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先生好悠閒啊,這局棋可有彩頭?若是彩頭大的話,本王也參賭一把如何?”大勝歸來,胤祚的心情不錯,剛走進書房,一見到正下棋的、林二人,立刻開口打趣道。
胤祚的棋藝放之當世已少有對手,、林二人雖也算是高手,不過跟胤祚相比卻還是差了許多,平日裡常輸得很是狼狽,沒啥事絕不輕易跟胤祚下棋,這會兒眼見胤祚歸來,、林二人笑呵呵地同時伸手將棋攪亂,讓侍立在一旁的書童將棋盤收了,愣是不給胤祚過手癮的機會,搞得胤祚不禁有些尷尬。
嘿嘿,不下就不下,反正老是咱贏也沒勁,改天去尋棋侍召王國霖耍幾手比啥都強。胤祚自嘲地一笑,將昨夜的戰況詳細地述說了一遍,聽得、林二人直皺眉頭。眼瞅着兩位謀士都皺着眉頭,胤祚的心裡頭不由地犯上了嘀咕,又搞不明白自個兒究竟做錯了何事,忙問道:“二位先生,本王可是做錯了何事?”
“唉,王爺做得太完美了,須知過猶不及,王爺此舉固然是順利平息的叛亂,可風頭卻出大了,麻煩就要來了。”林軒毅首先開了口。
|擊之後再出現結果會比現在好得多。”
胤祚儘自聰明過人,可畢竟兩天兩夜未曾入眠,這會兒有些頭腦發懵是,滿頭的霧水。不明白兩位謀士究竟說的是啥事,,沉思了好一陣也沒搞懂其中的奧妙,只好老老實實地說道:“本王還是想不太明白,請二位先生直說吧。”
+是奉旨調兵平叛,但李柯部來得何其速哉。雖說是平叛的權宜之策,可落在聖上眼裡就是大忌諱,此其一也。王爺單槍匹馬收服宣武門城衛,前後不過一刻。顯而易見王爺在軍中的威望之高,此其二也。林順水部行動蹊蹺。顯然背後有大文章,不是王爺主使就是八爺搞鬼。若是林部已然發動攻擊,而王爺全力出擊,擊潰林部,則王爺必然無嫌疑,那八爺就脫不了關係。而如今這個局面。不免有人會猜測王爺在演戲,此其三也。有了這三條。王爺怕是要吃排頭了。”
“若是王爺能生擒林順水倒也罷了,可惜……”林軒毅搖着頭嘆惜道。
靠!還真是失誤了,光想着不能讓老八的陰謀得逞,卻沒想到這裡頭還有如此多的彎彎繞繞。眼下這局面要想將功勞都推給老八,看來是做不到了,可真要是讓老爺子對咱起了疑心,那板子打下來可是會要人命地,孃的,不管怎麼說都得先保住海運地事兒,其他的就隨老爺子去折騰好了。胤祚仔細地將局勢琢磨了一番,愣是沒想出個好辦法來,再加上兩天兩夜沒睡,頭腦更是亂成了一團漿糊,可着勁地晃了晃頭,嘆了口氣道:“二位先生看來是早有良策,不妨說說,也好讓本王安心睡個好覺。”
“辦法不是沒有,不過王爺終究還是得吃上點苦頭,只可惜便宜了四阿哥。”林軒毅苦笑着道。
老四?老四跟這事兒有啥關係?胤祚愣了一陣纔想明白其中的奧妙:在京城的這起子阿哥跟這件大案子都脫不開關係,老爺子回來必定會動手收拾大傢伙,理由很簡單,一夥子阿哥手中竟然有着如此多地人馬,能在京城中鬧出如此大的動靜來,不把衆阿哥們手中地兵權奪了,再好生教訓一番,老爺子哪能安心穩坐龍椅,老四那貨這次算是置身事外,手裡頭的實力都沒曝光,自然是不會捱整地,反倒會受老爺子的重用。
嗯?重用?嘿,也好,讓老四去當靶子也成,只要老四立在那兒,咱也能靜下來,好好地搞海運的事兒,唯一擔心的就是老爺子把咱海運的差使給整沒了。胤祚突地笑了起來道:“老四得了便宜倒也沒什麼,有他當靶子,老八一夥也有事幹了。嗯,眼下地關鍵是本王不能丟了海運地差使,二位先生有何高見?”
