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現在的島國皇室已經不再是明治天皇中興時期,但它在島國平民心中的影響力,仍然很大,這從現如今仍然有一千多名職員爲它服務可以看得出。
如果藤原太子和一個平民女子談婚論嫁,那這個女子肯定會幸福的找不到北。
不過,這對富甲島國的南詔家族繼承人南詔戲雪來說,好像並不是多麼重要。
當然了,在島國這個還有皇室存在的國家裡,要是能夠擁有太子妃之類的身份,還是一件讓你我他都羨慕的事兒……
確定女兒發呆的原因後,那夜璀璨在沉默了片刻,說:“那你的意思呢?”
南詔戲雪沒有回答。
有時候吧,沉默的確等於‘是’的意思。
但有時候呢,不回答也是‘俺不願意’的代名詞。
望着女兒那雙清澈到妖異的雙眸,那夜璀璨心中忽然騰起了一股巨大的恐慌,使她口不擇言的冒出了幾句話:“戲雪,你不願意嫁給藤原太子,是不是因爲心裡已經有了人?而這個人卻是楚、楚揚。”
南詔戲雪身子輕輕一震,還是沒有說話,卻慢慢的垂下了頭。
南詔戲雪的這一次沉默,卻是代表着:Yes!
原來女兒真的喜歡楚揚……她怎麼可以真心喜歡楚揚了呢?怎麼可以!別忘了他是我的男人啊!!
那夜璀璨的心慢慢的沉了下去,卻砸起了一股子嫉妒。
那夜璀璨對自己的外貌很有信心,但在女兒面前,她卻無法保持這種心態。
年輕,在很多時候就代表着無與倫比的美麗,不是嗎?
南詔戲雪呆了很久後,都沒有聽到母親再說什麼,於是就低聲說:“在以前的時候,我始終以爲不會對楚揚有這種感情……尤其是你們結合、他拒絕了我之後。可當藤原太子問我願不願意當太子妃時,我心中卻忽然有了他那清晰的樣子!原來,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中佔據了我的整顆心。”
那夜璀璨慢慢的將手從女兒的頭上拿開,眼裡全是無奈的失望。
曾幾何時,她還默許女兒爲了治好她的病,以色去勾搭楚某人。但當她真的愛上那個比她小很多歲的男人時,她那比她小更多歲的女兒,卻也喜歡上了他。
怪不得戲雪一直渴望早點去華夏呢……那夜璀璨呆呆的發愣。
親母女同時喜歡一個男人,她這個當媽媽的,心裡會是一種什麼滋味呢?
筆墨難以形容。
身爲人女,南詔戲雪在說出她的心裡話時,又怎麼不可能猜不到母親是怎麼想的?
所以,她在抿了下嘴角後低聲道歉:“媽,對不起,我也知道我不該對繼父有這種感情……而我對你承認這些,只是說說而已。我、我剛纔想過了,我會答應藤原太子的。只要你能夠幸福,我就心滿意足了。”
南詔戲雪的這番話,一下子讓看着女兒忽然好陌生的那夜璀璨心中一震,使她猛地想起一個事實:正是因爲女兒爲了治療她的白化病,才處心積慮的去接觸楚揚,並不惜犧牲她清白的身軀……事到如今,她對他有了這種感覺,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想到這兒,一股極大的愧疚,讓那夜璀璨抱住南詔戲雪,語速極快的說:“戲雪,你爲媽媽做的已經夠多了!我不想成爲你追求幸福的絆腳石……雖說我們親母女喜歡一個男人的事情聽起來很、很不順耳,但只要我們自己覺得值,就行的!”
“媽!”南詔戲雪很痛苦很矛盾的擡起頭:“可這樣做的話,我自己不會原諒自己的!”
那夜璀璨望着窗外璀璨的星空,過了很久才緩緩的說:“那我退出,就當從沒有出現過他的生活中。”
“可我會自責的。”南詔戲雪摸着她老媽的手,閉上眼的說:“而且,如果我不答應藤原太子的話,他也許會對我產生什麼看法,從而利用他的影響力來對付我們。”
那夜璀璨忽而無聲的輕笑一聲:“現在的皇室只是島國的一個象徵,它根本沒有什麼大的影響力。更何況,在我被人挾持後,也沒見它發出什麼應有的聲音……戲雪,別擔心這些,藤原太子不敢強迫我們的,你安心做你的事就行。”
“可你捨得離開他麼?”
那夜璀璨再次笑笑,默不作聲的心想:不捨的那又怎麼樣?誰讓我是你媽?
南詔戲雪繼續說:“何況,他也不一定接受我的。”
這一次,那夜璀璨說話了,語氣中帶着強烈的自信:“你是我那夜璀璨的女兒,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該臣服在你腳下的,其中也包括他。”
好像不包括他吧?要不然他爲什麼錯過幾次把我要了的機會?
