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微斂起的眼,緩緩地擡起,墨玉一般的眸子,在望向衆人的愕然時,清幽眼瞳,深邃中帶着一股濃濃的冷漠,這種冷漠是她自身渾然而成的,並非她刻意暴發出來。
完美的面部輪廓,膚如軟玉凝脂,眉如遠山之黛,長而濃密的睫毛,直而英挺的鼻,薄而小巧的脣微微抿成一條線,好一副精緻絕倫的容貌。
看着衆人癡愣的目光,濃密的睫毛顫動了兩下,樓惜若依然不開口。
如玉般清絕端麗的面龐展現在人前,也許是因爲女子常年殺戮過重,精緻之中總能給人帶來一份冷嗜不可靠近的感覺,絕倫美妙的臉從一踏出殿門就沒有過一絲的笑容,就麼靜站在殿門前任由他人的目光投視過來,氣質清貴冷漠,烏黑晶亮的眸子漾着秋水,眼波流轉之間,帶出一股天然而成的孤傲之氣。她的脣微微一啓,殿內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抽了一口氣,天下竟有這般標緻的人物。
微慍的目光一掃,不怒而威的氣勢令所有人都不禁心中一緊,正想着悄然移開投向她的視線。樓惜若就踏步就前,先開口說道:“神醫已經率先離開,但也有可能會有些麻煩,在此之前,我們必須替他清除障礙,邪王,別忘了你應下的東西,千離會幫着你離開這裡,而現在他們把重心放在神醫身上,你大可趁着這個機會離去,再晚一步恐怕是沒有機會了。”目光幽轉到南宮邪那微微呆愣的面部上。
被如此目光看過來,南宮邪馬上又揚着他那百年不變的邪笑,“長得到是不錯,但是,女人,記住你說過的話,小離……”說着,人毫無不遲疑地踏出了殿門。
而千離看了眼他的宮主,宮主的面貌他是見過,但事隔了一年多後,再一次見到,有些地方已經有所不同了,千離咬了咬牙同着南宮邪轉身,他知道這個時候應以大局爲重,“請宮主萬事小心!”
看着兩人領着人悄然離去,樓惜若不容其他人多想,馬上領人好好的替南宮邪等人開路,引開了暗中的人,讓他們的路更順利一些。南宮邪到最後可能是她最大的助力,不得不小心謹慎行事。
“我現在馬上前去求見那個好父皇!”樓惜若挑了挑精美的脣角,冷冷的一笑,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什麼血緣關係,連自個的女兒都想殺的人,自己何必去在意這些。以前的樓惜若不會在意,現在的樓惜若更會不屑於顧。
看着樓惜若如此動作,李逸嘴角的笑更是溫柔無比,這就是他的王妃,他的娘子,竟是如此的出色,光彩照人!
對於容貌上,樓惜若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美醜,就在剛纔,自己照了下一鏡子,那副樣子再如何改變她都認得,那是現代年輕的自己,只不過美貌更勝了幾分罷了。
難道那個皇后如此的疼愛這個樓惜若,只不過是因爲樓惜若與她長得比較相像而已。
身邊只有幾名親信,以及暗中流動的人口外,樓惜若的身邊也只有李逸以及青寒,張子然三人。
“惜若,你的身體會吃不消,還是讓我來吧。”李逸攔住了她的動作,不管如何他只想保住樓惜若的人生安全。
“來不及了,李逸,這一次讓我……”
“我們一起。”最後,李逸實在是受不住那雙眼的渴求,無奈之下將她的手握在手心裡,一起出了大殿,向着皇帝的飛龍殿而去。
縱然前方的路有多麼的危險,多麼的長,他們一定要一起走下去,無論生死。
