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灌鉛一樣沉重的步子回到家裡,夏帆直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這麼累過,哪怕是十年前她和她母親阮懿淨身出戶,也沒有今天所經歷的事情讓她累。
退下了身上那溼噠噠的衣服,忍受着下身陷入到皮肉間一樣的撕裂的疼痛感,夏帆將那染着血跡的白色底~褲,艱澀的退了下來。
看着那一抹足可以刺激她全部視覺神經的一幕,她的心裡,油然而生出了一種發自骨子裡的恨意。
該死!
那個魔鬼一樣的男人,她就算是閉上眼睛,也能想的出來他那灰色的眸子,是有多麼的陰森又妄獰!
纖細的手指,死死的嵌入到了掌心的皮肉間,這一刻,除了對那個破了她的處~子之身男人的憎恨,也有對她自己無力反抗的厭惡。
夏帆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的反抗居然是那麼的微不足道,要知道,她十年前在部隊大院那裡生活的時候,比起空手道,她曾經可是比男孩子都要犀利,連帶着她伯伯和叔叔家的堂兄弟都對她退避三舍。
只是時至今日,她悲哀的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她從來沒有感受到這樣的挫敗感,她真的好討厭、好討厭她自己!
——————————————
等到夏帆從渾渾噩噩中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她正穿着睡裙,躺在鬆軟的羽絨被裡。
“吱——”
臥室的門被推開,阮懿端着熬好的薑湯,走了進來。
“媽!”
“帆帆,你醒了?”
看着已經從高燒中醒過來的夏帆,阮懿一直都是懸着的心,穩穩的落回到了原位置。
想着她從畫廊那裡回來以後,看到在浴室的浴缸裡,泡到渾身上下的肌膚都是粉紅的夏帆,她那會兒真是嚇壞了。
自己的女兒是多麼堅強的女孩子,她再清楚不過了,所以和她從部隊大院搬出來了以後,夏帆就很少發燒生病,只是有兩次碰到了部隊大院那裡的人,才讓她生了兩次病,所以這次,阮懿自然而然的就想到夏帆可能是碰到了大院那裡的人。
撫着還在陣痛的額心,夏帆接過自己母親遞來的薑湯,抱在手中。
抿了抿泛白的脣瓣,她低着頭,內疚的對自己母親開口——
“媽,對不起,讓您擔心了!”
打從從部隊大院那裡淨身出戶以後,母女二人就相依爲命,所以夏帆真的很心疼她的母親,尤其是看到自己母親鬢邊的那幾縷銀絲,她的心,就難受的厲害。
聽着自己女兒那虛弱的聲音,阮懿撫了撫夏帆鬢角的碎髮。
“傻孩子,說的哪的話啊,你只要好好的,媽就放心了!來,趁熱把薑湯喝了,發發汗,這樣感冒也能好的快點兒!”
“嗯。”
應和了一聲,夏帆乖巧的喝下了薑湯。
從夏帆的臥室裡出來,阮懿手握着手機,再三思考以後,還是撥下了一個號碼。
——————————————
“帆帆,你的身體還沒好,就先別去應聘了,再養養身子,等到身子徹底好了,再去公司應聘吧!”
“不了,媽,現在就業這麼困難,我應該把握好每一個機會的,不是嘛?”
一邊對着自己母親微彎着嘴角的淺笑着,夏帆一邊換上了一雙白色高跟鞋。
“那好吧,你注意安全,早點回來!”
“嗯,好!”
走上前擁抱了一下阮懿,夏帆穿着一身淺灰色ol女款,在打過招呼以後,便踩着高跟鞋出了門。
暫時忘卻昨天所發生的一切,夏帆心裡陽光的告訴自己,這是新的一天,自己也要像今天的豔陽一樣的欣欣向榮。
擠上了人羣熙熙攘攘的公交車,夏帆真的感受到了畢業以後,就要迎接快節奏的都市生活。
下了公交車,她走進涼城首屈一指的恆揚公司。
因爲大學期間她主修商務禮儀,而恆揚公司的主要運作的是電子商務,很自然的,她很適合應聘恆揚公司管理人員的私人助理。
走到人事處那裡遞交了自己的履歷表,並對自己做了一番簡單的介紹。
雖然不知道自己能否被錄取,也不知道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但是她都覺得自己應該拼一拼,畢竟在涼城這裡,恆揚公司的月薪工資是最高額的,而且作爲恆揚公司的員工還可以享受五險一金,節假日拿薪水休假的優惠福利,這樣的天上掉餡餅一樣的誘~惑力,怕是任何人都會把腦袋擠破了,也想要進恆揚公司!
