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發制人七

先發制人(七)

“少爺!你不是說,這是老爺的心願,一定要完成的嗎?”他激動上前,將顧小甲撞開好幾步。

顧小甲氣得踹門,“捐官本就是朝廷想出來的斂財之計!若非國庫空虛,朝廷迫不得已而爲之,你真以爲以你少爺這樣的資質能夠高中做官?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既然不是當官的料,何必死賴着不走害人害己!”

“閉嘴!”郝果子怒不可遏,“什麼不是當官的料,當官應該什麼樣的料?是鄰縣縣令那樣草菅人命的?還是覃城知府這樣不分青紅皁白的?你真以爲那些會之乎者也的文人就適合當官了嗎?放屁!當官真正需要的是爲民請命。父母官父母官,要的是愛民如子,不是寫詩作畫!論及這點,我家少爺哪點不如人?”

顧小甲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兩人這一通吼,倒把金師爺和老陶給吼出來了。

金師爺道:“什麼大事,值得在走廊裡咋呼?進屋再說。”

老陶沒說話,只是用別有深意的目光看了看陶墨。

陶墨低着頭,不知在想什麼。

金師爺見一個兩個都矗在走廊不動,只好親自將人一一推進房內,然後關上門,徹底隔絕其他人探頭探腦的目光。

進了門,就見顧小甲走到桌邊,重重地拍了下桌子。

桌上的茶具被震得挪位。

金師爺原想說什麼,隨即想起顧射的身份,又把話吞了回去。宰相門前七品官,顧相府是地地道道的宰相府。

郝果子沒他想得那麼多,看他拍桌泄憤,心裡頭的火也是蹭蹭直冒,冷笑道:“有理就用嘴巴說,拿桌子發什麼脾氣!”

顧小甲猛然轉身,瞪着他道:“我家公子是被陶墨連累才受傷的,你承不承認?”

郝果子反駁道:“怎見得是連累?明明是你家顧公子心甘情願的。”

顧小甲眼眶一紅,道:“我家公子從小到大都沒有吃過這種苦頭。以前夫人讓他練武,他也不願,更何況現在傷得這麼重。”

之前顧小甲咄咄逼人,郝果子還能針鋒相對。如今他掉眼淚,郝果子反倒說不出斥責的話來了,面色僵硬地看着他。

金師爺聽了這幾句,摸清了大致的來龍去脈,道:“顧公子乃是當世公認的第一才子,他的一舉一動必是經過深思熟慮。是非對錯,他心中自有桿秤,哪裡容旁人置喙?”他這番話明着是在褒顧射,暗地裡卻是貶顧小甲的。

顧小甲在顧射身邊這麼多年,雖然不是聰明絕頂,但也機敏伶俐,如何聽不懂他的言下之意,立刻哼哼兩聲道:“公子聰明歸聰明,到底是血肉之軀。他平時又養尊處優,哪裡捱得住這樣的板子?偏偏有些人明明知道,卻選擇袖手旁觀。”火勢殃及站在一旁從頭到尾都默不吭聲的老陶身上。

老陶沒理他,眼睛從進門開始便只看着陶墨,此時道:“少爺有何打算?”

郝果子急道:“少爺說他不想當官了,你快勸勸他。”

老陶看向陶墨。

陶墨緩緩擡起頭,眼睛依稀殘留着幾分迷茫。但他很快鎮定下來,低聲道:“顧小甲說得對,我文不成武不就,根本沒有當官的資格。”

老陶斥道:“藉口!”

這還是陶墨和郝果子頭一回看到老陶這般嚴厲,一時都有些怔忡。

老陶道:“自古世襲的是爵位,是皇位,我從未曾還有世襲的官位。金師爺,你聽說過嗎?”

金師爺自然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麼,十分配合地搖頭道:“不曾聽聞。”

老陶道:“既然官位不是世襲的,那就是人人得而居之,是也不是?”

金師爺道:“只要是正道取得,的確如此。”

老陶道:“捐官是否是正道?”

“朝廷明文規定,是正道。”金師爺道。

老陶側頭看陶墨,眼神中迸射出恨鐵不成鋼的厲芒,“既然如此,少爺因何而裹足不前,臨陣退縮?”

陶墨低聲道:“知府所言,未必對,但他數落我的罪狀卻是條條不差。我的確不曾與崔炯一道驗屍,玩忽職守四個字,我收得不冤。”

金師爺忙道:“是我忘了提醒東家,還請東家見諒。”

陶墨搖頭道:“不不不,這本是我分內之事,與師爺無關。”

“縱然東家不計較,我心中卻是難安。”收受崔炯上繳的錢作爲修補縣衙的費用是他私做主張,如今闖出禍來,他責無旁貸。

陶墨道:“師爺切莫如此。我在談陽縣的這幾日若非有師爺從中周旋,只怕我連一天的官都做不下去的。”想起當初上堂,他竟連紅頭籤綠頭籤都分不清楚,還要金師爺提醒方纔知道如何使用,實在丟人。

金師爺苦笑道:“大約是我太久沒有遇到過如東家這般的縣官了吧?竟連縣官最着緊看中的清廉二字都拋諸了腦後,實在慚愧。”

饒是金師爺這般誠懇地數落自己的不是,將所有過錯俱攬到自己身上,依舊沒有打動陶墨,讓他改變主意。

老陶見陶墨鑽進死衚衕出不來,只好使出殺手鐗,道:“少爺不若問問顧公子的意見?”

陶墨輕輕地搖頭道:“他不願見我。”

老陶道:“你還不曾問,又怎知顧公子不見你?”

陶墨眼巴巴地看向顧小甲。

顧小甲冷笑道:“這時又想起我家公子來了?”他對陶墨沒有去看顧射之事耿耿於懷。

老陶道:“你先去問問你家公子見不見我家少爺,若是不見,一切白搭。”

顧小甲想了想,打開門去了。

老陶向陶墨示意,讓他跟着去。

陶墨站在原地遲疑了一會兒,才慢吞吞地跟上去。越靠近那道門,陶墨就越緊張。這時候,他倒有些羨慕顧小甲毫不介懷進出顧射房間的樣子。

過了好一會兒,顧小甲才一臉不情願地出門來。若非他說出陶墨有意離開官場,顧射原本是不打算見陶墨的。但是這個若非卻恰恰體現出顧射對陶墨的關心,這纔是讓顧小甲心裡大爲彆扭的原因。

陶墨擡腳走進房中,便聞到一股濃郁的藥香。

他腳步輕緩,目光卻急切地尋找着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身影,直到目光對準那個趴在牀上的身影時,焦躁之情纔在眉宇之間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心痛和懊惱。

“你要棄官?”顧射開門見山。

陶墨站在原地,輕聲道:“我當不了官。”

顧射道:“因爲那個知府?”

陶墨搖頭道:“我不識字,不懂律法,甚至連當縣官最基本之事都做不到,實在有愧於朝廷。”

顧射道:“誰說當官必須無愧於朝廷?”

陶墨一怔。

顧射道:“當官,無愧於百姓與自己良心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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