南詔戲雪心裡默默的說了一句,也擡頭向窗外看去。
窗外,星空璀璨。
……
“今晚的星光,真好。”
陽光領秀城18號別墅的院子中,柴慕容仰首望着璀璨的星空,過了很久才說出了這句話。
“呵呵,是呀,冀南的空氣質量要比京華好很多。”
站在柴慕容身邊的韓放,馬上就接過了話:“現在的京華,晚上就很少能看到這麼多的星星了,總是灰濛濛的時候居多。”
柴慕容笑笑,低下頭說:“韓董,按說你是慕容的尊貴客人,應該去大酒店住的……要不是你堅持,我還真不好意思的把你安排在家裡。幸好,這兒一直有周伯打理着,條件還不算是很差。”
韓放連忙說:“啊,條件豈止是不差啊,應該說是要比冀南最高級的酒店還要高檔很多倍。”
說到這兒,韓放向柴慕容身前看似無意的湊了一步,小心翼翼的低聲說:“只要是有慕容你在的地方,那就是世上最高級的酒店了。”
要不是連累韓放在白天曆經了一次刺殺事件,就算他跪下來求着柴慕容要求把他安排在這兒,大官人也許會……強忍着再找個傳宗接代的工具,拒絕他來此的。
這倒不是真和大官人所說的怠慢他,而是她不想韓放住在曾經有個男人住過的別墅裡,儘管他只能睡客房,而凌星田柯周伯他們也在。
可這兒,畢竟算是柴慕容的家,一個她曾經和個男人共同居住過的家,在她還沒有徹底將那個男人忘記、還沒有對韓放生出一種叫做‘愛’的感情之前,她不願意除心腹之外的男人居住在這兒。
韓放說出的這句話,聲音雖然很低,意思雖然很明顯不過,但柴慕容卻好像不懂似的笑笑,扭頭看了一眼正在打掃院子、實則是監視韓放、從他進門就陰冷着個臉子的周伯,說:“時間不早了,韓董你也應該早點去休息了。”
見柴慕容並沒有任何的表示,韓放大大的失望那是在所難免的。
不過,正如大官人答應他一起來冀南那樣,只要能夠成功的住進她家裡,這又是一個巨大的進步。
某位短命的詩人曾經說過一句話:冬天既然已經來到了,春天還會遠嗎?
此時的韓放,就像是那位詩人一樣,苦苦的等候柴大官人送來的春天。
望着柴慕容那比星光還要美很多倍的花容,韓放點頭:“那好吧,慕容你也早點休息。”
“嗯,會的。”
韓放知道,柴慕容得和她那些手下對今天遇刺一事分析一下。所以他也就很知趣的走進客房,洗洗去睡了。
等韓放走進客廳後,正在收拾院子的周伯,就走到了柴慕容身邊:“大小姐,夜間天冷,您還是回房吧。”
“周伯,你覺得韓放這個人怎麼樣?”柴慕容沒有回答周伯的話,卻在沉默了片刻後,忽然這樣問他。
周伯從年輕時就在柴家,可以說他是看着柴慕容長大的。
柴大官人是什麼樣的脾性,周伯甚至比柴名聲這個當老子的都瞭解她。
此時,聽她問自己是怎麼看韓放的,頓時就明白了她是什麼意思,眉毛驟然就挑動了一下,隨即很坦率的回答:“韓放此人,看相貌是一表人才,但嘴脣發烏,只能同享福而不能共患難,實則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與楚少相比有着雲泥之別,根本不是大小姐的心上人選。”
“周伯,你什麼時候會看相了”
柴慕容看着南方最亮的那顆星,無聲的輕笑一聲,語氣裡滿是淡淡憂傷的低聲說:“周伯,說實話,現在我也認可了他,可、可他已經沒了一年了……而柴家第三代嫡系人才凋零的現實,註定我必須爲爸爸留下一個後代的命運。”
“但你也不能選擇他。”
柴慕容低頭轉身,看着周伯:“那你說,我該去選擇誰?”
周伯不語。
周伯不說話,是因爲他無法回答大官人的這個問題。
是啊,柴慕容雖然是柴家的大小姐,論背景有強大的柴家,論長相有着傾國傾城之貌,論智慧那絕對是妖孽一級……可一個女人太過優秀了,註定會讓世間男人會對她望而生畏,在她面前只能恭敬謹慎有加,卻無法融入到她的生活當中。
好不容易有個各方面都和大官人匹配的楚揚,還他媽的早早的掛了,因此更是引起了一番流言:說什麼柴慕容有着極強的剋夫命,男人只要成爲了她的入幕之賓,肯定活不過一年。不信的話,看看那個曾經威風的不可一世的楚三太子,那麼牛逼的一人,現在不也翹了嗎……
當然了,這條流言,柴慕容本人是不知道的,要不然她也不會在含國洽談會上振振有詞的對蔣公瑾說什麼,只要她登高一呼,天下男人必將雲集的話了。
見周伯默然,柴慕容再次笑笑,只是這次的笑容中多了一絲淒涼的感傷:“周伯,忘記楚揚吧。”
忘記楚揚,慢慢接受韓放的存在,因爲我擔負着爲柴家傳宗接代的任務!
這就是柴慕容讓周伯忘掉楚揚的隱晦意思。
爲了柴家,看來大小姐已經決意要和韓放交往下去了……周伯心裡很明白,卻無話可說。
“好啦,這個問題你就別操心了,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柴慕容說完,雙手抱着雙肩的向客廳門口走去:“我們還是去田柯的房間,來商量一下今天所發生的這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