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鋒再度開始了,不管怎麼說,戰鬥還是要繼續的。
趙芸也不管其他的,連續多次使用斷魂刺,直取病狼的各處要害,病狼一時間險象環生,長矛不斷地格擋着,但是有真氣外放幫助的趙芸,力量得到了很大的提高,病狼也吃了很多的虧,甚至手臂上還被強刃劃破,流出了鮮紅的血液。
每和趙芸交手一招,病狼的臉色就漲紅一些。
所有人都以爲,病狼要戰敗了,可是卻沒有人發現,病狼的力量正在慢慢發生變化!
“奇怪...”趙芸心中有疑惑,與自己過了數招,眼看着這病狼氣色越來越差,更顯病態,可每次想要一舉打敗他時,就是做不到。
“再來啊!”病狼低吼一聲,見趙芸沒有動作,一夾馬肚,揮舞着長矛衝向了她。
趙芸見狀,也無心多想,再度迎了上去。
不過這一次,趙芸沒有繼續使用斷魂刺那種以力取勝的武技,而是換了一種戰術,手中的長槍如同鬼魅一般的出擊,一時間,趙芸手中的長槍化作一道道讓人難以捉摸的槍影,宛如羣星奔向大地。
流星落雨!
“這,這是三哥的...”王媛見到趙芸轉變了戰術,也不由得驚訝起來。
“不錯,這正是三哥的流星槍法。”許啓明看着身邊驚愕的妻子,輕聲道。
“小芸什麼時候練成的?”王媛見丈夫一點也沒有因爲趙芸的表現驚訝,便知道一定是許啓明做的,追問道。
“當然是三哥教的咯。”許啓明解釋道:“小芸一心想學,我就只好求三哥抽時間教了。”
“哇!”一邊的東方晴茹聽到了許啓明和王媛的對話,連忙叫道:“不行,我一定要好好修煉了,再不修煉,就沒法當小芸的師孃了。”
“怎麼,不希望小芸變強啊?”東方晴茹的話讓身邊的人不免莞爾,許啓明問她。
“當...當然不是了,我只是覺得,再不努力學習新的武技,提高自己,就沒有能教給小芸的了。”東方晴茹嘟囔道,她第一次感覺到即使作爲師孃也要努力。
“晴茹姐,大江後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強,小芸實力強大了,你這個做師孃的應該高興纔是呀。”許慧君捂嘴一笑,勸道。
流星槍法的特點與斷魂刺不一樣,斷魂刺力求一擊打敗敵人,流星槍法則以速度制勝,趙芸手中的木槍化爲極影宛若羣星從天墜落,病狼持起長矛勉力抵擋,但終歸還是差了點,只見他抵抗着,病態的臉上漲紅越來越明顯,最終,不知過去了多久,病狼吐出了一口鮮血。
“不好!”柳長劍身後,幾位堂主大驚失色,可是柳長劍還是一臉平靜。
“幫主,病狼已經受了內傷,不如還是認輸吧。”其中一位堂主擔憂的說道。
“爾等不要慌亂,爾等不知病狼之能,靜觀就是。”柳長劍倒是不甚在意。
“你不是我的對手,退下吧。”趙芸見病狼吐血,想起這只是比試,她這段時間也聽說師父要收復黑虎幫,知道不能下重手,便說道。
“退下?這纔剛開始呢。”病狼嗤笑一聲,全身氣息一震,隨後手中長矛一轉,矛頭疾刺趙芸。
趙芸顯然是沒想到,加上病狼出手速度很快,她沒反應過來,連忙俯身躲過,雖然躲避了攻擊,但是長矛卻掃掉了她的髮帶,頭髮散落下來。
病狼趁機發起進攻,趙芸顧不得打理散落的長髮,會槍而上,交了手後才發現,對方的力量似乎暴漲了很多,不似剛纔的落敗之相,好似氣力回到了剛剛交手之時,最主要的是,剛剛還能和病狼戰平的趙芸,現在竟然落了一絲下風。
“怎麼回事,對方好像實力上漲了很多。”東方晴茹在臺上看的真切,眉頭微皺。
