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的男人語氣平靜的回答,“曦兒小姐放心,沈小姐沒事。”
慕曦兒好像心裡一塊壓着的石頭鬆落下來,“沒事就好。”
司機從鏡子裡看了她一眼,忽然追問了一句,“不過,曦兒小姐這麼緊張,是在內疚,還是怕時先生髮現?”
慕曦兒被他直白的問題,問的一陣發慌。
眼神裡都透出一種微微的惶恐。
好像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讓她如坐鍼氈。
她動了動脣,似乎是一時間沒想到回答什麼,沒發出聲音。
司機這才意識到自己多言了,忙說,“抱歉了曦兒小姐,就當我沒問過。不過您真的不用緊張,沒有意外的話,時先生不會知道跟您有關的。”
慕曦兒的眉頭皺得更緊,聲音極低,低到模糊不清,“但他要是知道肯定會恨死我……”
“您說什麼?”司機沒聽清。
“沒什麼。”
她重新看向窗外越來越大的雨簾。
她在一晚上都沒等到沈安然回來的消息後,心裡也緊張得要命。
這和裴承司一開始說的不一樣。
他不是說只想跟她單獨談談,第二天就會放了她嗎?
可她第二天並沒有看見沈安然回去。
慕曦兒幾度都有想告訴時慕深真相的打算,讓他不用那麼擔心。
但他整個心思都在找到沈安然這件事上。
對她熟視無睹。
而但凡他看向自己,那個看似平靜的眼眸,都彷彿帶着幾絲不信任。
好像哪怕他無憑無據,都認爲這件事跟她有關係。
她每次看到他那個眼神,想說的話都生生嚥了下去。
如果她真的告訴他,沒錯確實是她,配合了一下裴承司,讓裴承司暫時將沈安然帶走一天。
她都能想象出,時慕深會用什麼樣冷漠嘲弄和威脅的眼神看着自己。
所以她只能找着藉口,告訴自己這一天還沒有結束,也許裴承司很快將沈安然放回來。
只要裴承司不說,時慕深,甚至沈安然都不見得會知道,自己是那個時間故意沒有回去。
“曦兒小姐,到了。”
司機下了車,撐開一把傘,同時替她打開車門。
雨幕中,別墅四周黑沉沉的一片。
她裹緊了那件黑色披風走到傘下,踩着地上的雨水快步進了別墅。
到開門之後,屋內撲面而來的一陣溫暖才讓她從僵冷中回過神。
“曦兒。”裴承司坐在吧檯那邊,身上的黑色長風衣勾勒出他頎長的身形。
俊美得沒有絲毫下次的面容上隱着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開口的語氣顯得尤其熟絡。
這種熟悉的感覺才讓慕曦兒放心了不少。
她長吁了一口氣,朝着裴承司走過去,“爲什麼突然要找我,嚇死我了。姐姐呢?”
裴承司沒回答,含笑給她也倒了一杯酒,遞過去。
“我不喝……”
裴承司勾了勾脣,看着她臉色都還在緊張的僵硬中,於是手指輕輕敲了敲玻璃杯,“曦兒,時慕深不在這裡,你別這麼緊張。”
慕曦兒這才接過來。
聽見他繼續說,“所以這一天來,你都看清了麼?你的慕深哥哥,是不是想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