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城的日子就這麼愜意又不痛不癢的過着。安城的夏天並不是很熱,他們住的別墅又是老房子,周圍不少已經是幾十年的香樟樹。曲贊愛上了早上太陽光還不強烈的時候在香樟樹下的時光,曲良也尤其喜歡在下得草坪上野餐,他幾乎有些沉迷這麼愜意舒適的日子了。好像又回到了他養母還在的日子,他養母尤其喜歡這樣的生活。
曲贊當然不可能就總是過這樣安逸的生活,定期出去應酬也是要做的,只不過他不像以前在羅津一樣費心就是了。
有崔晏濤中間介紹,大家都知道他是崔晏濤從小就認識的,加上許醫生的關係,曲贊也收斂了以前意氣風發的鋒芒,低調謙和了很多。可以說在安城的圈子,大家知道有曲贊這麼一號人,從外地回老家做點小投資,手腳並不大,所以沒覺得他有什麼威脅。
而崔晏濤對他和曲讚的事情上,從來不急,總是將讓曲贊很舒服的那個度把握的非常好。他從不急於在外人面前表達他對曲讚的感情,但也不掩飾對曲讚的欣賞。這一點,從沒有讓曲贊在外面感到尷尬。
久了曲贊也就知道原因,崔晏濤整個青少年時期都在美國度過,他大多數真正至交的私人朋友都在美國。安城這邊的大多是商場上的朋友,有幾分真心,但真正連在一起的原因還是利益。除了幫曲贊投資穿針引線的老徐,算的上私交不錯。
私下裡,也不會說步步緊逼,曲贊出門的時間少,他就只是在自己工作有空閒的時候常來曲贊家裡,來也是非常中規中矩的拜訪。
曲贊越瞭解這個人,就越覺得這個人和自己共同點太多。雖然他不怎麼懂藝術這行,但他養母尤其喜愛,他也是受到很多影響的,崔晏濤身上的那種藝術性的優雅很對他的胃口。
別人說第二次喜歡上的人肯定會和上一次喜歡的人在個性上有很大差異,曲贊覺得這是有道理的。崔晏濤就完全是和邵運文相反的性格。
曲贊和崔晏濤都很享受他們現在的狀態,但旁人看的卻是心急火燎,尤其是莊銘和老徐,覺得他們真是磨嘰。
曲贊只覺得很奇妙,他以前沒體會過這種感覺,就是明明他們都對對方滿意,但總是好像在等一個契機,然後就像是時機還沒到,冒然說出在一起的話就會變得很唐突。這真是非常新奇而且不符合他們年齡和成熟性格會有的體驗。
在夏天快要結束的時候,曲贊和曲良的生日就來了,他們的生日只差了十多天,每年都是一起過。
以往他常常是帶着曲良和莊銘他們過,邵運文自然是不會關心他的生日什麼的。
今年可能因爲崔晏濤的事情,整得每個人都覺得今年的生日應該好好慶祝一下,包括許醫生。
曲贊說覺得麻煩,崔晏濤順口就接了過去,他很樂意幫他和曲良辦這個生日聚會。
這麼一來曲贊是沒辦法再推脫了。
崔晏濤雖說是他來辦,但他不可能事事都親力親爲,大部分事情還是交給他從美國帶回來了的英美混血的助理梅里去做。土生土長的美國人無比擅長辦這種聚會,甚至連慶姨都派不上用場,曲贊也完全不管了。
生日這天,沒有邀請什麼生意場上的朋友。說是生日聚會,看上去倒像是平常的親朋好友聚餐,沒有曲贊以爲的那些熱鬧喧譁場景和裝飾,就在他們家的小花園裡,佈置的也特別簡單,但確實是曲贊喜歡的風格。他們家有曲良在,不管什麼事,都不能弄得太嘈雜。
許醫生和老徐都來了,連一兩年才見得到一次面的劉延的老婆藝琴都來了。
“不錯,這次的眼光終於正常了。”
對於崔晏濤,藝琴就是這麼評價的。
曲贊聳了聳肩,對此表示認同:“感覺還不錯。”
“確定了?”
