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知道,無論如何,我是不會放棄自己的職責的。¢,”張晉冷着臉,表情兇惡的說道,“我可不管你們公會怎麼怎麼樣,該做什麼我自己心裡有數。”
穆非也是同樣的一臉嚴肅,表情認真的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如今蔚真已經今非昔比,變成惡魔的他並不是你們普通人可以應對的。”
“變成惡魔?從剛纔就聽你這麼說了,蔚真難道不是人類?人類也能變成惡魔?”張晉皺起了眉頭,使他原本就很兇惡的臉變得更加兇狠。
不過穆非倒是知道,對方這幅模樣根本就不是有意的,這不過是張晉最正常的疑惑的表情,完全沒有嚇唬或者恐嚇威脅別人的意思。
該怎麼說呢?怪只怪他長相太兇惡,總是會在不經意之間就嚇到別人。
“這是一個高等級惡魔做的實驗,通過某種特殊的藥物,能使人類產生變異。”穆非簡單的解釋道,“蔚真不知道爲什麼會成爲那名惡魔的實驗品。”
“那個傢伙可不是那種任人宰割的人類。”張晉冷着臉,眉頭鎖的越來越緊。
“我知道,所以我才說不知道爲什麼他會變成這樣。”穆非點點頭同意了對方對於蔚真的評價。
就算對方是獨眼,穆非也覺得只要蔚真不願意,根本就不可能變成獨眼的實驗品。
張晉沉默了片刻,才冷冷的開口:“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人類真的能變成惡魔?”
穆非看着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默默的將左眼的眼罩取了下來。
自從打敗了獨眼之後,穆非的左眼就再也沒有回覆過來,一直保持着那種黑色眼白紅色瞳仁的模樣,看上去就像是變化了惡魔形態之後的惡魔一般。
張晉早就注意到了穆非的眼罩,但是他之前只是以爲穆非是因爲在任務過程中受了傷,傷到了左眼,因此纔會帶着眼罩,這一看之下大吃一驚。
張晉是見過惡魔的。早在與穆非相識之前,他就見過變化之後的惡魔,因此知道這眼睛顏色所代表的含義。
“連你也?”張晉雙眼圓瞪,顯出了一副震驚的模樣。
“嗯。”穆非點了點頭,“大意了,結果就變成了這樣。”穆非將自己被獨眼抓住的那些事情簡單的一語帶過。
實際上穆非並不希望自己左眼的事情被太多人知道,但是此時爲了增加自己話語的說服力,這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
張晉這個男人基本上是屬於現實主義者,但同時對特異的事件接受度也很高,不會像有些人那樣一味的排斥。更不會像有些人那樣聽風就是雨,喜歡自行腦補。
對於張晉而言。只要是親眼所見的,無論事情多麼詭異他都能接受,但是道聽途說的,無論事情多麼符合邏輯,都會保持一定的懷疑態度。也不知道這是他生性如此,還是他工作性質所養成的習慣。
果然,見到穆非的左眼之後,張晉立刻接受了“使人類變成惡魔的實驗”這一個事實。隨後,張晉的表情變得越發的兇狠起來。
“竟然能做到這種事情。那隻惡魔到底想做什麼?”張晉的聲音中透出一股強烈的憤怒。
“不知道。”穆非搖搖頭說道,“那傢伙到底想做什麼,估計現在已經沒人能夠知道了。”
“什麼意思?”
“他死了,我親手殺掉的。”穆非淡淡的說道。實際上獨眼是死在他和花無泱聯手之下的,不過此時沒有必要解釋這麼多,因此穆非就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句。
“可是他的實驗卻留了下來。”張晉冷聲說道。
“是啊。”穆非將眼罩重新戴上,他的情況還在持續惡化之中,雖然最近沒有出現過失控暴走的情況,但是他心底卻很清楚,藍暮雲的藥物只能起到抑制的作用,無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張晉靜靜的盯着穆非,眼神中閃過一抹憂慮和擔心,不過他卻什麼也沒有問。
“現在你應該相信,蔚真已經不是普通人類了吧。”穆非將眼罩帶上之後,一臉正色的看着對方,語氣認真嚴肅。
“嗯。”張晉迴應了一聲之後卻沒有了下文,依然沉默的坐在後排盯着穆非,緊鎖的眉頭也沒有鬆開,不知在考慮些什麼。
“既然這樣,你同意放棄追捕蔚真了?”穆非重新提起自己此次前來的目的。
“不,不行。”張晉冷冷的拒絕。
“你不是已經瞭解了麼?蔚真已經不是人類了,不是你們……”
“不是我們普通人類能夠對付的了的對手,我知道。”張晉從口袋裡掏出香菸,因爲知道穆非不抽,所以沒有遞給他,只是示意了一下。
穆非沒有阻止對方抽菸的行徑,雖然不喜歡聞二手菸,不過他知道張晉這種老煙槍,如果不抽菸怕是會很難受。
張晉點燃香菸,同時將車窗打開,對着窗外吐出煙霧。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怎麼還說不行?”穆非等了一會兒見張晉沒有開口解釋的意思,便再次開口問道。
“蔚真與惡魔之間有聯繫,這一點我早就知道了。”張晉的臉隱沒在吐出的煙霧之中,淡淡的說道,“所以從一開始我就有了心理準備,追捕蔚真的過程中會遇到來自於惡魔以及你們公會的阻力。現在的情況只不過是蔚真與惡魔的聯繫變得更緊密罷了,實質上沒有太大的區別。”
穆非聞言愣了愣,他沒想到張晉會是這種回答,一時間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迴應。
“不過這樣一來,對應的手段就需要改一改了。”張晉沉吟着說道。
穆非這時候才意識到,張晉之前的思考都是針對該如何應對變成惡魔之後的蔚真的,這男人打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放棄追捕蔚真的工作,即使心裡明白這工作有多麼的困難。
一旦認定了一件事,就要盡最大的努力做到最後,這是張晉的原則。
穆非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是沒有辦法勸服張晉了。
“既然如此,你應該知道與現在的蔚真對峙,你們是處於絕對的劣勢的。”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張晉嘴角勾了勾,像是露出了一個笑容,只不過他的相貌太過於兇惡,即便是笑,也顯得十分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