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成魔,身心皆奉,克心、抑性,杜絕所有加諸於罪身的痛苦,痛乃存在,乃愛,乃無處不在的關懷,乃包容萬物,乃天下之大愛,若要成魔,必先有愛,割肉,削骨,感受愛之根本……我欲成魔,奈何奈何!”
當這一段話在我心中默唸而出之後,我只感覺一股暖流自丹田處傳出,那暖流宛若寒冷冬夜裡的火苗一般,始一升騰而起,我便感覺到了絲絲溫暖。而隨後,只是瞬間的工夫,那火苗便‘蹭’的一下燃燒了起來,變成了熊熊烈火,一股炙熱的氣息,頓時在我體內瀰漫開來。
當這炙熱的氣息在我體內燃燒而起之後,我只感覺身上的冰冷竟慢慢消退,眉毛上的冰霜也漸漸消融,化成了水底掛在我的眉毛上,又被‘呼呼’而過的冷風吹的飛落。
但我依然沒有停下,閉着眼,在心底一遍一遍的默唸着:“我欲成魔,身心皆奉,克心、抑性,杜絕所有加諸於罪身的痛苦,痛乃存在,乃愛,乃無處不在的關懷,乃包容萬物,乃天下之大愛,若要成魔,必先有愛,割肉,削骨,感受愛之根本……我欲成魔,奈何奈何!”
當我念到第四遍的時候,我只感覺渾身熱血似乎都沸騰了起來,渾身宛若火燒一般,一股熱浪頓時自體內噴薄而出,這時,就聽屍姐厲喝:“快停下!”
隨着屍姐的厲喝傳出,我瞬間便被打斷,隨後,就聽那王傻子‘啊’的一聲慘叫,竟瞬間鬆開了掐在我脖子上的大手。
而當他的大手鬆開之後,我只感覺身體一晃,竟直接就向外面墜去。
危急時刻我雙手亂揮,一把抓住了車窗,緊咬着牙關,用力一搬,伸出去的身體一下就縮了回來。
這發生的一幕說時輕鬆,我蒼白無力的文字更是難以表達出那驚險的萬分之一,但親身經歷確實讓人心驚肉跳,此刻我跌坐在座椅上,只感覺渾身一陣瑟瑟發抖,心裡更是一陣又一陣的後怕,手心裡全都是冷汗。
“呼呼呼!……”
我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隨即嚥了口吐沫,扶着座椅慢慢站起。
王傻子之前一聲慘呼,似乎對喚魔經散發而出的那股炙熱氣息十分忌憚,此刻,竟遠遠的退到了車門前,瞪着一雙赤紅色的眼睛盯着我。
“你和你太爺爺一樣,你們都一樣,你們都不是人,都不是人,都是魔鬼,是魔鬼!……”
王傻子狀若瘋狂,對着我拼命嘶吼,而隨着他大吼出聲,我只感覺後背一沉,隨即便是‘哇哇’的大叫聲傳出。
那鬼嬰,竟然趁我不備,竄到了我的後背上!
我心頭一驚,擡手直接向鬼嬰抓去,但那鬼嬰反應也快,見狀竟張開大口,一口咬在了我的右手上。
他滿口牙齒宛若倒刺一般,極其鋒利,我只感覺手掌一痛,隨即,那撕心裂肺的疼痛立馬自右手掌蔓延開來。
那鬼嬰極其暴戾,咬着我的右手,竟然開始大口大口的吞噬起鮮血來,只是,他纔剛剛吞下去一口,竟‘哇’的大叫了一聲,直挺挺的從我身上栽了下去,掉在地上之後竟雙眼發直,四肢抽搐,嘴巴里,都流出了白沫。
我見狀心頭大驚,完全搞不懂,這鬼嬰怎的剛剛吞了我兩口血,便變成這副模樣了?
