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山林間躍來躍去,蘇念晚神情惶惶,深怕被蘇念晨趕上自己。
蘇念晨見蘇念晚如此躲自己,只好邊追邊道:“妹妹,這次尋你不是抓你回去成親的。你離家逃婚的這事,父親已被你氣出病來了,你若不回去看望他老人家,估計也不知道何時能見。”
蘇念晚聽聞,當下停住腳步,狐疑的回頭,似是不相信蘇念晨的話。但一想父親如若真的生病的話,自己還是要回去看看。
蘇念晨當下追上蘇念晚,見她狐疑的目光,無奈道:“哥哥怎會騙你,若不是父親病了,我才懶得尋你。”語氣有些不以爲然。
蘇念晚道:“真沒騙我?”
“我發誓。”蘇念晨伸着手指着天道,神情頗爲嚴肅。
“好吧好吧,就信你一次。”蘇念晚隨即放下戒備,老老實實的跟着蘇念晨身後。
回首,蘇念晚神情突然有點落寞,她看着曾經呆過的地方,遠遠看着,似乎覺得這幾月就如做夢一般。
兩人步行下山,蘇念晚看着身旁神情輕鬆的蘇念晨,有些奇怪他爲何知道自己在思源書院。正準備要開口詢問時,蘇念晨側目看着她道:“雲上飛可是父親的熟人。”
額,雲夫子,不過怎可能認出喬裝打扮的自己。蘇念晚似乎還是感到疑惑,皺着一張臉將蘇念晨細細打量一番。
“哎,哎,你那什麼眼神,誰叫你笨的可以,打內家拳,還在雲上飛的課上打。”蘇念晨微微嘆氣,似乎真的覺得自己的妹妹笨的可以。
“全天下又不是隻有我一人會內家拳。”蘇念晚不滿的哼道。
“對啊,全天下是不止你一人會內家拳啊,但是你離家出走的事情在宛陵鬧的滿城風雨,再加上雲上飛和父親提到有人在思源書院打了一套內家拳,還有還有父親找閣老算了一卦,卦象意思指明瞭思源書院。”蘇念晨念念叨叨的說着這些事,語畢,頗有些不滿的看着蘇念晚道:“我還真不想尋你,累死我了。”
聽到自己的事情鬧的滿宛陵城都知道了,蘇念晚突然笑着道:“那連雲莊有沒有退婚啊?”現在眼下她最關心的是退婚的事情,自己纔不要勞什子嫁給什麼莊主之子了,聽說還是個病秧子。
蘇念晨聽聞,眼底迅速閃過一絲狡黠,微微挑了挑眉,換了一副不安的神情道:“你說了,這事鬧的那麼大,你肯定是被退婚了,不然,父親也不會臥牀不起啊。”說完,臉上有些愁容,心底卻在偷笑。
“哈哈,太好了太好了。”蘇念晚忽然蹦跳了起來,爽朗的笑了起來,臉上似乎開了好幾朵花一般。
蘇念晨瞧她這反應,怔了會,嘴角抽搐,嘀咕道:“真是第一次看見被退婚還這麼高興的。”但一見多月未見,神情稍好的蘇念晚,當下跟着笑了下,而後,兩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山間。
思源書院。夜子桓還在被衆人竭力的“批評”着,似乎覺得夜子桓故意隱瞞了蘇念晚女子身份,夜子桓極力的辯解着,衆人卻都不信,無奈捶胸頓足。最可氣的是自己向宋子瞻求救,子瞻卻臨時倒戈,和着衆公子們指責他的不是,角落裡顏徽靜靜的站立在牆角下,似乎在想一些事情。
夫子知曉蘇念晚女子身份的時候,都搖了搖頭,無可奈何,好在蘇念晚及時離開了書院,並未責備夜子桓。只是夜子桓和其他人卻覺得以後這日子會無聊多了。
兩人行色匆匆的下了山,蘇念晚這次沒有易容,覺得趕時間回家看望父親比較重要,便一刻未曾消停。到了鎮上時,蘇念晨覺得自己餓了,拽着蘇念晚去酒館準備大吃大喝一番。
“店家,將你們店裡的好菜好酒上上來。”說完,蘇念晨非常霸氣的將銀子放在櫃檯上,酒館老闆見此,眼睛笑成了一條細線,十分討好般的哈着腰,而後吩咐小二備菜。
蘇念晚毫不客氣的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一會兒,蘇念晨坐在她對面,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蘇念晚卻總覺得自己被人盯着,而且這雙眼睛的主人氣勢凌厲霸道但又覺得有些熟悉。
蘇念晚正準備站起來時,蘇念晨卻低聲道:“你左前方那人似乎看了你很久。”語罷,眼角瞄了瞄位置,而後不經意的繼續喝着茶。
蘇念晚聞言,微微歪了一下頭,眼神迅速找準位置,見內人頭戴斗笠,一張黑色面罩將整張臉擋住。蘇念晚脣角一笑,正準備摸出袖中銀針時,蘇念晨及時放下茶杯,按住蘇念晚的手,沉聲道:“你我都不是那人的對手。”看着蘇念晨眼中閃過的懼意,蘇念晚心中一驚,只好作罷。
酒菜上齊,兩人吃的那叫一個風捲殘雲,蘇念晚動作迅速的啃完第三條魚的時候,眼神卻一直瞄向蘇念晨碗裡的魚。蘇念晨會意,微微嘆氣,將碗裡的魚直接夾給了她,誰讓她是自己妹妹了。
突聞窗外一陣人影攢動的聲音。兩人立即看向窗外,一羣神色各異的人拿着武器正匆匆向酒館而來。
蘇念晚突然看向蘇念晨道:“哥,你是不是去哪家嫖娼了,沒付錢啊。”
蘇念晨聞言,面目一滯,夾着菜的筷子停了下來,無奈的看着蘇念晚道:“哥哥在你心中就是這形象麼?”
蘇念晚重重的點了點頭,神情十分正經。
頃刻間,一羣拿着刀劍棍棒的人走進了酒館,一個彪形大漢環顧了四周,大聲道:“不想死的都離開,但是你不能走。”說罷立刻將劍指向背對自己正在喝酒的斗笠男,只不過這舉劍的手微微有些顫抖。見這架勢,客人們全都一鬨而散,紛紛離去,老闆與小兒也躲到櫃檯下了,唯有蘇念晚和蘇念晨沒有離開。
“喂。我說你們兩個,還不走啊,等會刀劍無眼。”這時一個比較穩重的男子從人羣裡出現,對着蘇那晚他們說道。聲音宏亮,震得桌子搖晃,似乎是個練家子。
蘇念晨擺擺手,似乎表示你們打你們的,我們無所謂。而蘇念晚更是不看他們,低着頭繼續吃着菜,無視他們一般。
見兩人如此態度,男子似乎有些生氣,但一想面前這個斗笠男纔是最重要的,眼光立刻兇狠起來,對着斗笠男子道:“墨垂雲,哈哈,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說罷一掌劈面向他使來。
正在喝茶的蘇念晚聽聞,噗一口茶直接噴在蘇念晨臉上,蘇念晨雖也驚訝墨垂雲的名號,但眼下還是先擦擦臉上的茶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