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少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人,他已經在澳門消失了二十幾年了.............”老虎強目光有點暗淡,似乎帶着一點點的惋惜。
:“霍某有事要找到他,虎爺知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了?”老虎強是個很爽快的人,這也他來找他的原因之一。而且他幾乎見證了整個澳門博彩業的這幾十年的歷史,所以但凡能在澳門的歷史上寫上一筆的人,他都會記得,也都會知道。霍南知道自己找對人了。
:“霍少與他是敵是友?”老虎強精明的眼睛看着霍南天,他要弄清他們之間的知道,因爲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種可能。如果今天他說錯了話或者是做錯了事情,很有可能會爲自己招來禍端,他的年紀已經大了,不想再去弄那些頭疼而危險的事情了,所以他一定要清楚霍南天來這兒的目的。
:“說不上是敵是友,只不過他是我家中長輩認識的也是一直在尋找的一個故人。如果一定要分敵友的話,那麼算是友人吧。”霍家與邢飛雖然說不上有半點的直接的?關係,但是算得上是的一些緣份,他的女兒持了霍氏的百分之八的股份,現在是僅次於他跟霍平的第三大股東,她的出現也將會改變了現在他跟霍平對峙着的局面。她手中的那百分之八決定着霍氏的新主人的誕生。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我便可真實相告。”老虎強泡着茶,上好的茶葉發出了淡淡的沁人心脾的香氣........
:“邢飛說起來也是個天才,是個賭博的天才,無論什麼樣的賭博他都是精通的。他流連在賭場裡玩,就是連老虎機都會被他玩到極限。年輕人心氣也高,又在賭場裡總是贏錢,自然也結下了不少的仇家。但是他這個人有一個特別的地方就在賭博真的是不出千不詐賭,所以一直也沒讓人捉到什麼把柄,澳門這個地方,你有本事贏錢的話,開賭場的也不敢太明裡下手,如果在場子裡贏了錢就不明不白的死了,那麼誰還敢來玩呢?但是想讓他死的人心裡就從來沒有斷過這個念頭.........”老虎強的眼前似乎出現了二十幾年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劍眉星目,英氣勃勃,總是穿着非常整齊的西裝,打着領結,出手大方,給的小費非常的豐厚,真真是一個風流人物。
霍南天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當個聆聽者,這些是澳門的歷史,已經沉澱在那時光的長河中了,在這個時候聽起老虎強講起,他似乎也能看到那英俊少年在賭場裡叱吒風雲的樣子。
:“後來,他遇上了一個女人。我還記得那個女人的名字,很好聽,叫林曼儂。說實在的,我在澳門這麼多年,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可是那個女人卻是真的美,美得讓人看着眼睛都不想轉開。如果不是當年我已經有了我太太,多都想追她了,搶的也行呀,雖然我叫老虎強,可是我們家那位纔是真正的母老虎.........”老虎強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光頭,笑了一下,這一生見過的女人估計就是這個林曼儂是最?令人過目不忘的吧。
:“虎爺說的玩笑話。”霍南天淡淡勾脣笑了一下,飲下了老虎強遞過來的茶。
:“自古美人愛英雄,更何況邢飛又是那樣出色的男子,兩個人就相愛了。愛得難分難捨,邢飛從那時候開始,便發了瘋了賭,他想要贏夠了錢,帶着她到國外去重新開始生活。因爲當時喜歡林小姐的不止他一個。”老虎強說到這兒,眼光又開始暗淡了下來。有時候人老了就很怕回憶,特別是不好的事情,越是回憶更越覺得生活的殘忍與可怕。
:“澳門有兩強,霍少一定是聽過的。今天你會先來找我,算是看得起我老虎強。還有一個霍少一定也有耳聞,那便是大頭強了,我倆其實算是有緣份的,我的名字有個強字,他也有,兩強相爭已經好多年了...........”對面的那幢大樓便是大頭強的酒店,一樣的氣勢恢弘。
:“聽過,但是沒打過交道。”霍南天收回的遠望的目光,大頭強在外面的風評並不好,這幾年連軍火的生意都染上了,這種人極麻煩的,算是那種要錢不要命的那種人。
:“當年他也看上了那個林小姐,那裡邢飛天天泡在他的幾個場子裡,其實贏的錢已經夠他在外國生活了,可是他還是想再贏一把。在出事的前一天的晚上,他還來找過我,對我道了謝,並且說明天最後玩一局大的就要離開了。當年我們也是這樣坐着,我泡着茶,我勸告過他,大頭不是那麼好惹的人,白白贏了他那麼多錢,想要離開,只怕沒有那麼順利,可是那幾年讓他贏得有一點點自大了,他說他老婆已經有了小孩了,他出國的護照都已經辦好了,只等着明天的那一局贏了之後便可以走人了。”老虎強拿起了菸斗,裝上了菸絲,吸了起來,手微微的顫抖了一下。
:“那場賭局到現在老一輩子在賭場裡討生活的人都還會記得。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明明就是個局可是當邢飛想要抽身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就在那一次,他出了千,這一生可能也是唯的那一次,因爲心裡有了牽掛,因爲他的妻子就坐在旁邊。他分了心,自然手上動作也不麻利了,被當場捉住,荷官在他的袖子裡抽出了兩張牌的時候,邢飛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個荷官,他告訴過我,他已經跟荷官說好了,那一天的局無論如何要贏的,如果贏了那鉅額的獎金可以分他一半,他讓荷官配合着他發牌,可是他怎麼會想到那個荷官是大頭強派來的呢,從頭到尾大頭強都挖了一個坑讓他往下跳,可是當他發現時,來不及了,他被扣了起來...........”