“哼,伏魔手的血,他也敢喝,若不是你才初入門徑,這一下,足以毒死它!”屍姐的聲音傳出,我聞言一怔,隨即纔想起,我的右手修煉了伏魔手。
我擡起手掌看了看,就見此刻的右手呈淡紅色,那絲絲溢出的鮮血,都要比普通血液紅的多,且滾燙滾燙的,就好像被燒開的水一般。
這時,就聽黎大夫一聲大叫:“鬧鬧,鬧鬧!”黎大夫大喊着衝到了我的身後,竟伸出一雙爪子,直奔我的臉抓來。
黎大夫瘋了,下手極狠,我哪裡敢被她抓到,當下心頭一驚,急忙後退,但就是這一後退的工夫,那王傻子卻化成了一道陰風,狠狠的撞擊在了我的身上,我被撞的一個趔趄,竟一頭栽倒在地。
而黎大夫見狀竟騎坐在了我的身上,隨後滿臉猙獰的對着我厲吼:“你敢傷害鬧鬧,你敢傷害鬧鬧,我要你的命,我撓死你!”
說罷,便伸手向我眼睛抓來。
她十指的指甲極長,裡面滿是泥溝,很髒,看着就嚇人,此刻向我眼睛抓來,給我嚇得渾身一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就將她向一旁甩去。
但這黎大夫狀若瘋狂,力氣竟然奇大無比,無論我怎麼往下扯她,都無法將她扯下,且她不時的對着我大吼,那吼叫聲宛若兇狠的夜貓,聽着就讓人滲得慌,一時間,我倆竟然僵持在了原地,誰都奈何不了誰,唯有黎大夫的嘶吼聲還在傳出着。
這時,就聽‘砰’的一聲悶響傳出,隨即便是‘嘩啦’一聲,我轉頭看去,就見那王傻子,竟然抓起一個昏迷的乘客,正用他的腦袋撞擊車窗,而當車窗被撞碎之後,他竟然直接就把那人扔出了大巴。
‘咣噹咣噹!……’
那人似乎被車輪捲了進去,只感覺大巴顫動了兩下,隨即纔回復平靜,而這時,就聽那司機大叫:“兄弟,快救救我,快救救我,我不行了,我堅持不住了,這,這車裡的,到底是他媽什麼東西,我,我……”
他已經被嚇得語無倫次了,但相比於那些直接暈過去的人已經好了不少,至少堅持到了現在。而如果他也被嚇暈,或者被王傻子攻擊的話,那麼,整個大巴都將失事,到時候,誰都別想活了。
想到這裡我咬着牙對他大吼:“你開好你的車,這裡交給我,你什麼都不用管!”
我話音剛落,就聽‘砰’的一聲,王傻子竟然又扔出了一個乘客,我看的瑕疵欲裂,怒火之中,眼睛被我瞪的老大,咬着牙一聲悶吼,隨即卯足了力量,一把就將黎大夫掀翻了出去。
只是,慌忙中黎大夫的指甲卻一把抓在了我的臉上,我只感覺臉上一涼,隨即便是火辣辣的疼,但我也顧不上這些了,直接大吼着向王傻子衝去。
王傻子見狀直接抓起一個乘客,竟把這名乘客的身體當成了武器,直接砸向了我。
我被瞬間砸倒在,掙扎爬去之後,就見王傻子已經扔出去四個人,而這時,就聽‘滴滴’的喇叭聲傳出,我豁然轉頭,隨即心頭大駭。
只見,在大巴的後面,竟不知何時跟上來一羣的紙紮車,密密麻麻的,宛若長龍一般,而那四個被扔出去的人,竟然全都血肉模糊的,坐進了紙紮車裡。
這時,就聽王傻子喃喃說:“弄死你們,把車全裝滿,它們就不追我和我兒子了,我不能去那,不能去那裡,我兒子更不能去,弄死你們,弄死你們,把車裝滿,把車裝滿……”
我怔在原地,只感覺心底生寒。
王傻子這是在幹什麼,爲什麼說要把這些車都裝滿?
而他還說,這些車是來抓他和那鬼嬰的?
這些車,爲什麼要來抓它,它們是從哪裡來的?
而又爲什麼,將車裝滿之後,便不會繼續追王傻子了?
後面這麼多的紙紮車,王傻子要將它們全部裝滿,那得死多少人?
正疑惑呢,就見其中一輛紙紮車已經裝滿了四個人,隨後,在我目瞪口呆的注視下,竟化成了一片灰塵,消失不見了,連帶着坐在車裡的人,也都消失不見了!
我眼睛瞪的老大,只感覺一顆心都開始‘噗通噗通’的狂跳了起來。
那些人,被紙紮車帶去哪了?
難道,是陰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