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賀楚慎越發的用力,沈鳶的臉色都白了,卻依舊倔強的不肯鬆口,“你殺啊,有本事現在就殺了我,反正只要有我活着的一天,我就一定不會讓沈黎好過。”
“你……”
賀楚慎是下了狠手,真恨不得一把掐死沈鳶這女人,可最終還是垂下了手。
“你走吧。”
“你……你肯放我走?”
沈鳶詫異,因爲她知道,賀楚慎愛沈黎的程度究竟有多深,三年前那次,她因爲利用那件事而脅迫賀楚慎跟她在一起,賀楚慎雖然答應了,卻只是跟她斡旋,最後還不是拋棄了她。
她知道,爲了沈黎,賀楚慎什麼都願意去做,就算是要他的命,要他殺人,他也會。正因爲這樣,她才更加的怨恨沈黎。
那個時候,那個時候她明明都已經放下仇恨了,只要賀楚慎能跟她在一起一輩子,她就放手了,打算再也不跟沈黎爭搶了。
可惜,可惜賀楚慎最終還是走了,甚至那麼殘忍的徹底消失在她面前。
她那時候發現自己懷孕了,滿心歡喜的以爲是賀楚慎的,滿世界的去找他,然後想要告訴他這個好消息,可賀楚慎從此消失在她的眼前。
她想過要打掉那個孩子的,可醫生說她的身體狀況不可以,就只能帶着孩子離開榕城。
“只要你答應我,以後不跟沈黎作對,我便會放過你,要不然,你應該知道我的手段。”
賀楚慎語帶威脅,輕輕的撫摸上沈鳶的臉,輕悠悠的開口,“其實……曾經我是覺得你還不錯的。”
沈鳶錯愕,“你說什麼?”
“你或許不知道,我認識你,比沈黎還要久,當時以爲你是一個不錯的女孩。”
沈鳶捏緊拳頭,滿心酸楚,對上賀楚慎的眼睛,“爲什麼,爲什麼以前不告訴我?又爲什麼現在要告訴我?”
“有區別嗎?”
他不鹹不淡的問。
“當然有。”
是有的。
那個時候,若是賀楚慎說他對她有意思,但凡是有那麼一丁點兒,或許現在的結局就會不一樣了。她或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更加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在我看來,沒有。”
於他來說,不論是曾經的沈鳶還是現在的沈鳶,都不會是他想要的那個人。他曾經不愛她,現在也依舊如此,不會改變。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還跟之前一樣,我們或許會是朋友,可惜,我看錯了人,那大抵也是我唯一一次看走了眼。”
他的手從她的臉上離開,輕扯脣角,“有些人,面惡心善,而有些人則是從心裡腐爛。”
他甩手,轉身過就要離開,沈鳶卻叫住他。
“你什麼都不懂,憑什麼這麼說我?”
賀楚慎沒有回頭,倒是愣了一下,微不可查的蹙眉,繼續往前走。
“賀楚慎,我手裡有你想要的東西,關於三年前的事情。”
他這回停住了,轉過身,目光陰翳的掃過沈鳶,“再說一次?”
“三年前。”沈鳶笑了,果不其然在賀楚慎的臉上看到一絲皸裂。
沒錯,她恨,好恨好恨。
認識賀楚慎那麼長的時間,她從未見過有什麼事或者人能夠牽引他的情緒,根本就撼動不了他。可只有一個人,只有沈黎,無論她發生什麼事情,賀
楚慎都會義無反顧。
今天,她卻終於在賀楚慎的臉上看到了擔心,更甚者是害怕。
“你忘了我三年前是怎麼威脅你的了?”她哈哈大笑,“我給你的那些東西,雖然被你銷燬了,可我還有備份,還有……你不是一直都想要知道三年前的那個人是誰嗎?”
“誰?”
賀楚慎下意識的問。
三年前的那個晚上,他被人算計,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躺在凱悅酒店的房間裡,而身旁則是躺着沈鳶。
也是在同一個晚上,沈黎跟賀岑東單獨待在了一起,早上還被賀家的人一起抓住,人贓並獲。
那時候他還以爲是沈黎做的,可後來發現並非是沈黎。可他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那天晚上的事情了。
他派人調查過那天晚上在凱悅酒店發生的事情,就連監視器也調出來過,那段時間除了他的房間,其他的監視器都是好的。
不過沈鳶用手機拍了他們光着身子躺在牀上的照片,所以他下意識以爲是沈鳶。
那時候爲了沈黎的名聲,也爲了自己的,他被迫跟沈鳶在一起。可後來他卻十分清楚,那晚上的人絕對不會是沈鳶。
他雖然不清醒,可身下的人給他的感覺不是沈鳶。
“呵呵。”
沈鳶靠在牆上,手上傳來的劇痛讓她忍不住倒抽一口氣,賀楚慎像是現在才發現她受傷了一般,眼底閃現出一抹詫異,“你……”
“賀楚慎,你知道嗎?就算只是我能把你逼的生氣,我也覺得高興。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賤?”
