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贊三個人到安城的家裡時,已經是晚上差不多八點了。
曲良雖然吃過晚飯了,但果然還在等着曲贊回來才肯睡覺。看到有一段時間沒見的莊銘和趙成煜,他居然沒有像以前一樣不理不睬,盯着他們看了很久,曲贊問他還記不記得,他居然很認真的點了點頭,讓以前從來被當空氣的莊銘感動的不得了。
“哦,親愛的小良這麼看着我真是讓我受寵若驚,我們家小良怎麼這麼可愛呢!”
說着就要上前給曲良一個擁抱,結果被曲良一把推開,跑到曲贊身邊躲起來。
看到莊銘頗爲受傷的滑稽樣,連出來招呼他們的慶姨都笑了。
曲贊哄着曲良回房間睡覺去了,然後才下樓來吃飯。
慶姨準備的很豐盛,佈置好飯桌就離開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莊銘說是要慶祝曲贊徹底解決邵運文的事,還真的開了從雅悅離開的時候帶的紅酒。
曲贊覺得這兩個簡直是損友,他們不是該多安慰安慰他,說點類似於“以後一定能遇到更好的”之類的話嗎?
不過經過他們這麼一通鬧騰,幾杯酒下去,曲贊還真覺得下午離開酒店時的那點點傷感心痛都不知飛到哪兒去了。
吃完飯曲贊說起雅悅以後的發展,想起了最近寫的一些東西,於是拿給他們兩個人看。
趙成煜和莊銘看到一半就驚了。
曲贊給他們的東西雖然只有十來頁紙,但卻是他根據自己的記憶,對以後十多年大環境和一些行業的走向分析。
有很多東西曲贊不能寫的很明確,要不他們問起來他也不知道怎麼解釋,所以他都是以分析推斷的方式,往他記得的結果方向來寫,有點像是一個投資經理寫的分析報告。
只是他寫的東西涉及了更廣的東西,廣的甚至連莊銘產生了懷疑。
“不是,這是你自己想出來的?”
莊銘他們就覺得曲贊一直以來作爲管理者時非常出色的,但他們以前沒覺得曲贊還有做投資分析的才能,要不他也不會把錢給劉延管了。
曲贊點了點頭:“最近在安城認識了些人,等過些時候找機會你們見一見。我以後可能不會再搞管理,我會分散做投資。”
“投資實業?”
趙成煜其實之前已經知道曲讚的打算了。
“一部分,投了幾個項目試水。”
趙成煜想了一下,又說:“你是不是打算以後都做幕後投資人了?那你有大把的時間,以後打算做什麼?”
曲贊放鬆的伸了個懶腰:“我?我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我要好好感受這麼多年沒感受過的生活。我寫的那些東西,你們看着做,只是我個人意見,有興趣的可以找專業的分析師和投資經理去做。”
事實上曲贊知道的東西對在羅津的趙成煜他們更有用,就看他們怎麼做了,曲贊覺得自己能做的也就這些了,這輩子他不想鋒芒太露。他現在不算什麼富豪級別的人,但家境殷實總是算的,保守的做些投資,多花點時間來陪曲良。要是以後能找個人過日子,那也不錯。
“我原本以爲你可以帶着雅悅走的更遠的。”
趙成煜對於這一點還是有點遺憾的。
“莊銘一樣做得到。而且我現在怎麼說還是雅樂的投資人之一,放心,雅悅以後一定能做到上市。”
曲贊不是隨便這麼說的,上輩子他們遲遲沒讓雅悅上市,是一直顧慮着趙成煜爺爺的身份。後來他爺爺退了,他們就開始籌劃上市的事情了。
也就是那時候他越發覺得對邵運文的追逐變的力不從心,最終下了離開的決心。
莊銘對曲讚的稱讚是一點也沒覺得高興:“反正我不是老闆,被我搞砸了別找我麻煩。”
他還是不太高興曲贊撂挑子給他。
曲贊也清楚這一點。
“之前說你接手我股份的事情想的怎麼樣了?”
莊銘看了看趙成煜,纔回他:“邵運文的事情不是解決好了嗎?轉不轉也沒事吧?”
