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睛瞪的老大,一臉驚恐的看着外面的紙紮車。
此刻,大巴後面已經跟了很多輛紙紮車了,密密麻麻的,宛若長龍一般,全都緊隨其後,而當最前面的那輛紙紮車裝滿了四個人之後,竟‘呼’的一聲,化成了一片飛灰,連帶着那些上車的人,全都消失不見了。
我看的目瞪口呆,良久都沒回過神來。
那這些紙紮車到底是從何而來,又來這裡做什麼?
而且,它們剛纔又去哪了?
難道,是陰間嗎?
王傻子之前說過,他要把車裝滿,這些車便不會繼續抓他了。難道,這些車並不是王傻子召喚來的,而是來抓他和鬼嬰的?
那這些紙紮車爲什麼抓他?
這時,就聽王傻子‘嘿嘿嘿’的笑了一聲,然後再次抓起了一個乘客,想都沒想,直接就向外扔去,我見狀對着王傻子破口大罵,隨後也顧不上那麼多了,直接向他撲去。
那乘客的身體剛剛被扔出去,此刻我趕到,正好抓住了他的腿,但他體重不輕,那巨大的慣性力量險些將我都帶出去,好在我一把抓住了椅背,隨後咬着牙一聲大吼,一把將他給拽了回來。
王傻子見狀大怒,對着我大吼:“你敢破壞老子的好事,你知不知道外面的是什麼東西,他們在抓我和我兒子,你要是不讓我把那些車裝滿,我和我兒子就會被抓走,你就是在害我們,你個魔鬼,你個魔鬼,魔鬼……”
王傻子對着我嘶聲大吼,但卻並沒有繼續攻擊我,就見他一聲咆哮,滾滾陰氣竟從他的體內噴薄而出,隨後,那些陰氣,竟然包裹住了那些乘客。
當陰氣包裹住乘客之後,他們的身體竟慢慢漂浮而起,隨即,在我驚愕的目光中,全都向車窗撞去。
一時間,整個車廂內都是‘咚咚咚’的撞擊聲。
我站在原地,一臉的驚駭,這王傻子太兇了,竟然真的要殺死全車的人嗎?
且就算殺死全車的人,那外面的紙紮着也裝不滿啊!
我暗暗握緊了拳頭,隨後想起了白胖子的話。
白胖子說過,如果厲鬼逞兇,可先祭出羅盤,若是羅盤不管用,便摔碎玉佩,而玉佩裡的大陣若是還無法壓制住厲鬼的話,那便將符籙燒掉。
之前我已經祭出了羅盤,那羅盤雖然是個寶物,但王傻子陰氣太重,起到的作用幾乎微乎其微,而那枚玉佩還被我之前掉在了地上,若是現在尋找,怕是來不及了。
如今,我的身上只有那個裝着符籙的錦囊了。
想到這裡我將錦囊從口袋裡拿了出來,這錦囊也不知是什麼做成的,入手冷冰冰的,且那材質上,似乎還有金線,不時的閃爍着金光。
我看着錦囊怔怔出神,一顆心,卻糾結了起來。
我到底要不要使用錦囊裡面的符籙?
白胖子說過,這錦囊裡的符籙名爲離火紫陽符,如果我施展的話,可能要燃燒我至少十年的生命!
人的一生,有幾個十年?
六個?七個?八個?或者更多,也有可能更少?
且我之前曾使用過血煞鎮屍釘,燃燒了一年的壽命,之後吞噬屍丹,又消失了五年生命,最後在大墓中,爲了幹掉那老鬼,我又使用了罡風散魂釘,再次燃燒了一年的生命。
此時的我,已經燃燒了七年的壽命,如若我再使用這離火紫陽符的話,那豈不是說,我一共,失去了十七年的壽命?
這可是十七年啊,十七年我們能做什麼?
能做的太多,且我的一生,又能有幾個十七年?
此刻,我的內心在劇烈的掙扎,理性的一面告訴我,不用使用這東西,爲了別人的命,消耗自己的命不值得。但感性的一面卻告訴我,身爲男人,應該有男人的擔當,既然白胖子將這全車人的性命交託於我,那我,就應該履行我的諾言,就算是死,也要對得起白胖子對我的信任。
這,纔是男人應該有的擔當。
這,才能被稱之爲男人!
