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牌上的名字竟是蘇卿離。
“蘇婆?”我輕聲說了一句。
如此多的靈牌,偏偏是她的牌子掉下來砸到了我,這是她對我的警告,還是對我的暗示呢?
聽着我的話,蘇溪與劉勁都湊了過來,蘇溪直接拿過了那靈牌,待看到上面的字時,悲傷的神色自浮於面。
這時我發現了一處怪異之處,蘇婆應該離開此地很久了,她死前也是沒有回來過的,人沒死怎麼會有靈牌呢,如果這靈牌是在死後纔出現的,那會是誰弄的,難道除了蘇溪,蘇家還有其他後人?
想到這裡,我也顧不得心裡發怵,先是拿着手中的香重新拜了一拜,拜完把香插到香爐裡,然後往臺子上看去,挨着挨着看靈牌上的名字,靈牌上清一色是姓蘇的人。
我是想從這些靈牌裡看出點名堂,但這些人我一個都沒聽說。
劉勁也陪着我一起在看,看了一會,我就聽着他說:“這牌子怎麼沒有名字。”
聽他說完,我馬上把目光移了過去,就看到那個靈牌上還真是空空的,一個字都沒寫。我們也沒敢把牌子取下來,繼續看後面的,發現後面還有好些牌子也是空着的。
這事有些怪異,我倆退了回來,此時志遠已經勸解了蘇溪,正拿着蘇婆的靈牌放回去。
放好靈牌,志遠讓蘇溪去上香,蘇溪拿了三柱香,拜了三拜,再把香插好。
這時我問蘇溪她媽媽叫什麼名字,她回答我說:“蘇沐英。”
說完,她就在靈牌中找了起來,這名字我剛纔見到過,如此說來,蘇家的人死後都會在這裡有個靈牌。
我們看了一會,六支香全都好好地燃着,我們總算是心安了一些。
我本想說說那些沒有名字的靈牌的,志遠讓我有事呆會出去再說。然後我們就在祠堂裡找起了機關。
祠堂裡有些暗,我們打開了手電筒,沿着牆面一處處地找了個遍,仍然沒有發現有什麼機關。
繞了一圈都沒有結果,我們只得退了出來,志遠走在最後,他是退着出來的,出來時把門也拉了回來。
“剛纔那些沒有名字的靈牌是不是給蘇家的後人準備的?”剛一出來,劉勁就忍不住問了。
蘇溪一聽這話臉色就變了變,輕輕咬住了嘴脣,我當時就想罵劉勁怎麼問這麼直白,他的意思不就是指蘇溪死了也會有塊牌子麼,任誰聽着這種話,心裡也會有些膈應的。
劉勁看到蘇溪的樣子,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忙解釋說:“蘇溪,你別多想啊,我就是好奇……”
“勁哥,沒事的,我只是在想婆婆的名字是誰刻上去的。”蘇溪喃喃地說。
蘇溪算是說出了我的疑惑,我就問她們蘇家還有沒有其他人,她搖頭說反正她從來沒聽她婆婆提起過。
我本來是懷疑蘇亮的,但是他親口承認過他姓蔡,只好又排除了。
這時我想起蘇溪在林中見到她媽媽幻象的事,剛纔又發現了她媽媽的靈牌,我不禁對她媽媽好奇起來。蘇溪曾說蘇婆拿了一張她父母的照片給她,我就問她照片還在不在,蘇溪點了點頭,從衣服包裡摸出了一張發黃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一對年輕的男女,女的面容嬌好,露着淺笑,細細看去,能找到
一些蘇溪的影子,男的臉上也帶着笑意。兩人靠在一起顯得很親近,卻又沒有像現在的情侶一般勾肩搭背顯得輕浮。
整張照片給人很舒服的感覺,真不知照片上這一對新人當年經歷了什麼磨難,以至於雙雙殞命,留下蘇婆蘇溪這對苦命的婆孫。
看完照片,我把它還給蘇溪,她小心翼翼地揣回了包裡。我知道,這是她對父母唯一的念想,這張照片比其他很多東西都要珍貴。
這時劉勁說了一句:“大師說機關就在這兩處房子裡,可我們那麼仔細地找了都沒有發現,會不會有偏差啊,要不我們去其他屋子找找,反正這裡屋子也不是很多。”
“既然大師說過機關在這兩間屋子,那就不會有錯,我們發現不了,是因爲時辰未到,我看我們還是等到子時過後再來吧。”志遠緩緩說道。
“子時過後,難道相同的屋子在不同的時辰會發生變化?”我馬上問。
“隱玉村藏在如此的環境中,必然有它的獨特之處,自打進入這片村子,我就有種怪異的感覺,像是被人監視着一般。此處一片荒蕪,了無人跡,已成了一個鬼村,既是鬼村,白天與黑夜自然會有不同之處。”
聽了志遠這一番話,我大致有些明白了。剛纔一路走來,我都在留意着他之前提到的那口井,卻根本沒有見着,說不定井也只有在夜晚的隱玉村纔會存在。
這裡已是隱玉村的盡頭,再往前又是一片樹林,地圖上也沒有再標示,我們沒敢亂入,就沿着原路返回,準備去蘇宅休息,等到晚上再說。
