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很深了。
可在代表‘該去睏覺’的夜裡,卻總是有些人會無眠。
見到顧明闖他們的楚揚,無疑就是這羣人中的一份子。
在城南夜總會顧大老闆的辦公室中,茶几一旁的地上已經有了七個空白酒瓶子,但喝酒的主力們---楚揚、顧明闖和胡力三人,卻仍然沒有盡興,而且眼睛好像根本沒受到酒精的影響似的,越發的明亮,讓今晚也小飲一杯五糧液的周玉如頗感納悶。
今晚沒說幾句話的商離歌,看出了周玉如的困惑加疲倦,於是就附在她耳邊低聲說:“馬上凌晨三點了,你還是早點去休息吧。看來他們幾個不喝到天亮,是不會罷休的。”
“是呀,”緊挨着周玉如的顧明闖,也聽到了商離歌的這句話,他眼裡帶着‘慈愛’的看了他老婆一眼,身子微微的晃了一下嘻嘻的笑着:“九兒姐,你也去早點休息吧。我們三個得好好聊一聊……唉,一年了啊,就從沒有這樣開心過。”
要是擱在以前,商離歌不是不搭理顧明闖,就是瞪他一眼。
可今晚,她也知道大家都很開心,要是她再耍酷的話,楚某人也許真的會收拾她……
所以,她很溫柔的點點頭:“那好,你們玩着,我和玉如去休息了。”
都說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這話一點也不假,要不然商九兒肯定不會這樣和小婦人似的善解人意……心裡感慨了一番後,顧明闖對楚某人的欽佩之情,猶如是他憋了一晚上的尿,總是尿啊尿啊的尿不完。
正如商離歌的雙喜休閒會所那樣,顧大老闆的夜總會也是他吃喝拉撒睡的大本營。
整個頂層,都是他和周玉如的私人空間。
如果有朋自遠方來的話,根本不需去找什麼酒店睡覺,絲毫不遜色的總統套,顧大老闆還是有那麼五六七八間的。
再次和個小妻子似的,囑咐正和胡力吹牛皮的楚揚早點休息後,商離歌纔跟着周玉如離開了三樓。
現在的周玉如跟了顧明闖後,不但心態發生了變化,而且覺悟也高了不少,早就看出跟着自己的這個白髮女人是個很難惹的妖孽,唯有儘量討好她纔是王道……所以,根本商離歌暗示什麼,就將她安排進了走廊最裡面那間房子。
商離歌雖然不善言辭,可還是打心裡感激周玉如的‘苦心’,在她離開時還破天荒的說了句謝謝,這讓後者大大的受寵若驚。
周玉如走後,商離歌並沒有去洗洗睡,而是站在門口,把玩着一把雪亮的小刀子。
等聽着門外走廊中的腳步聲消失後,她馬上就開門走出了房間,快步來到窗前打開窗戶,揉身一縱上了窗臺,然後身子在走廊燈光下一閃,就不見了。
……
砰!
隨着一聲槍響,一顆帶着幽藍火花的子彈咻,咻的尖叫着鑽進了韓放的眉間,血花四濺!
……
“啊!”當爆頭後的血花濺起時,韓放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隨即猛地睜開眼……眼前卻是一片黑暗,根本就沒有什麼血腥的場面。
韓放霍然翻身坐起,直愣愣的呆了片刻,才徹底清醒了過來:原來剛纔的那一切只是個夢,而大聲的慘叫也是在夢中。原來是做夢,真好。
“呼!”使勁吐出一口長氣,全身冷汗冷汗直流的韓放,擡手摸了摸他的心臟位置,等心跳不再和剛纔那樣劇烈了,這才全身放鬆的仰躺在牀上,經過幾小時睡眠的雙眼,無神的望着灰白色的天花板。
什麼也沒有想的躺了老大一會兒,韓放抓過枕頭邊的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凌晨三點四十七分。
“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摟着柴慕容一起同牀共枕……”
心跳才正常了的韓放,在忘記剛從的夢境後,卻立馬想起了柴慕容。
他苦笑着嘆了口氣,剛想將手機放下繼續睡覺的時候,一股叫做蠢蠢欲動的東西,使他的雙眼驀地發亮:如果,此時去柴慕容的房間,和她生米做成熟飯,那將是一種什麼樣的結果?事後她會讓人殺了我,還是會就此默許?
突然升起的這個念頭,讓韓放再次坐了起來,開始在心裡推算:要是柴慕容對我沒意思的話,依着她的高傲,肯定不會允許我隨她來冀南,更不會讓我住進她的別墅!由此看來,就算是把她那個啥了,她也不會聲張,而是頂多給我幾耳光的默許……嘿嘿,如果挨幾耳光就能得到美人兒,這好像是天底下最合適的生意了吧?