“看來,對方的武者也不是一般人啊。”許啓明也是眉頭微蹙,看向一邊舉止閒雅的柳長劍,難怪對方不慌不忙的,原來是這樣。
“幫主,這....”另一邊,幾個堂主都驚訝了起來,好像有些不可思議。
“你們幾個,對病狼不是太瞭解,當初他身子瘦弱,走投無路的來投靠我,你們都不建議我重用他,甚至說他連成爲修士都不可能。”柳長劍這纔開口向身後的幾人解釋起來:“我親自爲他檢查體質,當時手下又有一部適合的功法,《血源心經》,於是就賜給他了,這功法雖然只是黃級上品,但是終究是適合病狼,病狼將自己羸弱的身體通過修煉來變強,還以此運用了自己的血液來激發自己的力量,進步異常迅速,別看他一直以來都是病怏怏的,實際上要比任何同階強者都要厲害。”
“原來如此,我說您怎麼會放心讓那小子上場。”
“就是,我就說依堂主的眼光,不會放心重用一個廢物的。”
“得了吧,你當初不也是同意趕走病狼的麼。”
幾個堂主聊着,露出尷尬的神色。
“行了行了,你們幾個有功夫閒聊,還是趁早省點力氣吧,馬上要結束了,你們準備下一場上陣吧。”柳長劍不管他們什麼表情,而是說了一聲,開始爲下一場比試考慮人選了。
“是。”幾位堂主肅然起來,頓時不再說話,而是安靜坐在柳長劍身邊。
臺上柳長劍爲手下解釋的功夫,趙芸已經和病狼再度交戰數招,卻被屢屢壓制,雖然趙芸用真氣外放提升了戰鬥力,但是病狼在自己內功心法的幫助下,戰力亦是大漲,攻擊已經有武者10重的力量,趙芸又是小孩子,一時間,險象環生。
《血源心經》的功效表面上並不厲害,明面上看,似乎也就是強化身體力量,補充自己氣血、強健身體的尋常功法,但那只是常人修煉,若是羸弱之人修煉,則可以通過受傷,讓自己的修爲短時間上升,使戰力大漲,病狼被打出血,正是在加強實力。
而隨着武徒們的不斷退場,看臺上的看客們的重心都放在了兩個武者身上,有覺得趙芸能贏的,也有覺得病狼能贏的,而現在,勝利的天平又向着病狼傾斜。
“在這樣下去,對我不利,這可怎麼辦呢?”再度拉開距離,趙芸擦了擦臉上的汗珠,心情凝重的望着面前對手。
“看來,好像只能有那招了。”趙芸仔細思索了一番,想起了自己最後的殺招,但是有想起了許啓明的告誡。
“這招是你機緣巧合之下才參悟的武技,雖然這是你的運氣,但是我也有必要告訴你,以你現在的修爲,使用這樣的武技對自己來說相當於是雙刃劍,輕則傷筋動骨,重則爆體而亡,切記,不到萬不得已不要使用。”
她回想起幾天以前,自己因爲真氣外放習得的武技,隨即想將這一招使用出來,讓師父指點師,不受控制、渾身難受的感覺以及許啓明嚴肅的告誡;這件事讓她一直牢記於心,沒有再度使用過這一招,可現在,她也有些糾結是不是要使用這招來取勝了。
“師父說過,習武不以傷身爲本,可是現在,事關師父的大業,我作爲師父的徒弟,若是輸了,師父一定會顏面無光,這一戰,我不能輸。”趙芸雖然平日不調皮不搗亂,在大家面前是一個懂事的孩子,但是她也有自己的性子,一番衡量之下,她下定了決心。
“再來!”病狼吼了一聲,隨後驅馬衝向趙芸,面帶兇光:“這一輪,我一定要拿下你,巨矛狂刺!”
病狼手中長矛一轉,帶着比之前任何一招都要大的力度突向趙芸。
“來吧,是時候結束了!”趙芸舉起長槍,帶着英氣的雙目堅定了起來,同時,右手真氣涌出,幾息之間便包裹住了整個槍身,隨後,居然發出了一抹的青色光芒!
