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微微一愣,手中揮擊之勢陡然停下,轉朝着聲音來處望去。趙富川祖青檀二人聯袂而來,一臉焦急的神情,眼眸內隱隱還有一絲擔心。
葉飛目光微微一凝,淡淡道:“你二人怎麼來了?這魏狂刀幾番觸怒我,怎麼就殺不得?”
平靜的目光中,微微有些凜然,直透人心。
趙祖二人面色一變,立時頓足,躬了躬身,勸解道:“飛少,魏狂刀有眼無珠,愚昧無知,原本是死有餘辜。只是他身份特殊,甚至可以代表整個聖武殿堂。若是就此身死,整個神風帝國聖武殿堂分殿恐怕會和您拼命,這可是無妄之災啊!”
他二人言辭誠懇,言語面容上盡是滿滿的擔心,想來是真心實意替葉飛考慮的。
葉二爺愣住了,一臉的難以置信。趙祖二人可以算是整個神風帝國符修公會地位最高的二人了,哪怕就是當今陛下見到二人,恐怕也會恭敬地叫一聲大師。如今居然對葉飛如此態度,一副晚輩對待長輩的姿態,這根本就解釋不通嘛!
另一邊,大長老那裡,整個老臉煞白一片,一副死人臉的樣子。葉飛居然當衆要擊殺聖武殿堂懲戒所長老魏狂刀,他已經是難以置信。沒想到符修公會大人物出場,會對葉飛如此恭謹,此時他腦袋空白一片,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無妄之災?聖武殿堂要是不知死活,我不介意賜他們一場災禍!”葉飛冷哼一聲,目光微凜,滿臉盡是煞然姿態。
四周人一聽這話,腦袋都轉不過來了。趙祖二人話語內的意思,明明是勸告葉飛不要肆意妄爲,惹來潑天大禍。怎麼到了他口裡,卻是完全相反,似乎聖武殿堂要是敢爲魏狂刀出頭,他就要滅人滿門似的。
“這……”趙祖二人愣住了,對望了一眼,一臉的無奈。他二人可算是此地最瞭解葉飛的人了,對方年紀輕輕,狂傲得沒邊。偏偏本事極大,手段驚人,他二人早就佩服得五體投地了,這一下居然隱隱信了對方的話,不自禁爲聖武殿堂的命運擔心起來。
可是理智告訴他二人,聖武殿堂惹不得,實在是矛盾之極,一時無語。目光遊移間,不自覺朝着身後瞥去。
葉飛目光微微一凝,目光越過二人身形,凝望在一處虛空,赫然覺兩道朦朧身影,顯然還藏了其他人。
“既然來了,躲躲藏藏算什麼好漢?”
他一聲冷哼,氣貫全場,驚得四周人面目一怔,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此地武王可是有數位之多,甚至連六階煉氣境鬼尊也有一位,但是根本未曾提前覺遠處有人窺視的。
“什麼人?還不趕快出來,否則別怪葉某不客氣了!”
葉二爺拿出了葉家家主的氣勢,一聲猛喝,氣力驚人。
光霞一閃,兩道身形浮現,一個青衫美婦,珠釵粉黛,但是一臉冷漠。另一個卻是柳若舞,也是面無表情,不過一雙珠眸內卻是有一抹凝重,緊緊盯着葉飛,似乎想要將他看穿。
“不用慌,是來找我的!”
葉飛衝着葉二爺擺了擺手,旋即對着柳若舞淡淡道:“柳姑娘,我二人似乎已經沒了瓜葛,你來此到底是何意?”
他聲音平靜,但是言語內卻是有一股寒意。當日他出手爲柳若舞煉製先天魂液,條件便是和對方一刀兩斷,日後再無瓜葛,不相往來!此刻對方又找上門來,分明便是不守信用,這點他分外不喜歡。
柳若舞面色微微一怔,眉宇間還有一絲氣惱。她是何等高傲的人物,居然一而再再而三遭受葉飛的冷言冷語。要不是今日來此有所求,定然要出手教訓一番,看看對方到底有何手段,這些日子居然攪弄出如此風雨。
她強壓心緒,冷冷道:“葉飛,我聽說你要開傳道大會。你可能還不知道,聖武殿堂……”
話才說一般,葉飛已然擺了擺手,滿臉不耐煩的樣子,直接打斷對方,衝着一旁的趙祖二人看去。
灼灼目光,森寒刺骨。往日裡整個神風帝國高高在上的符修公會二位會長,此番居然不自禁渾身大震,連忙開口解釋道:
“飛少,我二人不是有意泄露的,她二人是主動找上門來的,說是可以幫助我們。並且保證傳道大會一帆風順,所以才帶她二人前來見你!”
他二人說起這番話來,分外急促,哪還有半分符修公會會長的姿態。
衆人皆是大駭,如果剛纔還弄不明白,只以爲自己看花眼。此番情景,卻是顯眼至極,葉飛這個半大小子,在趙祖二人心中地位驚人,甚至隱然就當做前輩高人的樣子。
葉飛一聽這話,也知道不能怪他二人。原本傳道大會便是要召集整個神風帝國的符修,根本不可能掩人耳目,對方找尋過來也很正常!
