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楚揚!
有一種愛情叫朝思暮想的狂熱。有一種失望叫心灰意冷的心傷。
當朝思暮想的人尖叫着讓人殺死他後,楚揚在這一瞬間就有了心灰意冷的失望,本該在零點零零一秒內擡腿擋開花殘雨擊向他右肩的左腳,卻忽然有了一種無力的凝滯……於是,花殘雨的這一腳就狠狠的跺在了他的右肩!
砰!
就像是華夏足球前鋒射門時踢出的足球那樣,楚揚身子斜斜的向後飛出,在低空中滑行了三到四米,然後狠狠的撞在了小風騷站立的水槽上。
咣……的一聲大響,把水槽撞出一聲大響的楚揚,重重的落在地上,接着嘴巴一張,鮮血噴出。
乘勝追殺,借對手受傷後給予致命一擊,這是花殘雨一向做法。此時,也不例外,雖然他還沒有來得及思索楚揚爲什麼會漏出一個致命破綻。
“不要傷他!”在楚揚被踢飛,花殘雨如影隨形向他撲去時,夜流蘇尖叫一聲就要衝過來,而張大水和童虎也有了動作。但羅廷和張栩卻忽地縱身一躍,就像是兩堵牆那樣擋在他們面前,厲聲喝道:“硬闖者殺無赦!”
就在夜流蘇等人撲過來的身子受阻的一瞬間,花殘雨身形一飄,已經落在捂着肩膀倚在水槽的楚揚面前,右腿橫掃,對着他的腦袋就踢了過去……
可此時,忽然一個不大的身影,從水槽上撲下,一下子跌在楚揚身邊雙手摟住他,回頭間,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惡狠狠的瞪着攸地收住動作的花殘雨,一字一頓的說:“你,敢!”
敢對鐵劃王花殘雨說出“你敢”這兩個字的人,是小風騷。
如果不是守着滿院子的人,花殘雨肯定會毫不猶豫的一腳踢飛小風騷,然後將楚揚擊殺。可他在動手前,秦朝就已經表明了他的“鐵劃”身份,要是他再痛下殺手的話……別忘了鐵劃是華夏政府單位,每一個政府單位都是因百姓的安居樂業而存在。所以,他不能動手。
這時候,落劍門那些人也終於從這場視覺盛宴中清醒過來,眼見小風騷獨自面對強大的敵人,他們呼啦一下就將花殘雨等人圍了起來。
對這些人,花殘雨視而不見,他只是慢慢的縮回腿,饒有興趣的看着絲毫不懼他的小風騷,然後彎腰伸手在他臉上摸了一下,淡淡的笑道:“你很有當兵的潛質,如果想當兵的話,我會帶你走並親自培養你。”
花殘雨此言一出,羅廷張栩心中一驚。他們都知道,在京華,不知道有多少的豪門貴胄想和花殘雨套近乎,其中,更是有很多人奢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得到他的賞識……可現在,他竟然會對一個髒兮兮的小孩子說出這樣的話,而且好像還忘記了他有潔癖而伸手摸了這個孩子髒臉一下。由此證明,他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小孩。
“我不會去的。”小風騷也沒想到,花殘雨竟然會對他這樣態度友好,可他沒有絲毫的猶豫就拒絕了。
“爲什麼?”
“因爲我娘不會去。”小風騷掀起背心,替臉色蒼白微閉着眼的楚揚擦了擦嘴角的鮮血:“楚揚他也不會去。”
有個性。花殘雨眼裡帶着欣賞的點點頭,然後轉身對走過來的夜流蘇說:“你是他娘?”
“是。”
“很好。”花殘雨說:“如果你想孩子有前途的話,可以把他帶去京華玉龍山別墅,提我的名字就行。”
“我是不會帶他去的。”
花殘雨輕笑一聲,也不知道在笑夜流蘇傻啊,還是在笑自己太自以爲是了,反正他在笑了一下後,就旁若無人的轉身就向前廳走去。他所經過的地方,落劍門的人很自然的就向兩邊分開。
在走到通向前面大廳的門口時,花殘雨停住腳步:“告訴楚揚,這次看在那個小孩的份上,就放過他了。”說完這句話,他就頭也不回的走進了前面大廳。
秦朝是最後一個走出去的人。在身子將要進入大廳時,她飛快的回頭看了一眼楚揚,卻發現他竟然睜着眼的向她看來。於是,她腳步一頓,衝着他張嘴,無聲的說出了三個字:“對不起。”
不要緊。楚揚笑笑。還沒有等他笑容完全綻放,秦朝就消失在門前。
“楚揚,你真夠犯賤的,被人家揍成這熊樣了,還有臉對那些笑!”小風騷不滿的拍了拍楚揚的臉。
“小風騷,你胡說八道什麼呢?”夜流蘇伸手在這髒話成篇的孩子腦門上拍了一下:“趕緊的閃一邊去!”
