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贊在羅津風流倜儻的出盡風頭,還有個大名頂頂的邵運文跟進跟出,別人一邊感嘆風水輪流轉,一邊都要猜測曲贊究竟這次幹了什麼能讓邵運文完全是裡子面子都不要了,即便有外人在的場合,曲贊說什麼就什麼。即便曲贊每次幾乎不怎麼說話,但他卻總是把自己的意見傳達的很好。
比如說如果和邵運文關係好的一羣人吃個飯,完了想組個局去喝一杯,過去大家就問邵運文的意見,現在嘛,一開始他們也問邵運文,但每次邵運文都問曲讚的意見,多兩次大家就知道以後得問曲讚了。
可是曲贊呢,並不如以往那麼好將就的。
多數時候,他根本不會開口回答,就只是隨便的笑笑,很無心的。說明他根本沒興趣,大家也就散了,各回各家。他心情好呢,聳聳肩一句很平淡的“好啊”,表示去喝一杯也沒關係,不過也有可能剛坐下來酒纔剛上,他突然給大家說“我得回家給我弟弟打個視頻電話”,然後揮揮衣袖就閃人了。然後,邵運文自然也就跟着走了。
這羣人一直都是圍着邵運文轉的,以前曲贊是抓着機會就要去他們組織的飯局,飯局上有邵運文嘛!可現在,曲贊沒什麼顧忌的了,應付這些以前在飯桌上把他的事當調料的人,他根本都不走心,想怎麼幹就怎麼幹,邵運文都只有忍了,他們還能怎麼着?
這天也是,他們從會所出來,原本是要回住的地方,車沒開出去多遠,曲贊就接到佟詩晨的電話,約在第二天見面。曲贊知道是之前自己提的事情對方有決定並且有想法,不免就顯得情緒高了一些。
接完電話臉上還帶着笑,和之前一臉無聊的表情相比實在是差了太多。尤其是這看在十分鐘之前想親他,卻被他拿目光拒絕的邵運文看來差別就變的更大了。
曲贊想着自己明天要和佟詩晨談的事情,根本沒有注意到一動不動的坐在一邊的邵運文的表情和情緒。連前面開車的陳沿都忍不住一邊咽口水一邊小心從後視鏡看老闆的臉。
他的動作太明顯,引起了曲讚的注意,這才發現邵運文恨的咬牙切齒的表情。從曲贊回羅津之後還沒見過邵運文這樣,他不是一直都配合心理醫生把自己的情緒控制的挺好的嘛?自己拒絕他親近就算不是家常便飯,那也不是三五兩次的事情,他一時之間還沒搞明白這次對方用得着這麼反常嗎?所以沒當一回事。
和他忍過的事情相比,邵運文這算什麼。
“你以後少和佟詩晨見面。”
曲贊沒想到邵運文在意的是這個,他更沒想到對方這次居然沒忍住,不過他沒打算搭理對方這個要求就是了。
邵運文賭着一口氣說完就憋着氣等曲讚的答覆,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聽到旁邊曲讚的聲音,終於忍不住轉頭一看,曲贊早已經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起來。
他的火騰的一下就起來了不少,他都儘量放低音量不把自己心裡的憤怒顯示出來的這麼請求曲讚了,對方還是不當一回事。其他事情就算了,他都可以忍了,但這件事他覺得自己忍不了。外面傳曲贊和佟詩晨的事情傳的有板有眼的,雖然大家都知道曲贊現在是和他在一起,但因爲他對曲贊三百六十度轉變的態度和曲贊總是頻繁的同佟詩晨見面,就不免總是要拿來說說。
大家也不是真的就相信曲贊和佟詩晨有什麼,但當事人又不在意,邵總雖然不敢惹,可也不可能管得了別人的嘴巴,無聊時談談也不會怎麼樣。
可在邵運文這裡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他雖然一直忍着沒有對曲贊說什麼,但他心裡早就翻江倒海了。不同於崔晏濤和曲贊一起讓他的嫉妒,曲讚的名字和佟詩晨扯在一起就讓他感到不舒服,還有隱約的危機感。
雖然曲贊很久以前是明確說過不可能喜歡上女性,但他還是認爲萬事沒有絕對。可是心理醫生告訴他這是因爲他自己在遇到曲贊之前有過喜歡女性的經歷,所以會擔心曲贊有喜歡上女性的可能。
因爲心理醫生這麼說,所以他之前都忍了,可看到今天曲讚的情緒轉變,他最終還是沒忍住,但曲贊還是不當一回事,對他說的話還是這樣的態度。
看着曲贊閉着眼的臉,他也不知道心裡那團火怎麼才能出得去,鬼使神差的就欺身上去搬過曲讚的頭就想吻他,結果被曲贊一把抓住手腕往後一推,邵運文頭都撞到了車門玻璃。
“聽不懂人話啊?我今天沒興趣。”
曲贊不耐煩說完之後看了看對方,然後雙手環胸繼續說道:“我以爲你正常點了,你他媽別一天到晚發神經行不行?”
