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橫失算了。”溫瑞和開口的第一句話就將正興高采烈地議論着如何搶功的衆人嚇了一大跳,各自有些茫然地看着臉色雖平靜,眼神中卻帶着些懊惱的溫瑞和,不知道溫瑞和究竟在說些什麼。
“八爺,普橫慚愧,到如今纔算是明白過來毅郡王的部署。”溫瑞和臉上閃過一絲的陰霾,平靜了下心態道:“好厲害的部署,我等都被算計在其中了。現如今八爺要做的事不是如何搶功而是的設法將功勞都推了出去,否則大事不妙。”
老十胤鋨性子急,大聲問道:“憑什麼要將到手的一場大功勞推出去,普橫你瘋了嗎?”
“普橫正常得很,這事情都怨普橫事先沒有考慮周詳。”溫瑞和臉色平和地道:“京中鬧出如此大的動靜,聖上能不起疑心嗎?京城九門裡頭有三門掌控在八爺手中,如此大的勢力,聖上怎麼放心得下,八爺只怕要吃排頭了。”
胤禩原就是個七巧玲瓏之人,到了這會兒也醒悟了過來,點着頭道:“先生言之有理,是本貝勒失誤了,光顧着剿滅索額圖,卻忘了老六那貨原就是個滑頭,這一不小心上了大當,現如今該如何是好?”
“到如今也只能是以進爲退,上摺子稱讚毅郡王領軍有方,剿滅索額圖居功至偉,此爲一也;上奏本保舉此次剿賊的有功之臣,尤其是八爺的門下,請求將已經暴露出來的那些個門人全部外放,此爲二也;索額圖之所以爽快地投降了,依普橫看來,索額圖此舉定是打算將擁立的罪名一人全部扛下,以此來保護太子,若是索額圖死了,那太子絕對罪責難逃,趁着索額圖還在八爺手中,可以試着做些手腳,但千萬不可露出破綻,此其三也。”
溫瑞和一口氣說了許多,停下來喘了口氣繼續道:“先前林順水衝擊皇宮的事情卻是個可做文章的地兒,幸好毅郡王百密一疏,出現得太早了些,否則八爺的嫌疑可就難以洗脫了,現如今可以就此事放出些風聲,就說毅郡王試圖攻打皇宮,圖謀敗露之後,殺人滅口,轉移聖上的注意力,此其四也。”
溫瑞和這一席話說得衆人都傻了眼,老半天回不過神來,胤禩幽幽地嘆了口氣道:“先生所言極是,本貝勒這就着手去辦,但願聖上不要起疑心纔好。”
“普橫所料不差的話,聖上應該這一兩日就會抵京,所有的事情都必須在這一兩日內解決。”溫瑞和眼中精光閃閃,很是肯定地說道。
老十胤鋨立刻跳了起來:“好,待老子先去宰了索老兒,其他事就交給你們去忙了。”話音一落,起身就向外大步走去。
“老十小心,別太沖動了,實在不行的話,回頭大傢伙再另想辦法。”老九胤禟不放心地叮囑了一聲。
胤鋨應了聲:“知道了。”人已衝出了房間。沒過多長時間,大傢伙連上奏的摺子都還沒議論出個名堂,胤鋨就氣急敗壞地回來了,一進門就破口大罵起來:“孃的,該死的馬齊已經派人接管了索府,肖長森那個蠢貨吃不住勁,讓人給轟了出來了。奶奶的,這事兒不好整了。”事到如今,大傢伙也沒了法子,只能先處理手頭的事務,至於殺索額圖的事兒只能是另想辦法了。
日頭偏西的時辰,大睡了一覺的胤祚總算是醒了過來,輕手輕腳地下了牀,沒曾想還是將熟睡中的蘭月兒給驚醒了。望着蘭月兒那張大夢初醒,略帶一分迷茫,幾分疑惑的臉兒,胤祚不由地愛憐心起,輕輕地在蘭月兒的紅脣上吻了一下,惹得美人兒一聲嬌喘,胤祚內心的火立時被這聲輕吟勾了起來,不管不顧地橫槍躍馬,就打算直取中宮。
“爺,別,天亮着呢。”白日宣淫地,蘭月兒還是有些放不開。
“呵呵,亮着更好,正好讓爺好好看看。”胤祚湊在蘭月兒的耳邊低聲調戲道。
