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動手能行嗎?這個花殘雨肯定從我一腳踢飛向風中看出些什麼了,而且秦朝早就給我警告了。看來,今晚不上演苦肉計那是不可能了。但願這小子能夠看在我愛戀秦朝的份上不要趕盡殺絕……好像他不用看在我追求秦朝的份上吧?楚揚嘿嘿一笑,眼睛盯着花殘雨,漫不經心的說:“我有潔癖,幾近變態的潔癖。一個有潔癖的人,會允許被人把他的臭腳放在他臉前來回的擺弄嗎?”
嘶……一聲聽不到的毒蛇吐信聲,隨着花殘雨瞳孔猛地一縮,傳入站在他前方一步之外的秦朝耳中,讓她的心突地一跳:完了,楚揚你死定了!
潔癖,一般來說就是太愛乾淨。
一個人愛乾淨是好事,但過於注重清潔以至於影響了正常的學習、工作和生活,特別是社會交往,就屬於潔癖。
潔癖有輕重之分。較輕的潔癖僅僅是一種不良習慣。可以通過脫敏療法、認知療法來糾正。較嚴重的潔癖屬於心理疾病,是強迫症的一種。應該求助於心理醫生。
而花殘雨的潔癖,就是最爲嚴重的那種。
花殘雨的潔癖怪習,在銀鉤鐵劃中不算什麼秘密,但從沒有人敢當面提到這倆字。可現在呢,楚揚竟然含沙射影的說了出來。
楚揚是怎麼知道的?花殘雨不用問,也知道是秦朝告訴他的。
龍有逆鱗,觸之必怒。
潔癖,就是不缺金錢不缺權利不缺美女的花殘雨唯一逆鱗。他自己也清楚,也很想改變,更是偷偷的詢問了國外幾個著名的心理醫生,可從沒有得到過有效的治療方法。最終只能把這個讓他萬分痛惡的習慣當作一個纏繞愛自己的惡魔,深深的埋在心底。
可現在,花殘雨心底最深處的那頭惡魔,被楚揚看似在無意中說了出來,他馬上就猜到這是秦朝告訴楚揚的。頓時,一股對秦朝的怨恨、對楚揚的殺意,騰然間從眼神中透漏出來,讓站在他身邊的羅廷張栩兩人情不自禁的向後退了兩步。
“楚揚,你大膽!”明顯感受到花殘雨內心變化的秦朝,彷徨之下厲喝一聲,剛想有所動作卻被花殘雨一把拉住了手。
花殘雨抓住秦朝的手,冰冷而有力,讓她的心驀然一涼。
“呵呵,”鬆開秦朝的手之後,花殘雨右手的扇子在左掌掌心拍打了一下,向前走了兩步,距離楚揚兩米左右停了下來,眼睛微微的眯着:“是誰告訴你,我有潔癖的?”
原來這個傢伙不允許別人說他有潔癖,就像是狗不喜歡被人說它吃屎一樣……秦朝的反應被楚揚看在眼裡,讓他是又嫉妒還又開心。嫉妒的是她這麼維護他,甚至不惜要衝上來對自己動手。開心的是,這下子可給他們之間挑起一絲裂痕了。
“怎麼,你也有潔癖?”面對花殘雨的問話,楚揚先是一愣,接着就一臉得見“同類”的喜悅:“沒有誰告訴我這些啊,剛纔我只是說我自己有這個賤毛病的,真沒想到……喂,你要幹什麼!”
不等楚揚把話說完,花殘雨右手的那把描金紙扇,忽地一下對着他的左眼就戳了過來,速度奇快且凌厲無比。
啪!楚揚雙手一合夾住那把紙扇,沉聲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今晚你必須得死。”
“爲什麼?”楚揚笑笑:“就因爲咱們都有這種見不得人的怪病?”
“呵呵。”聽到楚揚總是圍繞潔癖做文章,花殘雨無聲的冷笑一聲,右膝擡起的同時,左手握拳迅猛如閃電般向他心口擊去,沒有絲毫的留情,帶着一擊必殺的兇殘。
楚揚從花殘雨剛纔紙扇戳向他自己眼睛的那一下,就精確的判斷處,要是他此時再想藏私的話,除非是活的不耐煩了。說實話,他也沒想到花殘雨對潔癖的反應這樣強烈,強烈到是個瞎子都可以看出這帥哥英俊的面孔都開始扭曲。
閃電般的擡起右膝與花殘雨硬碰硬的對撞了一下後,楚揚身子急速後退躲開他的左拳,剛想再說幾句“只是和你開個玩笑,你至於這樣發瘋嗎?”的話,卻被花殘雨形如鬼魅般貼近的身形逼回了嘴巴。
如果對手不是鐵劃王花殘雨,如果花殘雨沒有流露出這麼重的殺機,楚揚真想保留他自己的真實實力,甚至都做好故意被他打傷的打算,就像是上次被秦朝一肘擊出鮮血那樣。可眼下,事實情況卻不由得他去認真對待。
低調的確是種好習慣,扮豬吃老虎也是強者最喜歡玩的遊戲。可在生命面臨真正的威脅時,要是還想再那樣玩的話,那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傻逼了。
楚揚不是傻子,他更不會爲了掩飾他身份而心甘情願授首,他有着遠大的創建華夏四大豪門的抱負,有着崇高的泡妞理想。無論是理想還是抱負,要想實現的話,都必須寄託在他好好活下去的基礎上。所以,他不能死,也不願意死……於是,他只能迎戰!
