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執法使,你們終於來了,老夫等得好辛苦!”
大長老原本已經面若死灰,正尋思如何脫逃。如今見得這些人,野心再次升起,撫了撫衣衫,指着葉飛暴喝道:
“大膽葉飛,還不快放下狂刀大人,否則我葉家家法伺候!”
他聲如洪鐘,言辭激昂,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不明真相的人見得這番場景,恐怕還真會被此番情景給欺騙。
葉二爺面色一變,整個面色瞬時間難看起來。宗族執法使跨越數十萬裡而來,他這個家主絲毫不知,顯然早就和大長老勾結在一起。如今場景,是斷然不會聽他言語,大長老說什麼定然就是什麼。
葉飛費盡心力,一衆人奮力拼搏,才堪堪拿下的危局,恐怕就要付諸流水,毀於大長老隻言片語之間了。
四周武師此番一個個蹣跚爬起,互相攙扶,眼眸內盡是憤怒的目光。一個個死死盯着大長老,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大長老定然已被千刀萬剮。
大長老卻好似沒看到一般,眼眸內盡是得意,還有一絲難以掩飾的興奮。家主之位就在眼前,唾手可得。過了今夜,他葉山林就是整個神風葉家主事人,幾十年來的夙願終將達成,任誰都情難自禁的。
四位黑衣執法使踏步而來,皆是神情凜然,目光直直盯視着葉飛,而一旁作陪的葉家長老,目光卻是閃爍不定,在大長老和葉二爺身上游移,分外古怪。
“你就是葉飛?年紀不大,手段倒是不簡單,不愧是我葉家天詔之人!”
四道聲音齊齊響起,居然不分先後,連音調也一般無二。若是不看他四人,恐怕還以爲是一人說話。
葉飛眉頭一皺,這四人凝望而來,好似只是尋常目光,沒有絲毫氣勢壓迫而來,但居然給他一種危險的感覺。
“這四人有古怪?”
他心神一凝,陡然間似乎想起了什麼,目光一個遊轉,掃視四人周身。
就是這麼一瞬間,他面色大變,有些驚詫道:“異體同胞,看來你四人定然修煉了聯手之術,以武王之境,足以鎮壓武尊強者!”
四人皆是一怔,葉飛居然隻言片語間就道破他等人虛實。這等眼界見識,根本就不是一個少年可以擁有的。縱使是成名老怪物,武尊強者,也未必能夠如此吧!
葉二爺聞言一怔,下意識地朝着一旁飄渺鬼影看去。
十幾年前,葉山行被大乾葉家派遣過來,此番又不動聲色傳送四位執法使而來,想來已經意識到葉山行出了問題。
這四人定然是來解決問題的,絕不可能只是四個武王這般簡單,多半就是葉飛言語的那般樣子了。
大長老聽了這般話,卻是不驚反喜。這四人如此了得,他就再不必擔心了。整個人一臉樂呵呵的神情,衝着四位執法使身後長老喝道:
“各位長老,愣着幹什麼,還不趕快拿下葉孤城這對罪大惡極的叔侄,難道非要執法使出手不成?”
大長老面色非常陰鬱,一副頤指氣使高高在上的姿態。一衆長老遊移不定的目光,他看在眼裡,以爲這些人還對葉老二族長之身抱有幻想,他如何不生氣?
場中人面色皆是一變,尤其是葉家一衆武師,對於大長老狐假虎威的樣子分外不喜,咬牙切齒。
護衛統領李博康再也忍不住,踱步而出,也顧不得周身傷勢,對着大長老就斥責起來:“葉山林,你這老賊真不知廉恥。以下犯上,攜着外人來我葉家耀武揚威,若是家主之位落到你手上,我等護衛,寧死不從!”
他言之鑿鑿,氣貫全場,說到了一種武師的心坎裡,一個個忍着周身疼痛,大喝道:
“寧死不從!”
一瞬間,整個葉家再一次扭到了一起。原本家族動亂,風雨飄搖之感,似乎煙消雲散,一衆族人的心神集結在了一起,衆志成城,和葉孤城這個現任家主站在了一起。
葉二爺面色一凜,之前諸般屈辱一掃而空,整個人精神大振。原本對於四位深不可測的執法使忌憚異常的心思,也瓦解破裂,目光一凝,一雙拳頭緊緊握在一起,整個人鬥志昂揚。
葉飛見得這幅情景,微微點了點頭。他這便宜二叔之前雖有昏聵,但是在這一刻的表現,卻是令他滿意的。
“哼!跳樑小醜!”葉飛踏步而出,衝着大長老冷哼一聲,氣得對方渾身顫抖,只是一想起葉飛剛纔手段,卻是斷了心思。暗想等自己拿下族中大全,決計留不得這小子。
葉飛自然顧不得大長老的心思,對着四位執法使冷聲道:“你四人不告而來,和葉山林這心懷鬼胎之輩勾搭在一起,今日定然要給我葉家一個交待的。”
他話音一落,四人面色齊齊一變,一副不可思議,費解異常的目光。他四人可是葉家宗族執法使,任何一個分家之人見到他們,就算不誠惶誠恐,也得笑臉相迎。
這葉飛不過區區一個少年,雖然天賦不凡,但也不過就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居然要他四人給個交待,委實有些不識擡舉。若是今日不給個教訓,恐怕這小小分家還不得尾巴翹上天,豈會配合他四人調查?
