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澤天看着御昊天伸手去拿那杯酒不由斂下眸子,掩飾住眼底那抹笑意。
御昊天端起酒杯用長袖掩蓋並遞到自己脣邊,脖子一仰,看上去是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實則是將酒液倒進寬大的袖子中。
手端着那杯子,御昊天眸光深沉的將杯子翻轉一下,勾脣笑道。
“這回太子殿下可還滿意?”
“哈哈,滿意,當然滿意。”
御澤天眸光一閃,哈哈大笑起來,他斜睨了一眼御昊天,沒有多做什麼,而是繼續抱着美人飲酒作樂。
御昊天手指從酒杯邊沿劃過,眼底閃過一抹深意。御澤天依舊喝着酒,而御昊天就坐在一旁品茗,不過須臾之間,御昊天整個人開始搖晃起來,就這麼在御澤天和曹知府的視線中倒在地上。
他的倒下讓曹知府嚇了一跳,而御澤天則是繼續哈哈一笑看向曹知府滿帶惡意的冷哼一聲。
“曹知府,你可看到什麼?”
曹知府心中一驚,哪敢說什麼,只得慌忙的回道。“回殿下的話,小的什麼都沒有看到。”
對於曹知府的識相,御澤天內心還是滿意的,他沒有再說什麼,手一揮直接吩咐下人將御昊天送入客房。
御澤天的手下自然領命,將御昊天攙扶着送到客房然後離開。他們人剛走,原本昏迷在地上沒有任何直覺的御昊天驀地睜開了眼睛,他那凌厲的視線從房間周圍掃過,而後再度閉上了眼睛。
不多時,房門再一次被打開,緊接着一個身形高大的護衛扛着一身材嬌小的女子進了這房間。他們似乎對自己的藥效非常滿意,毫不客氣的將那身形嬌小的女子身上的衣衫撕掉只剩下肚兜,然後將這女子丟在御昊天身邊之後揚長而去。
於此同時,知府府邸客院中,司寇用罷晚膳,不見御昊天回來便擡頭問涼兒。涼兒在圓凳上面做繡活,聽自家王妃問及王爺的消息便皺眉道。
“回王妃的話,王爺去赴宴至今未歸,您看要不要讓人去問問王爺何時歸來。”
還沒有回來麼?眉頭輕挑,司寇輕聲道。“罷了,不等他了。”
說完便脫掉外衫打算就寢,涼兒見她要休息忙過來伺候,等她睡去,涼兒這才從衣櫃中抱出被褥,鋪在地上躺了上去。
趕了一天路,司寇無疑是十分疲憊的,一沾到枕頭就沉沉的睡去。半夢半醒間她突然聞到一些有些熟悉的味道,剎那間她身體一僵,人瞬間就清醒了過來。
不好!是迷藥!
上輩子爲了御昊天做過太多的壞事,迷藥也多有涉獵,如今再次聞到,她自然是熟悉的不能更熟悉。可是,究竟會是誰想要用這麼下三濫的手段害她?難不成太子還沒死心?
司寇想着這個,反應的速度倒也是極快的,她從枕頭下面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顆藥丸塞進嘴裡,而後迅速的起身,抽出藏在枕頭下面的匕首,下了牀躲在牀幔後面。
來人並不知道計劃已經暴露,就這麼大大咧咧的從窗口翻了進來,而後朝牀邊靠近。
司寇聽着那毫不掩飾的腳步聲眼底閃過一抹嘲諷的情緒,屏住呼吸等待着歹人自投羅網。
就如同司寇想的那樣,來人壓根就沒有想到她會發現他們的計劃沒有昏迷過去而且還躲起來打算給他們致命一擊,就在來人還在洋洋得意的時候,司寇突然出手,在重重帷幔之中絲毫不差的用匕首朝着刺客刺了過去。
刺客一個不防,被司寇刺了個正中,從胸口傳來的疼痛讓他
疼的眼前發黑,可是想到自己的任務,想到若是沒有完成任務會受到什麼懲罰,他心中發狠,從身上掏出一把匕首就朝着司寇反撲過去。
黑暗中,司寇眼見那人手持匕首朝自己衝過來,一雙漂亮的眸子亮的驚人,她臨危不懼,就這麼獨自一人對上這歹人。打鬥中,司寇碰到房內的椅子,發出聲響。
偏房,芸心躺在木板牀的上面,她睡的並不深沉,當主房裡面傳來打鬥的聲音的時候猛地驚醒!
不好!出事了!
芸心跟着司寇的時間並不長但是這段時間裡面充滿了刀光劍影,意識到肯定是有歹人闖進來,她忙起身,帶上武器直接衝向了主房。
芸心來到主房的時候就看到襲擊王妃的人手中的匕首就要劃到王妃身上,空氣中的血腥味讓她臉色一白,顧不得其他的,芸心提劍衝向那邊。
她的速度又快又急,原本就陷入纏鬥之中的二人都沒有發現她的到來,當她的長劍刺進那歹人的胸膛的時候,刺客露出一個驚恐的表情轟然倒地。
司寇後退幾步,鬆了一口氣,看着芸心露出一個疲憊的笑容。
刺客胸口連中兩次,就是大羅神仙也難救活,芸心查看了一番對方的傷勢,發現已經無法救治之後,滿臉擔憂的看着司寇。
“王妃,您沒事兒吧?”
司寇見芸心滿臉自責,徑自走到桌子那邊點燃蠟燭,房間裡面瞬間變得明亮起來,她這才嘆息一聲道。
“不怪你,今日不是你守夜,要怪就只能怪策劃了這一切的人。”
若不是她警醒,此時她要面對的是什麼,她不敢多想。芸心一怔,神色稍微有些恍惚,過了一會兒,她才吶吶道。
“王妃,發生這樣的事情,需要奴婢過去通知王爺嗎?”