連赫藺接到神醫離去的消息後,冷笑間,派着重要的巫師前去攔截的同時,大皇女的人也悄然行動了。但是他們的目的不同,大皇女要神醫死,只要神醫死了,就不會再有人幫着她了。
他們只顧着把重心放在神醫與樓惜若的身上,卻忽略了在樓惜若離開前,南宮邪已經事先離開了龍城,之所以這麼順利的進行,正是他們的大意,讓樓惜若有機會另尋他路。
樓惜若幾人剛一踏入飛龍殿,就被人攔住了,說陛下不見任何人,此刻正商議着國家大事。
樓惜若對着飛龍殿冷冷一笑,也不勉強見這個男人,來求見他不過是一個形式上的問題罷了,他不見對於樓惜若沒有任何損失。
神醫的武功高強,身邊的人又不是容易對付,這一次他們讓他有來無回。
皇帝想要他的人,而大皇女想要他的命,這兩拔人同時有所動作,卻是目的不相同。因爲神醫的關係,讓皇帝的女兒處處與他作對,所以,皇帝想讓神醫嚐嚐那種生不如死的滋味,而大皇女下手絕不會留情,只要是幫着樓惜若的人都得死,不管是誰。
樓惜若等人剛一折回頭,就被皇后的巫師們給攔住了,說二宮主有孕在身不宜有太大的動作,請宮主回宮好好的休養。
樓惜若看着前邊離自己不遠的宮門,再看看眼前的巫師們,剛剛前去飛龍殿試探了樓赫藺在不在,如今就受了皇后的人攔截,不用想也知道現在他們的皇帝就在靈巫殿內。皇后不會對自個的女兒這麼做,因爲她最清楚樓惜若的脾氣,根本就不會聽自己討厭巫師的話。
而皇帝特意的將巫師派過來,就是想要在迫不得已的時候,阻止樓惜若所有的動作,而且這巫師多半是大巫師級別之類的,雖不如法師的十二護法,但是,當時,就是這些巫師弄得樓惜若差點死去,這一次皇帝到是放心得下讓這些人前來。
今日的樓惜若已非當日的樓惜若了,皇帝的想法是否太天真了些。
“讓開……”樓惜若目光凌厲,看得人心尖兒一顫。
“還請宮主回宮中去,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黑衣巫師依舊面硬冷酷地伏首說道,根本就沒把她這個二宮主放在眼裡。
看着團團圍上來的黑衣巫師,李逸嗤笑一聲,“看來巫師們膽子大了,竟然連本王的人都敢攔了。”
幾次李逸都能忍下來了,但此刻他們竟然讓他的王妃懷着孩子時生氣,太不可原諒了,就算對方是巫師,也敵不過李逸的動作快。
前頭微肥的巫師向着其中的一個人示意,別看他們只是巫師,在武功方面也是絕頂的,在有巫力的情況下,他們要加強自身的武功也是必要的。
其中的一個瘦高個領命,伸手向站在前面的李逸當胸抓來,李逸臉上溫和一笑,手指一抻出,探出指風向那個人一點去,那人吃了一驚,急忙縮手旋身,李逸招式不變,如順水推舟一般,輕飄飄地向前一步,轉瞬之間,指風已點在那人胸前“膻中穴”,那人竟然大叫了一聲,瞬間摔倒在地。
說來也是那個瘦高個的輕敵了,可是好歹也是巫師中的好手,如此一招受制,那些人都不由大驚,暗道:這一招看似簡單,但是細細想來,其精妙之處實在是生平僅見。
他們不過是認爲李逸這個書生弱勢樣,底子不會好到哪裡去,豈知,李逸竟是一招就將一個高手巫師給制下了,不得不重新看待這個書生般的漂亮男人了。
人長得太完美也就罷了,若是再加上能力方面也是極強,就是給了樓惜若增加了一個大力的助手。
樓惜若看着他們愣住的動作,不禁冷冷一笑。
