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過之後,纔開始說叫傅君過來的正事,老爺子嚴肅的說,“小君,傅氏現在怎麼樣了?”
雖然沒有去公司主持大局,但每天都會從傅書曼嘴裡聽到關於公司的事情。
當然,傅書曼怎麼會知道,很容易想得到,肯定是任清澤有跟她說,至於傳到他耳邊是幾個意思,也許只有當事人都清楚。
“本來事情很好解決,寧家卻偏偏出事了,這事讓他去打理一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們最多也是出一點錯的事情。”老爺子顯然還沒有想到寧父被人舉報被雙規是傅君所爲,所以不免感嘆一下。
“是我做的。”
“嗯?”老爺子一下子沒有反映過來,想了一下剛纔自己說的話,纔回過神來,“雅雁爸爸的事,是你找人乾的?”
“是!”傅君淡漠的應了下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爲官不着官道,沒有我,也有其他人,所以,這件事……”
“你真是太不懂事了!”後面的話還沒有說過多,便被老爺子打斷,“就算你要處理他,也要挑時間,對你有用的人,要學會利用,你以前那麼會做,現在腦子怎麼沒有轉過來?”老爺子有些氣憤的說着,好好的一件事,因爲一個人出事,大局全亂了。
不顧及大局,在乎一些細節的人,在老爺子的想法裡是難成大事的。
“至少,你先跟我商量一下。”老爺子又說道。
“事情已經做了,那沒什麼好說的了,你知道我爲什麼這樣做的原因,不是嗎?”雖然看着爺爺身體不好的樣子,但傅君能感覺到,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
“小君,你太狠了。”老爺子嘆了口氣,幽幽的說,“就算你不喜歡她,你可以說清楚,對她的家人下手,是最不好的方法,也是最容易留下禍害的手段。”
“至少留着,爲自己所用,不是兩全齊美嗎?”
傅君沒有反駁老爺子的這個觀點,爲人處事上,誰都有誰的方法。
見傅君不說話,老爺子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畢竟事情已經發生,現在多說無益,“以後別對清澤下狠手,讓他離開北城就好。”
傅君驀地擡頭看着爺爺……
“說到底,也是你姑奶奶的親孫子,讓他衣食無憂的度過這一生就好了,小君,這就是我今天找你來的目的。”老爺子說着,重重舒了一口氣。
偏偏在這個時候,傅氏發生這麼多事,如果真的說跟任清澤毫無關係,連老爺子自己都不信。
一直惦記着傅氏,一直想分一杯羹,這纔是任清澤啊。
要是當年不讓他離開北城,說不定現在在傅氏也混得豐生水起,彷彿這一家人,都有生意上的腦子,從他以前工作中,就能看出來。
“爺爺,一直以爲你對他過於寵溺了,所以纔會造就今日的他。”傅君輕笑一聲說道,對於任清澤,心裡全是譏諷。
“你姑奶奶就他一個孫子,把他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要是他有點什麼事,你讓我怎麼跟她交待?”
老爺子一句反問,傅君沉默了片刻,之後站了起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爺爺,身體不舒服就去醫院,並不是咳嗽幾聲就能把病咳好。”
說完,他離開了房間。
聽着腳步聲越來越遠,老爺子這纔敢把被子裡的小手絹給拿出來,裡面是紅色的血。
他也想去醫院,只是年紀來了,都怕去醫院,與其被醫院裡那些工具整得翻來覆去的,不如就當自己什麼事都沒有,靜靜的迎接着死亡。
好像,也沒有什麼放不下的了……
該說的話,他都已經說清了,將來小君會對清澤有所留情,至於對安晚,從那句再添一個曾孫,他就知道,傅君是做好跟安晚迴歸於好的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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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晚送了孩子去學校後,便開車去了醫院。
來到靳西溪所在的病房門口,敲門,裡面傳來靳西溪的聲音,“進來。”
安晚推開門進去。
看到是她,靳西溪顯然一愣,但很快恢復平靜,她問道,“安小姐你怎麼有空來看我了。”
