,衝着容宇愣了一會方道:“馬匹在軍隊中至關重要,若是真的有人在軍隊的馬匹中動手腳的話,那說明此人其心可誅,若將此人查出來抄家問斬絕不會冤枉他的。”
容宇聽了李詩慧的話以後,臉上微笑着點點頭道:“你說的不錯,以你的猜測什麼人會做這樣的事?”
李詩慧想了想道:“此事先不管主謀是誰,東西兩大營照看馬匹的人首先難逃罪責,他們每天與這些戰馬在一起,若是戰馬出了問題,他們不會不知道,知而不報等同合謀。”
容宇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示意她接着往下說。
李詩慧此時已經不像剛纔那般緊張,站起身細細的分析道:“再有便是騎馬之人,馬是極爲有靈性的牲口,通常與主人之間是可以交流的,只要騎馬之人稍加註意便應該能夠發現自己騎得馬有問題,即便是他自己發現不了,難道軍中就沒有一個有見識的人能夠看出這馬有問題嗎?”
她說到這裡頓了一下,說了另一種情況:“若假設騎馬之人發現了戰馬有異常,可是爲什麼沒有上報?未必是他們沒有上報,很有可能是他們畏懼某些人,而不敢上報。
那便說明這軍中的高級將領中有人蔘與此事!
能讓國之將軍參與這樣一件事的人絕不是一般的人!若沒有高人一等的身份,便有文韜武略的能力,皇上從這兩種人種考慮,到底是誰有了犯上之心,範圍便小的很了。”
容玉聽了李詩慧的分析之後,驚得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嘴巴半天才合上,道:“詩慧姐姐,你好厲害啊!我以爲我認識的朋友當中阿清就是最厲害的人了,可是沒想到你也這樣厲害,這就難怪皇帝哥哥對你另眼看待了!”
李詩慧被容玉說的臉上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這不過是順着皇上的思路往下說的罷了,其實這些事情皇上早就清楚了。”
容玉搖搖頭道:“不要謙虛啦!”
她說完此話,上前抱着李詩慧的胳膊高興的衝容宇笑道:“我終於可以對你放心了,你可要對詩慧姐姐好好的哦!不要像父皇那樣,一會兒喜歡這個一會兒喜歡那個的。”
容宇聽了容玉這沒大沒小的話以後,輕咳一聲道:“子不言父過!說什麼呢!”
容玉吐了一下舌頭道:“知道了,反正也沒有外人,下次不會再這樣說了就是!”
李詩慧分析完了這些事之後,微微一擡頭,看向容宇,她這是第一次近距離的接觸容宇。
她只是聽說當今聖上驚豔天下、風流絕代,是天下少有的美男子,可是卻從來沒有想到容宇竟然這樣的俊美,竟不由的看呆了。
容宇見李詩慧望着自己發呆,有些不自然的將臉轉了過去。
此時李詩慧才發現自己失態了,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道:“陛下既然知道有人要圖謀不軌,可要早做打算的好!”
容宇點點頭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黃雀延頸欲啄螳螂,而不知彈丸在其下也,他自以爲自己很高明,其實也不過是那隻黃雀而已,我不會讓給他得逞的。”
容玉看着他們之間雖然還是有點距離的感覺,不過,有一個人可以讓容宇一訴衷腸,這便是天大的喜事。
“皇帝哥哥,詩慧姐姐這樣回除儲秀宮肯定會被崔雲英欺負的,不如就讓她跟我在錦繡宮作伴吧!”
在容玉的心裡,自己這個妹妹是跟容宇最親最近的人,有什麼事情自然要先替他打算着。
她的話一出口之後,容宇笑道:“你的心是好的,不過這不和規矩,她跟清兒不一樣,清兒是公主的身份,自然可以跟你同宮而居,可是她以後是我的妃子,怎麼可以跟公主住在一個宮裡呢?你的心意我領了,我會盡快的頒下冊封詔書的,在這期間,你也可以找各種理由去看她,你說這樣好嗎?”
容宇一席話,說的李詩慧心裡不由得一暖,她從來沒有想到皇帝竟然是這樣的性情中人。
李詩慧發現,他在提到“清兒”兩個字的時候,整個語氣都是暖的,或許在他的心裡任何一個女人也沒有辦法與蘇清相比,可是自己能讓他這樣上心,李詩慧便覺得心裡很知足了。
容宇比她想象的要溫情很多,這是她進宮之前所沒有想到的。
容玉聽了容宇的話以後,打趣道:“我邀請詩慧姐姐來的宮裡居住,你領我的心意幹嘛!這裡面有你什麼事,”她的話說的李詩慧臉上大窘,細細回味剛纔容宇的話,又忍不住心裡一甜。
容宇也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仰天呵呵一笑道:“你們說話吧,我去奉天殿處理政事了。”
李詩慧聽了此話之後,趕緊行禮道:“恭送皇上!”
