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紫陽抽完大半根菸後,纔有些回過神來,摸了摸嘴上的兩撇八字鬍,嘟囔道:“咦,怎麼一下子……頭這麼昏?”
“酒不醉人人自醉啊……哦,不是,是酒逢對手千杯少啊,來,二爺,咱們接着拼酒!”陳諾呵呵一笑,舉了舉手中的杯子。
“我不能……喝了……我過量了。”高紫陽搖晃着腦袋,迷迷糊糊地說道。
“二爺這麼說就是認輸了?那一百萬可歸我了!”陳諾笑道。
“認輸?放屁!我……高紫陽……從不認輸!”高紫陽被陳諾說的這個字眼給刺激到了,端起酒瓶就往杯子裡倒酒。
他的手晃動得厲害,倒出來二兩酒,卻有一小半灑了出去。
陳諾也不和他計較,剛纔甲子敬的這一杯酒,讓高紫陽喝下的喝下了四兩高度白酒,他今晚所喝的酒也到了一斤三兩。甲子這麼一敬酒之後,至少可以讓陳諾少喝八兩酒,算是幫了陳諾的大忙了。
接下來的酒桌戰鬥,陳諾就顯得勝券在握了。喝完剩下的那瓶酒後,陳諾的頭雖然很飄很昏,也有點嘔吐的慾望,但還能勉強控制得住。
而高紫陽顯然就撐不住了,五糧液這種酒雖然好,但一次喝下去一斤七、八兩,也早已超過高紫陽的正常酒量,他的臉色越喝越青,而且青中帶紫,看起來挺嚇人。
高紫陽喝完最後一杯時,陳諾又拿了三瓶酒,重重地放在桌上,大笑道:“酒逢對手千杯少啊,二爺好酒量,我們再喝三瓶!”
“二爺,別喝了,再喝就出問題了。”此時保鏢們都已吃完了飯,見高紫陽喝成這樣,都走過來勸高紫陽不要再喝了。
“滾開!”高紫陽擺了擺手,怒吼了一聲。
保鏢們都不敢多話,垂手退了開去。
陳諾瞟了保鏢們一眼,眼中精光閃爍,臉上卻滿是笑容,舉起一杯酒,大聲說道:“二爺是條好漢子,來,咱們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孃的,喝!”高紫陽咬着牙,端起一杯酒,剛抿了一口,就忽然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頓,頓得酒水全灑了出來。
“二爺,怎麼了?”陳諾詫異地看着高紫陽,問道。
“孃的……這是假酒……難怪喝了頭……”高紫陽的那個“痛”字還沒說出來,就忽然站起身來,踉踉蹌蹌地往衛生間裡走去。
伍翔見狀,趕緊上來扶住高紫陽,把他送到了衛生間裡。
高紫陽剛進衛生間,便“哇”的一聲大吐起來,一股難聞的酒味混合着菜的味道,令人聞之慾嘔。
“這絕不是假酒!”見高紫陽又想耍賴,陳諾哈哈一笑,大聲說道:“二爺,你先吐了,就算你輸了!”
“陳諾,別這樣!”聶無雙趕緊瞪了陳諾一眼,“一會的賭金你不能提,聽到沒有?”
“爲什麼?”陳諾撓了撓頭,有些不服氣地說道。
“沒什麼爲什麼!”聶無雙又瞪了陳諾一眼,沒好氣地答道,“我說了不能要,就是不能要!就算他塞到你手裡,你也不能收!酒是假酒,輸是假輸,明白嗎?”
“我明白了……”陳諾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
他知道,聶無雙是擔心高紫陽輸了賭注之後耍蠻橫,所以讓自己見好就收。
如果得了高紫陽這一百萬,錢對高紫陽來說是小事,但讓他喝吐了之後還輸錢,就是丟了個大面子,難免會招來他的報復,可說是後患無窮。
陳諾雖然不怕高紫陽,但今天這情形,很難找到下手的機會,也就用不着和高紫陽撕破臉了。
過了半晌,高紫陽才臉色鐵青地從衛生間裡出來,重新坐回到了酒桌上。
“二爺,你剛纔說這個酒是假酒,有問題,我也發現這個問題了,這酒確實有點不對勁,很上頭。”陳諾無奈地說道,“因爲是假酒,這場拼酒就算咱們倆扯平了,怎麼樣?”