靳西溪在收拾東西,身上也不是穿着醫院的病號服,而是穿了一件玫紅色的長款毛衣,裡面是黑色的皮褲打底,特別高挑,又有氣質。
玫紅色,一個扮嫩的顏色,被她穿着一點都不違和。
其實,她也是一個挺有魅力的女人……
“聽我爸說,我出事那天,是你輸的血給我,而且輸了很不少。”靳西溪突然停下手上的動作,看着安晚問道,在她的眼裡,安晚竟然看到了感激,真的,安晚覺得特別意外。
“謝謝你!安晚。”隨即,靳西溪便開頭道謝。“如果不是我,可能我已經沒有命了。”
“不客氣。”
“可是,如果不是你跟傅君在一起,我也不會那麼生氣,最後情緒激動到發生車禍,說到底,事情還是因你而起,安晚,你難道不應該跟我說一聲對不起嗎?”靳西溪轉頭便來質問安晚,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你跟傅君已經結婚是你們的事,你們有公佈過關係嗎?都沒有,而我們外人從來都不知道你們已婚的事實,所以,按照事實來說,他的我的未婚夫。”
“我們有結婚證。”安晚有些無辜的說,“所以,我們做任何事,都是於情於理,至於你們的關係,我想他會跟解釋清楚的。”
“你……”
“對了,靳小姐,陳明已經再次被送到警察局了。”安晚突然看着靳西溪的眼睛,說出了今天來找她的目的,如她所料,聽到這句話後,靳西溪的神色一僵,然後別開臉說,“你跟我說這事幹什麼?我又不認識叫陳明的人。”
“是嗎?我怎麼查到以前你上學的時候,陳明追求過你?而且整個學校的人都知道?”安晚不急不緩的回了一句,站在那裡,像在審視着她這個犯人似的,這種口吻,靳西溪聽着內心很不舒服。
昨天晚上,一整晚,都是靳父讓她回德國的話,還有幼年時期西倩的影子也在她腦海裡,開始的幾天,一直壓抑着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
表現得處處坦然……可是,她發現,自己越來越做不到了。
特別像此刻,聽到安晚調查了自己的事情之後。
“他的事情跟我無關,你有什麼理由來懷疑我?”
“所以,想讓我死真的是你的意思了?我都還沒有說什麼事,你就說來懷疑你,靳小姐,你是不是太搞笑了一點?”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不管你知道不知道我在說什麼,今天來這裡,我只是想告訴你,你別拿別人當軟柿子挰,這個世間有因果報應的!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罷了!還有你對傅君,他對你,只是因爲你妹妹的事,就算他真的有喜歡,那也是喜歡着你妹妹,跟你毫無關係。”安晚站在那,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得清清楚楚,沒有理會靳西溪一張越來越白的臉。
安晚覺得,這個事實,靳西溪心裡應該更清楚。
“那場綁架案,靳小姐,你真的只是受害者嗎?”安晚突然走近幾步,站在靳西溪面前,需要微微擡頭,可是她的氣勢卻讓靳西溪一屁股坐在病牀上。
“你,你什麼意思?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是,現在那個逃走的人沒有找到,一旦找到,我相信所有的事情都會水落石出,犯了什麼法,就該承受什麼樣的結果,這一點,我還是很相信法律的公正。”安晚說完,淡淡的笑了,不像剛纔那麼凌厲,退後幾步,淺笑着說,“打擾靳小姐了,祝你以後平安。”
靳西溪的手一直緊握成拳頭,關於那件事,因爲再也沒有接到楊青的電話,以至於她都要忘記了。
現在突然被安晚提起,難道,她發現了什麼證據嗎?還是,僅僅也是懷疑?
那件事情,那麼逼真,根本不像自導自演的戲碼,何況後面她身上也有炸彈,連傅君都從來沒有懷疑過。
安晚沒有再逗留,她來這裡的目的,就是警告靳西溪,別得意忘形。
拉開病房的門,看到門外的男人,安晚握着門扶手的手一僵。
是晉越。
他正望着她,在打量着她,看着安晚的目光,讓她渾身不舒服,如同身上不着寸縷被他審視着。
過於赤果果!
“哥?你怎麼來了?”靳西溪也看到了門外的男人,急忙開口喚了一句。
晉越沒有看裡面,眼睛緊緊盯着安晚,然後說了一句,“真的像。”
“你說什麼?”安晚沒有聽清楚,反問了一句。
晉越面無表情冷笑一聲,越過安晚便進了病房,“西溪,我來接你出院。”
他是靳西溪的哥?爲什麼不是姓靳?
安晚帶着疑惑離開了病房。
車着車子離開的時候,一直覺得自己還有哪裡沒有想通,也許太沉浸於自己的想法中,在十字路口那裡,車子被後面的車子給撞上了。
追尾了……