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
沈長勉躺在一張歐式風格的大牀上,牀邊站着剛剛給他檢查了身體的張麟遠。
“沒什麼太大的關係,就是有點病毒性的感冒,吃點藥吧。”張麟遠收拾了一下東西,建議。
沈長勉一貫都信得過他,清了清有些乾澀的嗓子,“你安排就好。我這身子骨也是老了,不經用了,這要是早些年,這麼點小病哪還需要吃藥。”
“您很健康。”張麟遠笑眯眯地說:“其實這人偶爾感冒一次,也是有好處的。”
沈長勉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順勢坐起身來,問張麟遠,“前段時間,我聽說你去了一趟博遠?是致宸有什麼事嗎?”
張麟遠手下的動作一頓,自然是想到了那次,沈華林的老管家親自喊自己去的,結果自己倒是在沈致宸那邊碰了壁,不過倒是看出,沈致宸好像和沈華林的關係非常的僵硬,這是以前從未聽說過的。
而且那次沈致宸哪有平常自己見到的溫潤內斂的模樣?
“是去了一趟。”張麟遠這人有多精明,是可想而知的。私下明明是和盛佳玲廝混成癮,卻還是可以在沈長勉的眼皮底下取得這樣的信任,可想而知,那點心思也遠遠高於他的那點醫術,“不過那天沈大少也沒大礙。”
“是致宸喊你過去的?”沈長勉明顯就是在套話,估計是從哪兒探知了一點消息。
張麟遠細細琢磨了一下,點頭,溫和道:“就是說,大少好像是有點不太舒服,我想可能是大少最近工作比較忙,加上就要換季,心浮氣躁的,我之後給他檢查過,沒大礙。”
沈長勉看了他兩眼,旋即纔是低低一笑,站起身來,扣好了自己的衣服,拍了拍張麟遠的肩膀,“沒事就好。張醫生,我一直都很信任你,要是致宸有什麼問題,你可一定要告訴我,別聽那孩子的話,他要讓你不告訴我,你就真不告訴我了。”
“您多慮了,大少最近可是春風滿面。”
沈長勉挑了挑眉,看向張麟遠,靜默了片刻之後,才點點頭,“就是他爺爺突然把這婚宴的事給推後了。張醫生,你這幾天也有跑那邊吧?”
張麟遠心裡很清楚,沈長勉說的“那邊”,是另一個沈家。
誰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有傳言,說是沈致宸徹底完婚了之後,長勝有神秘的10%股份會落在他的名下,本來他是拿定了那10%,不想那次在博遠和沈華林有了爭執之後,這婚期也就被推後了。現在沈信鴻和沈林墨那邊,自然是高興的很,可沈長勉這裡,擺明就是焦慮。
張麟遠知道,沈長勉不是真的想從自己的嘴裡得知什麼,他不過就是在試探自己。
扣上了藥箱的扣子,張麟遠直起身來,“前天還特地去了一趟。”這是實話,沈信鴻身體倒是不如沈長勉,所以他還是跑那邊跑得勤快。
“我那個弟弟,估計現在是要高興壞了吧?”
張麟遠但笑不語,迴避了視線。
沈長勉見他不說話,眸光一閃,很自然的自己接了自己的話茬,“我們兩個沈家鬥得魚死網破的,結果還不是致宸爺爺的一句話?哎,長勝到底是他的,不過這人嘛,不管是身在什麼位置,都是有要退下來的一天,他現在估計是還不想退。”
張麟遠也就是笑了笑,嚴謹到什麼話都不說。
沈長勉語氣就更輕鬆了,伸手指了指他,“你,還是一樣明哲保身,不過這樣也好。沈信鴻信任你,我也信任你,我知道老頭子也信任你,所以你在我這裡不肯說的話,希望你在那邊也不要隨便說。”
“我就是一個醫生而已。”張麟遠一副拘謹的樣子。
沈長勉顯然是對他這樣子非常滿意,正欲再說點什麼,外面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聽着那聲音就知道是盛佳玲,沈長勉將話頭給嚥了回去,倒是張麟遠,這會兒心裡早就已經蠢蠢欲動起來,不過臉上還是沒有任何的表情。
盛佳玲一進來就對沈長勉說:“樓下有你的電話。”
沈長勉看了一下牀頭櫃上靜悄悄的座機,詫異,“我剛剛沒有聽到鈴聲。”
“你的手機在樓下。”盛佳玲看着丈夫,眉宇間彷彿是蘊着幾分譏諷,“你不下去接嗎?英國打來的。”
果然是見到沈長勉面色一變,馬上就朝着門口走去,“我下去接電話,那個,既然張醫生過來了,你前幾天不是喊着腰痠麼?讓他也看看。”
張麟遠喉頭一緊,盛佳玲倒是不冷不熱地接了一句,“難得你還記得我腰痠。”
沈長勉大概是在外人面前,也不喜歡多說什麼,急急忙忙就下樓去接電話了。
不過他並不知道,自己那邊一轉身,這邊盛佳玲就已經急不可耐要給他戴綠帽兒了,哪怕是在沈家,這張麟遠見到了盛佳玲完全就是*上腦的模樣,只見到沈長勉人走了,他馬上就迫不及待撲上來,抱着盛佳玲又摸又親,“……這幾天怎麼都不出來?想死我了……”
“你是真想死!”盛佳玲伸手朝着張麟遠捏着自己腰的手背上狠狠拍下去,壓低嗓音,“這裡是沈家!別亂來!”
“玲玲,我想你想得那兒疼,我倒是想在沈家直接就——”他湊過去,壓着盛佳玲說了一個低俗的字眼,結果卻是惹得盛佳玲咯咯笑起來,“是不是也想了?”
“死樣,好了,說正經的。”盛佳玲知道這個房間是安全的,也就是這裡,她能夠和張麟遠說點事不會被人發現,所以纔會在這個時候上來,“別摸,你扯我裙子做什麼?先停下來!前幾天沈致宸特地回家來警告我。”
“沈致宸?”張麟遠心不在焉地接了一句,手上卻沒有閒着,心裡澎湃着,在這個房間,他更是興致盎然,“警告你什麼?”
“他已經知道了我在外面利用我外甥的名義,搞的公司,和想要長勝散股的事,目前我們只吸了不到十分之一,他卻已經有所察覺,所以我這幾天不敢出門和你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