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尚揚走到三樓,與其說這裡是三樓,其實就是二樓之上多出一塊空間,住的人也只有許婉婷自己。
“咯吱…”
房門打開,許婉婷已經把外套脫下,裡面是一件黑色緊身羊毛衫,映襯出玲瓏曲線,仍然長髮披肩,略顯慵懶。
看到門外是尚揚一愣。
顯然沒想到他能過來找自己,畢竟樓下還有兩位大美女,時時刻刻頂着。
隨後露出一抹平淡如初的笑容道:“有事嘛?”
尚揚先是透過門縫看了眼裡面,倒不是看裡面有沒有人,而是本能想看看小石頭,奈何空間很大,看不見他,只能看見琳琅滿目的玩具。
“石頭呢?”
“睡了!”
許婉婷簡潔迴應,走出來,順手把門關上,別看可以裝作坦然的面對尚揚,但要盡力阻止小石頭與尚揚接觸,今天只是意外,正常計劃,他們一輩子都不可能見面。
“這麼長時間不見,你現在過的很舒坦嘛,兩位大美女陪同,滋滋,生活讓人羨慕…”
她指的長時間是從牛城回來之後。
此時的笑容看起來更加類似一笑泯恩仇。
她的自然也讓尚揚不那麼緊張,憑心而論,尚揚一直不希望針鋒相對,在牛城時候就想盡力和解。
“我…放蕩慣了,你知道的…”
尚揚故意刨了個眉眼。
不是挑逗,而是試探,看看她究竟能承受自己多直白。
“確實”
許婉婷點點頭:“還敢勾搭我,不怕我下樓告狀?那個李念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還有馮姐,我父親都對她讚不絕口,這樣的女人發起火來,你能承受的了?”
凡是都講究個度。
她能談笑風生固然很好,能讓交流不必緊張。
可一點連挑逗都能遊刃有餘,那就證明在她心裡根本沒有自己位置,簡潔證明,小石頭與自己沒關係。
尚揚心裡說不出酸甜苦辣。
打趣道:“老話說得好,真金不怕紅爐火,我早就在她們熊熊烈火中錘鍊出來,所以現在,不懼任何風險,這麼說吧,你要是想再續前緣,我就先不走了,讓她們先回去…”
“臉皮真厚!”
許婉婷搖搖頭,隨後擡手指向樓下:“下去說…”這裡是一個很窄的樓道,類似最原始樓房通向天台,給人的感覺很壓抑。
她說完,準備率先下樓。
“別”
尚揚嘴上是這樣說,但還沒真達到不怕狂風暴雨的地步,至少在沒有確定答案之前,不能把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中,一旦下樓,根本沒辦法交流。
“恩?”許婉婷疑惑轉過頭。
“我想進去看看,我倆有緣…”尚揚直白開口。
許婉婷聞言,眼裡閃過一抹不自然,可以談笑風生,但孩子絕對是軟肋,不可能讓尚揚靠近:“睡着了,不方便,而且這裡是我房間,還沒有男人進去過,要是你進去,讓她們看到不好,讓別人看到也不好…”
“晚上吧,等吃完飯的時候,我帶他下去”
吃完飯不可能下去,因爲一會兒就會有人來,把小石頭接走,自己不能離開,倒不是捨不得,而是顯得心虛。
“也好…”
尚揚心裡終於喘了一口氣,敢讓自己與小石頭過多接觸,證明不是很心虛,笑問道:“對了,他多大?看起來三四歲?”
“才兩歲半…”許婉婷對答如流。
尚揚點點頭,與她在一起正是夏季,時間也有些差距。
“走吧,去樓下坐坐,這裡自然風光還是不錯的,尤其是山林間風景,你懂的…”許婉婷生怕他再提出什麼流氓問題,自己沒辦法回答露出破綻,只要下樓,他想問也問不出口。
“我懂,非常懂…要不然咱倆偷偷上山拜拜佛?”尚揚玩味兒道。
當初兩人上山,把單程時間放慢一倍,爲的就是看風景,而最終目的是拜佛。
很虔誠。
“不去”許婉婷走在前方,也玩笑道:“擔心佛看你太人渣,直接把你扣下,擔不起這個責任…”
越說越舒坦,越說越自然。
尚揚也徹底放鬆,隨口問道:“對了,當初許的願實沒實現?”
那時問了很多遍,她就是不說。
許婉婷聞言,眼眸裡秋波盪漾,險些繃不住要轉頭回去,順便給這個人渣一腳踹死,還好忍住了。
那時的自己,跪在蒲團之上,許了一個很簡單的願望,現在看來,恐怕一輩子不會實現。
“算實現了吧,民宿開的很好,閒雲野鶴一隻…”隨意找個理由。“羨慕”
尚揚說出兩個字,已經走到二樓,樓梯牆上貼了很多照片,都是來這裡投宿的旅客,上來時候根本沒心思看這些,現在走下去,順便欣賞。
然而,他看了幾張。
視線落到一張照片上,久久無法自拔。
上面的內容是幾個男女,其中有許婉婷,她手中抱着小石頭,小石頭頭上還帶着一個生日王冠,上面寫着“2”最重要的是,下面有日期...日期顯示的是去年一月末,也就是說,她剛纔在說謊。
許婉婷懷孕是三年之前,就是來的那年。
而許石頭一月份過生日只有兩種可能。
一是許婉婷在跟自己之前,已經懷孕至少一個月。
二是她生小石頭的時候早產。
許婉婷走了幾步,發現尚揚沒下來,轉過頭正想說話,看到他正盯着照片,臉色登時一變,她剛纔確實說謊,差了幾個月的週期,故意讓他不多想。
心跳無法控制的加速。
硬着頭皮道:“看什麼呢?這張啊,我兒子過生日照的…”
尚揚變的嚴肅,這是所有問題的關鍵,雖說忘記當時的具體情況,但記的很清楚,許婉婷說過疼,一個女孩怎麼可能懷孕?
直白道:“小石頭一月末生的?”
許婉婷臉色越來越紅,看起來鮮血要噴薄而出,快速回應道:“你不會以爲這個孩子與你有關係吧?不過確實有關係…”
“就是經過你這個人渣的點化,我也變成了人渣,大家彼此彼此,不用有任何心裡負擔…”
這句話的潛臺詞很簡單,孩子不是你的,是別人的。
尚揚認真想了想,覺得也不能這麼巧,而且如果是自己的,問到這種地步,還有什麼必要隱瞞?
真誠道:“對不起…”
寥寥三個字,許婉婷臉上笑容登時消失,眼裡洪流滾滾,爲了不在尚揚面前丟臉,迅速轉過頭,轉過頭的一瞬間,眼淚噼裡啪啦向下掉。
有誰能知道,爲了他,這三年來受了多少委屈?
以後還要受多少委屈?
深吸一口氣,哽咽道:“沒必要,如果不是你,我也不可能遇見石頭他爸,說起來還要謝謝你…”
說完,快步走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