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之上,不知爲何,靠近山崖半徑三十米之內寸草不生,蕭瑟無比,而在其他地方,卻是枝草茂盛,兩年時間過去,這裡並沒有多大的改變,只有那在卓天釗下山崖之前倒在血泊中的彭勇屍體,不翼而飛,或許是被他的同夥發現收拾了回去,又或者早已葬身野獸之腹,屍骨無存。
四下無人,呼嘯的風聲獵獵作響,突然間,一道黑色身影從懸崖下躍了上來,待其雙腳落地,徘徊在其周身的十八顆琉璃珠體瞬間縮小,變回手鍊纏在身影右手之上。
身影停頓片刻,腳步一跨,隱隱雷光閃動,身形便如靈貓一般輕巧的竄入前方的叢林,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兩日後,卓天釗跪于山坡上的一座墳墓前,久久沉默,一股濃濃的哀傷之氣縈繞其身。
雖然此刻的卓天釗已經知道躺在墳墓中安息的那對夫婦並非其親生父母,但是十四年的朝夕相處,十四年的養育之恩又豈是說忘就忘?卓家村,這個自己整整生活了十四年的安寧小村,如今已然變成廢墟,兩年來,這筆血海深仇,卓天釗時刻不曾忘懷。
“恩?”卓天釗耳朵一抖,“有人來了!”
長期與烈焰魔狼戰鬥,讓得卓天釗的感官敏銳無比,周圍稍有風吹草動,都無法逃出他的感應。
站起身,卓天釗目光投射到山下,只見兩名持劍的青年男子正不斷向着山腳疾奔,略顯蹣跚的腳步顯然氣機不穩,一身破碎的銀袍上血跡斑駁,雖然相隔甚遠,但是卓天釗如鷹般的眼睛還是能夠看清兩人銀袍胸口上的那一片葉子。
“是銀葉宗的弟子?”卓天釗眉頭一蹙,看他們這情況,傷勢明顯不清,在天狼山脈這一畝三分地,誰有這膽量敢傷銀葉宗的弟子?
“追上他們,一個都別讓他們跑了!”這時,一道粗礦的喊聲從遠處響起,隨後十多名着奇裝異服,手握各式武器的壯漢相繼出現在卓天釗視野。
“是餓狼幫!”卓天釗雙眼微眯,寒光閃現,嘴角難得浮現出一絲邪邪笑容,“看來,老天都在幫我!”
兩名銀葉宗弟子雖然速度不慢,但是在受此重傷的情況下,又如何跑的過動作矯捷的彪型壯漢?
眼看着要被追上,一名年紀看起來稍長的青年突然停下腳步,對着另一名青年喊道:“清風,你回宗內報信,我來擋住他們一會!”
“不,師兄,要走一起走!”被喚作清風的青年搖搖頭,一臉的堅毅。
“現在不是逞意氣的時候,快走,別讓我們一羣兄弟白白犧牲!”年紀稍長的青年幾乎咆哮道。
“嘿嘿,既然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今日,你們註定一個都走不了!”轉眼,那羣馬賊已經追了上來,將兩人圍在中央。
在此等情況下,年紀稍長的青年反而笑了:“清風,今日我們就要死在這了,怕嗎?”
“不怕!”清風斬釘截鐵。
“既然如此,那就痛痛快快殺一場吧,就算是死,也要拉幾個人下去陪葬,如此,方纔不會墮了我銀葉宗弟子的骨氣,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宗主一定會爲我們報仇,有整個沙龍幫替我們陪葬,我們在黃泉路上,想必也不會孤單!”年紀稍長的青年笑容裡帶着一抹瘋狂。
“混賬,死到臨頭居然還大言不慚,找死!”領頭的馬賊怒極,手中巨斧泛起厚重的土黃色光暈,一斧向着年紀稍長的青年劈了過去,聲勢驚人。
忽然,一道殘影滑過,壯漢的動作戛然而止。
“你說的不錯,不過找死的不是他們,是你們......”
冰冷到不帶一絲情緒的聲音緩緩響起,不知何時,卓天釗的身影已然出現在馬賊首領身前,宛如鐵鉗般的手掌掐在他的脖頸,輕輕一扭。
“咔嚓!”
一聲清脆的聲響,馬賊首領手中巨斧跌落,身子瞬間軟了下來,一雙瞪的老大的眼珠充滿着不可思議,瞳孔中一道紅髮身影逐漸模糊,最後隨着他的生命一同消逝。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得所有人都楞在了原處,沒人看清卓天釗是怎麼出現的,他們只感覺一陣風吹過,這名黑袍紅髮少年就已經鬼魅般浮現,然後一手掐斷了馬賊首領的脖子。
一招!僅僅一招就秒殺一名一階魂師?這需要多強的實力?眼前少年看起來可最多不過十八呀。
“這般實力,就算是天楓師兄都不可能是他的對手吧?”暗自吞了一口唾沫,兩名青年對看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震撼。
兩名青年雖然比卓天楓更早進入銀葉宗,但是看他們魂師不到的修爲就知道他們僅僅是外門弟子,因此進入內門的卓天楓在輩分上自然就要高出他們許多,被他們稱爲師兄自然也是在情理之中。
隨手將馬賊首領的屍體扔在一邊,卓天釗的動作可並沒有停止,身形如風,拳腳翻飛,一時間,空氣之中風雷之聲大作,十餘名還震驚於首領之死的馬賊只覺得胸口像是被巨錘砸中,身形就已經如炮彈一般倒射而出,鮮血更是不要命的自口中噴出,在空中劃出道道血色弧線。
卓天釗彷彿狼入羊羣,沒人能擋的住他一招,而且招招致命,只要被他擊中,無不心脈俱碎,血滯而亡,如果有人能夠看清他的動作,一定會驚訝的發現,卓天釗每次的攻擊部位居然都是一模一樣的,鳩尾穴,一個足已令人致命的死穴。
當然,卓天釗還沒有傻到一個不留,當看到自己所有的同伴都在紅髮少年手下一招斃命時,僅存的一名馬賊肝膽俱裂,雙腿不斷哆嗦,甚至一些噁心的液體已經開始從他的褲襠處滴落,濺了滿地。
卓天釗回過頭,冰冷的眼神直接是讓得馬賊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惡魔,這是個惡魔!”馬賊眼中充斥着恐懼,看着對方一步步向着自己走來,馬賊再也承受不住這份沉重的壓迫感,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