“沒錯,我沈鳶就是這麼犯賤,明明有那麼愛我的賀岑東,可我偏偏放不下你。而你呢?根本就無視我的存在。”
“那是你執念太深。”
若是,若是沈鳶不曾那樣對待沈黎,他們或許會成爲朋友的。
“什麼執念太深,不過就是愛而不得,所以不折手段罷了。你不也一樣?其實我們都是一樣的人,只不過我敢表達出來,不論什麼方法,只要能達到目的,而你,瞻前顧後,畏首畏尾。”
她突然覺得,賀楚慎就是個膽小鬼,連自己喜歡的人都不敢表白。
“那晚到底是誰?”
不想跟她過多的糾纏,他只想知道那個晚上那女人究竟是誰?
“想知道?”可我偏不告訴你。
她就是想要看到賀楚慎跳腳的模樣,他越是這樣她就越是開始。賀楚慎,你終於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人了嗎?
“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他蹙眉,明知道是個陷阱,卻不得不跳。
“我現在還沒想到,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她衝着賀楚慎眨眼,笑的好不猖狂,“我就是喜歡看到你跳腳的樣子,你一定不知道,你就連發怒,那也是好看的。”
“你……”
“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今天饒了沈黎,下一次,我保證,下一次我一定會讓她跪着求我。”
沈鳶轉身,高傲的仰起頭離開。而賀楚慎則是在沈鳶離開以後陷入了沉思。
對於三年前的那場意外,他既害怕又恐懼,不明白爲何會這樣,可直覺告訴他不要再繼續探究下去了,他卻在沈鳶提出誘惑時又忍不住。
……
沈黎回到包間時,宋清已經離開了,只剩下裴遠珩還坐在椅子上,看到她走進來,招招手。
沈黎
狐疑,“宋律師呢?”
“臨時有個案子要他過去,吃飽了沒?”
沈黎點點頭,肚子都快滾成一顆球了,還沒吃飽?她又不是豬。
“那我們也走吧。”
“好。”裴遠珩點頭,兩人去買單,卻被告知已經有人買了。沈黎挑眉,看向裴遠珩,“沒想到這宋清還挺識相的啊。”
“他人還不錯,就是性子古怪了些。這次讓他幫忙也是有原因的。”
“嗯?”
沈黎不明。
“你現在不是在管紫悅?”裴遠珩打開了車門,沈黎立馬鑽了進去。
“你是想說讓宋清擔任紫悅的法律顧問?”她問,也點點頭,宋清在業內的確是佼佼者,而像是這類娛樂性的公司經常會有這些大大小小的問題,公司裡沒個可靠的律師還真不行。
“你跟宋清認識?”看他們的交談,其實沈黎也能看出幾分來。
不過之前裴遠珩介紹過他的幾個好哥兒們,而這宋清則不在這個名單內,所以沈黎很想知道這個宋清在裴遠珩這裡的地位,跟那幾位比又如何?
裴遠珩倒也沒有隱瞞,將兩人之間的淵源大致上告訴了沈黎。沈黎也理解了,這樣的人雖然不是好哥兒們,卻是難得一見的摯友。
“我不太喜歡他。”
她說的倒是直白,逗樂了裴遠珩。沈黎暗惱,瞥了裴遠珩一眼,他卻失笑着搖頭,一隻手空閒出來,抓住了沈黎那不安分的小手。
“夫人,隨着你的心走,不喜歡便不喜歡吧,爲夫不會過分強求你融入我全部的圈子。我愛你,所以我們在一起,那是我們自己的事情。”
沈黎愣了愣,沒想到裴遠珩會說出這樣的話,半晌不知道該怎麼迴應。
“可是,他不是你的朋友嗎?”
“可你沒必要爲了適應我而委屈了你自己,做你自己,不需要爲我改變。”他說着,擡起沈黎的手,在她手背上輕輕的印上一吻,“再者說,或許他自己也不希望你喜歡他呢?”
“嗯?”她不懂,這世上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人。一般的人不都希望自己被別人所喜歡的嗎?
“你啊,若是真喜歡他了,那可就麻煩咯。對於他來說,界定喜歡與不喜歡的界限便是你對他有意思或者沒意思。”
沈黎眨眨眼,徹底無語了,“還能這樣?”
“嗯哼。”裴遠珩點頭,“更何況,他還真就是這樣,所以你以後見到他可以不必客氣,甚至可以當作他不存在。”
“……”她聽着怎麼有那麼點兒奇怪啊?難道?
沈黎賊兮兮的嘿嘿了兩聲,雙手撐着下巴,斜眼看正在專心開車的裴先生,“我瞧着怎麼好大一股醋味兒啊,我們剛剛飯局上有醋嗎?”
“吃醋?就他?”裴先生自信滿滿,“我告訴你,你根本就不是他喜歡的那類型。”
“嗯?”沈黎突然哈哈大笑出來,笑的前仰後抑的,狂笑不止,雙手還大力的拍着裴遠珩,“我說裴先生,你怎麼什麼醋都吃啊,雖然你吃醋也挺可愛的,但是……你不能連你哥兒們的醋也吃啊。”
更何況,她根本就對宋清沒意思。她家裴先生未免也太可愛了吧,還是他對自己這麼沒自信?
“你懂什麼,我這叫防患於未然。不對,這叫免於人家覬覦,你對人家沒意思,難保別人對你,總之你以後就離他遠點兒,不對,離那些男人都遠點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