花殘雨既然號稱鐵劃王,無論是槍法還是拳腳功夫,那都是銀鉤鐵劃中的絕對翹楚,每一個擊出的動作都帶着捨我其誰的霸氣,再配上他一身飄飄的白衣,彷彿整個人都變成了從天而降的伏魔仙女……如果他是女人的話。
秦朝,羅廷與張栩,雖然久在花殘雨身邊,可他們卻很少有機會看到花殘雨動手。今天晚上,他們終於大飽眼福了。
除了爲花殘雨每一個動作都心折的秦朝外,就連鼻子被揍塌的羅廷,都忘記了疼痛,眼裡閃着炙熱的崇拜,雙拳緊攥的喃喃道:“鐵劃之王!”
被花殘雨那瀟灑霸氣動作所折服的,絕不只是秦朝三人,還有夜流蘇張大水這三十幾號人。他們的眼睛緊緊的盯着花殘雨,心裡很自然的就把他當作了假想敵:如果我用雙手封住他衝過來的右拳,用右腳擋開他左掌,那我怎麼應付他的鞭腿……又怎麼化解他突然的變拳爲肘……我、我根本擋不住!
所有人都看着花殘雨,包括小風騷。
所有人都把花殘雨當作了假想敵,包括小風騷。
所有人都被花殘雨的每一個如鬼魅般的攻擊動作而心醉,除了小風騷。
“楚揚,你他媽的老退什麼啊?給我狠狠的揍這個!”就在大家醉心於欣賞花殘雨的每一個行雲流水般的動作時,一個尖銳的童音卻嗷的響起。
小風騷因爲個子比較矮,看不到花殘雨和楚揚打架,急得他爬上了水槽。一開始的時候,他也和大家一樣,爲花殘雨那飄逸若仙的動作所吸引,心裡也的確幻想他要是有一天也這樣厲害該多好。可在看了幾分鐘後,他就被花殘雨飄來飄去的動作搞得頭暈眼花,用力甩了甩腦袋,猛地想起和花殘雨對打的人是楚揚。
也許是小風騷從小就沒有夥伴和他玩耍的緣故,這才讓他在碰到楚揚後“引爲知己”,從而結下了倆人晚上趴在牀上暢談人生的“偉大友誼”。可以這樣說吧,在他老人家心裡,除了早已經不在的父母和夜流蘇外,也就是送他數碼相機的楚揚有着一定的地位了。要不然,他也不會在跟着張大水回鄉下時,鄭重其事的把他娘託付給楚揚了。
此時,看到“摯友”被人家逼的連連後退後,小風騷就煩了,這才喝出了讓夜流蘇張大水等人驀然一震的話。
啊!他、他現在怎麼還沒有被花殘雨打倒?被小風騷一語驚醒的,不止是夜流蘇等人,還有秦朝羅廷張栩。
剛纔所有人都被花殘雨這個“主角”瀟灑的身手所吸引,完全忘記了楚揚這個“配角”的存在。現在他們才發現,楚揚不是沒有被花殘雨打倒,而是根本沒有顯露敗像!雖然他一直在後退。
這人好厲害,如果當殺手的話,絕對是殺手之王最有利的爭奪者。自從與花殘雨交手後,楚揚就沒有半點藏私的意思。
他不是那種看不出危險的傻瓜,雖然仍以防禦爲主。但他每一次的抵擋都是全神貫注,每一次的反擊都是奔着花殘雨的要害而去。儘管如此,他仍然感受到了從沒有過的壓力。是的,壓力,一不小心就會粉身碎骨的壓力。
他究竟是誰?難道是夸父的人?此時的花殘雨,身形更加飄忽,出手更加陰狠,可內心的震驚卻更加的大。
在進入鐵劃獨自出去執行任務後,不管對手是目標本人,還是被目標重金僱來的保鏢,花殘雨從沒有遇到過能夠在他面前支持一分鐘的對手,更多的都是被他近身秒殺!可此時這個叫楚揚的男人,不但支持了足有三四分鐘,而且根本沒有任何的敗像。這讓他一下子就響起了那個傳說,有關夸父的傳說。
原來他一直讓着我……被小風騷的叫罵聲驚醒後,秦朝呆呆的看着楚揚,看了片刻,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爲她一直想把楚揚揍成豬頭的想法而可笑,爲自己號稱什麼衛戍警衛團比武冠軍頭銜而可笑。
她敢肯定,如果把花殘雨換成她的話,楚揚可以在一分鐘內殺她三次!忽然,她非常痛恨楚揚。痛恨他故意說出花殘雨有潔癖,痛恨他爲了追她而欺騙她……現在她恨不得花殘雨一拳把他的腦袋打碎!於是,在小風騷喊出那句髒話後,她也尖聲喊道:“三哥,殺了楚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