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臺掛着東陽牌照的奔馳穩穩停到山腳。
從車上走下兩名穿着運動裝的男性青年,一人身高在一米八五左右,兩條竹竿一般的雙腿,走在街上會讓那些女孩呼喊一聲長腿歐巴,至於面孔更是符合女人們對未來另一半的完美期待。
他舒展了一下腿道:“我妹妹這個人就這樣,從小被父親嬌生慣養,捧在手心裡長大,只要她打定的注意八頭牛都拉不回來,上學的時候不好好學習,非得玩什麼搖滾,畢業之後讓她好好工作比上青天還難,竟然還迷上了機車,市面上所有的車型她都擁有過!”
“現在更是,放着城市生活不住,非得來這個荒郊野嶺開客棧,害的我爹扔了一個億搞旅遊開發,到現在本沒回來,連個響聲都沒聽見…虧到姥姥家”
從他的長相和談吐不難推測出身份,許婉婷的哥哥,許騰飛。
“還真是一匹野馬…”
站在旁邊的男子望着青山,微笑開口。
男子比許騰飛矮一點,但是矮不了多少,臉上的微笑能讓女孩如沐春風,春心蕩漾,但在明眼人眼裡就有些桀驁不馴了。
他叫蔣經天,是許騰飛多年朋友,算是比較私下的朋友。
畢竟兒子與老子的經營理念一直不同,這麼多年的磨合也沒磨合明白,許騰飛有自己的關係網。
“是啊,就看你有沒有草原,能拴住她嘍?”
許騰飛轉過頭,略帶調侃的看着。
兩人在之前相處過程中,很少涉及家庭,蔣經天見天幾次許婉婷,談不上熟悉。
蔣經天擡手指了指前方,略有深意道:“先用這匹馬試試?”
正前方確實有兩匹馬,早就準備好的,旅遊旺季時算是一個特色項目,只是現在來的人很少,一天未必有一個遊人騎馬,多數時間都在馬廄裡。
他們來的時間太晚,走路上山不現實,有沒有其他交通工具,騎馬就是最好選擇。
“試試!”
許騰飛說出兩個字,緩步走上前,對於從七歲開始就混跡馬場,還獲得過俱樂部馬術表演的第一名而言,騎馬向來不是問題。
熟練翻上馬背,望着山林感慨道:“長路漫漫啊…”
說話間,看向蔣經天:“對了,根據老爺子的指使,今夜必須把小石頭帶到他面前,你知道的,老爺子這段時間心情很不好,如果咱們今夜不下山,怒火我肯定沒辦法承受,所以就需要你親自與老爺子請示…”
接到許婉婷電話,說小石頭想回去,許雲二話不說把兒子派過來,這種事交給別人也不放心。
雖說父女倆人當初有隔閡,但幾年時間也沖淡了。
蔣經天玩味兒道:“我有這麼大面子?你家老爺子可是一直不待見我,你都無法承受,我恐怕更沒辦法承受…”
“以前沒有,現在有了”
許騰飛一邊對揮鞭子,一邊淡淡道:“老爺子也不傻,當下尚揚這顆大樹倒了,自顧不暇,許家作爲最親密盟友肯定遭殃,只是現在還沒到清算的時候,一旦米蘭德家族正式進入華夏,加上有賈家這個巨無霸鼎力支持,要給許家下個絆子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既然擋不住,就要學會接受,他只是礙於老一輩的顏面不好意思說出口罷了,我敢保證,你這位未來的女婿只要開口,他絕無二話,畢竟你纔是能與米蘭德家族說上話的人…”
關於尚揚倒下這件事。
許騰飛談不上高興,畢竟老一輩關係根深蒂固,自己是既得利益者,尚揚做的越大對自己越有利,但也說不上失落,遙想當初趙素仙把自己生硬堵在路邊,把自己嚇的半死的經歷。
如果可以,他倒想問問趙素仙,有沒有想過風水輪流轉的問題。
蔣經天緩緩搖頭,沒接話茬,他也清楚,當下米蘭德家族在華夏選定的合作方是自己家族,雖說談的差不多,但還沒有落實到合同上,還是低調點好。
轉移話題道:“騰飛,咱們這麼多年朋友,你給我透露個實底,石頭的生父是誰?”