霍南天可以想像到那種場面,瘋狂的,刺激的,如同在賭命般的,而出千是賭場裡最大的禁忌,他偏偏在最後一次犯了這樣的禁忌,眉頭微微的皺了下,繼續的聽着老虎強講下去。
:“如果他可以拿出大於賭約兩倍的錢來賠的話,那這件事情就算是了了,可是如果沒有的話,那麼按照規矩,是要任由人處置的。這個時候林小姐說給她兩天的時間,她要回家去拿錢,當時大家都不敢相信,那是一筆天文數字,她一個女人家的怎麼能弄得出來呢?大頭強卻讓她回去拿,只是提了一個條件,如果要不來錢的話,那麼兩天之後她便要陪他一晚。當時邢飛一直盯着她,一直搖頭,可是那個女人點了點頭,便離開了。後來的結局霍少你應該就猜到了,兩天之後,她如約回來,她沒有要來一分錢,隻身走進了大頭強的房間,關上了門。她做了一個女人能做的,或許也只有身體可以救回她的丈夫的一條命了,在半夜,她是被人光着身子擡着出來的,身上沒有一塊好的皮膚,被咬得鮮血淋淋的,整個人已經昏迷不醒了。而邢飛看到她那樣就已經?是瘋了,嘶喊着,就想要撲過去。大頭強發了話,他敬重林小姐是個重情義的女人,所以只要他三根手指頭,他出千的那隻手被齊齊的斷了三根指頭之後,便被人趕了出去。那一夜,他抱着林小姐在澳門走了一圈,被爭斷的手指頭流着的血淌了一地,在清晨去了碼頭,離開了澳門就再也沒有人見過了.......”老虎強說完了這段歷史之後,眼眶裡微微的溼潤着。
:“霍少一定會奇怪,爲什麼我喜歡那位林小姐,怎麼就不幫她呢?沒有辦法幫的,她的男人因爲詐賭而出事了,如果當時我幫她付了那筆錢的話,那麼我老虎強這一生便是不能再經營賭場了,因爲每個賭徒的背後都有一段故事,都讓人同情,所以我們這裡的規矩是詐賭騙錢的不幫,祖師爺賞飯吃,我們總不能把飯碗自己給砸了不是嘛?”老虎強說完了這個故事,淡淡的笑了笑,目光暗淡。
霍南天幾乎可以想象到那個女人被人擡出來的樣子,也可以相像到邢飛那種無助與痛苦。那個孩子也算是命大,竟就這樣活了下來。
:“後來邢飛與虎爺還有聯繫嘛?”這個纔是最要緊的問題,這樣聽來,邢飛並沒有太多的朋友,他與老虎強肯定還是有一點交情的,不然不會在臨走的那一夜還來找他。
:“沒有,再也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兒的。”這也是他一直遺憾的,邢飛絕對是個高手,如果不是那一次他紅了眼犯了貪念的話,不會着了大頭強的道的。
:“那虎爺有他的照片嘛?或者是別的?”霍?南天頭疼了一下,改名換姓在二十年幾前沒有電腦錄入,現在要查已經是不好查了,很多地方已經都拆了,連資料室裡的資料都已經不知道丟到哪兒去了,這樣的找人如同大海撈針一般的困難。
:“我這兒沒有,但是有一個地方或許還有,霍少你可以去找看看。”老虎強沉思了一下,還真是有這麼個地方可能有他們的照片。
:“在哪裡?”霍南天的如墨般的眼眸裡劃過一道流光,只要知道長相,那麼要找人便簡單多了。