“現在,可以讓開了,我現在沒有時間與你們周旋,去告訴父皇,本宮只不過是想送神醫出龍城,其他的,本宮不想見到。”樓惜若趁着他們一愣間大袖一甩,那清貴冷嗜的眼一掃,讓這些巫師們心頭大顫。
誰都知道二宮主不管在任何的方面都非常的強,對任何人都可以隨意殺之,就連陛下都要讓三分,再加上現在她的身邊有了這麼一個高手護着,現在的二宮主恐怕已不是他們這羣巫師能製得住的。
“二宮主……”眼看着樓惜若的人離去了,首前的巫師咬了咬牙,還是叫住了樓惜若,示意巫師們圍了上去,不由分說,一個個大念起了咒語來,似乎想要將樓惜若等人困在此地,讓樓惜若沒有機會攔截他們的人前去捉拿神醫。
神醫一個人就十分的難應負了,再加上這個二宮主他們以後就休想再拿住神醫的肘助,所以,這一次他們必須這麼做,縱然事後會惹得二宮主發怒,但是有陛下在背後撐腰,涼二宮主再怎麼得皇后的寵也逃不過這一劫。
跟着一起出來的人,這巫師大咒一出,只覺得頭暈眼花,他們轉動的身影再加上那嘴中的喃喃自語中,除了功力相當的兩人外,其他人都是表情扭曲,顯然是忍耐過了極限了。
受巫咒的影響下,他們只覺渾身綿軟無力,站立不穩,如同中了迷香一般。
樓惜若眼目清明,李逸的身形先是動了起來,抿着的脣溢出一抹溫柔笑意,睜着雙眼唸咒的衆巫師不小心瞥見這溫柔笑意,身形一顫。
李逸一眼就看到了前頭的那個首巫臉上,不知道爲什麼,被李逸這麼溫柔一笑看過來,那名巫首隻覺得全身一僵。未等他回過神來,只見眼前身影一閃,李逸突然一掌打在他肩頭,那巫首突然摔倒在地,全身癱軟,也不知是中了什麼邪,只是輕微的一掌下來,就讓他如同中了軟筋散般再也無力起來。
巫首一失手,衆巫想要再發力制住他們是怎麼都不可能的事,再加上,樓惜若在李逸動手時,她的人也動了起來,兩人幾乎是同一瞬間動的手,幾名巫師竟然在這兩人的手下就這麼軟棉棉地倒下了。
他們修行巫力以來,還是第一次被人破得這麼狼狽不堪。
巫師們失手,樓惜若就聽到背後一股冷風襲來,恢復了神智的張子然,在樓惜若的臉色示意,大手一揮,兩股暗中勢力瞬間硬碰在一起,在這個皇宮裡大打出手,這正是樓惜若的行事作風,不管是在哪裡,都是爲所欲爲,從不再乎是誰的地盤。
看着張子然領着人擋住了皇帝暗中派上來盯住他們的黑衣衛,黑衣衛的勢力有限,再加大部分都派去盯着神醫了,這會兒宮裡邊剩下的也沒有多少的人力。
樓惜若與李逸兩人相視一眼,由張子然斷後,樓惜若與李逸帶着大大方方地出了皇宮,守門的侍衛們哪裡還敢對這個氣勢洶洶的二宮主動手。
出了宮門,樓惜若命人就按着神醫留下來的線索尋去,替他清除障礙,樓惜若的人做事向來都令她放心,不管是速度還是實力上都是別人的一倍,而這成果也全靠着樓惜若當時的狠辣訓練。
樓惜若暗地裡,在龍城裡埋下來的人也不少,這也是千離告知樓惜若,或許這件事情恐怕連神醫也不知曉,樓惜若能夠在龍城裡按排了這等厲害的暗衛。
“看來大皇女那邊,得由我們來收實了。”看着自己的人分散追擊出去,樓惜若挑脣冷笑一聲。
李逸愛死了這樣的樓惜若,別人認爲樓惜若嗜冷有多麼的可怕,而只有李逸這個人才覺得這樣的樓惜若有多麼的可愛,若是讓樓惜若知曉了他的心理想法,定要氣得吐血不可。
“既然如此,就讓我們一起去會會那個所謂的大皇女吧!”李逸拉起樓惜若的手直接在林陰下施展了輕鬆就去,青寒遠遠地跟着,前後左右都注意着周着的一切。
樓惜若淡笑地任由着李逸拉上自己,把所有的重力都往李逸的身上放去,他不想自己太過辛苦,自憶又何嘗不是那般呢?