人事部的主考官看完了夏帆的履歷表以後,扶了扶眼鏡,用着一副標準的商業化口吻扯開脣——
“夏小姐,你的履歷表,我大致看了一下,你說你要應聘本公司行政副總裁的私人助理,但是,就你目前的學歷以及工作經驗來說,公司不可能會任用你!”
“……”
“我想夏小姐對恆揚公司還是不算了解,想要成爲恆揚公司的員工,不僅要有研究生及研究生以上的學歷,還應該有至少三年以上的工作經驗!恆揚公司不同於其他企業,可以說,恆揚公司的產業鏈遍及全球,所以對員工敏銳的洞察力以及處事的效率都有着極高的要求,所以,夏小姐……”
人事部的主考官還沒有把話都說完,夏帆便知道這番話代表了什麼。
從人事部那裡神色失望的走出來,夏帆說不受挫是不可能,畢竟第一次應聘就碰壁,這真的極大的打消了她找工作的積極性。
踩着高跟鞋,夏帆拿着手中的履歷表走到了電梯門口那裡,就當她準備就這樣離開恆揚的時候,從走廊的盡頭拐角那裡,傳來快給不亂的腳步聲——
“方總,這是近期恆揚的股價走勢,我覺得,就恆揚現在的局勢,很適合收並宏源公司的股份!”
副總楊鵬神經緊繃的跟在方信祁的身後,將他的想法,如實的道出。
一向都是在國外工作的遠揚頂頭上司,對涼城這邊的業務從來都是很少過問,這麼突然的回國不說,連帶着恆揚的業務都一併抓起,楊鵬不由得也戰戰兢兢了起來。
“相比較收購宏源公司,我覺得收購惠昌公司,會有更大的商業前景!”
方信祁面色岑冷的扯開薄脣,將手中的ipad,遞給了身後楊鵬。
隨意將手插~入到西褲兜裡,方信祁俊臉上透着商業人士的沉穩與冷峻,走在人前的他,無論從哪個角度去看,都能體現出他那站在人羣中卓爾不凡的矜貴氣質。
“楊副總,剛剛彙報的數據報表裡,你錯報了一個數據,恆揚的股價上調的幅度是0.06,而不是0.09,同樣的錯誤,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聲音低沉又平緩,聽起來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可聽在楊鵬的耳中,就是一道不亞於鞭子一樣的鞭笞,狠狠的甩在了他的臉上。
шшш ★Tтkā n ★¢O
“是是是!”
楊鵬額角滲透着豆大的汗珠,點頭哈腰的連聲應和到。
灰色的眸子瞥都沒有瞥一眼楊鵬,方信祁便邁開修長的腿,持有着商業人士特有的快而不亂的步子,向總裁室那裡走去。
就在他目光岑冷的平視着前方的某一個瞬間,他倏地一眼就撲捉到了一抹纖細的身影進了電梯那裡。
發覺了方信祁的目光有些遊離,楊鵬在他的身後,心驚膽戰的喚了一聲“方總!”
“將五分鐘前,恆揚所有監控器的視頻,調播到我的電腦上!”
依舊是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聲音落下,方信祁推開總裁室的門,便走了進去。
——————————————
垂着頭,夏帆挫敗的走在人行道上。
今天聽恆揚的主考官說自己沒學歷、沒工作經驗,她真的覺得那話語就像是給了她一耳光一樣,讓她看清楚了這個社會,是有多麼的殘酷、多麼的現實。
像是縮着頭的鴕鳥一樣的唉聲嘆氣,她真的好希望自己現在還在象牙塔裡,這樣就不需要面對各種社會壓力了。
“鈴鈴鈴……”
就在她一籌莫展的時候,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看着屏幕上顯示的那個名字,夏帆心裡有着說不上來的激動,但就在她打算按下接聽鍵的時候,尤畫那一張精緻的小臉,不合時宜的閃進了自己的腦海中。
想到尤畫的慘死,莫名所以的,夏帆有點兒不敢接這個電話。
因爲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年毅南,畢竟尤畫是他的表妹。
思來想去,就在手機鈴聲不再響的時候,夏帆將手機關了機!
————————————
拖着疲倦的身子剛回到家裡,夏帆迎面就看見了自己神色焦急的母親——
“帆帆,你手機怎麼關機了啊?恆揚公司那邊打來電話說,你應聘的總裁助理職務定下來了,對方欽定的人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