:“以前在後面的老街裡,有間照相館,不過已經關了好幾年了,前些年還看得到的,那是邢飛與他的妻子結婚拍的照片,那真是一對壁人呢。非常的漂亮,用相框裝着,就一直襬在櫥窗裡沒取下來過。只不過會不會丟掉了呢,那個開社會相館的老頭已經死了,他的兒子現在在那兒開了間咖啡店,我從來沒進去過,霍少可以去問一問看看是不是還在。”現在年輕人喜歡的玩意他喝不來,只有喝着茶纔是覺得安心踏實的。
:“今天真的是很謝謝虎爺,改天有用得上霍某的地方,請不必客氣。”霍南天坐在椅子上,外面的光照進來,如同一個君臨天下的王者般氣勢十足。
:“那就先謝謝霍少了,不過要動用到霍少來解決的事情一定不是小事,我希望不會有這種麻煩找上我來。”老虎強爽朗的笑着,這個霍南天他喜歡,果然是掌管着最大財富的人,進退得當,氣勢強大,是個人物。
突然外面走進來了一個人,正想要彙報的時候,看到裡面有人,便頓了一下。
:“說吧,在霍少面前不必見外的。”老虎強冷冷的看了手下一眼。
:“場子裡來了個女客人,她很奇怪。”手下被老虎強看了一眼,冷汗涔涔的。
:“贏了多少了?”真是個沒見過世面的,怎麼這樣汗就往下掉了,他又不是真的老虎會吃人。
:“大概是一百多萬。”手下嚅嚅的說着。
老虎強被他氣得臉都快要綠掉了:“我們是開賭場的,自然有人贏的,不過一百多萬,你緊張個什麼勁。”
:“不是這樣的虎爺,她玩什麼都贏,從進來開始角子機,老虎機,大小,棱哈,她大概不會賭,輪盤,她好像是第一次來賭場的樣子,不會賭,可是她又賭得很好什麼都贏,我們想玩一下,可是竟然沒能弄倒她。”手下人說得更是嗑巴了,這種人幾乎是沒見過的,只能說她的運氣簡直好到不像話了,怎麼玩都贏,而且倍率都很高,以小博大的時候那樣的機會非常渺茫,可是她也贏了。
:“虎爺,她只是用一個最小的籌碼開始玩的。兩個多小時下來,就沒有再住外拿過籌碼,我只怕是再這樣玩下去,肯定就不是一百多萬的問題了。”搞不好他上來彙報的時候,那個女人又贏了好多錢了。
:“這麼奇怪,我下去看看。”老虎強被他的手下說得有點奇怪了,便站了起來。:“霍少要不要一起去我的場子裡轉轉?”
:“霍某也想去見識見識一下是誰這麼的有趣,讓虎爺都坐不住了。”霍南天已經打聽到了他想要知道的一切,現在也該是去接簡曼的時候了,這個小傻子,還不知道怎麼輸錢呢,不過只要她開心就好了。
賭場裡無論是什麼時候,人總是多的。巨大的玻璃門推開的時候一股熱浪席捲而來,極盡奢華的裝修裡夾雜着那種金錢與**的味道好像快要將人淹沒了一般的,大大小小的賭桌令人眼花瞭亂。
保鏢報告着簡曼的方位,霍南天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竟然沒想到她有在賭場這種地方一玩玩了兩個小時。
大大的桌子前,坐着幾個人,都是男人,而且有幾個是金髮碧眼的白色人種。而簡曼就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黑色的高貴優雅的裙裝,長長的發散落在她的側臉,非常典型的東方的嬌柔迷人的美,還帶着幾分性感的味道吸引着旁邊不少人的眼光........
