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就夠用了,夠用了!謝謝揚哥!”李金才趕緊的給楚揚彎腰點了點頭,然後衣服也沒有換得,徑自腳步匆匆的向停車場走去。
既然新藥廠的保安人數達到了軍隊上一個連的編制,那麼李金才這個副科長就相當於副連長中尉級別了。
而特別重視保安精神面貌的花漫語,更是特意給保安科配置了兩輛帕薩特和幾輛國產越野車。
這樣的待遇別說是和同類的民營企業相比了,就是比起那些中小型國企,也是很牛叉的說。
李金才既然‘貴’爲副科長,那麼當然會享受隨意可以駕駛一輛帕薩特了。
能夠開着二十萬的帕薩特回家,對於李金才這種祖祖輩輩靠修地球爲生的農民子弟來說,那也可以算是一個相當的榮耀了。
不過,李金才現在卻沒有這種‘衣錦還鄉’的得意感,因爲家裡的確出了大事:他那個接近60的老孃,被人打了!
李金才這匹‘千里馬’,自從被獨具慧眼的‘伯樂’楚揚看中後,這小日子完全得用‘時來運轉’這個詞彙來形容:上班的第一個月,他就因爲訓練保安成績出衆,被花漫語特別獎賞了三萬塊錢的獎金。
三萬塊錢啊,這要是放在李金才幹民工的那會兒,不吃不喝一年也攢不下這個數目的。
第一次拿到這麼多的錢,李金才這麼硬邦邦的漢子,竟然激動的眼圈發紅了,這也讓斌子哥接連罵了他好幾聲沒見過世面的土鱉,弄得他怪不好意思的。
拿到獎金的當天晚上,李金才又將這些錢送到了年邁的父母面前。
同樣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的爹孃,抱着這些錢是數了又數,彷彿只要多數一遍就會多出一張來似的。
既然兒子才幹了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因爲得到老闆的賞識混了這麼多的錢,李父就琢磨着用這筆錢幹個小生意。
於是呢,因爲兒子而自豪的李父,就和叔兄弟合夥,在鎮上開了一家小飯館,就是那種類似於農家樂的小飯店。
小飯店的‘總經理’,自然是由李父這個負責採購的來擔任了。
而李母卻在‘李家飯店’中擔任清潔工,‘大廚’就是李金才的叔叔,服務員卻是由他一個高中才畢業的妹妹李燕擔任。
飯店雖小,卻充滿了老百姓的樸實和溫馨。
李金才的家鄉呢,在冀南東郊一個叫唐王的小鎮上。
唐王這個鎮子,據說是和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唐太宗有着那麼蛛絲馬跡的小關係,而且在鎮子的東北就是冀南市的旅遊勝地---白雲湖。
所以呢,每逢節假日啊週末啥的時候,就會有許多城裡人駕車來這兒劃劃船、釣釣魚、吃個農家樂啥的,也算是一個放鬆心情的好去處。
2012年4月16號這天中午的時候,距離白雲湖不遠處的李家飯店迎來了一幫衣冠楚楚的客人。
當時飯店裡只有李母和李燕父女在,李父出去採購活魚了。
活了近60歲都不認識這些人開的車子是啥品牌的李母,看到這些人‘駕臨’李家飯店後,自然會在擔心原來客人會吃不慣農家菜的忐忑中,好生招呼這些人。
如果不是李燕這個剛滿了18歲的小姑娘太有鄰家小妹的恬靜模樣,那些尊貴的客人們簇擁着的那位‘柴少’,肯定不會在喝下自帶的半斤茅臺酒後,直接掏出一萬塊錢的現金拍在桌子上,叫囂着要買她的初夜。
李金才的那位叔叔,是一個典型的三腳踹不出個屁來的老實人,除了一個勁的懇求‘各位英雄好漢念在老兒膝下只有愛女一名的份上放過俺們吧!’之外,別的就再也說不出一個一二三四五了。
倒是小姑娘李燕卻是異常的‘死心眼’,不但在柴少兩個手下拉扯她時破口怒罵,而且還把那些賽到她懷裡的錢,狠狠的砸在了他臉上。
李燕的這個動作,可讓在京華一直橫着走三四里路都不準有車敢撞他的柴少不耐煩了,半點城裡人高雅氣質也沒有的,採住人家小姑娘的頭髮,啪啪的來了幾個耳光,又藉着酒意的撕碎了她的上衣,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在桌子上上演一出真實版的‘霸王硬上弓’的狗血橋段!
因爲柴少等人的欺男霸女行爲是在飯店‘包廂’內進行的,所以儘管外面街上的行人也不少,但卻沒有人知道。
眼看小侄女就要受辱,叔兄弟有膿包的只知道哀求,而當家的又不在,李母就一咬牙的拿起一把菜刀,直接衝進去了!