容宇一點頭朝門外走去。
剛一出門,容玉叫住他道:“皇帝哥哥,別總是一味的處理政事,也要勞逸結合纔好!”
容宇一笑道:“知道了!”
“我這是替詩慧姐姐將心裡的話告訴你吧了,不用謝我的!”
容宇無奈的笑着一搖頭,用手指了指她便走出了門。
他一出門裡面便傳來了嬉笑打鬧聲。
容宇的腳步微微一滯,臉上掛上了一絲的苦笑,仰天看了看有些灰白的天空,心裡念道:“對不起,詩慧!我只能假裝自己幸福,讓她安心!”
暴風雨前夕的天空總是很寧謐的,給人一種天氣尚好的錯覺。
幾天之後,容宇經過與大臣商議,頒下了冊封的詔書,毫無意外,崔雲英被冊封爲皇后,李詩慧被冊封爲慧妃,姚萱爲淑妃,其他人各有冊封。
冊封的詔書下來之後,便是迎娶皇后的大禮,崔雲英被送回了崔家待嫁。
皇帝大婚之後,纔是李詩慧等人的冊封典禮。
皇帝要冊封崔雲英爲皇后的消息滿朝皆知,自然也便傳到了鎮西王府蘇清的耳朵裡。
蘇清聽了此事之後,面上無動於衷,心裡卻爲容宇擔心。
凌浩見蘇清聽了皇帝大婚的事之後,臉上的情緒沒有什麼波動,心裡頓覺放下了一塊石頭一般,笑道:“皇帝終於要大婚了!看來他已經準備好了。”
蘇清聽他好像是話裡有話,便擡頭疑惑的朝他望了一眼。
凌浩沒有在說什麼,只是看着她露出了一個微笑。
皇帝大婚的那天,天氣忽然轉涼,就好像一瞬之間冬天便來臨了。
按道理講,凌浩與蘇清既然在京城,那皇帝大婚他們便應該也去參加,可是不巧的是,這天凌浩卻病了,而且病得很嚴重。
蘇清只好命人去宮裡告罪,在家照顧凌浩。
凌浩這次生病,病的有點奇怪。
他武功高強,而且身體一向很好,昨天還好好的,一覺醒來之後便高燒不止。
請了太醫來之後,太醫夫也說不出所以然,只是說他得了風寒,需要好生調養。
蘇清按照太醫給凌浩開的方子抓了藥,將藥熬好端到凌浩的跟前的時候,凌浩卻死活不喝別人開的藥。
“你爲什麼這麼不聽話?不吃藥病怎麼能好呢?”蘇清將藥碗放下蹙眉道。
凌浩沒所謂的握着蘇清的手笑道:“對我來說這還叫病嗎?你能不去參加皇帝的大婚在家裡照顧我,我心情一好,病已經好了大半了。哪裡還用吃藥,而且,那些庸醫開的藥怎麼能吃,沒病也吃出病來。”
說着,躺在牀上的他伸出雙手便抱住了站在牀邊的蘇清,道:“你能留下來真好!”
蘇清,兩眼往上一翻,道:“什麼話,皇帝大婚跟我們什麼關係,去參加也不過是有礙臣子的本分不得不去罷了,現在你病了,我豈能爲了別人的事情而不守着你呢!”
凌浩將頭埋在蘇清的懷裡,道:“我知道,都知道!”
蘇清在他的頭上撫摸了一下,道:“可是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生病啊,就是爲了不讓我參加皇帝的婚禮嗎?是不是太孩子氣了點。”
凌浩擡頭看了蘇清一眼道:“被你猜到了!”
蘇清擡手在他的頭上彈了一下道:“怎麼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下次再這樣我可不饒你哦!不喝別的太醫給你開的藥,自己開一副方子,我去給你抓藥去!”
“不用,真的不用——”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擡眼看到蘇清一臉嚴肅的正盯着他,笑道:“好!”
蘇清聽了此話,臉上才轉喜,趕緊去拿筆墨紙硯。
凌浩看着蘇清忙碌的身影,心裡無限滿足。
蘇清親自搬了炕桌放在凌浩的跟前,筆墨紙硯擺好,道:“快點寫吧!”
凌浩匆匆寫了一個藥方放在了蘇清的手裡道:“讓丫頭們去吧,我想喝茶水,你侍奉我喝茶好不好?”
“好~~”看着孩子般的凌浩,蘇清無奈的笑了。
就在蘇清轉身出去沏茶的時候,不由自主的朝着北邊的皇宮望了一眼,看着竄入夜空中綻放的煙花,她的眉頭微微一蹙。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