曲贊想了下:“差不多吧!至少我喜歡這種付出後能得到迴應的感情,而且他足夠優秀。”
“沒錯,劉延跟我說了不少。以前我就說過,曲贊你值得更好的。”
藝琴比他和劉延都大,說話總是把他當弟弟。
曲贊笑了:“我現在也這麼覺得。”
整個聚會中,曲良是最高興的,禮物多到堆成了山。曲贊就一直在被人取笑他和崔晏濤的事情,調侃他們又不是第一次談戀愛的小姑娘,還唧唧歪歪的搞曖昧,曲贊被他們灌了不少酒,到後來多少就有了醉意。
等到該曲良休息,聚會結束的時候,原本是要住在這裡第二天才回羅津的幾個人,也不知道是真的要連夜趕回羅津還是去了外面的酒店,反正就是都走了,崔晏濤是順理成章的留了下來。
曲贊反正是懶得理會他們,早走了早清淨。
送了人出門,曲贊揉了揉因爲喝太多酒而發疼的額頭,一轉身就看到崔晏濤站在幾米之外的臺階上,雙手插在西裝褲兜裡,似乎正等着他,夏天的晚風稍微吹亂的頭髮,剪裁合身的襯衣,那樣子真是風度翩翩,意外迷人。
曲贊緩步走過去,就覺得嗓子有點幹,也不知道是酒喝多了還是怎麼了,心裡面覺得被一隻無形的手撓的心裡面有點發癢,也沒再多想,走到崔晏濤面前在對方下巴上吻了一下,然後退後一步,呼出一口氣,搖了搖頭讓自己集中精神:“喝了酒就別開車,我讓慶姨給你準備房間。”
崔晏濤面帶笑容的沒說話,目光幽暗的摸了摸被曲贊吻過的地方。
在曲贊轉身沒走幾步的時候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一個轉身將他整個人抵在門廳的牆壁上,甚至還帶倒了一株半人高的南洋杉盆景。
崔晏濤的臉埋在曲讚的頸窩處,曲贊能感覺到他呼吸的急促和灼熱,兩個人都喝了不少的酒,呼吸交融間只覺得更加迷醉。
曲贊覺得莊銘說的對,他和崔晏濤都太正經了,清醒的時候總是保持着所謂的風度。
崔晏濤稍微擡起頭,舔了一下乾澀的嘴脣:“我覺得不必麻煩慶姨了。”
此刻的他是曲贊沒見過的一面,看着自己的目光沒有了一慣的包容和雍容沉穩,而是帶着熱烈的渴望,甚至有些急不可耐。
曲贊嚥了口口水,突然想不通自己這幾個月怎麼會對着崔晏濤那麼清心寡慾,明明這個男人會這麼的讓人……如飢似渴。
兩個人正吻的難捨難分,曲讚的手機響了。開始的時候兩人都沒理會,第二次響起的時候曲贊稍微的躲開崔晏濤急切的親吻掏出電話,但看到是個陌生號碼就沒理會直接掛斷了。
正準備關機對方卻又打了過來,崔晏濤看了看那個號碼:“我看你還是接吧!”
曲贊推開崔晏濤,退後兩步轉過身煩躁的抓了兩把頭髮,無奈的嘆了口氣,有點不情願的懶洋洋的接了起來:“喂?哪位?”
如果是熟人的話,曲贊是打算狠狠削對方一頓。
但是卻沒有人出聲,曲贊又問了一遍,對方還是沒說話,也沒有掛電話。
崔晏濤從身後摟着他,手在他腰上作怪,伸舌頭在他耳窩裡舔了一下,問道:“是誰?”
他雖然聲音不大,但卻帶着飽含情/欲的沙啞。
曲贊被他舔的心裡一顫,把手機拿開,再看了一眼那個陌生號碼,莫名的有種不安感,一時之間也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生,只得不甚在意的拍了拍他的手,回過身對他搖了搖頭:“估計打錯了。”
但原本灼熱的氛圍還是被這個反覆響起的電話破壞了一些,看了看腳邊被絆倒的南洋杉盆景,兩個人對視一眼,突然笑出了聲,這麼一笑原本那點曖/昧情/急也沒有了。
兩個人都不是喜歡勉強的人,既然氣氛被破壞了,於是讓慶姨準備了醒酒的茶,談起了曲贊投資的其他的事情。
在生日聚會之後,整個天氣開始變的涼爽的秋天,他們偶爾會帶着曲良到郊外野餐,或者去幾個小時之外的臨海城市濱江,坐崔晏濤的遊艇到海上轉一圈,把釣到的魚直接烤了吃。或者有時候釣上來合適的魚類,崔晏濤會小露一手,曲贊就能嚐到最新鮮的生魚片。
後來回想起來,曲贊真的覺得那段時間的生活愜意極了,沒人再和他說起過邵運文,而他自己偶爾想起邵運文的時候甚至連耿耿於懷都不再。因爲他當時真的感到自己非常享受和崔晏濤之間流淌的這種他沒有體驗過的感情,或許這種感情不如愛情那麼強烈,但讓他感到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