青色,在真氣顏色中,代表着風元素屬性,光芒越強烈就代表對這個元素的掌握程度越高。
當病狼手中的長矛衝來時,趙芸也有所反應,手中的長槍毫不避讓的迎了上去。
槍尖與矛尖對撞,發出“嘭”的一聲悶響,趙芸居然將病狼的長矛架開了!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個孩子,居然將一個成年人的全力攻擊擋下了。
原以爲趙芸會避讓或者防禦的病狼完全沒料到,連人帶馬後退了好幾步。
而就在這個時間,趙芸緊接着有了下面的動作,她橫起長槍,臉色凝重,手中的真氣不斷凝聚,一時間,整個長槍都被青光包裹,整個過程持續了短短十幾息,但是卻抽光了趙芸身體中全部的真氣,而趙芸光潔的額頭上,也冒出了冷汗。
而她手中的木製長槍,早已因爲承受不住這股真氣,而化爲齏粉,若是趙芸的武器青壺槍,根本不會這樣,要怪只怪木製的長槍過於脆弱,目下,被趙芸拿在手中的,是一股長槍形狀的青色真氣,這股真氣自形成以後,就不斷地釋放暴虐的力量,好似能摧毀一切。
當這完全由真氣構成的長槍出現時,周圍出現了強風,吹得四周黃沙漫天,吹得病狼和趙芸睜不開雙眼,身上的衣服也在飛快的拂動着。
反觀趙芸,雖然是這股真氣形成的提供者,可是卻好像不受趙芸控制一般,有不少青色真氣反入趙芸的體內,折磨着趙芸身上本就因爲釋放力量過度而虛弱不堪的經脈,而趙芸對這種折磨的第一反應就是,直接接觸長槍右手手臂隱隱作痛,感覺像是灌了鉛一樣難以控制。
病狼見趙芸的架勢,感覺到趙芸手中那一招的恐怕,頓時大驚失色,但是全然已經難以躲開。
看臺上的人們紛紛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這不可思議的一幕,難以相信,如此恐怖的武技居然是一個小孩子,還是一位武者發動的。
“青風穿雲刺!”趙芸咬緊牙關,低喝一聲,對準了剛被自己擊退,一時還難以有反應的病狼,猛地投擲了出去!
狂風帶起了一陣沙浪,青色真氣如同真正的長槍一般投擲向面前的對手,看臺上,所有人都驚呼了一聲,帶着孩子來觀看的紛紛捂住了身邊孩子的眼睛,這樣的招數,已經是武師級別的力量了,以目前趙芸的全力,足以擊碎一塊巨巖,量病狼一個武者壓根也擋不住,若是無人救他,恐怖這一招足以殺死他了。
就在大家因爲病狼會被這招擊成碎肉的時候,一位身着黑衣之人突入到場中,擋在了病狼的面前,只見他緩緩伸出右手,一股金色的真氣如暖流般出現,隨後,青色長槍撞擊在了他的手上,原本氣勢凌厲的真氣長槍瞬間就被他驅散,化爲尋常的大風向四周散去,帶起了一陣黃沙飛揚,唯有黑衣之人身上逐漸停止鼓動的長衣還能證明剛剛發生的事情。
衆人望向場中一看,攔下此招者正是許啓明,原來,許啓明見到趙芸欲使用此招,恐趙芸有失,在趙芸釋放武技時,便催動八荒行雲步衝入場中,攔住了這幾乎能殺死高階武者,使初階武師重傷的一擊。
“小芸,你沒事吧。”許啓明攔下這一招以後,見坐在馬上的趙芸氣色不妙,似有虛弱之相,連忙將她抱下來,關懷的問道。
青風穿雲刺這一招過於強大,現在的趙芸還難以完全掌握,比如現在,趙芸發動完這一招,身體都無法動彈。
“師父,我沒事。”趙芸強打精神說道,其實她現在全身的失去了知覺,連走路的麻煩。
“這一場,是我們輸了。”後續趕來的柳長劍看了看現場的情況,淡淡的說道。
“幫主,我還能再戰...”此時,場上,還有一些黑虎幫的武徒在,看上去還有一戰之能,剛剛被趙芸那一招驚到的病狼反應過來以後,連忙上前,欲在戰,卻被柳長劍攔下。
“輸了就輸了,願賭服輸,再說,剛剛若非許家主上前,你現在是否還活着?還不快謝謝許家主。”柳長劍雖是黑幫老大,但卻也恩怨分明,嚴肅的斥責手下。
“這....”病狼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臉上浮現出一抹尷尬之色,剛剛自己還當着人家徒弟的面罵人家是狂妄之徒,現在反手人家救了自己一命...在自家幫主的示意下,病狼之後低下頭,雙手抱拳,對許啓明道謝:“多謝許家主救命之恩!”