樓惜若跟着線索一直追擊在大皇女的身後,不想大皇女的動作那麼快,而她也十分的瞭解樓惜若會在後頭追擊上來,所以,事先也用了假線索來矇騙樓惜若他們的眼。
但是樓惜若豈會受他們的人騙取,這點小技倆若是上了當,他們兩個人當真是白活了。
看着一路打鬥的痕跡過去,樓惜若知道神醫前方的路也是不太平,再加上屍體橫躺於前,由不得樓惜若不擔擾,那個人身手是不錯,但是這龍城不比他們自己的地盤,根本就是有進無出的地方。
爲了想要將自己接走,那個人也算是吃盡了若頭,幸而這一路來也未見多少他們的屍體,可見神醫身邊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這龍城未出,這血腥就染滿了一城,想必前方等待他們的,一定是有什麼後招。”樓惜若站在郊外處的血流成河的屍體下,任血水染紅了自己的靴子,目光如柱,看向遠方。
“恐怕是那個大法師出手了。”李逸低頭看了眼那些人的死像,淡淡地說了句。
就在兩人的腦子閃過了些什麼時,只見背後傳來馬蹄聲響,站在不遠處的青寒第一個就跳上了一棵大樹,擡目望過去。
“只有一個人,顯然是追着我們後邊跟來的。”青寒皺了皺眉從樹枝上說道。
樓惜若與李逸相視一眼,都暗暗道了一聲:糟了!
“宮主……”策馬而來的人氣喘地大喊了出來,悶聲中帶着沙啞,顯然是受了重傷一直撐到現在。
李逸快一步地替那個受了重傷仍然堅持跑這麼遠的路程,也怪樓惜若與李逸跑得太快了。
那人順着馬一停,人也跟着跌了下來,樓惜若見此,順手扶了一把,擺正他的身形讓他順着動作坐到了地面上,李逸蹲下替他封了穴道。
“宮主,馬上離開龍城,他們的目的是您……神醫已經……”那人說得氣喘大聲,提了一口氣上來差點又斷了。
樓惜若聽到這裡,瞳孔一縮,“神醫怎麼樣了?”
“神醫下落不明……我們的人已經失去了神醫的路線……沒有找到屍體,請宮主放心,神醫應該不會有任何閃失……咳……”
“看來我的預感不錯,我們中計了。該死的,我應該快些想到纔是。”樓惜若捏着雙拳,面部是滿滿的憤怒。
李逸也皺起了眉目,“看來我們還是小看了這個皇帝,沒想到一回真的要對你這個女兒下毒手了。”
“馬上回龍城。”樓惜若恨得咬癢癢的,那個僞君子,在自己的面前是一套,背後卻是一套。前去攔截自己的巫師根本就是一個幌子,想要讓自己出城是真的。他們一路上來竟然沒有發現後頭有任何的追兵,連大皇女的人都沒有發現,如此明顯的舉動,他們怎麼會上了當。
“不可,惜若,他們恐怕是捉到了神醫。”這纔是李逸擔擾的,幸而南宮邪順利的出了龍城,沒有傳來他們的壞消息,對於他們來說總算是再好不過了。
“那個人的武功絕不在你我之下,怎麼會……難道……”樓惜若冷眼一眯,微驚地看向了李逸。
李逸點點頭,“我們的人根本就打不破龍城這層森嚴,想要的當掌控他們的行動,也是有些異想天開了,現在你的好父皇可是想要一次性的打壓你。本來你回到了北冥對於他來說本就不是一件好事,想必在海陸那邊派去刺殺你的人,也有皇帝的人。”
那些人對樓惜若表面上十分的恭敬,但是行事作風卻是另一回事,不管樓惜若是什麼身份,他們都必須執行自己的使命。