“不、不嘛。”美人兒欲拒還迎的輕微抵抗,更是令胤祚賊心大動,三、兩下解開了蘭月兒身上原本就不多的衣裳,大肆輕薄了一番,挑動得蘭月兒氣喘吁吁,直呼討饒,胤祚這才提槍上馬,平上去入,很是做了一番詩韻功夫。雲收雨歇,臥擁美人,胤祚看着懷中捲成一團的可人兒,心滿意得着呢,正遐想翩翩之際,門口傳來丫環的通報聲:“主子,外頭聖旨到了,請主子更衣沐浴。”
聖旨?胤祚猛地一挺身下了牀,隨意地搭上幾件衣服,回頭對着蘭月兒微微一笑道:“相公我先去看看,娘子自管歇息,待晚上再戰。”
任是左右無人,蘭月兒也被胤祚如此放肆的調笑話兒羞紅了臉,輕輕地呸了一口,低聲道:“爺好沒羞。”那嬌羞的樣子只把胤祚逗得哈哈大笑,也不多言,自顧自地出了門,臨出門之際還不忘回頭做個鬼臉兒。望着胤祚大步離去的身影,蘭月兒微微地嘆了口氣,心裡頭頗有番小心思兒——那兩個懷了孕的丫頭始終是蘭月兒心裡頭的痛,倒不全是嫉妒,反而羨慕多了一些,母憑子貴地,身邊沒個子息實是不成的,蘭月兒打心眼裡希望那懷了孕的人是自個兒。
且不提蘭月兒獨自在牀上想着心思兒,胤祚匆忙梳洗了一番,收拾清爽了,這纔出了後院,直奔前頭銀安殿而去。
嗯?老爺子回來了?胤祚剛見到來傳旨的太監是秦無庸,心裡頭不由地狂震動了一下,面上卻是很平靜地上前跪下接旨:“兒臣胤祚問聖上躬安。”
“聖躬安,毅郡王胤祚接旨。”秦無庸面無表情地將聖旨宣讀了一遍:“奉天承運……”
咦,這道旨意怎聽起來怪怪的,通篇都是褒獎之言,這不像是老爺子的風格,唔,老爺子究竟要搞啥名堂?人到哪兒了?胤祚心思動得飛快,面上卻滿是激動之態,磕了幾個頭,高聲謝恩已畢,起身接過聖旨,順手輕輕地將一張摺疊好的千兩銀票塞入了秦無庸的手心,樂呵呵地道:“秦公公辛苦了,聖上何時能到京師?”
秦公公一臉子訝意地道:“王爺何出此言?聖上還在寧夏呢。”話雖這麼說,左手卻悄悄地伸出了一根指頭,還輕輕地點了一下。
嘿,上路,老秦頭夠意思,也不枉咱平日裡餵了如許多的銀子,關鍵時刻就看出作用來了,敢情老爺子在玩緩兵之計,打算給咱來個突然襲擊,若是一個不小心被老爺子抓住了小辮子,那板子打下來,咱又得疼上好一陣子的了。胤祚心中暗叫僥倖,嘴裡頭卻道:“公公遠來傳旨,一路辛苦了,本王讓人好生整治出一席酒菜,先洗洗塵如何?”
“王爺客氣了,奴才還得上三爺、八爺府上傳旨,這酒席卻是吃不得的,多謝王爺了。”秦無庸很是客氣地躬着身答道。
“哦,也罷,公公就先忙着,回頭事兒辦得差不多了,本王讓人將酒菜給公公送去。”胤祚樂呵呵地說道。秦無庸客氣地遜謝了一番,自去其他阿哥府上傳旨,胤祚送走了秦無庸,轉頭就直奔書房而去。
“聖上回來之事並不出奇,不過這道聖旨來得有些蹊蹺。”林軒毅挑了下眉毛先開了口。
“依本王看來,聖上這是擔着心事呢,就怕京師裡頭再出亂子,搞些個黃袍加身的勾當,這詔書理應是起個安衆人之心的幌子罷了,難不成裡面還有文章?”胤祚有些疑惑不解。
“嗯,是有問題,,這詔書粗粗一看滿篇都是褒揚,細細一品內裡就很有些味道了,不過王爺卻是無大礙,王爺已先將兵權交出,聖上那兒也不會過於爲難王爺,只是請罪摺子還得先上一個,排頭多少也得吃點,至於八爺這回怕是要倒大黴了。”鄔思道緊接着解釋道。
嘿,幸好咱一平叛完就搶着將兵權交了出去,若是這會兒還跟老八似的,死扣着手上那點兒兵力,老爺子一回來,那板子打下來可就有得受的了,老八那蠢貨這回算是被咱好好地坑了一把,嘿嘿,咱都等不及看老八挨板子的樣子了。胤祚心裡頭痛快之至,不由地放聲大笑起來。
鄔、林二人卻都沒有跟着笑,鄔思道一臉子冷靜地說道:“經此一役,太子之位傾斜了,接下來的爭鬥將會慘烈無比,王爺心中得有數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