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己度人,林雪茂覺得自己並非有着惡趣味,或者其他興趣的人。
倘若眼前的‘天’只是揮手間毀滅一切。
最後留下一句毀滅你,與你何干?
這種情況下,他完全能夠接受。
唯獨眼下,讓整個星球的人類遭遇這些後,又讓他們認錯道歉......
“這種表面工程,我不相信以你這種存在會做。”
就在林雪茂試探時,申凱揮手阻止他的話。
與此同時,一股彷彿震撼宇宙的可怕意志浮現,瞬間籠罩整個太陽系。
這是一種無法言語的感覺,哪怕林雪茂本人都感到不真切。
硬要形容的話,就彷彿整個宇宙活了過來。
帶着偉大的意志,正在注視着他們。
場中唯獨申凱,似乎可以清楚觀測到這冥冥中的意志。
“泛世界意志嗎......”
“初到貴地,借你的權限用一用。”
“彼此都是同事,相信不會介意吧?”
冥冥中的宏大意志,似乎並沒有因爲申凱的話而有所觸動。
莫名的,整個太陽系範圍內,一切參數規則正在改變。
星光泯滅下,可怕的太陽風暴似乎開始肆掠。
更遠的地方,吞噬一切的黑洞正在成型。
目睹這一切的申凱,嘆息着搖頭。
“倒是我想差了。”
“不同世界的意志,能容忍穿越者乃至其他源代碼精華。”
“卻唯獨不能容忍,同樣身爲天道的我跨界......”
尤其,還是這種最不懂得變通的泛意識化天道。
其本身就是宇宙一切參數規則的集合體。
擁有最大權限的同時,卻又不像人格化天道那樣靈活多變。
也正因此,已經半天道化,毫無疑問擁有着人格的申凱。
與這個宇宙的意志之間,可以說相性最差!
想通這些後,申凱也不再多說什麼。
白金色漣漪下,幾乎恢復至巔峰時期的天意刀在手。
他那半天道的可怕意志,直達上層。
五維時空下,兩個可怕意志首度發生了碰撞。
“我無意爭奪你的權限,只需要借你轄區內的太陽系一用。”
“還是說,冒着與我開戰的風險,也寸土不讓?”
面對申凱的意志,那道彷彿參數規則組成的集合體,僅僅猶豫了一瞬。
隨後可怕的洪流席捲整個五維時空。
帶着此世最大權限,想要將申凱強行排斥出宇宙外側。
“給臉不要臉!”
目睹對方的舉動,申凱自白金色漣漪中取出一口銅鐘。
只是一聲震動下,參數規則化爲他熟悉的萬道,與此世意志開始爭奪權限。
“說到底,你也不過是這個多元宇宙中,一個平行宇宙的子系統。”
“就連多元意志本身都沒來管我,你卻在這裡找死!”
伴隨着申凱的意志,越來越多的白金色漣漪中浮現出兵刃。
它們每一件都化身爲概念,定住了一段段規則。
原本並不具備超凡的土壤,沒有活躍靈子潮汐的宇宙,正在發生宏觀上的可怕改變。
起先不過是太陽系,隨後申凱的權限不斷擴大下。
整個宇宙逐漸被他的兵刃佔據。
這是一種形而上的同化。
原本哪怕是個體強者,能夠與天道抗衡,也不會如此輕易壓制。
但世界與世界的意志間不同。
牢牢遵循着大吃小,強克弱,勝者全勝的基本法。
因此已經半天道化,又是身爲一個大千世界意志化身的申凱。
先天上就完全高於這個平行宇宙的意志。
兵刃所化的概念萬道,逐步取代了平行宇宙的參數規則。
最終,可怕信息洪流覆蓋下,申凱揮出手中天意刀,對着無可名狀的根源一刀斬去......
身處於真空中的林雪茂等人,莫名有過一瞬間恍惚。
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冥冥中被改寫了。
然而還不等他們察覺到時,似乎呆滯不動的申凱重新回神。
“你...剛纔做了什麼?”
面對林雪茂遲疑的詢問,申凱平靜看了對方一眼後搖頭。
“沒什麼,只是斬了一個死腦筋的傢伙,順便拒絕了成爲此世天道而已。”
眼角微微抽搐,林雪茂乾笑了幾聲。
他寧可對方是在開玩笑。
但心中卻已經開始相信這個答案。
“我突然忍不住懷疑了。”
“自己...真是你的同位體他我嗎?”
過去林雪茂獲得謊言之書,所想的也不過是在這個星球,頂多太陽系稱王稱霸。
然而這個號稱是自己他我的存在。
居然已經成長到可以逆斬天道,甚至拒絕了這大位的地步......
他莫名有種錯覺。
自己的存在,彷彿給林雪茂,或者申凱這個馬甲,丟人了。
“該不會...無數平行世界中的億萬他我同位體裡。”
“我是混的最慘的那個吧?”
看着一臉自卑的林雪茂,申凱笑着拍了拍對方肩膀說道。
“不必懷疑,就我剛纔草草觀測下,這個多元宇宙中的同位體,最慘的已經混成乞丐了。”
“相比那些流浪漢和娘化做技師的‘林雪茂’,你混的其實不算差。”
“說到底,我也只是經歷比你更豐富,同時掛開的更大罷了......”
申凱話中的信息,讓林雪茂嘴巴微微張大。
他是真沒想過,自己其他世界的同位體,居然有混到流浪漢這一步的。
甚至,還有娘化後當了技師???
“用不着奇怪。”
“無數平行宇宙下,哪怕彼此的初始條件相同。”
“但成長環境和經歷,可能只是一點點差別,就會不斷放大,造成不同性格。”
“更何況,不少‘林雪茂’這個存在,連出身和性別都截然不同。”
“這種差天共地下,最終造成了你無法想象的人生經歷......”
“說到底,你我已經算是無數他我中,比較相似的同位體了。”
看着對一切都坦然豁達的申凱。
林雪茂反而不那麼能接受,只是苦笑着搖頭。
他不是不能理解對方的話。
只是目前腦海中,卻怎麼都無法抹去。
自己有同位體,在平行宇宙中當技師這句話,當真越想越可怕......
好不容易平復心情,林雪茂複雜的看着身後,越來越多跪拜認錯的身影。
“這個世界,你究竟準備怎麼辦呢?”
“目睹和經歷了這一切......”
“哪怕真如你所言,最後地月系恢復到原來的樣子。”
“這個世界的體系,恐怕也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