說大皇女想要樓惜若的命,北冥皇帝何曾不想呢,怪只怪樓惜若撐握的東西太多了,背後又有蘇氏一族支持着樓惜若的行動,意想着要推番巫術的統治。
這不是明着跟皇帝作對嗎,所以,樓惜若一回到龍城,北冥皇帝就做了萬全的準備,樓惜若他們再踏出龍城的邊界,等待他們的將會是無數的黑衣衛,到那時任憑着樓惜若的身手再怎麼好,也不見得會順利出龍城。
樓惜若這是一腳就踏進了泥潭裡去了,想要抽身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好個北冥皇帝,起初誰也不知道他的假意,就以前的樓惜若認爲自己只是在與大法師作對,一向疼寵自己的父皇怎麼可能會想要她的命。
當時的神醫就提醒過樓惜若,樓惜若就是不信,當時樓惜若雖然恨父皇那麼的維護大法師的事情非常的生氣,但是對待自己的親生父皇並沒有下殺心,以爲,她這一生最大的敵人不過是大法師與她那個大姐。她卻從來沒有想到,其實樓惜若最大的敵手竟是自己的父皇。
或許就連樓惜若身邊的人都一致認爲,以前的事情都是大皇女與巫師之間的造成的,卻從來沒有懷疑過北冥皇帝,所以,貼身武士的千離不知道,樓惜若不相信的事情,千離怎麼也都會跟着一起不相信了。
難怪,千離從頭到尾都沒有提過北冥皇帝。
樓惜若的手抻得太長了,讓皇帝有所顧忌,因爲神醫的原因,子民們已經開始懷疑了巫力的存在性。
對於整個北冥天下而言,其實癡戀巫術的人是北冥皇帝而非皇后,就因爲大法師曾經說過,只要有他們巫師的存在就可以尋找到長生不老的巫術,到時候,北冥的陛下就可以長生不死,永生永世的存活下去。
爲人在世,誰不想長生不死不老?
身爲帝王的北冥皇,自然是渴望這樣的存在,所以,在樓惜若千方百計打破巫術的存在時,北冥皇生氣了,而且在樓惜若的實力一下子暴長的情況下徹底的生氣了。
以前認爲樓惜若小小年紀不懂什麼,但是自從十四歲那一年的大動作後,樓赫藺這才發覺自己給自己的二女兒太多的權力了,樓惜若之前也是順着自己長得與皇帝心愛的皇后相像,得到了皇帝的寵愛後,一邊從皇帝的身邊抽離了大部分的勢力,在暗地裡與神醫秘密進行着不可告人的事。
在北冥皇帝發覺的時候,這一切已經遲了,樓惜若已經將他的勢力轉化爲她的勢力,當時的他只沉迷於與大法師尋求長生之道,卻是忽略了樓惜若的存在。
小小年紀,又是小女孩,誰會去注意這麼多。
但蘇氏家族的突然倒戈讓北冥皇帝從此不敢再小看了樓惜若的力量,從那時起,北冥皇帝就告訴了樓惜若說自己受了巫師的牽制,正如前日北冥皇帝與樓惜若說的那麼番話是一樣的。
前面的樓惜若是信了,但是這後來居上的樓惜若可不認爲血緣對自己有什麼用處,曾經的她連自個的親妹妹都下得了手,更何況是這些對自己從一開就心存殺心的“親人”呢。
“現在我的人也被他們擋到了外邊,離着這裡有十萬八千里遠,可謂是遠水救不了近火,我們又受困於龍城之中。”皇帝親手管理的地盤可不是樓惜若那點勢力可比的,再來,樓惜若在龍城裡的人想必也被他們暗中壓制住了吧。
就連神醫都再所難免的被那個中途回來的大法師給制住了,其他人就不用說了,現在也不知道張子然那邊如何了。
神醫發現他們的計劃時,已經遲了,那麼張子然呢?