“無妨,比試而已,傷及兩家人的性命就有些過分了,這件事情是我徒弟莽撞了,該道歉的是我纔對。”許啓明見柳長劍的態度,也沒有多說什麼,就這樣,第一場,許家獲得了勝利。
中場休息時,許啓明連忙讓蕭沐風準備佈置第二場比試,隨後抱着疲憊的趙芸回看臺。
“師父,對不起。”一路上,許啓明一言不發,被他抱在懷中的趙芸見許啓明的樣子,以爲師父生氣了,便小聲道歉。
“對不起什麼?”許啓明疑惑的問她。
“我沒有聽您的話,擅自用了這招。”趙芸低聲道。
“你還記得我爲什麼要你這樣嗎?”許啓明沒有接受她的道歉,而是問了一句。
“知道,習武不以傷身爲本。”趙芸點點頭,說道。
“既然知道爲什麼還要這麼做?”許啓明問她。
“因爲這是爲了師父,我不能輸。”趙芸回答,就像對一件事認真的孩子:“我輸了,師父臉上無光,師父臉上無光,我也不會開心,所以我一定要爲自己和師父爭一口氣。”
“身子還不舒服嗎?”許啓明聽了她的回答,心中有些暖意,隨後又問起了趙芸的身體。
“好很多了,謝謝師父關心。”趙芸認真的說道。
“你是我的徒弟,你父親把你託付於我,我自然要全心全意的教你,保護你。”許啓明輕聲道:“謝謝你小芸,沒有給爲師丟臉,但下次,還是儘量爲自己考慮。”
“是,師父。”趙芸乖巧懂事的答應了。
“小芸!”走上看臺,衆女正在臺階口等候,見到許啓明和趙芸上來,大家都圍了上來。
“小芸你沒事吧?”衆女都很關心趙芸。
“承蒙師孃師父關愛,我沒事。”趙芸搖了搖頭,說道。
“小芸,你太厲害啦,你什麼時候學會的這麼厲害的招式呀。”白小墨望着她問道。
“都是師父教得啦。”趙芸謙遜的說道。
“啓明哥哥真偏心,只教小芸不教我。”聽了這話,白小墨頓時不高興了,望着許啓明,噘着嘴抱怨道。
“誰讓你是法修士了,你一個法修士學什麼槍法,再說了,小芸是我的愛徒,不培養她培養誰,是不是小芸?”許啓明倒也理直氣壯。
“啓明哥哥,你好壞!”白小墨聽完,委屈的喊道。
“好啦,師父,小墨姐,你們不要吵了,小墨姐姐你要真想學,回頭有時間我教你就是了。”還是趙芸懂方寸,用口頭保證哄好了白小墨。
“真的嗎?拉勾勾。”白小墨聽完,這才收起剛剛委屈的樣子,向着趙芸伸手要拉勾。
“這...”趙芸笑了兩下,有些不知所措,畢竟現在的她連擡起手的力氣都沒有,又怎麼與白小墨拉勾。
“好啦小墨,小芸累了,讓她休息吧,一會兒再和她玩好嗎。”還是王媛成熟,善於觀察,看到趙芸面露難色,知道她有難言之隱,於是就支開話題。
“嗯,好,小芸,你辛苦了,我去給你倒杯水喝。”白小墨這才點了點頭,之後跑去給趙芸倒水喝。
坐下以後,許啓明讓衆女照顧好趙芸,隨後看休息時間差不多了,便對一邊的旗手示意了一下,旗手心領神會,搖了搖旗子,隨口,原本停下的鼓聲和號角聲再一次響起,這意味着第二場比試,鬥將,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