邵運文焦躁的抓着自己的頭髮,不知道該拿曲贊怎麼辦,最後一腳踹在副駕駛座的椅背上,嚇得開車的陳沿來個急剎車。
曲贊被個急剎弄的差點撞到自己鼻子,擡起頭對陳沿說:“把車開到路邊。”
陳沿看了看他老闆的臉色,把車開到路邊停好,他真怕他老闆和曲總動起手來,那他老闆只有吃虧的份,要知道曲總三天兩頭的跆拳道和柔道不是白練的。
曲贊邊開車門邊對邵運文說:“下車。”
陳沿心裡想,完了,絕對要打起來。
正在想要不要下車,曲贊已經繞過車頭轉到駕駛座的門外,對他說:“你也下來。”
陳沿摸不着頭腦的開門下來,看到的他老闆一樣不太明白情況的站在路邊,結果曲讚自己坐進駕駛室,關了門就落鎖,從車窗探出半個頭對他老闆和他說:“我看你老闆腦子又秀逗短路了,不太清醒,你就陪他散散步吹吹風清醒了再回去,我就不奉陪了。”
說完油門一轟,車子就衝了出去。這下他們才反應過來,他老闆這是被曲贊扔大馬路上了。
陳沿根本不敢去看他老闆的臉,趕緊掏出手機讓人重新開輛車過來,還不能解釋爲什麼,這曲總可真是會收拾人。
等他們終於回到家裡,看到穩穩當當停在車庫裡的那輛曲贊開回來的車,邵運文的氣在狠狠的踢了那車輪胎兩腳之後才撒出去。
陳沿跟在後邊看着,真覺得他們老闆被曲總氣的病的不輕。
邵運文進了房間就直奔臥室,發現曲贊正在浴室裡洗澡,還心情非常好的哼着小曲兒。邵運文當然知道他心情爲什麼好,剛剛好不容易消下去的氣又上來了。
他想開了浴室門進去把曲贊抓出來,又不敢去踢門,真踢了曲贊估計就得踢他,氣的在屋子裡走來走去,連臺燈都看不順眼。
等曲贊圍着浴袍出來,看到的就是一隻困獸想發火又不知道怎麼做的樣子,就差配上兩聲嚎叫了。
他邊擦頭髮邊打算下樓去倒杯水喝,當邵運文是空氣,結果邵運文給他一把拉回來:“我說你明天別去見佟詩晨,你還沒回答我。”
曲贊一把扔了手上的浴巾,毫不留情的“啪”的一聲拍開邵運文的手:“我說你別老是搞不清狀況行不行?這才一個來月你又故態萌發了是不是?別說我見誰和你沒關,我他/媽就是要和誰上/牀,那也是我的自由。你是買了我了還是租了我了?管得着嘛你?”
擱在一兩個月之前,曲贊這麼說邵運文都能炸了,可現在曲贊這話卻讓他害怕。曲贊現在完全不把他當回事,說幹什麼那就真乾的出來。
想想曲贊和別人上/牀他都能氣的吐血。
肖斌他們和心理醫生說了,硬的那套在曲贊這兒現在是行不通的,曲贊不吃那套。他只有順着曲贊,就算曲贊也不吃這套,但至少他們能夠和平相處。
邵運文上前抱住雙手插在浴袍口袋裡,一臉不耐煩的曲贊:“你別那樣,別那麼做,我受不了,你別那樣……”
曲贊推開對方,伸出手指指了指對方:“那你最好別惹事,自己給自己找麻煩。還有,別老對我說我別幹什麼,別怎麼樣。我要幹什麼和你沒關係,別想着我幹什麼還得順着你的心意,天下沒這種事。”
然後推開邵運文,下樓去了。
下樓的時候看到心理醫生在客廳,陳沿正在比手畫腳的給對方說着什麼,估計是擔心邵運文和他又鬧起來才把醫生叫來。
曲贊笑了笑,上前去非常惋惜的對心理醫生說:“好好和你們老闆談談,他又變的無法溝通,開始犯病了。”
然後非常滿意的拍了拍陳沿的肩膀:“幹得不錯。”
弄的陳沿瞬間流了一背的冷汗,曲總真是會陷害他。他可不想像高秘書一樣被派到非洲去做事。
現在他們這些人最怕什麼,最怕被在他們老闆這裡二進宮的這個曲總了,看看連跟着老闆十幾年的高秘書都不知道怎麼就被派到非洲去跟進項目,大家都覺得還是不要被曲總惦記上爲好。尤其是還當着其他人誇他,那不等說自己和他一夥的,是對着老闆乾的嗎?
曲贊可不知道他在想這些,只覺得心情真是不錯,原本只是下來倒杯水喝的,最後乾脆自己動手煮了杯咖啡,完了一邊享受咖啡,一邊享受郊區初夏的夜空,覺得他的生活並沒有別人以爲的那麼糟,只因爲邵運文影響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