那些喝了幾兩‘黃湯’正藉着酒意準備欣賞柴少‘勇馴烈馬’的城裡人,根本沒想到李母這麼大年齡了,還敢在他們這些‘關二爺’面前耍菜刀,一個猝不及防下,竟然讓她一刀將柴少的胳膊給砍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劇痛之下的柴少,在自己身上的血淌出來後,剛纔那股子迫切的‘感’馬上就煙消雲散,只是捂着胳膊的連連咋呼衆手下:將這個老不死給我辦死!
如果不是陪着柴少前來白雲湖找樂子的連雲成,現在深諳‘壞事不能做絕、要不然就會和牛少那樣變成陰陽人’這個道理,他肯定不會在京華那些哥兒們只一腳就將李母踹倒在地後,就趕緊的大聲規勸大家要冷靜了。
上了年紀的李母,平時擇個菜掃個地的還腰疼呢,怎麼可能受得了某個‘一腳定乾坤’的傢伙的迅猛一擊?
所以呢,當時她就左邊肋骨折了一根的,趴在地上昏了過去。
看到李母這麼不堪一擊後,這時候因爲胳膊上疼痛而醒了些酒的柴青天柴公子,也有些發毛了,顧不得再去招呼掩着衣襟抱着李母哭的李燕,於是大手一揮的命令手下:風緊,撤乎!
可這時候呢,帶着倆送活魚夥計的李父恰好趕回來了。
饒是李父憨厚,但在看到叔兄弟癱軟在地上、‘愛妻’躺在那兒不省人事、侄女衣衫不整的趴在她身上嚎啕痛哭後,頓時是勃然大怒,從送雨夥計手中,搶過殺魚的刀子,大喝一聲‘爾等休走!’的就要撲上去和那些人拼命。
李父拿的要不是從賣魚夥計手中搶過的刀子,那倆賣魚的肯定會義憤填膺幫着他教訓那些城裡人。
可偏偏那把刀子是他們的,如果一旦出現啥可怕的流血事件,賣魚夥計真害怕在事後被安上‘提供兇器’的罪名,受到法律的嚴懲。
大家都是出來混口飯吃的,有必要爲了別人的事情攤上人命官司嗎?
所以呢,李父就被那倆夥計給費了老大勁兒的給攔住了。
但李燕一哭、李父一破口大罵後,小飯店外面的那些人都知道了,紛紛的都擠了進來。
在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後,善良純樸的鄉下人怒了,紛紛擦拳磨掌的,要亂拳將這些不知道農民是大爺的小兔崽子給弄死!
眼見犯了衆怒,身上捱了十七八下的柴青天等人,這時候早他嘛的傻眼了,趕緊的退回包廂,‘緊閉城門’的掏出電話,撥打了110報警電話。
有事找警察,請撥110……不管是遇到壞人的、還是被反客爲主的壞人們,都很清楚這個道理。
而眼下,犯了衆怒的柴青天等人,就很不光彩的充當着後者角色。
柴青天,名字那是很牛叉的很,但其人品卻相當糟糕。
他是柴家大官人的另外一個遠房堂兄,這次來冀南就是奉命來接受傷的柴亮回家的。
不過,柴亮因爲今天還有一個什麼化驗結果沒出來,所以得等到晚上回去,於是不想在中心醫院聞蘇打水滋味的柴青天,就和幾個同伴,在前常務副市長的公子連雲成帶領下,來冀南東郊鄉下的白雲湖沒事溜達着玩了。
連雲成是怎麼認識柴青天的,在這兒先不說了,單說眼前。
要說現在人民警察的素質還是蠻高的,在連雲成剛撥打完110報警電話後不到五分鐘,正在值班的副所長王文傑警官,就帶着兩輛警車、七八個人的趕來了。
在這兒,還得多浪費點筆墨說說這個王文傑。
自從凡靜倒臺、李文忠調任後,比樑馨運氣好那麼一丁點的王文傑,就被‘發配’到唐王任副所長了。
現在正是歌舞昇平天下太平的盛世,而唐王人民的素質那又是相當的高,只要在打架時不把對方眼珠子揍瞎、偷東西時不把人家閨女偷走,一般二般的情況下,還沒有誰爲了雞毛蒜皮的小事勞煩警察叔叔的。
所以呢,自從去年來到唐王后,王副所長就有了一種感覺:來這兒好像是養老哦!
當然了,王文傑還是很渴望爲人民羣衆做點正事的,但他這種被髮配到下面的‘罪人’,肯定不會受到重視的,每天也就是去派出所看看報紙喝喝茶,除此之外就是和戶籍科的那幾個小娘們聊天砸蛤蟆。
就在王文傑覺得他這大好年華將要浪費在這種平淡中時,卻驚聞樑馨高升市局局長的消息。
王文傑和樑馨的關係,在這兒就不多囉嗦了,反正他們額頭上都貼着一個大大的‘李’字,屬於前市局局長、政法委書記李文忠的死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