“那當然!”高紫陽餘怒未息地哼道,“要不是因爲這是假酒,這區區的一斤多酒,我怎麼會喝成這樣?下次我拿點真的五糧液來,咱們再公平地拼一次!”
“好,一言爲定。”陳諾笑道。
“你這酒怎麼回事,在哪買的?前面一瓶還對勁,後面就有問題了?”高紫陽自覺臉上無光,仍然在不依不饒地爲自己找着藉口。
如果說酒全是假酒,那高紫陽自稱酒仙,前面一直沒喝出問題來,就說明他自己的鑑別能力有問題。所以他拐了個彎,指責後面的酒是假酒。
“二爺,我這是在河西買的……這些奸商,總是喜歡摻假使壞,不好意思,連累二爺受罪了。”陳諾苦笑了一聲,有些無奈地幫高紫陽打着圓場。
高紫陽哼了一聲,臉上的神情依然很陰沉,大約是覺得還沒挽回面子,斜瞟了陳諾一眼,忽然說道:“陳諾,聽說你打架很厲害?”
陳諾心中一凜,不知高紫陽是什麼用意,沉吟了兩秒後,答道:“一般。”
“你別謙虛了,我聽說你得了暴力農場的冠軍,把李義振的保鏢都給幹掉了,對不對?”高紫陽呵呵一笑。
“那是僥倖得手。”陳諾微微地點了點頭,低調地答道。
“但你不是我的對手!”高紫陽忽然哈哈一笑,從口袋裡掏出一支銀色的手槍,重重地拍在桌上,笑道,“你再厲害,也沒有這個厲害吧!”
見到這一幕,高紫陽的那四個保鏢都有些緊張地走了過來,圍在了高紫陽的身旁。
“二爺,你怎麼把這東西掏出來了?趕緊收回去,別走火了!”聶無雙見狀大驚,趕緊說了一句。
“沒事,保險沒開的,不可能走火,我就是顯擺顯擺。”高紫陽呵呵一笑,志得意滿地說道。
“二爺,你還有槍啊,那肯定是你厲害。”陳諾看到那把槍,瞳孔微微收縮,嘴裡卻淡淡地說道,“不過這槍不是隻有警察和軍人才有嗎?你怎麼也有?”
“錯!我手下有保安公司,我還兼着保安公司的經理職位,是有合法持槍證的,想殺誰就殺誰……”高紫陽一邊囂張地說着,一邊站起身來,走到陳諾的身旁,摸了摸他的後腦勺,笑道,“小陳啊,在金沙市呢,除了雲市長,就是你哥我了!以後跟哥多親近親近,少不了你的好……”
高紫陽這麼摸着陳諾的頭,就像在摸一條哈巴狗似的,頓時讓陳諾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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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頭,女人腰,只能看,不能摸!陳諾是個思想比較傳統的人,一直信奉這個信條——男人的頭,絕不能讓人亂摸,因爲那代表着一種侮辱!
而此刻,這個侮辱了他女兒的仇人,居然又來摸他的頭,是可忍,孰不可忍!
陳諾大怒之下,頭一低一擡,狠狠地撞在高紫陽的手上。
“哎喲……”高紫陽痛得大叫一聲,異常憤怒地一掌使勁拍在陳諾頭上,然後又痛得大叫一聲。
那四個保鏢頓時緊張起來,嘩啦一下閃身過來,圍在了陳諾身旁,手中都掏出了手槍來,一起指着陳諾,虎視眈眈地瞪着他。
“二爺,你怎麼了?你幹嘛打我?”陳諾若無其事地說道,心中殺機狂涌。
他在衡量,趁這個事發作起來,讓那些保鏢們先動手,然後自己正當防衛,趁機幹掉高紫陽,這件事的成功機會有多少?
事情的關鍵,是不能讓這些保鏢們有機會開槍,爲此他需要把高紫陽當成肉盾……只是槍戰一起,聶無雙和陳怡佳說不定會誤受槍傷,那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