韓放是越盤算,越覺得會出現他所看到的那樣結果。
於是,他就再也憋不住了,掀開被子就下了牀。
爲了不驚動別人,韓放沒有穿鞋子,反正大官人別墅中的溫度也挺適宜的,就算是光着屁股在客廳中走動,也不會感冒的。
韓放躡手躡腳的來到門前,先把耳朵貼在門板上聽了片刻,這才又走到牀前,抓過自己隨身攜帶的包包,從裡面拿出了一把專開各種房間暗鎖的萬能鑰匙。
韓放韓董事長沒有用一根鐵絲就能開鎖的本事,但他卻有的是錢,可以買到這種高科技的萬能鑰匙。
黑暗中,韓放舉起攥着萬能鑰匙的手,在空中虛砸了一下,藉此給自己增長了無限的自信心後,就一點一點的打開了房門。
客廳中,亮着一盞乳白色的吊燈,清冷的光芒灑在地上,卻將氣氛襯托的更加安靜。
安全。
韓放慢慢的將房門關上,裹了一下身上的棉布睡袍,高擡腳輕落地的慢慢走上了樓梯。
五分鐘後,韓放‘安全’的來到了柴慕容的臥室前。
假如柴慕容是謝妖瞳那樣的女人,韓放肯定不敢這樣做。
無他,蓋因那個女人多少算是個練家子,耳聰目明的,肯定會聽出鑰匙開鎖的聲音。
但大官人卻是一個對武力不屑的嬌滴滴,韓放有一百個信心相信,熟睡後的她肯定聽不到開門聲。
當然了,柴慕容早晚會發覺韓放的,但那時候韓某人已經鑽進了她的被窩……無論從哪一方面將,她也不敢大聲叫嚷的。
算定最嚴厲的後果也就是被抽幾個耳光後,韓放嘴角挑起一絲得意的笑容,然後把鑰匙****了鎖孔,慢慢的輕輕的一扭……噹一聲聲音不大但很清脆的聲音響起後,就證明柴慕容的‘繡樓’房門被開了。
耶!
在心裡給自己加了一把勁後,韓放收回鑰匙,慢慢的推開了門。
韓放慢慢的推開門的同時,一個好像他剛纔開鎖時的清脆聲,忽然從房間裡‘吧嗒’的響了一下,然後他就感覺眼前一亮。
我被發現了!
韓放登時木立門口。
“其實,你以後應該有機會可以正大光明進來的。”
柴慕容那好像天籟一般的聲音,從門後的房間傳出:“韓董,我很不欣賞你這種做法。你假如真想追求我的話,就該把門替我關好,然後回房間去休息。”
她怎麼可以發覺我的到來?又是爲什麼這樣淡定?難道說,她早就算好我今晚要來嗎?
一連串的疑問,讓韓放直接忽視了柴慕容的警告,並迅速的拿定了主意:既來之則安之!反正事情已經做到這一步了,我們中間的窗戶紙已經捅破,我爲什麼還要後退呢?
一念至此,韓放不再猶豫,推門走進柴慕容的臥室後,隨即將房門關上,擡頭向前面看去。
柴慕容坐在牀上,背靠着牀頭,穿着一件純白色的棉布睡袍,就像是她修長的脖子、以及下巴下露出的肌膚一樣的白,大紅色的錦被掩蓋着胸部以下的軀體,臉色冷淡的望着韓放,半點驚惶的意思也沒有。
“慕、慕容!”
韓放低低的喊出這個名字後,忽然噗通一聲的跪在地上,拿着雙膝當腳用的,‘走到’柴慕容的牀前,擡手摟住了她錦被下面的雙腿,仰着臉的急促說道:“慕容!請原諒我這樣的魯莽做法!我、我實在是太愛你了!根本不敢想象你拒絕我後的樣子……”
都說長得帥的男人嘴甜,這話有着一定的道理,尤其這個男人還是個成熟的男人,而哄的對象又是個未經人事的女青年……
此時,柴慕容假如能夠在凌晨夜深人靜時拒絕爬到她牀前的韓放,那她絕對是個妖孽!
柴慕容是妖孽嗎?
也許楚揚沒死時,她還算。
但現在,爲了替柴家傳宗接代的任務,柴大官人已經準備放棄當個妖孽……要不然,她怎麼可能在韓放抱住她那雙長腿時(儘管隔着錦被,但她還是被人家給抱住了!),並沒有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爲,而是伸手從牀頭櫃上摸起一顆煙,臉色平靜的點燃呢?
吸了一顆煙後,柴慕容望着韓放,無聲的笑笑後說:“韓董,你該給我時間。”
柴慕容此話一出口,就算是個傻瓜,也知道她心思動了,何況咱們的韓董不是傻瓜呢?
“我、我等不及了!”
韓放呼地一下從地上爬起來,沒敢掀起柴慕容身上的錦被,而是很聰明的坐在牀沿上,雙手搭在大官人的肩頭上,一臉深情的說:“慕容,我會對你好的,好一輩子……”
韓放的話剛說到這兒,忽然!
忽然,距離牀鋪一米多遠的窗戶玻璃外面,蹭地出現了一張臉,一張黑夜都掩不住的瑩白的臉。
這張本該屬於地獄中的臉龐,忽然出現的窗戶玻璃外面後,夜風催起了她滿頭的白髮。
白髮飛揚間,這張帶着妖魅的臉上,攸地浮起一絲柴慕容和韓放聽不到的冷笑,然後一閃而沒,就像是從沒有出現過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