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沒事。我只是在想,小暖什麼時候去美國?”黎遠塵依舊笑意融融,那顛倒衆生的笑容簡直可以晃花任何人的眼。
秦暖臉上的笑意漸漸斑駁。
要走了,只是自己心底還在期待什麼呢?
正在這時,醫生開門進來查房。他看見病房中的黎遠塵,很熟絡地點頭打招呼:“黎總,今天又怎麼早就來了?”
黎遠塵連忙站起來詢問:“小暖的病情怎麼樣?”
那醫生點頭:“情況穩定下來了。血塊暫時沒有再擴大。如果要手術,就趁這個時候吧。再拖怕有什麼變化。”
黎遠塵鬆了一口氣。他看向秦暖,忽然緩緩開口:“小暖,那我訂後天的飛機,你覺得怎麼樣?“
秦暖的臉剎那雪白,許久,她終於點頭:“好。”
黎遠塵臉上終於露出笑容:“好,我這就去安排。”
離開醫院,黎遠塵鬆了一口氣。不過很快他就收斂了臉上的神色,戴上墨鏡和圍巾,把一張臉都遮住了大半。
他向醫院停車場的地下停車庫走去。那邊並排兩輛汽車。司機老陳見他下來,連忙殷勤問:“黎先生,您要去哪裡?”
黎遠塵點了點頭:“老陳你開另外一輛車回去,我還要辦一件事。”
老陳連忙把車鑰匙遞給他,向另外一輛車子走去。不過他忽然想起來什麼來,折回猶猶豫豫:“黎先生,最近兩天好像有人跟着咱們的車子。黎先生,是不是有什麼壞人盯上了您?要不要報警?”
黎遠塵正上車,一聽這話關上車門的手微微頓了頓:“沒事。老陳你先回去吧。”
老陳見他臉色平靜看不出什麼來,立刻不敢再問,唯唯諾諾地開了另外一輛車走了。
黎遠塵眸光一閃,眼底若有所思,終是發動車子快速離開了醫院。
厲漠年,還真的是不放棄啊,竟然找上了他……
……
第二天,秦暖出了院。經過一系列的保守治療,她的症狀好多了。腿部的麻痹不過是暫時的。只是藥力猛整個人顯得虛弱,出院的時候護士推來一輛輪椅。
秦暖失笑:“有這麼嚴重嗎?”
黎遠塵把她按在輪椅上:“坐吧。萬一腿軟摔倒那豈不是糟糕?”
秦暖看見他堅持,不得不坐在輪椅上由他推着向外走去。兩人一起走到了外面,秦暖想起一件事,忽然猶豫開口:“遠塵,我想和我大哥道別。畢竟,已經瞞了他很多事。我想親口向他解釋一下。”
黎遠塵笑:“當然可以。不過你想到的我也替你想到了。”
秦暖聽又驚又喜,回頭:“真的?”
黎遠塵推着她走出病房,上了電梯。不一會,秦暖果然看見秦璧帶着羅雅來了。秦璧的臉色很差,像是*憔悴。不過羅雅還算神色平常,她和秦暖打了個招呼就和黎遠塵離離開,留他們兄妹兩人獨處。
這是民愛醫院的療養區,人少。秦璧沉默看了瘦弱的秦暖一眼,終於伸出手把她推到了避風處。
“哥,你不怪我吧?”秦暖猶豫了很久纔開口打破沉默。
秦璧一向玩世不恭的臉上終於流露苦笑:“我怎麼會怪你呢?不過暖暖,你知道嗎?厲漠年他……”
他欲言又止。想要說出口的話卻生生咽回去了。來的時候黎遠塵千叮萬囑的話言猶在耳。
秦暖沒有看見秦璧的異樣,沉默了一會纔開口:“漠年和我已經沒有關係了。”
秦璧再也忍不住:“暖暖,漠年要把秦氏給拆了賣了!”
秦暖猛地擡起頭,臉色煞白,半天才顫抖着:“哥,你什麼……什麼意思?”
秦璧見自己已經把事情捅破了,乾脆把這幾天夏城的風風雨雨傳聞都說了。秦暖越聽臉色越白,最後忍不住顫抖起來。
秦璧沒看見秦暖的異樣,咬牙,一臉的憤怒:“厲漠年簡直是把人往死裡逼!暖暖,你和他離婚得好!這種忘恩負義的小人早就該把他甩了!”
秦暖坐在輪椅上,脣色都白了,半天才顫聲問:“他……他真的在賣掉秦氏?厲氏的資金呢?真的撤了?”