許騰飛被問的一愣。
這個世界上只有四個人知道石頭的父親。
一是許婉婷。
二是北方那個早就沒了鬥志的白雲天。
三是趙素仙。
第四個人就是自己了。
但這話不能說,全當是爛在肚子裡,說出來對任何人都沒好處。
“你認爲我能知道麼?老爺子問了兩年,許婉婷愣是連一個字都沒說,更何況我和她的關係你都看在眼裡,名義上管我叫一聲哥哥,但沒有其他兄妹那麼親密,更沒達到無話不談的地步…”
蔣經天想了想,收回目光,這點他信。
自己是什麼人別人不清楚,許騰飛一定清楚,這麼多年來交往的女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至於擁有過的女人更是不計其數,他更清楚,自己不可能一輩子都守着他妹妹,如此情況之下還願意把許婉婷推到自己身邊。
結果顯而易見,大家各取所需。
許婉婷美麗、大方、穿上禮服撐得起高貴,脫下衣服…還沒見過。
總而言之,是妻子的理想人選,至於小石頭的問題,能用許家盤根錯節的關係彌補,也可以用許婉婷後半生的不約束償還。
如此看來,大家都不虧。
許騰飛也不介意更直白,畢竟自己從幾年前開始,就想讓妹妹早點嫁人,減少一點對自己的威脅,又道:“關於小石頭的問題很好解決,二老喜歡的不得了,恨不得整天抱在懷裡,只要你能征服婉婷,大可以讓他們養着…”
“還有生父的問題,你需要擔心是誰麼?成了米蘭德家族的合作伙伴,就是天王老子的孩子也得畏懼三分,不過我估計就是個普通人,要是真找來給點錢打發走就行了…”
“也對!”
蔣經天哈哈一笑,隨後一揮鞭子:“架…”
兩個人、兩匹馬,在山林中快速穿行。
速度很快,只用了十幾分鍾就來到客棧。
許婉婷正坐在觀景平臺上,裹着一身客棧的長款羽絨衣,恨不得把自己全都塞進衣服裡,她對自己說的那番話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對尚揚的質問死不承認也沒有負擔,說話嘛,一兩句假話也不會死人。
或者說,難道自己也住進那個別墅,與那麼多人去爭一個男人?
做不到。
在思考這樣對小石頭公不公平。
小孩子童真純粹,那句:別人都有爸爸可是我沒有,讓她往心裡去了,很傷心,難道真的讓他一輩子沒有父親?
迎面吹來的清冷山風,手中溫熱的茶水,都在加劇他的思考。
“婉婷”
剛剛走下馬的許騰飛見她遲遲沒反應,叫了一聲:“想什麼呢?入迷了?”
許婉婷聞言回過神,看到許騰飛走過來:“哥…”
她對許騰飛出現並不意外,習慣了,父母也不可能交給別人,但對蔣經天的出現很意外,哥哥的朋友,見過兩次。
“只看到我了,這位,叫蔣公子…”
許騰飛又介紹道。
“蔣公子…”與哥哥關係談不上太好,但該聽的話還是聽。
“上次見面還是一年前,你又漂亮了”蔣經天很溫和,表現的像個謙謙公子。
“進去吧…外面太冷,還有婉婷,讓廚師做點特色,然後找兩間房,今夜在這不回去了…”要撮合兩人,自然需要時間想去,來了就走算怎麼回事。
“不行!”
許婉婷像是被踩住尾巴一樣,登時叫出來。
放在平時絕對不會阻攔,畢竟當初父親只是說給這裡投資,具體施工還是許騰飛找人負責,身後的民宿也都沒打折扣,全當給自己玩了。
可讓他們來的目的,並不是他們,而是不能讓尚揚繼續與小石頭見面,根據李念的預定可是三天時間。
“你吃錯藥了?”
許騰飛被嚇一跳:“這裡有鬼啊,還不讓我們住?”
“呵呵”
蔣經天笑了笑,話不多。
“石頭說想咱爸媽了,吵着要回去…”許婉婷也覺得自己過於激動,這樣不好,很容易讓人察覺出端倪,又解釋道:“而且跟咱爸媽都說好了,要是不會去他們也不願意…”
“爸媽那邊蔣公子會溝通…”溝通不必怎麼溝通,用許騰飛的電話問個好就行,大家都知道什麼意思:“還有石頭,你不能太慣着,就這麼定,今晚不會去…”
說完,做出個請的手勢。
兩人緩步走進客廳。
許婉婷在身後臉色極爲難看,找不到一定讓他們帶小石頭下山的理由,不可能說因爲尚揚,見他們進門,硬着頭皮跟進去,找機會再說。
民宿不是五星級酒店,沒有休閒區域,只能坐在大廳裡。
要不然兩個大男人進入房間,很怪異…
兩人分別落座,許騰飛又道:“婉婷,蔣公子聽說你開民宿,一定要來看看,這一路上舟車勞頓就不提了,騎馬上山更是遭罪,去給蔣公子泡杯茶,要親自泡最好的…”
這番話算是把問題挑明。
許婉婷不傻,哥哥一直對自己嫁出去的事樂此不疲,怎麼能看不清來意?
錯愕之後,只能去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