“無須通知他,你將這屍體處理了吧。”
司寇沉默了一會兒,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首吩咐道,芸心聽聞立刻領命,一把拎起那已經死掉的歹人離開了房間。
司寇目送芸心離開,看着地上那趟血跡,不知道爲何總有一些噁心的感覺。那人她有些印象,不過是太子身邊的一個近侍。所以,何人派他來也一覽無餘。太子竟然這麼恨不得她死麼?這個人陰險狠毒至此,爲何前世她竟然一點都沒有感覺。
想想若是對方的算計成功的話,明日她要面對的一切會是什麼?無非就是勤王妃半夜私會男人,然後與姘頭髮生摩擦被人殺死吧。
芸心回來的很快,司寇問了一句將人丟在哪裡,芸心回答府中枯井,她點了點頭,示意讓芸心回去休息,她知道今夜太子必不會再動手。
次日清晨,天不過蒙蒙亮,一聲女子的尖叫聲驀地響徹整個客院。
女子的尖叫是從太子的院子傳來的,守護着院子的護衛一聽忙飛奔過去,不多時房間門口圍了一圈人。
太子的房門大開,房內的情景一覽無餘,只見房中紅木的跋步大牀上坐着一個衣衫凌亂的女子。那女子脣紅齒白,眉眼含春,再加上凌亂的被褥和凌亂的牀帳不難想象出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太子的脾氣不怎麼好,而這女子雖然陌生,但是出現的方式卻如此的曖昧,使得圍在房間門口的護衛也不敢就這樣闖進去,只能面面相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太子的護衛首領趕到的時候就看到自己的手下圍着太子的房間,卻不敢進去,他也聽到那女子的尖叫,擔心太子會出事,來不及想那麼多,撥開人羣就衝了過去。
少了護衛們的遮擋,本就屬於這知府衙門的丫鬟小廝卻瞪大了眼睛。
“那是麗姨娘,麗姨娘怎麼會在太子殿下的牀榻之上的,難道……”
不多時便有人嚷嚷了起來,這人的話更加的讓太子的護衛目瞪口呆,什麼,房內那女子居然是曹知府的姨娘?
沒等太子護衛們反應過來該如何處置這件事,作爲事件主要人物之一的曹知府便趕了過來,一走進這院子,他敏銳的發現衆人看着自己的眼神不對。
不知發生了什麼,他忙開口問。“這是怎麼了?本官收到消息說太子院子居然傳來女子的尖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的話落下,沒人敢接茬,許久護衛首領才面色尷尬的回了一句。
“曹大人,您自己看吧。”
看就看,曹知府直接看向太子房間,卻看到自己最近最寵愛的麗姨娘居然衣衫不整的坐在太子牀上,頓時也跟着衆護衛一起目瞪口呆起來。
司寇見此處如此熱鬧,忙讓芸心問問發生了什麼,芸心領命,很快的就得到答案,她低聲說出,司寇聽完眸光一閃。
嘖嘖!真是一場好戲啊!曹知府的小妾居然衣衫不整的出現在太子殿下的牀榻之上,這其中的意味……
眼底閃過一抹幸災樂禍的情緒,司寇只是稍微一想就笑了,這事情想必跟他不無關係吧。想明白了其中緣由,司寇也帶着涼兒和芸心趕來看熱鬧。
她這才唸叨着那個人,御昊天便帶着莫思淳姍姍來遲。
進了太子居住的客院,看到這邊有那麼多人,御昊天端着一張面無表情的臉,走到曹知府身邊劈頭蓋臉就問。
“曹知府,這是怎麼回事?爲何如此多人都圍在太子殿下居住的客院?太子殿下千金貴體,若是被人衝撞了,這後果你來擔當?”
被問及這個問題,曹知府當真內心發苦,若是問這個的人是另外的人他就可以不用回答了,奈何問的人是勤王,他也只能苦笑着將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御昊天聽完曹知府的話,面色一片沉重,而後像是想到什麼似得,他盯着曹知府道。
“既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爲何你們不叫醒太子殿下呢?”
是的,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原本早該醒來的御澤天卻依舊沒有清醒過來,這讓人不得不懷疑對方昨夜到底喝了多少酒纔會醉到如此地步。
曹知府啞口無言,正當他想辯解些什麼的時候御昊天又突然說了一句。
“怎麼,難不成你們還要本王親自去叫太子殿下起牀?”
他們如何能夠勞煩勤王去喊太子起身呢,沒轍,此時就再爲難,侍衛們也只能親自去叫自家主子起來面對這混亂的局面。
御昊天見御澤天的人有所動作眸光一閃,眼底閃過一抹幸災樂禍的情緒。
司寇見御昊天攙和到這件事情裡面愈發肯定這事兒跟御昊天有關,沒準就是他策劃出來的,不過這也正好能報之前太子算計他們的一箭之仇,她也就心安理得的看戲了。
太子房內,護衛首領走了進去,見那還坐在太子牀之上嚶嚶哭泣的女子,滿臉厭惡的怒斥一聲。
“賤人,還不滾下來!”說罷,他輕聲呼喚牀榻之上還未醒來的太子。
他的聲音不大,可御澤天就連女子尖叫的時候也沒有醒來,又如何會因爲他的呼喚而清醒呢?
御澤天依舊沉睡着,護衛首領卻無法再等,一咬牙將伸手點了御澤天身上幾個穴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