他淡淡一笑,又衝着柳若舞看去,嘴角一咧,問詢道:“你能確保傳道大會一帆風順?你可知道這件事會迫使聖武殿堂做出何等反應?”
他聲音剛剛落下,柳若舞清冷的面容上陡然間多了一絲傲然,道:“原來你也知道聖武殿堂的禁令,居然還敢召開傳道大會,看來是有所依仗了!”
她聲音略微一頓,一臉狐疑地朝着魏狂刀看去。雖然不知道對方如何落了這幅田地,但是此刻情景,想來是葉飛出手的結果,這怎麼可能呢?
她難以理解,不過葉飛古怪太多,她可是見識了多次了,說來都有些麻木了,也不在意再多一件,那件事纔是緊要。
收斂心緒,她又冷聲道:“不管你有什麼依仗,聖武殿堂的怒火你是承受不住。你若是願意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可以向你保證,無論是傳道大會,還是今日之事,聖武殿堂都絕對不會追究!”
衆人一聽這話,皆是滿面駭然。聖武殿堂懲戒所血甲衛士全軍覆沒,連魏狂刀這個聖殿二號人物也淪爲階下囚,化作砧板上的魚肉,任人拿捏。
居然會有人言說可以讓聖武殿堂不追究,這根本就是難以置信的事情。只是今日怪事實在太多,早就麻木了,對於這話也沒什麼表示了。
“哦?是嘛?”葉飛輕輕一笑,神色微微有些古怪,直視着柳若舞的眼眸,淡淡道:“你口氣挺大的嘛!大樹底下好乘涼,那葉某可要放肆一把了!”
他話音一落,一雙手陡然一揮,半分徵兆也沒有,拍擊在魏狂刀腦門上。一道勁力沒入其中,粉碎對方識海,一瞬間化爲智商低下的廢人。
柳若舞面色一變,她根本沒料到葉飛會做出這般舉動。整個繡眉蹙在一起,很是惱怒。對方如此行徑,既是在示威,更是在爲她招惹麻煩。
至於葉二爺以及葉家一衆長老,全都呆住了。尤其是大長老,自己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就此折斷,他數十年的野心渴望就此破碎,整個人根本接受不了,氣血攻心,吐出了數口黑血來。
只是場景焦點根本不在他身上,無人在意。
“飛少,你居然……”趙祖二人心神震顫,一下子結巴起來。想要說兩句,覺言語太多蒼白,根本不知道如何開口。
葉飛擺了擺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指着柳若舞說道:“她不是說了嘛!足以保證聖武殿堂不追究,我雖然不清楚她具體來歷。但是你二人既然興沖沖地接引過來,想來是了不得的背景,不必擔心!”
趙祖二人其他方面不好說,但是對自己還是挺關心的,葉飛挺滿意的,此刻居然一反常態的安撫起來。
柳若舞氣得咬了咬銀牙,但是無可奈何,對着葉飛疾聲道:“這麼說,你是答應我的條件了?”
話是問詢的姿態,但是分明不容拒絕。
葉飛一下子就聽了出來,淡淡一笑,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道:“聖武殿堂我是不在乎,不過葉家這裡卻是承受不住對方怒火。既然有人誇下海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答應你又如何?”
他原本根本不想再和柳若舞有任何交集,只是他已然真心認可自己葉家子弟的身份,自不會給家族惹麻煩。
畢竟他目前修爲有限,往日孤身一人,打不過可以跑。有了家族牽絆,很多事便有了掣肘。聖武殿堂暫時惹不得,至少不能和對方魚死網破。
葉二爺以及葉家衆人皆是投來感激的目光,葉飛如此行徑,顯然是爲葉家考慮。魏狂刀化爲廢人,若是聖武殿堂難,整個葉家根本承受不起。
柳若舞一聽這話,晶眸內陡然間多了一絲渴望,臉上冷意微微有些緩和,疾聲道:“我想拜那位前輩爲師,你幫我引薦一下?”
她話音剛剛落下,葉飛立時一臉難看,想也不想,斷然拒絕道:“不行!”他一臉的斬釘截鐵,哪有什麼前輩,上次那人不過就是他喬裝打扮的。沒想到柳若舞居然記掛,本想打對方,一了百了,哪想到居然由此惹了麻煩。
只是柳若舞那急切渴望的眼神他看在眼裡,清清楚楚,以這小妮子的心性,恐怕根本不會相讓。
“那位前輩沒心思收你一個黃毛丫頭,你死了心吧!”他又添了一句,妄圖打消對方心思。
“哼!你連問都不問,如何能替那位前輩決定?連你這等資質都能拜入那位前輩門下,我柳若舞憑什麼不行?”
柳若舞冷哼一聲,一臉不滿惱怒。葉飛居然如此敷衍她,往日她可以不在意,但是對方師傅極有可能是高階術士,若是能拜入對方門下,以她的資質,定然能夠在符道上突飛猛進。家族宿命就此逆轉,她可不願意錯過這等機會。
“葉飛,要不然你徵求下那位前輩,說不得對方願意收這位姑娘爲徒呢?”
在這等時刻,葉二爺卻是開口了,一臉的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