一路回去,雖是不能進入那些房間,我們卻也把路面周圍的一些情形摸了個透,在祠堂與蘇宅中間的位置,有一個壓水器,劉勁上前去壓了幾下,裡面竟流出了水來。
我上前去接了一捧在手裡,水有些冰涼,卻很是清澈,並沒有污漬,看來下面是一處泉水。
“別弄了,那口井估計就在這下面,這水還是別沾得好。”志遠看着壓水器,面帶憂色地說了一句。
聽他這麼一說,我與劉勁的動作都滯了一下,隨即我鬆開了手,讓水流了出去,劉勁也鬆開了壓水的把手。
“壓水器明顯與這村子存在的年代不符,應該是後來的人安上去的。”劉勁說了一句。
“總之這村子怪異得很,我們儘早找到機關再早些離去纔是。”說罷,志遠就帶着我們回到了蘇家。
雖然在蘇宅與祠堂都出了點狀況,但相比而言,我們自然還是願意選擇在蘇宅休息。
進了蘇宅,我們關上了房門,全都呆在院子裡。
剛開始我們還能找些話題聊,過了兩三小時,該聊的都聊完了,一下安靜了起來,整個村子都很安靜,這份安靜讓人有些受不了,因爲它讓我想到了一個詞——死一般的沉寂。
後來我不死心,就提議天黑前再找一下,劉勁也是這個意思。志遠見我們躍躍欲試,只得同意了,我們就又把蘇宅和祠堂找了一遍,仍然沒有收穫。
等再次回到蘇宅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村子裡也開始升起了霧氣。
看到這霧氣,我心裡有些不安,萬一到了晚上村子裡全是霧,我們四人就會比較容易走散,那就麻煩了。
隨着夜色降臨,院子裡溫度低了
下來,劉勁提議生一堆火,院子裡卻沒有柴,劉勁說趁着天還沒有黑透,去外面找些回來。我本以爲志遠不會同意,哪知他卻叫住了劉勁,並說他出去找些樹枝。
“你一個人去?”我有些疑惑。
“恩,你們在院子裡等我。”志遠說着就要出去。
“那我們四人一起去吧。”我總是不想讓我們幾人分開,怕出什麼意外。也不知志遠這時是怎麼想的,偏要一個人出去。
“不用,現在天色晚了,村子裡陰氣滋生,我出去拾柴火的同時也可以先打探一下,一個人方便些,你們呆在院子裡比較安全。”志遠說完,又從布袋裡拿出裝牛眼淚的小葫蘆,讓劉勁蘇溪二人呆會先滴着。
我接過葫蘆後,志遠向我點了點頭,這才轉身往門外走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覺得他剛纔看我的眼神有另外一層意思,可仔細琢磨他說的話,又沒什麼可疑的。
志遠走後,我們三人呆在院子裡,都有種不踏實的感覺,只希望他快些回來。
這一等就是近二十分鐘,剛纔天色還是灰暗的,現在已經完全黑了,只不過今晚有些月光,照着院子裡還能看清個三四分。
院子裡的霧氣也比剛纔濃了些,我站在院子裡看向堂屋那邊都有點模糊。
“志遠哥怎麼還沒回來?”蘇溪最先沒忍住問了出來。
這個問題我也不知如何回答,我看了一下時間,此時是夜裡八點。
“這裡手機也沒信號,我們出去找找吧。”劉勁也有些擔心。
“再等等,萬一我們剛出去他就回來了,這就走散了。”雖然我也很想出去找志遠,可理智告訴換,此時留在原地等是比較明智的選擇。
志遠不在,我成了臨時的主心骨,我發了話,他倆也沒再說什麼,只是我明顯能看出他們臉上的憂慮。
這樣又過了二十分鐘,志遠還沒有回來,這次連我也不淡定了,我看了看頭頂的夜空,月亮被一層烏雲遮了起來,院子裡又暗了一些,看起來更添了一份神秘。
“咚——”
很突然的,門上響了一聲,我們都被驚了一跳。
“志遠?”我向着門的方向喊了一聲,沒有人迴應我。
周圍都很安靜,我相信如果志遠此時在外面的話一定能聽見我剛纔的喊聲。
我與劉勁對視了一眼,他伸手摸到了腰間的手槍,我輕輕走上前,從放在地上的包裡拿出了手電筒,然後我倆一起往門後走去。
在這個過程中,那聲音都沒有再響了。
我們走到門後時,並沒有馬上打開門。劉勁退後兩步,已經取出了手槍,作着警戒動作,我又隔着門喊了一聲:“志遠。”
仍然沒有迴應。
我回頭看了看,劉勁已經比好了射擊姿勢,示意我開門看看。
我點了點頭,往側邊站了一些,準備直接把門拉開。
就在我的手準備使力時,門外突然又傳來了“咚咚咚”的腳步聲,這聲音由近及遠,竟像是有人從門前跑走了。
聽到這聲音,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直接拉開了門,門前什麼都沒有,我兩步跨出去,往腳步聲消失的方向看去,就見到一個人影往祠堂那邊跑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