曲贊搖了搖頭:“不,以後雅悅要上市,至少要經過一至兩輪的融資,情況不順的話,甚至就要三輪。你是股東,對我們才更有利。在經營上我們一定要保證話語權,雅悅是我們這麼多年的心血,我不想它在我這裡出現像邵運文的事情那樣的結局。”
上輩子,莊銘是在他三十歲的時候分別從他和趙成煜手上接手了部分股份。
不出曲贊所料,聽了他的話,趙成煜馬上說也從他手上的股份轉移部分給莊銘。
莊銘一開始可能是爲了和他們家老爺子賭氣才留在雅悅,但過了這麼多年,他是非常願意把雅悅當作事業來經營的。
再說他們家老爺子現在也鬆口了,現在他要把他在家族裡面目前有的資產用來投到雅悅,並不會遇到阻礙。
這樣,他就成了雅樂的第三個合夥人。趙成煜因爲家族的關係,短時間內不可能出面管理,曲贊現在也放手了,他有非常充足的平臺一展身手。
這事情也就這麼定下了。
三個人後來又聊到曲贊寫的那些資料上去,曲贊又說了不少自己這幾個月在安城遇到的事情,當然對崔晏濤有意追求他的事情他是隻字未提,他覺得還不是時候。
但他沒想到第二天就被揭穿了,反而被兩人調笑了一頓好的,早知道還不如先給他們說了。
因爲頭天晚上聊到挺晚,加上邵運文的事情算是解決了,曲贊放鬆了不少,第二天早上就睡過了頭,慶姨知道最近他都休息的不好,就哄了曲良沒去吵他。
等他自己醒了穿着家居服下樓的時候,莊銘他們已經和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崔晏濤聊上了。
莊銘看到他下來,還轉過身對他擠眉弄眼,連趙成煜和他打招呼都頗有興味的樣子。
曲贊看到一邊茶几上慶姨還沒來得及插瓶的花束,也難怪不得莊銘要那樣了。
等到崔晏濤看到曲贊下來,直接請從廚房出來的慶姨給曲贊準備他常喝的咖啡,莊銘毫不客氣的直接吹起了口哨。
曲贊笑着和崔晏濤打了招呼,故意沒理會。
“沒想到你有客人在,我打你手機沒有接,就直接過來了。”
崔晏濤這話說的,既不失分寸,又讓人覺得他和主人家關係很親近。
曲贊喝口咖啡,很輕鬆自在的笑道:“沒什麼,我原本早晚是要介紹你們認識的。你們應該相互認識了,他們都是我之前提起過的,我在羅津那邊的合夥人。”
莊銘笑的很開懷:“雖然以前沒見過,但安城成家還是聽說過的。今天能見到崔先生,實在是很榮幸,我爺爺多次提到過你。”
莊家也是書香世家,家裡的產業自然和成家都是差不多的行當,知道也不奇怪。
但讓莊銘感興趣的是其他東西。
“看上去崔先生和曲贊認識很久了,可惜曲贊這傢伙沒把我們當回事,一直沒和我們提起過。”
莊銘話音一落,崔晏濤就開了口:“這件事還真不能怪曲贊,我們雖然十多年前見過,但並沒有深交,是最近他回安城纔有機會熟悉起來的。”
莊銘還想開口說什麼,曲贊不得不開口阻止他繼續八卦:“雅悅最近是生意不好嗎?你已經閒到這種程度了。”
莊銘誇張的做了個攤手的表情,朝趙成煜說:“現在就趕我們走了,這算不算見色忘友?”
他這麼說曲贊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崔晏濤也是坦坦蕩蕩的對他報以笑容。
曲贊放鬆的做出施捨樣,打趣道:“你都這麼說了,那就賞你一頓午餐吃了再走吧!”
幾個人頓時大笑出聲,氛圍相當的輕鬆融洽。等到一頓飯下來,莊銘和趙成煜也算是看出來,曲贊和崔晏濤之間明顯是崔晏濤比較上心,曲贊看上去也不抗拒,兩個人只是欠缺個時機而已。
他們一直知道曲贊很不錯,以前曲贊也不是沒遇到過熱情的追求者,不過曲贊爲了邵運文都毫不留情的拒絕了,久了別人都知道他和邵運文的事情,後來幾乎沒人再想追求曲贊這個被傳成情聖的傢伙。
其實他們非常樂見曲贊開始另外一段感情,大家都是男人,都知道再多情的男人,不會離了誰就活不了,更何況曲贊現在算是了結了和邵運文的事,新的地方,新的人,新的生活,這不是很好嘛!
他們出門離開的時候,曲贊出來送他們。
趙成煜拍了拍曲讚的肩膀:“別想太多,安心在這呆着,雅悅有我們,差不了。”
莊銘也難得的收起了不正經:“我早就說過,邵運文算個屁,這個崔晏濤怎麼都比他強,我們家裡長輩說起他比對我還滿意。那人品氣度就能甩邵運文幾條街,在事業上也能給你更多的支撐。別像以前跟個傻逼似的以爲有感情有萬事足了。”
曲贊單手給了他一個擁抱,都明白他的意思。以前他就是太重感情,都被別人調侃成了情聖。其實男人之間的感情和普通男女之間的感情還是不同的,不可能純粹的就是感情,他也是和崔晏濤認識之後才意識到這一點的。在男人之間,感情加上事業上的相互支撐,這比單純的感情更牢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