樓惜若對於這個下屬還是比較滿意的,要是死了,還真是一大損失。再來,在大傾的時候,樓惜若已經將這個張子然當成了自己身邊重要的人物之一,心裡想到要失去這樣的一個人,多少都會難過一下。
“我們得趕快離開這裡。”李逸現在根本就不擔心那些人,他要確保樓惜若的安全。
樓惜若掃視了周圍,同意地點點頭,這個時候探不清楚前邊的情況,他們也不敢斷然下手。
“回龍城去。”樓惜若下定決心,就算是往回走是龍潭虎穴,他們也要往回走。俗話說得好,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樓惜若只是嘆息着,就算是在自己有勢力的情況下也要受迫於這樣的狀況,看來,她樓惜若是逃不過要一直逃命躲避的命運。
“無礙,很快的,爲夫便替娘子討回這個悶哼!”李逸示意青寒將這後頭的傷員扶上馬,就這麼抄着小路而回。
而就在他們的前腳一走,一大隊黑影瞬間劃落而下,看着滿地的屍體,眼都不眨下就看向了遠處。
“大人,看來他們剛走不遠。”
“大人,要不要追上去,宮主殿下正等着我們拿下二宮主的人頭覆命呢。”後頭的人耐不住性子地看着前方長立着的高佻身影。
黑衣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樓惜若所識的那位忠孝,那雙眼幽深地眯了起來,看着樓惜若他們剛剛離去的方向,對着後頭等待命令的黑衣人揮手,“你們都不可大意,也不想想二宮主是何人,就算龍城裡的人被我們壓制住了,但是怕這二宮主後頭裡還有一招。連皇上都敬三分的人,你們到是小瞧了。”
突然被忠孝的眼神一掃過來,衆人馬上噤了聲,不敢再吐半句話。
“回去復宮主殿下的命,就說二宮主已經不知去向,我們的人跟蹤失敗。”
“這?”
身後的人愣愣地擡起頭來,不解地看着忠孝的眼。
“致疑我的話?”
“不是,可是二宮主明明……”撞上了忠孝的雙眼,那個反駁的人馬上縮頭縮腦了起來。
“二宮主這個時候往龍城的方向回去,自然會有陛下的黑衣衛攔截,宮主殿下也省下了這份心,坐收漁滃之利,有何不好的。若是讓宮主殿下知曉二宮主進了龍城,又指不定衝動行事了。我們做屬下的,就是要替宮主殿下分憂,可聽明白了。”
“是是是!”剛剛那些眼裡有意風的人,一聽了忠孝的話後就高興得頻頻點頭,暗道:大人真是英名!
“那還不快回去如實稟報宮主殿下……”忠孝特意的將“如實”兩字咬得重重的。
這些人被點醒後,也衝着忠孝點頭哈腰,有一人急忙回去復了命。
見那人遠去,留下來的人看着忠孝轉過去的背影,見些沒有任何動作地意思,不禁有些納悶。
“大人,接下來我們該如何做?”既然不去追二宮主了,他們這下一步又該如何走。
“跟着上去。”忠孝咬了咬牙,看着樓惜若離去的方向,發出來的聲音也有悶悶的。
“是。”身後的人不疑有他,緊跟着忠孝的身影就去。
大皇女的人之所以,能這麼囂張的在龍城裡行動,只不過是皇帝陛下在暗中默許了,大皇女恨樓惜若,所以,也會隨時要了樓惜若的命想要奪回自己本該屬於她的東西。卻是不知道,就連她這個大女兒也被皇帝利用了。
現在龍城已經亂成了團,悄悄回到了城中時,樓惜若與李逸相貌本就出衆,又有人認得他們,所以,現在他們就算是行在熱鬧市集上也要頭戴黑紗斗笠。青寒已經被他們派出去打探這龍城內的消息,樓惜若已經試着用千離曾告訴自己的方式連繫了自己龍城中的黑暗勢力,讓他們想辦法去打探有利於他們的消息,在此之前,所有人都不能有半點的動作,等待着皇帝下一步動作,他們再做打算。
在龍城若論最繁華的所在,自然是最有名的酒樓非天香樓莫屬,雖說這裡的飯菜酒水都是一流,價錢卻也貴得令人瞠目。天香樓的對面便是望月館,雖說只是客棧,卻只有達官顯貴還有那些巫師們才住得起。可見,這望月館與天香樓是朝廷所辦,所以,在此處隨處都可見得到那些高官人員,以及那些免費入住吃喝的巫師們。
