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一下子沒有辦法消化這個對於自己而言,幾乎是驚世駭俗一樣的事實,所以她需要冷靜。
可眼前這個男人,霸道強勢的,根本就不給自己任何可以冷靜的空隙。
雙情到現在才知道,爲什麼沈致宸會一會兒一個樣,爲什麼他推開自己的同時,卻又會在過幾日就對自己又摟又抱,這樣前後不一,其實是因爲,她所接觸的,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麼?
這個身體裡,真的住着兩個靈魂麼?
他們的思維都是獨立運行的,所以是連他們的年紀,名字,都是不一樣的麼?
…………
雙重人……雙重人格……
滿腦子就是這麼4個驚悚的字眼。
雙情的腦袋裡亂糟糟的,本來就不可能接觸到這些精神層面上的知識,剛剛能夠想到的那些貧乏信息,也不過就是平常偶爾會在電影或者電視上接觸到而已。
可現在這麼一個活生生的大人物,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如此的鮮活,他告訴自己,他患有雙重人格。
而他們,已是法律所承認的夫妻。
簡直沒有比這更糟糕的事了。
她的確是做不到欣然接受,這並非是因爲,她在驟然得知這樣的事實之後,直接就拿他當成一個怪物來看待,而是因爲這樣的事實對於自己來說,真的是太過震撼,她心裡亂得很,根本就沒有辦法正常思考。
鄭遇染見雙情僵硬着身軀,始終都不出聲,只是搖了搖頭,就低垂着眼簾沒有了下文,他並不是一個多有耐性的人,對於雙情的與衆不同已是讓他對她遷就到了這樣的地步,那麼現在,在他的認知之中,他已經給夠了她時間去消化這個事實,現在,是他宣佈主權的時候。
熒幕上傳來的背景音樂彷彿是更激烈了一些,而那些激烈的聲音,與鄭遇染而言,最是熟悉,又像是帶着一種魔力,在朝着他的身體裡,源源不斷地注射着一種叫做渴望的力量,他捏着雙情肩膀的手指收緊片刻,將她整個人扯入自己的懷裡,雙情的額頭撞到了男人的胸膛上方,有些疼,她下意識悶哼了一聲,可下一秒,在一片漆黑之中,男人的脣,就準確無誤地壓了下來,含住了她柔軟顫抖着的雙脣,用力咬着。
雙情覺得疼,兩隻手在男人的懷裡,徒勞地拍打着。
鄭遇染卻是越發的激動,不知是不是因爲嚐到了血腥的味道,他蹙眉,隨後嘴角輕輕一挑,順勢就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頜,不允許她的不配合,更用力地深吻下去。
“……唔,恩……放,……放開……”
雙情驚嚇過度,沒有任何的準備,只覺得脣上面如同是遭遇了一場狂風驟雨,這個始作俑者卻是肆虐得不亦樂乎。她本能的想要掙扎,可所有抵抗的動作,對鄭遇染來說,根本就是徒勞,現在的她越是不肯配合,他就越是不想放開她。
“不允許我吻你麼?”鄭遇染掐着她的細腰,轉身就將她推倒在身後的凳子上,不算是很硬的軟座,男人順勢也欺身而下,屈膝直接跪在了她的雙腿間,這種居高臨下的姿勢,其實很容易給人一種征服人的感覺,鄭遇染的手指輕輕撫過那被自己肆意親吻過的紅脣,熱熱的,溼溼的,感覺卻是很好,他揚眉,神韻邪魅,襯着那身後巨大的熒幕上,忽明忽暗的光線,整個人有一種說不出的魅惑氣場,“我從不碰別人,可我卻可以吻你,可以抱你,當然我相信我還可以和你做更多的事,以前我覺得男人和女人在牀上的那點事,簡直讓人噁心作嘔,可我現在卻很想和你試一試。”
男人的手指挑起了她的下頜,貼着她的脣,熱熱的氣隨着一字一字的呢喃深入她的五臟六腑,她的身體越發不受控制顫抖起來,“我想知道,你,溫雙情,到底能夠帶給我多大的奇蹟和意外。”
“……你,你到底……是誰?”雙情幾近吃力開口,其實這個時候她已經自亂陣腳,平常的鎮定早就已經不見,可眼前這個男人不是沈致宸,她卻已經知道的清清楚楚,僅存的理智告訴自己,她現在有多危險。
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和這個男人在一起的時候,會出現這樣混亂到難以控制的情況,再是不動男女之情,她也不至於聽不出來,他剛剛那些話,不過就是在暗示着自己,他即將要對自己做的事。
她當然不同意!
時間和地點,都不是她願意接受的,更別說,眼前這個肆意壓着自己的男人,她都不知道,他到底是誰。
“小雙情,你終於想到要問我的名字了。”鄭遇染心頭一喜,其實他的喜怒在雙情的面前,從未掩飾過,後面那句話都變得輕快起來,“想知道我叫什麼嗎?”
“…………”
“我的名字比沈致宸的好聽。”他的語氣竟還帶着幾分隱隱的驕傲和自負,在這樣緊繃的氣氛之下,雙情恍惚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俊容,和沈致宸一模一樣的英挺五官,竟是覺得,他有些幼稚,“聽好了,這纔是你男人的名字——鄭遇染。”
…………
“把手掌攤開來。”他的語氣又放柔軟了一些,這種情況下,雙情哪還會聽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不過鄭遇染絲毫不在意,騰出自己的手來,抓着雙情的右手,強硬攤開了她的掌心,男人微涼的指腹朝着她的手掌心點了點,在背後音樂聲停止的瞬間,電影好似完美落幕,雙情沒有看到那個結局,卻是聽到鄭遇染沉沉道:“鄭,這樣寫。”
他開始在自己的掌心一筆一劃寫着,如同是在教着一個小學生。
雙情覺得自己的手掌有些癢癢的,動了一下,男人頓時蹙眉,警告,“別動。”
“…………”
“遇。”他寫下遇,是遇到的遇。雙情訝異於自己在這種時候,竟還能夠分辨清楚他寫的字,大概是他寫的很慢的關係。
“染。”有染的染字,她在心中跟着默唸了一遍,心尖卻不由自主顫抖得更厲害,只是這種顫抖,卻帶着一種難捱的酥麻。
鄭遇染在最後一筆落下的時候,輕輕闔上了她的手掌,然後用自己的大掌包裹住了她的,就着頭頂緩緩亮起來的暖黃色燈光,眸光閃爍如同是天邊那顆最耀眼的星星,“記住了嗎?這纔是你配偶欄上,寫着的名字。”
他看着她,笑容璀璨——你好,鄭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