“以退爲進。”思道微笑着說道。
林軒毅眼瞅着兩眼茫然的胤祚,一拈鬍鬚笑呵呵地補充道:“第一步就是上摺子將頭上地功勞能推就
能推的就淡化。第二步,上奏爲李柯請功,保舉他川、陝之類的地方都可以考慮,總之不能讓李柯繼續留在天津衛。第三步,就是借海運之事的由頭到外地去避避風頭,順便將海運的事兒徹底理順。第四嘛,就是今後多往太子那走動、走動,化敵爲友也好。”
嘿,索額圖倒了,太子立時沒了靠山,蹦Q不起來了,落井下石那是不成的,老爺子的眼睛可是雪亮的,別沒害着人,反倒把自個兒賠了進去,化敵爲友?唔,這個表面文章倒還是蠻可以做做的,嘿,咱也上演一回以德報怨,不錯,是個好招。只是這藉着海運的由頭到外地避避卻又是咋個搞法?胤祚想了想,開口問道:“現在出京?聖上不在京中,本王就是想走也沒地方請旨啊,若是就此事上奏章到前線大營,豈不是欲蓋彌彰?”
“聖上也差不多該到京師了,最多也就是這一兩日的時間。”思道冷靜地加了一句。
唔,也是,京城裡整出如此大的動靜,只怕老爺子早就急着往回趕了,不過這一兩日就到京城未免太快了些吧?胤祚心裡頭還是有些不相信,畢竟寧夏離着京師還是有些距離的。
“王爺也累了,還是先去休息吧,那些摺子的事就交給我等好了。”林軒毅見胤祚一臉子的疲憊,立刻催促胤祚去歇息。胤祚也着實有些撐不住了,也沒多客氣,只是點了點頭道:“也好,二位也是一夜未眠,也先去休息一下,事情慢些再做不遲。”
胤祚着實是累得緊了,跟、林二位打了個招呼,徑自向後院行去,由着兩個丫環侍候着洗漱了一番,有些頭重腳輕地回了房,一夜未眠的蘭月兒忙迎上前去,扶着胤祚,一雙大眼巴扎着卻始終沒有開口詢問究竟發生了何事,只是乖巧地服侍胤祚上牀休息。胤祚頭剛觸到枕頭就已然鼾聲大作,愣是睡着了。蘭月兒看着胤祚那張疲憊的俊臉,愛憐地伸出手來,輕輕地撫摸了一下,自己也躺到在胤祚身邊,擁着胤祚的胳膊沉沉地睡去了。胤祚倒是睡得香甜了,其他哥幾個卻沒那麼好命了,各自都苦惱着呢。
太子胤i雖說自打昨夜起就緊閉毓慶宮的大門,可卻始終惦記着皇宮外頭索額圖的行動,心裡頭不踏實,也是一夜未眠。太子不是蠢人,心中也明白索額圖此舉已是迫不得已,老爺子已經開始着手削索額圖的權柄了,一旦索額圖失了勢,胤i的太子之位也就成了個疑問,一旦太子有失,索家將從此沉淪下去,索額圖此舉既是爲了胤i,也是爲了索家的前程,也只能趁着康熙老爺子不在京中的時機,發動突然襲擊。雖說索額圖自己信心滿滿,可胤i卻始終放心不下,直到早上事態平息,上書房大臣馬齊前來叫門了,胤i才知道索額圖已經敗了,而且是慘敗,連索額圖自己都成了階下囚。
胤i心中恍惚不定,生怕索額圖將自己也招供了出來,有心殺人滅口,卻沒那個本事,想要找個些門下的奴才來商議,卻因馬齊下令任何人嚴禁出宮而無法發出通知,心中焦急萬分,在毓慶宮內走來走去,惶惶不可終日,直到朱天保、陳天遒二人匆匆進了宮,纔算是鬆了口氣,緊趕着問明瞭情況,讓二人設法子除掉索額圖。
朱、陳二人雖談不上是頂尖的智者,可能中兩榜進士的人卻也不會差到哪去,立馬告知胤i此時絕對不能做出如此的傻事,不但不能派人去殺索額圖,還得想辦法保住索額圖的命,只要索額圖想着索家能有東山再起的可能,就絕對不會出賣太子的,若是索額圖死了,太子才真正的危險了。儘管胤i始終不怎麼相信二人的話,可到如今這個地步他也沒法子可想了,只能是聽天由命了。
老三府上這會兒也是熱鬧得很,儘管他們並沒有參與昨晚的行動,,可卻不想被當成局外人,大傢伙探明瞭情況就湊一塊兒琢磨着如何插上一腳,好分上些功勞,至不濟也得分上一杯羹,卻不明白這會兒不但胤祚不想要功勞,就是老八一夥子人也貓在八貝勒府中商議着如何推卻頭上的功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