她聽得很認真,每局的賭金是一百萬,剛好她手上剛剛好有一百萬多一點點,如果輸了這一百萬呢,剩下的她就換成錢,請這兩個保鏢去吃頓大餐,霍南天還不知道要忙到什麼時候呢。
賭局開始,第一輪發牌。
她只有賭一次的本錢,所以她只有一次的機會,美麗的眼睛如同最耀眼的寶石般流光溢彩,眼波流轉之間,竟有點讓人想看癡掉的感覺。
按規矩,她要選擇跟進還是放棄,她看了看底牌,嘴角勾了勾,選擇了跟進。所有人都在看着這個美麗的女人臉上的自信的風情萬種的笑,她一定是拿到好牌了,第二輪再發牌,簡曼如同白玉雕成的小手往前推了推,嫣紅的小嘴輕輕的吐出了兩個字:“跟進。”
慢慢的一場下來,直到最後一輪發牌,桌子上已經有兩個人放棄了跟進,紅了眼甩了牌放下籌碼坐在旁邊觀戰了,畢竟一局一百萬,在這樣的大廳裡算是賭得大的了。
看着自己的花色,簡曼不禁得笑那兩個傻瓜,他們兩個的牌都比自己大多了,如果堅持到最後一輪拿牌的話,那麼輸的可能會是她,因爲她在博那幾十分之一的機會,如果那張牌會落在自己的手上的話,那麼這樣的牌面就會翻盤了,如果不是的話,那麼她就該有保鏢們去吃大餐了。
一百萬的籌碼輕輕的被她推了出去,她要看這最後的底牌,她想或許她會贏的,她有這樣的預感..........
:“虎爺,你看就是那個女人..............”手下並沒有太大的舉動,這兒畢竟是開着門做生意的,總不能人家贏了錢他們便來找麻煩吧,何況是那樣的一個嬌滴滴的小女人。
霍南天也站在了這裡看着簡曼,她在這兒玩了兩個小時,用一千塊的籌碼贏了人家一百多萬,而且還引起了賭場裡的人的注意,他怔了一下,看着簡曼好像在賭桌上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似的,意氣風發,自信從容,沒有一絲的怯場,沒有一點點的害怕。
看着老虎強往前走去,霍南天叫住了老虎強:“虎爺,那個是我的內人。”霍南天有點頭疼,他來人家的地盤上請人家辦事,可是自己的老婆卻在這兒肆無忌憚的贏着錢,不過看她那樣子,玩得很開心呢。
:“噢,是少夫人,沒想到少夫人竟然膽識過人,她的牌本不應該再叫的。”老虎強有點好奇的遠遠的看着荷官發着牌。霍南天的老婆在賭場贏錢,那麼總是贏越多越好,霍南天這樣的人是不欠人情的,所能這些付出去的錢,他總是可以連本帶利的討回來。不過這幾百萬不要也不算什麼,用這幾百萬跟霍南天攀個交情,那也夠值回票價了。
:“你們幾個真是胡鬧,那位是霍少的夫人,霍少是什麼人呀,都散開去做事了。”老虎強板着臉輕輕的訓了幾句,便讓人都散開了,和霍南天慢慢的走到了前面去,很快就要揭開這一局了,他倒是也好奇的想看一看是不是這位少夫人總是那麼的幸運呢?因爲如果說動了手腳之類的那是絕計不可能的,霍南天是什麼人,他的女人要用錢,想賭博,開個賭場給她玩都是小事。所以這個女人倒是真讓人覺得奇怪呢。
金錢的氣息是誘人的也是殘忍的,周圍的看客們有的高談闊論着,有的指指點點着,簡曼卻哪同老僧入定一般的看着荷官手上那枝光滑的手杖將最後一張牌推到了她的面前。
簡曼清澈的眸子裡,細碎的如同鑽石般的光芒耀眼的閃動着,笑意更深了,她剛剛選擇跟進都是沒有錯的,她知道這一張底牌一定是她想要的那一張。長長的睫毛垂了下來,伸手接過了牌.........
她面前的牌花色相同,但是牌面不大,但是這一張牌的到來使她手裡拿到了最順的牌,她已經贏了。
所有的底牌都被全然的掀開了,周圍的人們發出了一陣陣的驚歎,這個女人真是太大膽了,怎麼這樣的牌剛剛敢跟下去呢?至尊同花,如果不是有一張相同花色的牌出現在她手裡的話,她的牌就是一副爛牌,連順子都稱不上呢,這是賭場裡難得見到的好牌........
即使周圍再嘈雜,她都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靠近,是他沒錯,沉穩的氣息,淡淡的麝香味,與身上那種足可以匹敵一切的強大的氣場,霍南天來了,他來了不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