要是知道在這個北冥裡,巫師與神明同在,別人巴不得他們天天來此消費呢,然後再向巫師們討個平安符之類的,保佑一家老小平安健康。
這樣的裝神弄鬼的人,也只有北冥把他們當成是寶來供着,他們的道行,在外頭的江湖術士都比他們強上幾了倍。
就在這多事之秋的季節,剛過正午,望月館迎來了兩個戴着黑紗斗笠的奇怪客人。
白衣少年配上一頂黑紗斗笠實在是扎眼了些,再加上那利落束着的身段根本就不像是一名男子該有的,但是從黑紗的裡頭投射出來的凌厲目光卻是別人不容小覷的。
旁邊的青衣男子,搖着一把扇子,倒是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溫和的氣息,讓人不由自由地想要靠近上前去。
兩人均是戴着斗笠看不着面目,不由得引來了衆人的目光,如此的扎眼的存在,豈會不引來別人的好奇。
所以,一下子走過,進出的人都忍不住停了下來對着兩人指指點點的起來。
就在人人都好奇之下,兩人同一時刻揭下了頭上的黑紗斗笠。
白衣少年眉目如畫,俊美絕倫,氣質清雅飄逸如幽谷白雲,眼波流轉間帶出一股天然的孤冷之氣。斗笠一揭下來,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抽了一口氣,此等俊美公子在這龍城裡也是極少見着的,雖然北冥盛產美女美男,但是此等俊美依是少見。
再回頭時,衆人才發現那青衣男子相貌也是英挺不凡,天生含笑的眉目,一見便令人生出親近之意,溫和笑臉間,有說不出來的雅逸飄然,從他的身上有一股濃濃的書卷味飄散而來,一看就是一個讀書人。這絕世的男人最讓人深刻的是他那雙眼,一雙彷彿可以看穿世情的眼。
來望月館的客人非富即貴,而這兩人相貌十分的不俗,衣着十分的華貴,雖然都是單色的衣料子,但是明眼都可以看得出來,那是上等的衣料子做出來的衣裳。
掌櫃的見了這兩位貴公子,連忙迎了上去,殷勤問道:“兩位公子是要住下嗎?”
李逸看問身邊的人,臉上的溫柔如水而溢,看得人生生癡了一下:“若兒,你說呢?”
着一身男裝的樓惜若擡眼,目光看向掌櫃的男人,卻又似穿透他看着不知名的某處,不冷不淡地輕輕點了下頭。
掌櫃在被她幽邃的目光輕輕的一掃過來,不禁呆了一下。
李逸衝着掌櫃的笑了笑,溫和聲音微微的提高道:“可有清靜的地方?我們初來貴地,也不願被打擾。”
掌櫃連忙收斂心神,對待這兩個異顯尊貴的客人,開始畢恭畢敬的介紹了起來:“我們這裡最清靜的地方莫過於後面的七號院,都是獨立的院落,如今除了一號,二號,三號已被定下外,其餘任何的一個可任憑兩位公子選。”
李逸過身來看了看身旁已微露疲態的樓惜若,目中露出疼惜,也沒顧樓惜若此時的裝扮是何,很自然地上前輕輕握住她的手:“這樣最好,就七號院吧。”
樓惜若看到衆人驚訝,怪異和甚至淫褻的目光,暗自笑了一下,這李逸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竟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前有這樣的動作,當下,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好好看看自己這一身是男兒裝,不是女兒裝。
李逸訕訕一笑,倒是忘記了這一點,連忙不捨地鬆了手。
掌櫃的暗忖:這兩位俊美公子情形頗爲怪異,青衣公方神情關切,白衣少年卻有着淡淡的冷漠,但也沒有什麼疏離感,好生的怪異。但是二人偏偏都氣度不凡,俊美如神仙。看來,他還是小心爲妙,以免在這多事之秋裡又惹出了什麼事端來,就得不嘗失了。
掌櫃的連忙對着兩人陪着笑臉道:“好,我馬上帶兩位公子過去,二位,請!”