“哼!念你童言無忌,又是宗族天詔之人,我等四人就略施懲戒。”四人眉頭一皺,齊齊開口,旋即衝着葉二爺猛喝道:“葉孤城,你身爲神風葉家家主,又是葉飛叔叔,此罪就由你代過。家主之位不適合你了,隨我等來去刑堂受刑吧!”
四人話音還未落下,大長老卻是一臉狂喜,也顧不得其他,赫然縱身而出,朝着葉二爺而來。
“哈哈!老二,你自己咎由自取,爲叔今日就拿下你!”
就在這等時刻,飄渺鬼影葉山行卻是身形一閃,一下子攔在大長老身前,兩隻利爪揮舞而出。
勃勃威勢爆,六階鬼尊的實力施展而開。只聽“唰唰”兩聲,大長老胸前多了兩道血痕,鮮血浸溼衣衫。
“你……大膽葉山行,難道你連執法使的命令也敢違抗嘛?”大長老勃然大怒,他太過興奮,根本沒留神葉山行,一下子被偷襲,吃了個小虧。
葉山行冷冷一笑,飄渺面容上盡是譏嘲,很是不屑道:“葉山虎這老鬼怎麼會有你這麼個白癡兄弟,真是丟我葉家的人!”
他話音一落,再也不看大長老一眼,而是衝着四位執法使凝望而去,嘴裡悠然道:“神風帝國不過就是僻壤小國,分家的力量根本不值得宗族派來四位執法使。”
他略微一頓,看了一眼葉飛,又道:“飛少對宗族意義重大,只是明目張膽的藉助聖武殿堂的力量,不怕引來宗族強敵窺視懷疑嗎?”
他鬼影飄渺的面容上盡是凝重,眼眸內深深的疑惑,絲毫不加掩飾。
葉飛一聽這話,也是眉頭一皺。這四人藉助聖武殿堂臨時空間通道而來,耗費巨大,定然有大圖謀。他那所謂的“天詔”之子的名頭,或許值得,只是如葉山行所言,確實有所不妥。
“哼哼!葉山行,管好你自己的事。我四人前來可是奉了家主的命令,不該問的別問,趕緊閃開,否則宗法伺候!”
四人陰沉一笑,合聲一處,聽起來別有一股氣力。
葉山行一聽這話,整個眉宇擰在了一起,目光閃動不定,內心裡似乎複雜異常。
葉飛目睹這般場景,淡淡一笑,漫不經心道:“區區四個武王,還真以爲自己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他輕輕踢了踢魏狂刀,撅了撅嘴,又道:
“這傢伙剛纔也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現在不還是死狗一樣,眼神呆滯,任我拿捏?”
他一臉譏嘲,對眼前四人半分也不在意,似乎對方毫不起眼一般。
“大膽葉飛,我等念你天賦不凡,沒想你如此不知死活!也罷,原本就是押你回宗族,看來不用費什麼手腳了,連同同葉孤城一起受罰,擇日回大乾吧!”
四人目光一寒,齊齊開口,連動作也一般無二。周身真氣爆,連結一處,好似一片汪洋,無窮無盡。
葉家衆位長老皆是面色一駭,齊齊退步。他們明明不是四人目標,但光是逸散而開的餘波威勢,已然迫得一行人連連退步。
葉二爺也感覺到了壓力,心想不能再等下去了,只能和宗族執法使翻臉了。
他剛準備動手,另一旁的葉山行卻是仰天大笑,周身勁氣狂卷,飄渺身形似乎一下子凝實起來。
“放肆!”他一聲大喝,鬼尊威嚴勃而出,銳利鬼爪指着四人斥責道:“飛少是何等人物,豈是你等能夠輕辱的。趕快給我跪下,否則死!”
他一聲厲嘯,嘴裡赫然噴吐出一道青煙,緩緩凝形,化爲一面令牌。其上花紋繚繞,繪製花鳥魚獸,山川河流,朝着最中心的一道古樸印符“祭”字攢聚。
“這是……”四人呆住了,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嘴裡喃喃道:“這是宗祠密令,你怎麼可能擁有這等東西?”
葉山行冷笑一聲,傲然道:“葉家宗祠密令,見此令如見大祭司本人,你等還不快跪下,非要我動手不成?”
他話音一落,全場除了葉飛外,皆是面色大變,顯然都瞭解這宗祠密令。
尤其是四位執法使,一臉的惶恐驚懼。前一刻還威風凜凜,高高在上的姿態,此刻卻是一臉懼意,甚至連身體也微微有些顫抖起來。
“噗通”一聲,根本沒有多少時間考慮,這四人居然皆盡跪下,姿勢一般無二,就此俯稱臣。
“這……”大長老呆住了,面色僵硬,一瞬間,從天堂跌落地獄。宗族執法使是靠不住了,如今只能依靠聖武殿堂的力量了。
他猛然一咬牙,心念一起,陡瞬間縱躍而出,朝着葉飛撲去。準確地說,是朝着葉飛腳下的魏狂刀撲去。
只要救下魏狂刀,以聖武殿堂的能耐,定然可以幫自己討回今日顏面,奪回家主之位。
“哼!不知死活!”葉飛冷哼一聲,微微搖了搖頭,旋即冷笑道:“你倒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他聲音一落,大手一揮,澎湃勁力勃,朝着魏狂刀腦門就要拍去。這一下若是落實,魏狂刀定然肝腦塗地,就此身死。
“飛少住手,魏狂刀殺不得!”
兩道熟悉的驚呼聲自遠處傳來,駭然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