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催促衆人整理行裝,張曉山一邊看向那個倖存者說道。
“你呢?”
“要跟我們一起嗎?”
微微露出心動,但很快想到了什麼,這名倖存者搖了搖頭。
“算了,那些蟲子...已經不是單單靠人數就能戰勝。“
“別以爲我膽怯或者危言聳聽...一旦見識過那種絕望感後,你就會發現,除了狼狽逃命外,我們,什麼都做不了。”
安靜聽完了對方的話,張曉山臉上並沒有任何不屑或者嘲諷。
同樣出身拾荒者的他,對於這些同行太過了解。
危險是家常便飯,心態原本應該遠勝其他人,能讓對方這樣,只能說心中的陰影太深。
“行,我也不再勸你了。”
“真雅,給他一把刀,留着防身用。”
說完後,張曉山起身準備離開,眼下找到自己義父纔是最要緊的。
而就在他們動身前,倖存者最後的話傳來。
“逐浪刀,希望你能夠掙脫這層蛛網。”
“但如果不幸戰敗被捕...聽我一句勸,在那之前...先自殺吧。”
“否則,等待你的,只會比死更痛苦千百倍。”
聽完對方的勸告,張曉山和張真雅兩人對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隨後率領衆人飛速遠去。
夜幕逐漸升起,看着下方透露出詭異和血紅色的植被,張真雅心中莫名有種不舒服。
她下意識的又升高了些,纔看着張曉山低語。
“哥,我們這次...能活着嗎?”
看出了妹妹的害怕,張曉山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只能用力的點了點頭。
“總會有辦法的。”
“說不定,你那個太陽王會突然出現,拯救我們呢,哈哈。”
勉強的笑了笑,張真雅心中暗歎。
這種話任誰聽了都知道是玩笑,前方戰事激烈下,堂堂太陽王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伴隨着這種沉悶氣氛下,沒過多久他們就回到了最初的聚集地。
看着完好無損的飛船,衆人微微鬆了口氣,連忙上去通知留守的修士和船員。
一開始其他人還不敢相信,然而當他們反覆操作下,之前一切正常的飛船,偏偏卻無法騰空而起。
這下,更加證明了張曉山等待帶回的可怕消息真實無比。
“怎麼辦?”
“現在義父等人還沒回來,飛船又無法發動。”
“夜幕已經降臨了...不知道這些蟲羣會以怎樣的方式發起攻擊,難道就待在船艙中坐以待斃?”
就在張曉山咬牙焦急的思考時,一陣陣莫名強烈的波動散發而來。
他連忙跑到觀測室,一臉震驚的看着外部景象。
只見地平線遠方,所見的一切植被與土地都開始詭異蠕動起來,彷彿具有生命般。
更有甚者,一道道粗大的血色光柱浮現,彷彿從深淵中延伸出來的觸角般從裡面誕生。
它們大小長短不一,最顯眼的幾根高達數萬米,在行星的表面上不斷撕裂大氣、抽打天空。
倘若只是普通的類地行星,或許僅僅一擊擦過,就能瞬間毀滅一整塊大陸。
然而下一刻,遠處天空中有一道光影浮現,如同斬開天宇的神刀般,將其中一根觸角斷開。
看到這一幕的張曉山,瞬間驚喜起來。
“這是義父的斷浪刀氣,他距離我們不遠!”
隨後,張曉山連忙來到船艙中心,通知所有剩下的修士和船員,全部棄船前往義父所在。
“少船長,你確定要這樣做?”
“一旦我們離開後,這船爲人所佔或者被破壞,我們可就真的走不了啦!”
聽到有人提出異議,張曉山不耐煩的吼道。
“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種蠢話!”
“你現在待在裡面,是能把它開動又或者發起武器攻擊嗎?”
“既然什麼都做不了,那麼它就和鐵棺材沒任何區別,你願意的話,就待在這裡等着被蟲羣圍攻吧!”
其他原本還心有存疑的人,聽完這些再也不敢留下。
一行人快速離開巨船,朝着遠處發起戰鬥的地方趕去。
然而他們還沒飛出多遠,地上的植被就詭異延伸出來,從最開始不過離地數米,變成了一顆顆參天大樹般的血色存在。
“該死,這些東西也被蟲羣侵蝕改造了嗎?”
“這和我們以往聽說,只會啃食一切的蟲族完全不一樣啊!”
看着一行人中不斷有人被突然彈射出的血色植物捆住,張曉山怒吼下連連揮刀。
整個長空彷彿變爲海域般,而他則在當中翻浪弄潮,每一刀都讓地表浮現裂痕。
之前被捆住的人在他刀氣下瞬間掙脫出來,看着下方狼藉一片的叢林心有餘悸。
“不行,這顆行星太過巨大,並且到處都是這些植物存在。”
“我就算耗盡一身修爲,最多也不過是摧毀方圓千里的植被,於總體而言杯水車薪......”
“不能和它們纏鬥,所有人全力加速,趕到義父那裡!!!”
已經見識過厲害的衆人,這次再也不敢掉以輕心了,一邊升空一邊加速,朝着遠處急行。
可就算如此,這些植被中依舊有少數,如同青蛙的舌頭般彈射,在數千米高空上將部分人捕捉。
一聲聲慘叫下,他們被瞬間拖入下方叢林,誰也不知道下面發生了什麼。
頭皮有些發麻,張曉山只能邊戰邊走,儘可能的護住衆人。
而張真雅和隊伍中實力較強的存在,也謹慎的協助他,將這些突然彈射出的植被擊落。
打打停停下,夜幕已經徹底降臨,下方的大地因爲他們攻擊,而造成了延伸數千裡,彷彿河道般的痕跡。
可就如張曉山所想,這顆星球原本就巨大,他們如今的攻擊,對於總體而言無關痛癢。
反而是他們這邊,已經有不少輔助修士被擊殺,甚至有四階修士開始喪命了。
似乎因爲他們的攻擊和夜幕降臨影響,下方不知道算不算植被的存在越發狂躁。
同時,它們攻擊的方式也越來越詭異,不再侷限於捆綁和彈射,往往出人意料下,一粒飛揚的孢子就會爆發出可怕的破壞和毒性。
甚至往往一些修士不注意,被血肉藤條抽打出傷痕後,下一刻身上便會出現肉瘤、黑紫色膿血,痛苦萬分。
就連隊伍中戰力最強的張曉山,在面對越來越多的詭異攻擊時,也不再像最開始那樣遊刃有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