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定北見文天祥一副茫然的表情,便轉頭對甘天狼和毛三、鍾勝說道:“既然文丞相剛纔沒見到你們的表演,那你們就在表演一次吧!”
“好勒!”甘天狼說着從懷裡掏出一截“人手”,“嘎嘣”的一下子從“手臂”上咬下來一塊鮮血淋漓的肉,“吧唧吧唧”的咬了兩口就吞了下去。吃完還覺得不過癮,又掰下一根“手指”塞到嘴裡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文天祥目不轉睛的盯着甘天狼,忽然走上前踮起腳尖從甘天狼拿着的“人手”上掰下一根“手指”,放到眼前仔細的端詳了一會,也學甘天狼一樣將“手指”塞進嘴裡吃了起來,還邊吃邊含糊不清的讚道:“外脆內酥,好吃……好吃!”
文天祥吃完一根還想在從甘天狼手上掰一根,甘天狼一把將剩下的“人手”塞入懷中,非常不爽的說道:“皇上就給了我三根‘人手’,剛纔在城內表演已經用掉了兩根,就剩這麼一點了,你別在搶我的了。”
文天祥無奈的看了甘天狼一眼,便越過甘天狼走向毛三和鍾勝,還沒走到他們面前。忽然毛三、鍾勝手中襁褓中的嬰兒淒厲的啼哭起來,緊接着鍾勝從襁褓中拿出一個紅白相間的小“人頭”,放到嘴邊痛快的吸了起來。
文天祥走上前一步,向鍾勝和毛三懷中的襁褓中看去,不禁啞然失笑起來,原來襁褓中哪有什麼嬰兒,只不過是幾個已經切開的小冬瓜,冬瓜的瓜瓤已經挖空,裡面裝着滿滿的豆腐腦和血紅的紅糖汁,而那淒厲的嬰兒啼哭聲應該就是毛三、鍾勝嘴中發出的。
“哈哈哈。”文天祥大笑着轉身對着趙昺一跪到地,滿臉欽佩的說道:“皇上此計高明啊,只用了區區的蓮藕和冬瓜就將呂文煥給直接嚇跑了,這下子我們大宋可算是有了短暫的喘息之機了!”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文愛卿,依你之見,現在元朝能給我們多長的時間?”趙昺邊將文天祥扶起邊笑着說道。
“短則三月,長的話能有半年!”文天祥不假思索的說道。
“文丞相何以如此篤定?”一直沉默的謝枋德不解的問道。
文天祥對謝枋德拱了拱手,依然微笑着說道:“其實這次元朝本來已經把大將伯顏從北方調了回來,準備對我們臨安來個南北夾擊,一舉將我們給蕩平。”
“那爲何最後忽必烈還要選擇與我們和談呢?”謝枋德依舊茫然的問道。
“這是因爲元朝也有內憂外患,現在南邊廣南東西兩路都有我們大宋的起義軍在不斷起事,阿里海牙根本抽不開身北上。而北方的昔裡吉正在積極的聯絡察合臺汗國、伊爾汗國和金帳汗國,意圖南下奪取忽必烈的大元政權,忽必烈在這種時候也根本不敢再派伯顏南下。相對於南北方的威脅,我們臨安對忽必烈來說就像是疥癬之疾,對他們元朝來說暫時也構不成威脅。”趙昺搶過文天祥的話頭笑着說道。
“皇上聖明!”文天祥與謝枋德、嶽定北等一起向趙昺拱手稱讚道。
“皇上,元朝把太皇太后和俞修容送回來,這裡面恐有深意!”文天祥面帶憂色的說道。
“朕知道他們的意思,不過這回恐怕他們打錯了算盤啊!”趙昺自信的說道。
“皇上,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前去拜見太皇太后了?”謝枋德看着城樓處一直毫無動靜的馬車說道。
趙昺點了點頭,率先向馬車走去。可到了馬車跟前,趙昺一連叫了幾遍“皇兒趙昺恭迎太皇太后”,馬車內始終毫無反應。
趙昺無奈,只得讓慕容桃上前去看看。
慕容桃輕快的跳上馬車,挑開車簾對裡面看了眼,回頭對趙昺說道:“皇上,太皇太后和俞修容都暈過去了。”
“暈過去了?”趙昺皺着眉頭跳上馬車,從慕容桃掀開的簾子看了進去,只見迎面躺着一個穿着樸素,滿頭銀絲的老太太,面色慘白正緊閉着雙眼躺在車內。在她旁邊則歪坐着一個面容清秀的年輕女子,頭靠着車廂也是緊閉着雙眼,而馬車的窗簾此時卻是打開着的,她們應該是剛纔通過車窗看見了那驚人而恐怖的一幕,雙雙被嚇暈了過去。
趙昺轉身,正要讓人去傳太醫,一直矗立在旁的甘天龍主動走上前,沉聲說道:“皇上,讓我給太皇太后看看?”
趙昺點了點頭,拉着慕容桃往邊上挪了挪。甘天龍跳上馬車,先給太皇太后和俞修容把了把脈,接着從懷裡掏出一個針囊,抽出兩根銀針,分別在謝道清和俞修容的太陽穴處各紮了一針。
甘天龍做完這些回頭對趙昺點了點頭,便跳下了馬車。他腳剛落地,馬車上的謝道清和俞修容就從昏睡中醒來。
趙昺立即跪倒高聲說道:“皇兒趙昺拜見太皇太后,拜見孃親。”
底下的文武官員也一起跪倒在地,大聲喊道“臣(末將)參見太皇太后,參見俞修容。”
謝道清和俞修容都有些茫然的望着趙昺,還是俞修容最先反應過來,一把將趙昺抱住,含着淚說道:“昺兒,娘好想你啊!”
趙昺被俞修容抱得差點喘不過氣來,只得輕輕的拍着俞修容的背,柔聲說道:“孃親,我也好想您,您在北邊受苦了!”
謝道清仔細的看了看趙昺,見此時的趙昺跟剛纔在城門外見到的完全判若兩人,心裡不由得又驚又喜,想伸手摸摸趙昺的小臉,但礙於趙昺被俞修容抱着,手伸到半空又縮了回來。
俞修容彷彿感覺到了什麼,不捨的將趙昺推開,縮了縮身子,躲到了謝道清身後。
謝道清這才伸出手摸了摸趙昺的頭,欣慰的說道:“果真是我的昺兒,你比離開臨安時長高了不少。”
趙昺一手拉着謝道清,一手拉着俞修容,甜甜的說道:“皇祖母,您瘦了,您和孃親在北方都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