楚揚伸手拉住撅着嘴巴要走開的小風騷,挺慚愧的低聲說:“帥哥,你說的沒錯,有時候我就是個犯賤的傻子。”
“楚揚,你不會被人家把腦子揍懷了吧?”楚揚自認傻的話,把小風騷嚇了一跳。
“怎麼可能?”楚揚笑笑,左手捂着右肩,身子一挺的站了起來。夜流蘇趕忙伸手扶住他:“你不要緊吧。”
“沒事,只是受了點內傷吐了口血,問題不大。”楚揚搖搖頭,對小風騷說:“我欠你一條命,以後有機會會還你。”
“你的命又不值錢,我要這個幹嘛?”見楚揚一臉認真的和自己道謝,小風騷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低低的罵了一句說:“如果你實在過意不去的話,就把門口那輛車送給我吧。”
“等你會開車了,我會給你買比這個還要好的。”楚揚笑笑,伸手在他頭頂摸了一下,擡頭對張大水等人說:“我想,現在大家肯定都懷疑我是做什麼的了吧?”
沒有人回答楚揚這個問題,但眼裡都和小風騷一樣的帶着求知慾。
“七歲那年,我長了一場大病。我老子就把我送到了嵩山少林寺。”楚某男爲了解釋自己頗爲變態的身手,又開始發揮他撒謊不臉紅的特長:“在少林寺這十幾年中,我每天的工作就是劈柴餵馬……”
“那你會不會《易筋經》?”小風騷插嘴。
“不會。”楚揚很實在的搖搖頭。
“白白浪費了當和尚的機會。”
“可我會打架。”楚揚咧了一下嘴巴,活動了一下受傷的右肩,再也沒有了編故事的興趣,索性說:“要不是師傅說我有慧根,軟磨硬泡的要求我剃度出家當和尚,我也不會偷偷的跑出來……”
“你就是當和尚了,也肯定是個花和尚,”小風騷又打斷他的話:“從你剛纔看那女人的眼神,就可以看出。”
“這些都是人之常情,就先別提了。”楚揚不好意思的笑笑,接着和張大水等人說:“爲了確保我不被師傅追回少林寺去,還請大家不要和別人說起今晚這事。畢竟我要是不在了的話,大家又得重新換一個老闆了,是吧?”
楚揚編的這個故事,絕對是破綻百出。就算他是少林棄徒,可爲什麼會有國家機器鐵劃的人來找他?所以,張大水等人一聽就知道是假的,不過他們不介意。楚揚不說他真正的來歷,就像他們也不會和別人說他們是殺手一樣。況且,他們或多或少的也看出這廝好像和夜流蘇關係不一般,實在沒必要問這種無聊的事。
每個人都會有他自己的秘密,誰都有保留秘密的權利。他們這些當殺手的,更是有着比普通人多很多的秘密。
“好了,天色不早了,大家先回房去休息吧。”等楚揚把他的意思講明白了後,夜流蘇擺擺手,然後扶着他的胳膊:“你跟我去房間,我給你看看傷口。”
楚揚看了一眼那些默不作聲回房的人,低聲對夜流蘇說:“我還是不去了吧?守着你這麼多的手下去你房間,好像不大好。要是這裡面萬一有個暗戀你的,再把我給偷偷的嫉恨上了怎麼辦……呵呵,你別瞪眼,書上都是這麼說的,我也是怕出什麼意外。”
夜流蘇也沒有搭理他,只是一手扶着他,一手牽着小風騷,三個人離開後院上了她二樓的房間。
“脫下衣服來我看看。”夜流蘇走到櫃子前拿出那個裝着金創藥的布袋。
楚揚看了一眼坐在牀上的小風騷,衝他呶了一下嘴巴,小聲說:“接下來的情節少兒不宜。”
小風騷不屑的撇了一下嘴巴,然後挺掃興的出了屋子。
雖說楚某人的身體素質硬是要得,也沒有被花殘雨踢斷骨頭啥的,可既然能夠一腳讓他吐血,足以證明他受傷的不僅僅是肩膀。
幫着楚揚脫下上衣後,看在他右肩的那一大塊淤青,夜流蘇眼裡全是心疼。擰開一個古色古香的瓷瓶,用手指挑起一些散發着清香的藥膏,輕輕的給他在傷口的塗抹着。
“這兒離着心臟遠着呢,不要緊。”感受着夜流蘇溫軟滑膩的小手在身上爬呀爬的,楚揚心裡一蕩,轉過臉:“你現在心裡,是不是在埋怨我以前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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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爲什麼要埋怨你?”
“因爲我很能打啊,都敢和鐵劃中的人對着掐……”
“你能打是你的事,和我有什麼關係?”夜流蘇把一層藥膏均勻的塗在楚揚傷口上後,又拿出一張紙巾敷在上面:“以前你裝着不能打的時候,不也是幫我把羅家兄弟打跑了?楚揚,你能不能打,我不管,你是什麼人,我也不管,我只想你明白一個事實,在你有危險的時候,小風騷擋住了那個花殘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