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身形向後不斷的急退,但是對方的速度卻比她要快上許多,雖然身體急退不止,可是主動卻依舊全操在對方的手內。
就在這生死攸關的關頭,可姰長劍驟然在手中急速旋轉,長劍旋轉着,絞擊在對方的短刀鋒刃之上……
這時交手半天以來雙方第一次實質性的接觸,也是可姰第一次碰觸到了對方手中的兵刃。但是刀劍交擊,卻絲毫沒有半點的聲息。長劍彷彿刺入了一塊綿軟的海綿之中,瘋狂的將可姰那強橫的勁氣吸收。而且,那短刃之上彷彿有一種詭異的吸力,將可姰的長劍緊緊的粘在刀鋒之上,讓她無法抽回……
心中不由得大驚,可姰不敢再僵持下去,她知道若是僵持下去,對手那強絕的一刀若是發出,憑她的功力絕難承受!
手指一按長劍卡口,就聽一聲清脆的鳴響,寒芒簇動,鶴舞清風終於脫鞘而出,劍身閃爍詭異的寒光。可姰身形向後倒翻,長劍脫鞘,心中頓生一種豪氣……
但是也就是在那一聲清脆的鳴響尚在耳邊迴響之時,可姰卻聽到了一個熟悉的沉喝之聲“君上,好久不見了說話間,無鑄的刀氣隨之爆發。
刀氣在空中化成無數詭異的氣刃,或橫,或豎,亦或打着旋兒。無數的刀氣,帶着一種淒厲的鳴嘯之聲,充斥了整個大殿。大理石建成的支柱在瞬間被凌厲的刀氣切碎,分割!而那些如雨點一般的氣刃在空中迅速的匯聚,組成了一道強橫無比的巨大氣刃,隱約間帶着沉雷之聲,撲向了可姰的身形!
霎時間,可姰感到自己的全身彷彿凝滯了,氣機被對方完全的控制,四肢不再受自己的指揮。心中的驚懼無法形容,她竭力一聲大吼,手中鶴舞清風驟然化作一道晶亮的劍幕,橫在了她的身前……
“轟!”一聲響絕人寰的絕響迴盪天際之中。兩股截然不同,卻又都是強大無比的刀氣和劍氣撞在了一起,發出了驚天的聲響。勁氣鼓動在大殿之中,隱約間還發出了奇異的聲息。勁風拂過,大殿之中的物品盡數化作一團粉塵,飄散空中。
可姰的身體如同一個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向後倒飛出去。撲通一聲跌落在塵埃,口鼻之中鮮血狂涌不止……
驚天的聲響驚動了整個太平嶺行宮,霎時間人聲鼎沸,燈火閃爍,迅速向行宮大殿匯聚!
樂清河的臉上帶着濃重的殺機,看着倒在地上,口鼻噴涌鮮血的可姰,眼中驟然閃過一抹不忍之色,但是那一絲不忍,卻在瞬間消失……
可姰的臉色慘白如紙,全身猶如散架一般,劇烈的疼痛讓她感到無比的難過。樂清河那強絕無鑄的炙陽真氣在剛纔的剎那間盡數將她的經脈摧毀,心脈也隨之被震斷!
但是可姰的臉上卻露出一抹慘笑,她看着樂清河,氣力顯得有些不足,身體動了動,卻半天沒有坐起來。全身的骨骼已經被震碎,她癱軟在地上,輕聲的笑道“清河,沒有想到你我再見,已經成爲了敵人擡頭向外看了看,樂清河陰冷的說道”可姰,你不該殺死張敏“嘻嘻,張敏她該死!雖然皇上也不高興,但是我卻很開心。當我看到她倒在我的腳下的時候,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清河,你已經沒有機會了,你錯了太多的機會,如今想要成事,不過是癡人說夢罷了……”可姰低聲的說道,話還沒有說完,一口鮮血奪口而出,瞬間將她胸前的衣襟染紅。
樂清河的面孔抽搐兩下,咬着牙看着可姰,“你爲什麼要背叛我,你我多年相交,我萬萬沒有想到背叛我的竟然是你,爲什麼”當斷不斷,不當斷之時卻又莽撞決斷,清河,你只是一個普通人,可是偏偏有不安於現狀。你不是成大事的人,我以前真的是錯了!“可姰依舊一臉慘淡的笑容,聲音輕柔淡雅,絲毫沒有半點的怒氣,”你沒有皇上的狠辣,你沒有皇上的果斷,但是卻又整日妄想那九五之尊,呵呵,你……“可姰的聲音漸漸的微弱了下去,到了最後竟沒有半點的聲息,眼眸中的那一絲光芒也漸漸的隱去,但是她的臉上依舊帶着笑容,鮮血不斷的從口鼻中涌出,那景象當真是詭異至極!
樂清河的眼中閃過一抹惻隱的光芒,他看着已經沒有了生氣的可姰,緩步上前,伏身在可姰的耳邊低聲說道“君上,即使你怎樣對清河,清河也不怪你,但是你不該殺死太后,今日這一刀,是爲了太后說完,他站起身來,又看了一眼可姰,身形驟然騰空而起,消失在夜色之中。
遠處,腳步聲漸進……
巍峨雄渾的紫禁城,在一片漆黑的夜色中,透出一種可怖的幽森之氣。那雕龍飛檐似乎要破空而起,而那晶亮的琉璃瓦,在夜色之中,被皓月的柔和銀光灑上一層詭異的寒意……
衛恆高坐在乾寧宮大殿之上,眉頭緊鎖,神態顯得有些憂慮。
大殿兩邊,分坐着譚真,飄雪,顏柔兒和譚方。此刻,幾人的臉色都顯得有些陰沉,而譚方更是在神色痛苦萬分。
一種死一般的沉寂籠罩在大殿之上,更將這昏暗的大殿襯托的陰森無比。衛恆緩緩的站起身來,他看了一眼坐在大殿上的幾人,探手從長案之上拿起鶴舞清風和山風靈蛇劍,臉頰不由自主的微微抽搐。
“我要殺了樂清河!”突然間,譚方發出一聲如受傷野獸般的嘶吼,他臉色鐵青,噌的一下站起身來,大步衝向大殿之外。
“站住!”衛恆驟然間一聲低喝,那聲音之中帶着一種無可抗拒的威嚴。
譚方的腳步停下了,他轉過身子,那種清秀的面孔之上,此刻掛滿了晶瑩的淚珠。看着衛恆,他的嘴脣顫抖數下,最終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衛恆緩緩的站起身來,緩步走下了丹陛,來到了譚方的身前。將手輕放在譚方的肩上,衛恆突然間一聲長嘆,“岳父大人,朕知道你和君上情感深篤,但是也更應該冷靜。君上突遭意外,朕也很悲傷,從風城開始,君上就跟隨着朕,近三年的時間,她對朕來說,亦師亦母。可是現在我們萬萬衝動不得!”
譚方沒有回答,他的胸膛急劇的起伏着,淚水無聲的順着臉頰流淌着……
“父親,皇上說得不錯,如今正是我們最關鍵的時候,萬不可因一時衝動,而壞了皇上的全盤計劃!”譚真也走上前,扶着譚方的手臂,低聲的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