想到這裡我咬緊了牙關,隨後大罵了一聲:“草,幹了!”說罷一把扯開了錦囊。
而當錦囊被我打開之後,我只感覺一股熱浪立馬撲面而來,那熱浪炙熱,宛若錦囊裡裝着的並不是一個符籙,而是一團大火一般。
我顫抖的伸出手,探進了錦囊中,一把抓住了離火紫陽符。
而當離火紫陽符被我抓在手中之後,我只感覺那原本平平無奇的符籙,竟在我手中劇烈顫動了起來,且整個車廂內,都颳起了一陣狂風,那狂風散發着炙熱的氣息,與王傻子身上散發出的冰冷氣息正好相剋。
“什麼東西,你要幹什麼?你要幹什麼?”王傻子看着我驚慌大吼,而這時,那鬼嬰竟也翻身坐了起來,‘哇哇’叫了兩聲,隨即快速向我撲來。
黎大夫似乎也看出我要對付王傻子和鬼嬰,竟也尖叫中衝向了我,而王傻子更是化成了一道陰風,夾帶着滾滾陰風,快速襲來。
而我,卻宛若一截木頭一般,死死的站在原地,只感覺那符籙宛若活了一般,在我手中一陣顫動,隨後,一股炙熱的氣息瞬間爆發而出。
而當這氣息爆發出之後,我只感覺我體內,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快速流逝,隨後,便是一股深深的疲憊感快速襲上了心頭。
“唉,你和當年的他太像了!”屍姐落寞的聲音傳出,隨後,就聽她說:“姐姐就幫你這一次吧!”
她話音剛落,便有一股冷冰冰的氣息在我體內遊走,隨後,便是一股冰寒之氣蓬勃而出。
而當這氣息散發而出之後,那符籙竟宛若鯨魚吸水一般,竟將那氣息盡數吞噬,隨後在我驚愕的注視下,那符籙竟掙脫了我的手掌,瞬間飄飛到了半空。
‘嘩啦!……’
它被微風吹佛的左右搖擺,隨後,竟從中心處燃起了一撮小小的紫色火苗。
那火苗雖小,但卻散發出一股剛猛的氣息,那氣息炙熱,卻剛猛霸道,就聽‘呼’的一聲,隨後,一股肉眼不可見的火舌瞬間噴薄而出,只是瞬間,整個車廂內,都燃燒起了紫色的火焰。
我知道,這火焱乃是天地靈氣所化的,並不是真正的火焰,所以肉眼不可見,唯有修出氣感的人才能看到。
而因爲這離火紫陽符是我施展的,所以,我才能看到。
那紫色火焰乍一出現,便瞬間席捲了整個車廂,滾滾熱浪,更是將所有人包裹,而當這紫色的火焰出現之後,車廂內的陰氣竟被瞬間焚燒殆盡,就連剛剛還衝向我的王傻子與鬼嬰也都痛苦的大叫了起來。
“不要傷害我兒子,不要傷害我兒子!”黎大夫驚聲尖叫,說完就要過來抓我,但此刻我身前卻好似有一道無形的牆壁一般,黎大夫竟然無法近我的身。
‘嗡!……’
一聲悶響傳出,隨後,那紫色火焰越燒越猛,王傻子身上散發而出的陰氣竟也被點燃,就見王傻子大叫了一聲,隨後,竟然化成了一道陰風,裹帶着黎大夫和鬼嬰‘呼’的一下消失不見了。
“唉,你連氣感都沒有修出,連這個王傻子都無法燒死,這離火紫陽符被你施展,真是暴殄天物了!”屍姐一聲哀嘆,而當她的嘆息聲剛剛落下,就見那紫色火焰竟好似活了一般,竟然化成了一道火蛇自車廂內蔓延而出,隨後就聽‘轟’的一聲,那跟在大巴後面的紙紮車竟全部被點燃了。
“呀!……”
無數聲厲叫聲自紙紮車內傳出,但那紫色火焰太過霸道,竟在瞬間就將紙紮車燒成了飛灰,轉瞬間,那些紙紮車,竟全都消失不見了。
我見狀緊繃着的一顆心才漸漸鬆弛了下來,隨後,一股深深的疲憊感便襲上了心頭,再也堅持不住,一屁股坐倒在地,只感覺眼皮越來越重,就要昏迷過去。
然而,就在我剛剛閉上雙眼,即將昏迷之際,就聽一聲冷哼傳出忽然在我腦海中傳出。
“哼,膽敢燒我鬼兵,我記住你了!”隨着這低沉的聲音傳出,我只感覺有一雙無比深邃的雙眼竟出現在了我的腦海裡,它就那麼死死的盯着我,似是要將我全身秘密都看穿一般。
“區區鬼將,也敢裝神弄鬼!”屍姐一聲冷哼,隨後便是無盡陰氣瀰漫,那雙眼睛瞬間破碎,而當那雙眼睛在我腦海裡破碎之後,我便感覺意識一沉,徹底的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