這裡的院落果然環境清幽,南北向的房間,陽光充沛,既通風又舒適,佈置也極爲素雅精美,院中有花有草,有池有樹,便如一座精巧的園林,不愧爲龍城最好的住處。
掌櫃辦事效率很高,不消片刻,李逸要求採買的東西便悉數送來。
樓惜若沐浴過後依舊是如剛剛那般男裝打扮,剛剛一出來,就被李逸拉她坐下,兩人就這麼偎在一起,有一口沒一口地吃着外頭送進來的東西。
想到他們從進龍城就換了裝容,然後大搖大擺地住在了天子的眼皮底下,他們或許都認爲樓惜若與李逸逃到城外去了,卻不知他們冒着天大的神,在有巫師與大官員常常進出的地盤上走動着。
不是接觸過樓惜若的人,根本就沒有見過樓惜若的真容,除了皇宮裡的人,還有那些追擊上來的殺手外。
大皇女的人馬追擊到了龍城裡後,就失去了兩人的行蹤,再加上原先他們是三個人行走,後來又派了青寒與樓惜若暗中的人前去打探了消息,注意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隨後,樓惜若就與李逸就選擇了這個地方落腳,也方便行事。
聽消息來說,太子殿下被軟禁了起來,而皇后雖然沒有跟太子殿下一個下場,但是依照那個皇帝的性子,一定會拿了樓惜若來騙了皇后,然後惹得皇后對樓惜若的好感一下子一落千丈,雖然十分的生氣,但是始終沒有像皇帝一樣派人追殺自個的女兒,到是讓樓惜若放心了一點。
但是,神醫就不是那麼好過了,聽說被大法師給捉到了皇宮裡,還特地的把那堆屍體搬了回去,弄成了染重病的樣子,讓龍城的子民看清楚,就是這個神醫害得這些人病死,說是神醫在與神明作對,上天對他們的懲罰,法師告訴所有人,若是不趕快將與神明作對的神醫處死,神明將會降下更大的災難於北冥。
這番話一下子就讓北冥的子民們怒了,齊聲說着要將神醫殺了以敬天神,讓天神放過他們北冥。
這種東西最容易騙取天下人的心,也虧這個法師想得出來,甚至還將樓惜若一同牽連了進去,說神醫已經與他們的二宮主連成了一心,所以,她這個二宮主也受到了子民言語上的攻擊,誓要將二宮主與神醫一同處死。
現在他們只要順着子民的心聲,找到他們的二宮主然後一同上祭祀臺。
面對這種紛亂,也只有這兩人才會有這等閒情的坐在這裡吃得下東西。
李逸讓人送來的東西都是對樓惜若的身體與孩子有好處,所以,在這個節骨眼,樓惜若更不能操心過爭了,所以,看着樓惜若愁眉時,他只有一徑說笑,引她開心。
“你到是一點也不擔心!”順着李逸的溫柔動作,樓惜若輕輕的一笑,知道李逸的若心,是爲了讓自己的壓力減少一些,畢竟她肚子裡還裝着一條人命,要是真的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恐怕李逸會傷心死。所以,樓惜若也只有順着李逸的意來,反正這事急也急不來,現在這個時候就讓他們去找,在沒有找到樓惜若的人之前,他們怎麼都不會動神醫。
“現在爲夫只擔憂娘子的身子,至於其他的,娘子暫時莫要去想了,來!讓爲夫聽聽我們女兒的聲音!”說着,李逸墨發一掃,絕倫的臉已經貼到了樓惜若的肚子上。
樓惜若不禁覺得好笑,但也任由着他,看着他臉上笑得開心,說得是女兒還是兒子有什麼區別呢。
兩個俊美公子靠在一起,親密無間,看着有些怪異,但這兩人無論怎麼樣子,都是那般的和諧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