“早就撤了。”秦璧憤憤不平地說。
這幾天他的壓力也很大,已經有不少秦氏從前的債主追上門,旁敲側擊地開始要討債,雖然說現在秦氏集團發展還不錯,但是一旦和厲氏集團中止合約關係,誰知道將來的秦氏會怎麼樣?失去厲氏的業務份額,秦氏幾乎可以預見將要失去一大部分利潤來源。
秦暖把控股權讓給厲漠年他本來就不同意,後來想想秦氏集團也算是厲漠年一手挽救回來的,控股權給他就算是兩清了。可是秦璧沒想到厲漠年忽然一改先前爭取控股權態度,竟然開始惡意拆售秦氏集團的股份。
這樣下去,秦氏集團將面臨重大危機,最後說不定要破產重組。
秦暖猛地站起身,把秦璧嚇了一跳:“妹妹,你怎麼了?”
秦暖慘然笑了笑:“哥,……我真沒用,保不住爸爸的心血……”她說完踉蹌離開,消失在秦璧面前。
秦璧要去追,身後傳來黎遠塵緊繃的聲音:“秦先生,小暖呢?”
秦璧臉上帶着剛纔餘怒未消的紅暈:“暖暖她估計去找厲漠年算賬了。”
黎遠塵的臉頓時鐵青,一把抓住秦璧的胳膊:“你跟她說了什麼?”
秦璧帶着怒氣:“還能說什麼?厲漠年這個王八蛋要把秦氏賣了,忘恩負義的傢伙!虧我爸爸生前對他這麼好……”
他還沒說完就看見黎遠塵那張難看到了極點的陰沉臉色。黎遠塵狠狠甩開他,飛快往外追去,可是醫院外人來人往哪裡有秦暖的影子?他急忙掏出手機打,可是等撥通才發現秦暖根本沒有帶手機。
秦璧趕過來,終於察覺黎遠塵的樣子不對頭。
“黎先生,怎麼了?”秦璧一頭霧水地問。
黎遠塵定定看着他,一向溫雅的臉上都是鐵青,聲音都冒出火氣:“不是告訴過你,秦氏出了什麼事都不能告訴小暖嗎?你……你竟然!……”
秦璧更疑惑了:“爲什麼?我知道暖暖要去美國治病,但是關厲漠年什麼事?他們早就離婚了啊。”
黎遠塵知道怎麼跟他說都不明白的。他恨恨瞪了秦璧一眼,咬牙冷聲:“你要是想讓你親妹妹好好的,就趕緊幫忙找人!!小暖她……小暖她……”
一想到那可能的後果,黎遠塵臉色就變得更加難看了。
秦璧察覺到了不尋常,忽然想起什麼一把抓起黎遠塵:“暖暖她怎麼了?”
黎遠塵沒心思和他糾纏,再也壓不住怒吼:“你要是真的關心小暖,現在就給我去找!小暖要去美國手術!手術你明白嗎?這手術很重要,要是過不了這坎,她就會……死!”
秦璧臉色頓時煞白煞白。他甩開黎遠塵,瘋了一樣向停車場衝去。
……
人海茫茫,秦暖站在街頭,忽然不知道往哪去。厲漠年在哪裡?他怎麼可以這樣做?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秦氏沒了,要被賣掉了。爸爸一輩子的心血都要沒了。
爲什麼到最後是這樣的結果呢?她都不要秦氏了,爲什麼會這樣……
“厲太太?是……厲太太?”身後傳來似曾相識的聲音。
秦暖回頭。只見一位臉龐喜氣的年輕女孩站在她的身後。
“你是?……”秦暖茫然。
“我是小雯啊。瓏梅爾的小雯啊。厲太太很久沒有來了,就忘了我了。”小雯連忙說。
瓏梅爾?小雯……是了,還有那一件件美輪美奐的禮服。她真的忘了,曾幾何時厲漠年指着一整排價值不菲的衣服,眼都不眨地統統爲她買下。
呵呵,那樣的*愛,現在想起來都是諷刺。
“厲太太,有空來我們沙龍啊。再見啊!”小雯見秦暖的臉色不對,想起這兩個月夏城沸沸揚揚傳聞立刻就想走了。
“等等。”秦暖忽然一把抓住小雯,眼神幽深:“小雯,你帶我去找厲漠年。”
“我?”小雯嚇了一跳。
秦暖幽幽開口:“我知道,瓏梅爾的老闆娘肯定找得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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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只能更三千了,要去買電腦了,被折磨了很久,很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